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考察团裡故事多 有家难回好上火
当我带着对家人的思念和赚钱的喜悦回到家时，家裡是一片欢声笑语。两個天真的孩子像影子一样跟着我，重复着一句话：妈妈回来了。我80多岁的老父亲坐在炕上，一直笑眯眯地瞅着我。我掏出老人头大戒指给他戴上，他乐滋滋地說：“這留洋的回来了，我也沾上了洋气！老闺女，好字用俄语怎么說？”我告诉他說：“哈拉少。”他顺口就說出了哈拉少，把我們全逗乐了。儿子小龙說：“我姥爷真有才，一遍就学会了。”我告诉他說：“你姥爷根本就会外语。”老爸听了有些自豪地說：“俺念书那阵子学的是日语。”女儿小凤說：“姥爷给我們說一句吧。”老爸就熟练地說出了“欧哈腰古扎一嗎斯。”小龙羡慕地說：“姥爷是老学究，真棒！等我上日本留学带着你啊。”老爸嘴角往上一翘，哼哼，开心地笑了。
孩子们嚷着：“妈妈，我們的礼物在哪儿？”我說：“你们猜，妈妈送给你们的是什么礼物？”說着我从衣兜裡掏出来两块手表送给他们。兄妹两個心满意足，說這回不用麻烦别人了。我拍拍他们的肩膀說：“别只顾高兴，知道我为什么送這個礼物给你们嗎？”小龙說：“我知道，妈妈是让我們和時間赛跑。”我說：“是啊，時間不等人，你们可千万别落下！”他又說：“妈，我知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凤儿，”看来女儿很喜歡那块表，一直在欣赏着，听见我在叫她，迅速地走過来，咔——两脚一并打個立正說：“是，請妈咪首长放心！”
我拿出自己半年来的辛苦所得，全家人更高兴了。儿子耍乖地說：“這回咱家不是困难户，是万元户了，今天晚上买肉吃。”女儿說：“我要小食品。”孩子他爸李君說：“挣多少钱是小事，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好，快好好歇歇吧，你辛苦了！”
亲朋好友们听說我回来了，都前来看望，确切地說是来打探消息。他们好奇地问這问那，什么那边乱不乱哪，在市场卖货有沒有危险哪，在那儿受不受气呀，吃饭习不习惯哪……這么多人无顺序地提问，弄得我不知先回答谁是好。我忽然想起在中学念书时学過的一段文言文，就古为今用地說：“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也；不为，则易者亦难也。”我告诉他们，這是我在外半年的最深体会。這段古文，我說得很快，几乎沒人听出個数。有人說：“怎么才出去半年就拽上了？”我說：“這话不是我拽的，是咱们老祖宗說出来的。”“哪個老祖宗跟你上俄罗斯了？”“哪個老祖宗也沒跟我去，他们去不了了。”還有人问：“你刚才說這嘟噜俄语是啥意思？”我只好再把文言文译成通俗的话，总算解决問題，還是老祖宗帮了我的忙。
有人說：“不管怎么难，只要能赚钱就行。我也想去，先求你帮個忙，有机会把我也领去。”有的男人還风趣地說：“听說俄罗斯姑娘特漂亮，怎么不领回来一個，让我們开开眼。”我說：“你别做梦娶媳妇儿——想美事了。這事我可办不了，要领得你自己去。漂亮的俄罗斯姑娘可喜歡有钱的中国男人了。”“是嗎？那我赶紧回家准备去，俄罗斯姑娘還等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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