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回不來的爸爸29
一想到這個可能，陳舜玉就覺得自己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恨不能直接暈厥過去,可是他又不敢暈過去，害怕暈倒過後，再次睜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望無際的蜘蛛大潮。
這還有完沒完了？他究竟要撐到什麼時候，一切才能結束？
眼見着陳舜玉的臉色大變,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劉玉梅趕忙開口解釋道。
“明敏你誤會了，陳先生是在摸我師父養的那隻狗,那隻狗有些特殊,你是看不見他的。”
不過陳舜玉能看見大黃,倒是有些意外，也不知道師父會不會收他爲徒……
得了劉玉梅的話之後，張明敏方纔放鬆了下來，不是神經了就好，她還想在公司裏多幹兩年，賺錢養小葉子呢,要是老闆瘋了，她不得找新工作了嗎？
而陳舜玉則是一副死裏逃生的模樣，接連不斷的夢境幾乎將他給逼瘋了,要自己現在還陷在夢境之中的話,他覺得自己還不如直接被夢境殺了的好。
這樣沒完沒了的日子，他是真過夠了。
就在這個時候，戚妄和張雪寒兩個人從房間裏面走出來了,頹喪異常的陳舜玉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看向了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戚妄。
戚妄的長相確實異常的俊美，但是卻跟他在夢境之中看到的那個俊美男人沒有任何的關係，他雖然長得俊美無儔，但是身上卻還帶着一股未退的稚氣，瞧着就好像是個沒成年的孩子似的。
不對，這就是個沒成年的孩子吧？
這一瞬間，陳舜玉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對了——這位大師年紀也太小了吧，怎麼瞧着都不夠成熟穩重。
他真的有能耐幫他解決問題嗎？
陳舜玉這麼想着，面上不由得露出了懷疑的神色來，戚妄倒是也不意外，他的外表太過年輕了，不信任也是正常的。
“陳先生，這邊坐。”
陳舜玉心中雖然充滿了懷疑，但是現在他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便乖乖地跟着戚妄到一旁坐了下來。
“那個，戚大師……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很難辦，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滿屋子這麼多人，唯獨只有張明敏一個人是看不見戚妄的，在她的視角之中，只看見自己的老闆對着空氣在自言自語，這讓張明敏有一種詭異的感覺，總覺得自己的老闆神經好像有些問題。
不行，她要是繼續在這裏待着，對老闆的尊敬估計都要消耗殆盡了，於是張明敏當機立斷，立馬說道：“那個，戚大師，老闆，我還得回去餵奶，就先走一步了。”
雖然看不見戚妄，但是張明敏的姿態還是做足了，說過再見之後，她方纔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這裏。
“你說自己一直在做噩夢，而且還是連環夢中夢，真真假假，虛幻和真實不停交錯，一開始還能分得清楚夢境和現實，現在已經快要分不清楚了，是嗎？”
陳舜玉點了點頭，他其實長得挺不賴的，三十五歲的男人，事業正處在巔峯時期，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結果被夢境糾纏上了之後，他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能好好睡一覺了。
之前雖然是噩夢吧，但是他能清楚分辨出那是夢境，倒也不會如何，可是隨着時間推移，夢境和現實漸漸混淆，尤其是在睡夢之中，時間已經沒有了意義，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夢裏面沉淪了多久。
他以爲自己已經醒過來了，甚至都收拾好了去上班，結果在公司忙到一半兒的時候，隕石降落，喪屍爆發，他公司裏的員工全部變爲喪屍，嚎叫着朝着他撲了過來……
他每天晚上都是在這樣的噩夢之中度過，陳舜玉感覺到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經到達了極點，估計再來一次今天這樣的夢，他估計自己就會被夢境徹底吞噬。
陳舜玉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末了，他一臉緊張地看着戚妄，面上不由得帶出了幾分期待之色來。
“戚大師，您說我還有救嗎？糾纏着我的到底是什麼？”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戚妄有沒有辦法解決了那個糾纏着他的東西，不過話到嘴邊，還是改變了一下。
戚妄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陳舜玉一番，但是卻沒有在他的身上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他看起來很正常，頂多就是個睡眠不足導致沒精氣的男人罷了。
他的這些描述，更像是被睡夢折磨的，類似於精神方面的疾病，瞧着跟玄學好像並不沾邊兒。
