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提钱你就俗了
自汤宋离婚之后,连芳洲便十分乐意爷爷奶奶帮她照看孩子。而她每次前来接孩子时,善良的汤大妈也会看在孩子的面上,留连芳洲吃顿便饭。
倘若恰逢汤宋也在,小萌便欢蹦乱跳,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叫,和谐美满得就像真正的一家人。慢慢的,汤家二老对连芳洲也沒那么敌对了。
有时汤大妈会问小孙子,宝宝最想要什么礼物呀。小家伙定会鬼灵精怪的回答:“嗯!最希望爸爸妈妈還有小萌,還有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汤大妈颇为诧异,又问:“宝宝,谁教你這么說的。”
孩子又会认真的回答:“别的小朋友都是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的,只有小萌不是。小萌跟爸爸住了就看不到妈妈,跟妈妈住就看不到爸爸!他们都說小萌是私生子!奶奶,什么是私生子呀?是不是就是野种?”
孙子的话让汤大妈听了又惊又痛,她搂過那小小的身子直掉眼泪,一時間不知怎么回答。
当天晚上,汤大妈就在饭桌之上轻描淡写的跟汤宋提了一句:“十一长假,你们两人带小萌出去好好玩几天吧。可怜我的小孙子,长這么大了還沒跟爸爸妈妈一块儿出去玩過。”
小萌跳到地上欢快的拍手叫好。连芳洲期待的看着汤宋,她眼裡嚼着泪光。
当得知“野种”两個字从四岁的儿子嘴裡說出时,汤宋也是十分震惊。過后他慎重思索了這個問題:孩子越来越大,懂得越来越多,這样不清不楚的继续下去的确不是個办法。
而那些风花雪月的個人情感,在自己亲生儿子面前,顿时变得无关大局。
所以到了最后,汤宋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两人本就有過旧情,一块儿出去游玩擦枪走火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尽管汤宋极力避免与连芳洲单独相处,奈何后者柔情如水。两人终于在张家界如画如墨的风景的渲染之下,*的交织在一起,并一发不可收拾。
汤宋在关键时刻還能保持警惕,随手摸到套便要戴上。连芳洲一双凤眼勾人夺魄,她盯着他的眼睛,风情万种的笑了笑,然后夺過他手上的东西,一把仍进垃圾桶:“戴這么個玩意儿做什么,多不真实!過会儿吃紧急避.孕药就行了嘛!”汤宋有了前车之鉴,当即就有片刻犹豫。怎奈连芳洲冷不丁一口含了下去,随后她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媚眼如丝。
他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一個月后,汤宋就得到了连芳洲怀孕的消息。他无比烦闷的问,你不是吃了避.孕药嗎?连芳洲当即嘟着嘴,委屈得不行:“人家忘了嘛!”
汤宋竟拿她沒有办法。
此事不知怎么,竟传到汤宋父母的耳裡。
汤大妈愁眉不展,汤父却直接拿了主意:還有什么好犹豫的?生下来!是时候给小萌一個完整的家了。
小萌知道妈妈肚子裡又有弟弟妹妹,高兴坏了,整天追问,妹妹怎么還不出来和我玩,妈妈只要你多吃西红柿妹妹将来就可以不用抹腮红嗎?
孩子纯真的脸庞,谁都无法拒绝。
那段時間连芳洲每天都去汤宋办公室等他下班一起回家,只要汤宋脸色稍有阴郁,她就梨花带泪的哭泣:“宋,我知道你不爱我,你也不爱我肚子裡這個孩子,明天我就去医院打掉她吧,免得她出生之后又和小萌一样苦命,是個沒爹的小可怜!”
汤宋這個男人,对女人总是毫无底线的心软。
于是乎,在多重压力的碾压下,汤宋万般无奈的娶了连芳洲。
這本是二婚,不欲大势声张,连芳洲又日日在耳边念叨,一定要给小萌一個身份,不然他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
思来想去,连芳洲想到了对外宣称补办婚礼的办法。汤宋起先還坚决反对,奈何姓连的在他耳边呶呶不休沒完沒了。
汤宋烦了,只得妥协,安排了连芳洲跟汤大妈一起操办。
汤宋一再叮嘱,婚礼要越简单越好。连芳洲却不以为然,她偷偷对照汤宋名片夹裡的人名,挨個打去电话,竟将汤宋的工作伙伴全部通知了!
汤宋大发雷霆,却拿一個泪眼婆娑的孕妇沒办法,請帖已经发出去也不可能收回。
就這样,汤宋硬着头皮走上了這张费劲心机、精心算计的红毯。
遥想当年,汤宋和向小园结婚之时,由于二人刚买了房子,他们手裡仅剩几千元。钻戒,婚礼,婚纱婚纱照,蜜月,统统都沒有。
领证的当天,汤宋豪迈的对向小园說,老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今天想吃什么都可以。
向小园絮絮叨叨的掰着指头說,我想吃大龙虾,大闸蟹,哈根达斯,去游轮上吃烛光晚餐喝大拉菲,還有麻辣烫。但是其余几项都太贵了不划算,我們就吃麻辣烫吧!
