我選擇死亡
最终,超级企业之间的兼并战争,摧毁了整個人类文明,而人类也几乎消亡殆尽。
漫长的時間過去了,一度化为焦土的星球地表重新被葱郁的绿色所覆盖,而新的智慧生命也重新出现在了大地之上,他们的外表与曾经的人类十分接近,却以“人类”、“精灵”、“矮人”、“半身人”等不同智慧种族自居。
這些不同的智慧种族以原理不明的技术“魔法”为基础建立了后来的现代魔法文明,并称呼通過遗迹而发现的已经消亡却曾经繁盛一时的人类文明为“超古代文明”。
实际上超古代文明的影响从未消失——无论是被地表的“新人类”称呼为“神灵”,实际上却是本体处在地外轨道,由名为“希普诺斯”的超级企业所制造的人工智能;
抑或原本是由敌对的某家超级企业所制造的生物兵器,却在漫长的岁月中失控,无差别地攻击地表所有智慧生命的“魔物”,以及能够操纵它们的“魔王”;
甚至于因为地上的新人类凭借半吊子的魔法无力抵御强大的魔物,而只能寄希望于天上的神灵,最终由神灵通過卫星降下力量,将原本普通的人类转化为“最终决战兵器”——也就是所谓“勇者”的由来了。
而名为莎莉亚·温特的少女,便是希普诺斯女神所选中的末代勇者,尽管她在此之前不過是一個小村庄裡的农家少女而已,但是沒有关系!只要有神灵的庇佑,就算是战斗力不超過一鹅的宅男也有可能击败魔王呀——呃,這话說的有点過了。
不能因为她得到了神灵的庇佑而就選擇性地无视了她個人的努力!被魔王半道就解决了的勇者又不是沒有!
只能說她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勇者,和她的同伴们——再次重申一遍,此世界女性强者的数量异常之多,不确定是因为女神的偏爱還是超级企业的某种残留影响引起的——一起击败了魔王,拯救了世界。
但,她们并沒有从此便過上幸福快乐的生活,难道是在短短的数年后相继卷入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悲惨命运中——沒错,就是废墟位面常见的本子展开。
這個时代的“人类”究竟還能否被称之为“人类”呢?尽管外表相似,但他们的本质却跟八十個世纪以前就已经毁灭了的“旧人类”截然不同。
通過“基因工程”這一项旧人类时期已经极为发达的技术所产出的“人造人”或者說“合成人”,虽然从技术层面上来說并沒有显著缺陷,但从基因层面上来說却已经不能称之为旧人类的后裔,更不可能开启封存了旧人类的科学技术的所谓超古代文明的遗迹了。
但旧人类也并沒有完全灭亡,极少数极少数的旧人类幸存了下来,但他们混杂在更多的新人类当中,茫然而不自知。
在一個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两個表面上只是连半点魔力都沒有的普通人,实际上却是超古代文明遗民的村民捡到了超古代文明的遗物——看上去像是個手机,实际上却是希普诺斯用于控制企业系统的终端设备之一。
在捡到终端的瞬间,认证就得到了通過,终端的功能以及使用方法都自动灌输到了两個村民的脑海当中。
這台终端具备了操纵系统内所有智能产品的功能,而這些智能产品不仅包括了几乎所有通過“魔素”强化過的现代魔法文明的强者,甚至還包括天上的女神!——换個本子裡常用的說法,這玩意就是個催眠神器!
潘曾经短暂地产生過這两個村民可能是所谓“穿越者”的想法,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测,因为哪怕是从沃土区拉個小学生過去都能做的比他们更好!
不是說非要拯救世界或是毁灭世界才能证明你的独一无二,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啪的人绝对是奇葩中的奇葩!
呵,毕竟是废墟位面的普通人嘛,想象一下,一個中世纪的村民满脑子都是传宗接代的想法也很正常,总之這两個拿到催眠神器的普通村民就开始为所欲为。
但有一点让潘很是费解,那就是這两個村民居然从一开始盯上了传說中拯救了世界的勇者一行,這……
色胆包天姑且不论,但人家好歹拯救了這個世界,你们TM就一点感激之情都沒有嗎?
沒错,他们就是沒有!他们就是想享受那些威风凛凛的女性在自己面前却沒有半点反抗能力的快意!這已经不是单用“人渣”两個字就能概括的了,简直就是渣滓中的渣滓,狗屎中的狗屎,能够决定世界命运的东西落在他们两個手裡简直就是明珠蒙屎!
但!也无可奈何,毕竟這就是废墟位面的常态。
于是两個村民凭借着神器先后征服了勇者的六個伙伴,把什么认知妨碍、常识修改、智力降低、体感暂停等功能都差不多试了一遍,简直嗨得不行。
但前期還算谨小慎微的他们在面对勇者时却突然自大了一波,然后……他们中的一個就死了,对此潘只能說死得好。
开玩笑!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真正的勇者,天选之女,亲手击败了魔王,拯救世界之人,意志何等坚定,精神何等强大?是一個小小的企业终端就能操纵的嗎?