戚妄讓張雪寒拿了一張清心符過來，貼在了陳舜玉的身上，不過他卻像是沒事人似的，依舊是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模樣。
清心符雖然並不是什麼攻擊性強的符咒，但如果真沾染過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佩戴者是會感覺到不適的。
然而陳舜玉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兒，彷彿貼在他身上的不是清心符，而是一張普通的黃紙似的。
陳舜玉還以爲戚妄給他貼這個符紙，就是爲了給他驅邪，立馬僵在那裏不動彈了，感覺到腦袋上的符紙要掉了，陳舜玉趕忙說道：“戚大師，我這個符紙是不是要重新貼一貼？我覺得要掉了。”
要不是怕自己的手放在上頭可能會影響到符紙的功效，他估計能用手把符紙按在腦門上。
“你現在看起來很正常，不像是遇到什麼靈異事件。”
戚妄如實說道。
陳舜玉聞言，一張臉瞬間垮了下去：“我上次找的大師也是這麼說的，他還說我睡眠不好可能是精神方面的問題，讓我去醫院找醫生開點安眠藥啥的。”
陳舜玉聽話的去了，喫過安眠藥之後，他倒頭就睡，果然是沒做什麼夢，害得他還以爲自己真是精神方面的問題，是因爲前段時間壓力太大，才導致噩夢頻頻出現的。
然而安眠藥卻沒有起到多大的效果，也就只讓他過了幾天安穩日子，再吃藥，就沒了效果，他還是在做夢，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眠藥起了殺反作用，他在夢裏面甚至有了痛覺……
要知道人類的夢境經常是天馬行空的，什麼樣的事情都可能發生，夢裏面火燒刀砍沒什麼事情，畢竟感覺不到疼痛，偶爾的時候甚至覺得像是在玩兒真人遊戲，雖然可怕，但也刺激，畢竟現實裏很少會能這麼身臨其境玩兒。
可是一旦夢裏面擁有了痛覺，那可就是兩碼事兒了，他知道是做夢，但是疼也是真的，那種像是靈魂都要昇天的痛覺，是能將人給逼瘋了的。
“我看過醫生，也喫過安眠藥，但是沒有什麼用處，我還是會做夢，我更覺得這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作亂……”
說着說着，陳舜玉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昨晚上自己最後做的那個夢說出來了。
戚妄聞言，微微挑眉：“變成我的模樣？還給你一枚玉佩護身？”
陳舜玉點了點頭：“對，不過夢裏的‘戚妄’更加成熟一些，他說話的時候，我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要不是後來突然觸碰到了對方的手指頭，感覺到了那不是人類能有的溫度，陳舜玉覺得自己恐怕會中招。
這簡直讓人防不勝防，稍不注意，他就落入了陷阱之中。
“你把夢中的那個我說的話全都說一遍，不要有任何遺漏的地方，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全都說清楚。”
陳舜玉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老老實實地把夢裏面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食夢貘？”
欲蓋彌彰，大概說的就是陳舜玉夢中的那個戚妄吧，不論是他給出來的玉佩，還是他對食夢貘的誇讚，都將糾纏着陳舜玉的存在給點名了。
張雪寒聞言，忍不住說道：“食夢貘也是《山海經》之中記錄的上古異獸嗎？”
之前他們遇到的訛獸，還有後來的酸與，都是上古異獸，張雪寒下意識地就以爲這個食夢貘也是上古異獸。
然而劉玉梅臉上的神情有些疑惑，她猶豫了好一會，方纔緩緩說道：“《山海經》之中好像並沒有這樣的上古異獸。”
不是上古異獸？
張雪寒臉上露出了顯而易見的訝異之色來：“不是上古異獸，它還說自己是上古異獸？”
難不成異獸也有虛榮心，自己給自己捏造出個上古異獸的身份來？
“師姐，那食夢貘是什麼？”
劉玉梅確實沒有聽過食夢貘的傳言，於是便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張雪寒將頭轉向了戚妄，還沒開口，就聽到戚妄說道：“有問題，找某度，上網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張雪寒覺得有道理，立馬就去開電腦查詢了起來。
看到在筆記本上敲敲打打的張雪寒，有那麼一瞬間，陳舜玉感覺這些人是在合夥騙他的錢——哪個玄學大佬要在網絡上查信息的？
怎麼看着三個人都像是騙子，讓人沒有辦法產生信任。
網絡上果真啥都有，很快的，張雪寒就查出了關於食夢貘的信息來，她看着網絡上寫的內容，訥訥地開口說道。
“果然不是啥上古異獸啊，它還真會給自己貼金。”
食夢貘確實不是記錄在山海經之中的異獸，這個稱呼應該是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某個動漫角色衍生出來的，當然，古代確實是有以夢爲食的異獸，但名字卻並非食夢貘。
張雪寒：“……”
這玩意兒誕生纔不過幾百年，就敢碰瓷上古異獸，也正是能耐得很了。
陳舜玉：“……”
所以這個大師和他的弟子們果然是不靠譜的吧？
就在陳舜玉思考着自己是還不是該想其他的路子找更有能耐的大師幫忙的時候，戚妄突然開口說道。