于是两人在路边吃着麻辣烫,喝着青岛扎啤,满头大汗,酣畅淋漓。
汤宋单手托腮,看着向小园一脸执着的在翻滚的锅裡寻找最后那颗鹌鹑蛋,她扎着简单清爽的丸子头,青春洋溢的笑容干净清澈,沾染着辣椒的嘴唇殷红鲜艳,两旁若隐若现的潜伏着一对梨涡。她那神采熠熠的大眼睛,在滚翻的红汤的烘托之下,更显得波光粼漓。
那一刻,汤宋心裡十分肯定,对面這個女人就是自己這辈子最爱的妻子,他要爱她尊重她,无论富贵与贫穷,健康与疾病。
汤宋对向小园說,老婆,過几年我一定会给你补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向小园嘴裡還含着来不及咽下的鹌鹑蛋,她举起双手雀跃欢呼,高兴的喊:“說话一定要算数嗷!”
之后钱越赚越多,工作也一年比一年忙。补办婚礼一說,渐渐就淡忘了。
如今汤宋终于补办了婚礼,新娘却另有他人。
当天的婚礼气焰高涨,宾客热情,璧人登对。事后大家谈论到汤宋,都說沒想到汤律师和老婆這般伉俪情深,因为大家都看到,汤宋在婚礼上不止一次偷偷抹了眼泪。
向小园自全款买了房后,手裡就沒剩几個钱了。
前段時間父亲住院,向小园又拿出十万元补贴家人。她对金钱一向沒什么概念,等需要用钱时,才发现捉襟见肘囊中羞涩。
于是发工资的前一個星期,向小园不得不每天都跑到思元家裡去蹭饭吃。
思元新交了女朋友,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故而对向小园的打扰特别厌烦。
思元嫌弃的指着她骂:“向小园你真有那么穷嗎?你刚和大律师和平离婚好不好!你分到的巨款呢?”
向小园哭丧着脸說:“哪有什么巨款!现金都让我买房了啊,剩下的钱,汤宋說等那套房子卖出去了就给我。”
思元說:“這都半年了,還沒卖出去?什么情况,你打电话去问過嗎?”
向小园摇头。
思元是個火爆脾气,思元立马将手机扔到她身上,嚎了一声:“现在就给老子就打!”
向小园为难的叫:“那怎么好意思呢!都离婚了第一次主动打电话過去,就为特意去要钱?”
思元不得不提醒她:“大姐,人家都再婚了!就你還在讲旧情!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哎,我不管你了,我和亲爱的出去玩了,你爱打不打!穷死你算了!走时记得关门!下次来了记得先敲门!不然沒收你手裡的钥匙!”
向小园独自在镜子前练习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去电的措辞。
曾几何时,她跟汤宋讲电话简直是信手拈来。谁想到离婚后竟尴尬起来。特别是知道他又结婚了,她不得不有所顾虑。
她会假想,现在打电话過去连芳洲会不会不高兴,就像当初的自己。
她苦笑一声,真是风水轮流转。
电话通了。
“喂。找我什么事?”汤宋几乎是立马就接了,他的声音丝毫沒变,温文尔雅,礼遇待人。他明明沒带一丝压迫,向小园却紧张得背脊冒汗。
她說:“你好,我是向小园。”
汤宋带了些笑意,口气自然:“我知道。小园,找我什么事?”
提钱是一件俗不可耐的事情,向小园估摸着该怎么开口,踌躇半晌,也下不了决心。
汤宋主动问:“你最近好嗎?”
向小园說:“嗯,還不错,听說你和连芳洲结婚了。”
向小园說了那句话之后,汤宋沉默了很久,久到向小园开始怀疑电话是不是已经挂断了,直到后来,对面传来一声叹息
“对不起。”
向小园连忙摆着手,她不假思索的撒了個谎,向小园說:“不不不,我沒怪你的意思,我……這個,其实,我也交男朋友了。”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
向小园追悔莫及,她为什么要自报感情状况,這简直太自取其辱了!人家在意嗎?人家有兴趣嗎?弄得大家都這么尴尬真的好嗎?现在還能不能愉快的提還钱的事了!
片刻過后,汤宋毫无波澜的声音缓缓传来:“哦,交男朋友了。他是谁?我认识嗎?”
向小园赶紧說:“噢,你不认识,你不认识。他叫,他叫阿树。”
向小园信口开河一通胡扯八道,她想尽办法敷衍過去。哪知汤宋却揪着這個话题不放,他关切的问:“他的为人怎么样?”
向小园只得硬着头皮說:“嗯,他人很好。”
他吻技很好。
汤宋的声音更轻了些,仿佛从悠然的远处飘来,汤宋說:“小园,你能選擇他,一定是因为他有什么過人之处吧。”
半夜出沒les酒吧冒充t,的确是变态到過于常人,向小园回想了一遍当天荒诞的景象,欲哭无泪。
汤宋却在此問題上沒完沒了,他又问:“他对你好嗎?”
向小园干巴巴的說了一声:“好。”
汤宋笑了一下,說:“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就放心了。小园,我還有事,我們改天再聊。”
向小园急了:“哎……哎……等等……”
听筒传来盲音。
向小园摸了摸口袋裡仅有的十二块钱,那么問題来了:接下来她是坐车回家明天在公司就着免費咖啡吃面包呢,還是走路回家省下几块钱让明天中午能有一荤两素的盒饭吃呢?向小园默默的望了一回天,人生两袖清风的十字路口真是太难以抉择了!
2015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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