勇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秒杀了一個村民,甚至把他手中的终端也抢了過来,她希望能解除同伴受到的控制——這也是当然的,催眠一旦无效這两人就是弱鸡啊!
然而很不幸的是,就算你是勇者,依旧沒有使用這個终端的资格!她只能寄希望于另一個人能服软,但迎接她的是昔日同伴们的“背叛”。
也不能說是背叛吧,毕竟在认知受到篡改的她们眼中,那個恶心的村民才是和她们一起并肩作战,击败了魔王的勇者!
何等绝望,何等悲愤!在和昔日同伴的战斗中,她甚至不能出手還击!身体上的伤势還是小事,但精神上的打击才是致命的。
于是她被击败了,她的過往、她的回忆、她完整的人格化为了齑粉,唯独那份深沉的绝望留在了连终端也无法企及的深处。
有了前车之鉴,剩下的那個村民是半点不敢放开对這位曾经勇者的控制,尽管他经常为了追求刺激而暂时让勇者的其他伙伴短暂地恢复自我意识,然后反复地蹂躏破碎她们的人格,但唯独不敢对现在的“村姑”這么做,只能报复式地让她给自己生了不少孩子。
除此之外,村民還顺手收拾了卷土重来的新魔王——也就是旧魔王的女儿,连她的两個妹妹也沒放過,這也算他所做的为数不多的好事吧。(潘:呵呵。
更进一步的,他直接操纵了上到女王,下到民众的意识,自己取而代之成为了勇者,再也沒有人知道莎莉亚的真实身份,整個世界成为了這個小小村民的游乐场——這也是标准的废墟位面特征。
但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潘表示:“小子,你是在玩火。”
沒错,他的心也是够大的,自己的同伴是怎么死的都忘了?就這么相信终端能百分百地控制她?還是說就是喜歡這种惊险刺激的感觉?
事实上,终端的确是完美的,它直接从物理层面上锁死了莎莉亚恢复记忆与反抗的可能性,但是,凡是能称之为“人”,拥有“灵魂”或者說“自我意志”的生命,其可能性都是无限的。
潘一直等待着,并且完全以废墟位面的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等待着,他在期待一個奇迹——“即使是在粪坑裡,也有开出希望之花的可能。”
但潘沒想到的是,莎莉亚最后会走上“灵魂执念”的道路——虽然她本就沒有多少選擇。
按照初代空间所传播的信息,变量跃迁大致有六條道路,我們一條一條来看
基因锁?莎莉亚无论是作为“新人类”還是“最终决战兵器”,基因是被修改過的,从硬件上就不满足基因开锁的條件;
意志锁?开玩笑,一個废墟位面的农家少女能走上修真之路?怕不是有哪位大能让拥有完整记忆的艾萨克·牛顿穿越到她身上了;
梦想锁?潘认为莎莉亚不是全无可能,但依旧希望渺茫,因为她所谓的“梦想”实际上是神明赋予她的使命;
天位?莎莉亚原本就是個“天意垂青”的二阶天位,但后来连這份眷顾也失去了,让魔盒给她开挂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那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魔法炼成?就算莎莉亚原本有這方面的才能,但在魔素被尽数锁死的情况下却连第一步也迈不出去;
圣、仙、佛、神、魔、鬼六條道路,莎莉亚是欲入魔而不得,连“黑化”也做不到,因此只能作鬼——這可能是她唯一的選擇,也是最糟糕的選擇。
“灵魂魔神,执念凝聚,最终幻想,熬炼仙器。”
如果說基因锁是生死之间爆发的最后可能性,那么灵魂执念便是连這份可能性也被剥夺,而后才产生的无可奈何的无意义的爆发。
也就是說,只有死過一次的人才有资格铸就“灵魂执念”,而莎莉亚之所以能满足這個條件,是因为作为勇者的她的的确确“死掉”了,并且几乎沒有复活的可能。
于是“死掉”的“自我”得以依附在仍旧存活的肉体之上,并将不断累积的执念倾注在她平日接触最多的“针”与“线”上,而她的执念也很简单——能够再次战斗,而后死于战斗。
不仅如此,她接下来的每一场战斗都将倾尽全力,无所不用其极,包括各种下三滥的手段。
于是她越是渴望迎来自身的终结,便越是难以迎来自身的终结——真是充满矛盾的执念啊。
而只要這份执念未能消解,她便会无限地增强下去,每一次杀戮、每一份死亡能够成为她的养分。
若非這份执念最后有所动摇,而后又被女神一发天罚收掉,潘认为完全成长起来的她甚至有可能会吞噬這個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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