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中国商人当老板 马云为我号摊床
說是中国市场,可为什么不少货摊上都是俄罗斯和布裡亚特姑娘在卖货?有的姑娘正在和中国人玩耍逗乐,他们像老朋友一样非常随便。列娜說摊床都分给了中国人,难道她是在撒谎?我正犯寻思,忽听有人叫我。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大城和雅萍。“听說你要来,這么快就上来了?上次受伤养好了嗎?你一個人来的呀?”两口子一句接一句的问话,使我沒有回答的机会。這时,我发现在他们俩人中间也站着一個漂亮的俄罗斯姑娘。雅萍似乎看出我的疑虑,就解释說:“她是我們雇的‘帮忙干’,我每天要接送5岁的孩子去幼儿园,家裡還总有事,這么大的摊床大城一個人忙不過来,只好雇個人。”我指着别的摊床问:“而她们是怎么回事?”雅萍說:“那都是中国人雇的‘帮忙干’。人家放心的自己不干,早晨把货送来,晚上来收摊,看看账把钱收了就算一天。”看到這种情况,我不自觉地发出感叹:“你们的汗沒有白流,几年不见都当上老板了!”
這时,一個丰满的俄罗斯女人拎着上货包走過来,“帮忙干”忙說:“批货的来了。”我打量着她,虽然不认识人,却认识她穿的衣服。她穿的外套是我走团时在哈尔滨上的货——又肥又大的蓝色牛仔上衣。在衣领之下,有一圈鲜艳的绣花,把衣服装饰得既显眼又漂亮。穿着這件上衣,她還像当年那么年轻。她上完货转身要走时,我问她:“你穿的牛仔上衣是从哪儿买的?”她看看我熟人般地笑了,她說:“列娜,是你?就从你那儿买的,难道你忘了?你上哪去了?怎么好几年沒看见你?”出乎意料,一個4年前上過我货的人居然還记着我,真是好记性。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从此我称她花牛仔。
我在市场逛一圈,看见一些老熟人,更多的人我并不认识。让我沒想到的是,现在的中国市场,不但人多货更多,每张摊床上都摆满了货,周围也一排排挂满了货,以货当墙。从儿童到老年人穿的服装、用的物品是应有尽有。可以說满洲裡有啥,乌兰乌德就有啥,這裡好像是满洲裡市场的翻版。中国人可真能耐,把中国市场搬到了俄罗斯、搬到了乌兰乌德。中国货以价廉物美为特点,引领着俄罗斯人的消费方向。难以想象,如果沒有中国货,他们将会是什么样子?
来到乌兰乌德3天了,看别人干得红红火火,我更急了,就对马云說:“我得租個摊床卖货呀。”
马云說:“租床卖货不合适,光为人家忙活了,自己剩不下几個钱。”
“那我沒地方卖货咋办呢?”
“不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嗎,明天跟我走吧。”
“跟你走,去哪儿?”
“去伊尔库茨克。”
“你开什么玩笑?”
“不,我說错了,是去都亚。”
“去都亚,都亚是哪儿?
“是乌兰乌德的地方,在东边,离金麦穗旅店可能有5站地远。”
“我們为什么要去都亚?”
“因为都亚也是今年新建的中国市场,很多中国人都在那裡要了床子,市场负责的是個中国人。”
“怎么還有這等好事?我怎么沒听說過?”
中国人管理的都亚市场会是什么样子?我想象不出来。马云說那個中国人很年轻,在乌兰乌德娶了俄罗斯姑娘为妻,老丈人很有权势,就把這個市场承包给他了。我和马云来到都亚市场,正门前挂的牌匾吸引了我——中国货批发市场。批发市场好,有批发的生意就能火起来。走进市场,见到整齐的摊床一排挨一排,每個摊床上都自带着一面坡似的棚盖,很不错的,而且床面又长又宽,用起来一定很方便。
我看见卖货的除了乌兰乌德人,還有很多是吉尔吉斯人,就问马云:“为什么中国市场卖货的多数是外国人,而中国人却很少?”
马云說:“有不少中国人在這裡要了床子,自己忙不過来,就雇人卖货,在瓦特尔市场沒地方的人才自己来站摊。吉尔吉斯人沒准地方,哪儿闲着他们就去哪儿。”
眼前的情况让我不知所措:“既然摊床都有主了,我們不是白来嗎?找中国负责人能帮忙嗎?”
马云說:“要等现在找地方,谁也不好使了。”
我不明白這话的含义,就說:“那你让我来干啥呢?唉,早知道這样,我就不该把房子卖了冒蒙跑過来。”
马云反而笑了:“這会儿你怎么犯傻了?我早知道你要来,能等着看你笑话嗎?瓦特尔市场我帮不上忙,都亚市场我早就给你占上地方了。报名头一天我就要了3個摊床,自己家留俩,给你留一個。有人奇怪地问我要這么多地方干啥,我告诉他說开国元勋要来了。”
听說有地方卖货了,我高兴地說:“太谢谢你了!不過你怎么還說我是开国元勋,我還成功臣了?”
马云說:“就是开国元勋嘛!当年我們不是最早来乌兰乌德的嗎?說你功臣就是功臣,我要不是遇见你,我一個不会說俄语的人哪有今天?”
我說:“要那么說你更是功臣,我也多亏和你在一起,才有勇气留下来,也才会有今天。”
說着,我們在一個摊床前停下来,马云手按着床面說:“這就是你的地方。”
我看看方向說:“這個地方正冲着东门。”
马云說:“這是好地方,买货的都先从你這往裡走。”
我心裡有些激动地說:“啊!這是我的地方,我终于有地方了,谢谢你马云,哪天我請你吃饺子。”
她說:“就等你发财那天吧。”
我答应:“好吧,我离那天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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