“我差不多已經知道糾纏着你的是什麼了，不過現在你清醒着，我暫時沒辦法解決，這樣如何，我跟你回家，等你睡着了之後，幫你解決這個東西。”
陳舜玉：“……”
他覺得自己要是睡着的話，估計直接就被夢裏面的那個東西給解決了，還能等到戚妄幫他解決那個東西嗎？
他面上的表情寫滿了不信任，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戚妄倒是不生氣，畢竟他這張臉擺在這裏，除了劉玉梅這樣對他迷之自信的之外，其他的人瞧見他，很難會第一時間對他給予信任。
不過戚妄還沒開口說話，張雪寒就不樂意了，她啪的一下將電腦屏幕合上了，滿臉不快地開口說道：“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兒？你是不是忘記了，是你自己來找我師父的，現在我師父要幫你，你這是不樂意讓我師父幫忙嗎？”
要是真不樂意的話，一大早過來敲門幹什麼？這是瞧不起她們師父嗎？
對於戚妄的能耐，張雪寒可是一清二楚，畢竟她親眼看着戚妄收服了訛獸，又把附身在她身上的酸與解決了，特情部甚至特意找上門來，給了師父和她和師姐三個人正式編制。
師父能幫陳舜玉的忙，是他燒了八輩子高香才得來的，現在擺出這個樣子又是幾個意思？
“你不樂意就算了，師父，強扭的瓜不甜，您就讓他去找別的大師吧，看看那些大師能不能幫他解決問題。”
劉玉梅見狀，也沒有開口說話，畢竟這次的事情確實是陳舜玉不對，師父本來是今天去和特情部的人見面的，結果爲了他生生往後拖延了一天，陳舜玉既然不領情，那他們也沒有必要上趕着。
“師父，你覺得呢？”
不過劉玉梅沒有替戚妄做決定，而是轉頭看向了戚妄，等待着他的回答。
戚妄的目光落在陳舜玉的身上，這個人瞧着只是精神疲倦罷了，看着似乎並不屬於玄門該管的類型，但如果纏着他的真是食夢貘的話，那他現在看着毫無異狀就能解釋了。
食夢貘，應該是一種只會出現在夢中的異獸，它會操控人類的夢境，吞噬人類的噩夢，留給人類的只會是美夢。
不過很顯然，纏上陳舜玉的這隻食夢貘有些跑偏了，它吞噬掉的全部都是美夢，留下的只有噩夢，甚至現在它以噩夢操縱着陳舜玉，逼迫着他在夢境之中放棄自我。
戚妄認爲，如果陳舜玉真的在睡夢之中放棄自己的話，那隻自稱食夢貘的應該會毫不留情地吞噬掉他的靈魂。
當然，戚妄想要捕捉食夢貘的話，就需要進入到陳舜玉的夢境之中，他不入睡，食夢貘是不會顯現出來的。
如果陳舜玉不願意的話，戚妄也沒有辦法，畢竟牛不喝水也不能強按頭不是？
“你若是願意的話，我便幫你，我可以保證你的生命安全，幫你解決這次的危機，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兩個隸屬於國家機關的大師，他們或許可以幫你。”
陳舜玉：“……”
不是，隸屬於國家機關的大師？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和國家機關是兩碼事兒吧？現在玄門大師都有編制了？
陳舜玉猶豫了片刻，在找戚妄幫忙，和尋求國家機關幫助之間搖擺了起來，最後他做出了決定來。
“戚大師，我覺得，我遇到的事情可能比較棘手，不如你幫我聯絡國家部門的大師來？你放心，要是問題解決了，我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事關自己的性命，陳舜玉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要相信國家部門——戚妄實在是太年輕了，他想要相信戚妄，但是看着他那張過分年輕的面容，陳舜玉還是有些猶豫。
不過好在戚妄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很能理解陳舜玉的猶豫，畢竟事關他的生命，無論如何鄭重都不足爲過。
“那你稍等一下，我去打個電話。”
戚妄讓劉玉梅和張雪寒陪着陳舜玉，自己起身去房間打電話了。
陳舜玉坐在沙發上，感覺手腳都有些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張雪寒和劉玉梅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兒。
張雪寒其實還想奚落陳舜玉兩句的，不過卻被劉玉梅給攔住了。
其實最初的火氣過去了之後，劉玉梅還是很能理解陳舜玉的，沒辦法，對方現在遇到的是事關生命的大事兒，戚妄的臉長得太嫩了，就算是他們說的天花亂墜，他沒有看到戚妄的能耐之前，也是沒有辦法付出信任的。
再說了，他們總不能因爲陳舜玉不信任，就給他展現出一下實力吧？那成什麼了，真到那個時候，纔是落了下成。
張雪寒還年輕，只顧着爭一口氣，考慮不到這其中的道道，而戚妄顯然也不會教導她這些東西，作爲大師姐，劉玉梅只好承擔起了教導小師妹的重任。
好在張雪寒還是比較聽劉玉梅的話，她不讓自己多說什麼，她也就不多說話了，但看着陳舜玉的眼睛還是跟帶着刀子似的，那模樣就好像是要把他身上的肉剮下來兩道似的。
陳舜玉：“……”
他如果說自己現在後悔了，不知道有沒有用……
平城市這邊兒也有些特殊案件需要解決，秦正明帶着周瑞文他們過來，也不是光來處理戚妄的事情，現在戚妄同意加入特情部，他們感覺身上的擔子也就輕鬆了一些。
解決了兩件厲鬼傷人的案子之後，秦正明正準備帶着周瑞文回酒店睡覺，結果他就接到了戚妄的電話。
他還以爲戚妄是約他們見面，商量入職的事情，結果電話那頭的戚妄卻說，他那邊兒又遇到了異獸，希望特情部的人出面收服異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