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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任君采撷

作者:宝妻
向小园走出办公室时,许植正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抽烟。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洞黑的窗外,一脸若有所思。

  向小园的高跟鞋踏及石砖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回荡。

  许植熄灭了烟,走近她說:“走吧。”

  向小园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跟在他身后,走进了电梯。

  向小园靠着电梯门,将身子立得僵硬而笔直。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许植不动声色的将她拉近,“過来点。”

  向小园被拽得差点跌到他怀裡,她立即撞进他的世界裡,他那熟悉的男性气息萦绕而来。

  他总是出其不意的出现,轻而易举的拨乱人心!向小园一脸的肃然差点被瓦解。

  许植将她扶正,加了一句:“门口危险。”

  之后他主动后退一步,站在离她半米之遥的位置,目不斜视。

  向小园松了口气,同时又克制不住心裡隐隐的失望。

  许植在电梯按钮上按了负一楼,紧跟着,向小园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又戳了一楼。

  许植浓眉紧锁:“我的车停在负一楼。”

  向小园“哦”了一声。

  有他在,电梯垂垂跌入地狱,也有可能步步升入天堂。她想逃,却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她感到窘迫。

  她突然从电梯门反观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满脸通红,拘谨不安。

  她赶紧低头拍打裙摆虚拟的灰尘。

  仿佛她看不到,他就看不到。

  人在刻意造作之下,任何举动都有可能会用力過猛。

  向小园在穿着黑色一步裙的腿上拍打数下,起身时指甲一不小心勾到大腿上的丝袜,随着“滋---”的一声,那條生歌从韩国带回,号称永不挂丝的丝袜,破开一個小洞。

  向小园一慌,忘了指甲上還挂着丝线。她的手指瞬间抬高,那原本只有一個指甲盖大小的破洞,从大腿根部,华丽丽的划拉到脚踝底部,好像纵卧着一條科罗拉多大峡谷。

  她尴尬的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

  许植的视线恰好停在那勾人夺魄的雪白的大腿上。

  向小园用手掌徒劳的盖住大峡谷最宽阔的发源地。

  许植淡淡的說了声:“你過来。”

  “昂?”向小园反而退后一步,狭小的空间裡,她避无从避。

  他瞪了她一眼,却拿她莫可奈何,只得亲自上前。

  许植开始脱衣服,向小园贴着电梯壁,警惕的看着他脱下外套,又脱下羊毛衫,她迅速瞟了电梯显示屏一眼,她们目前正处于15楼。

  她想也不想,伸手就要去按就近的“13”按钮,却被许植一把捉住。

  “你要干什么!”向小园声儿都变了。

  许植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将她一把拉到身边,然后附身,将羊毛衫系在她腰上。羊毛衫還带着他的体温。

  他的脸靠她很近,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庞,她闻到他头上,清新的洗发水香。他用羊毛衫将她圈在他的世界裡,向小园觉得窘迫,她不禁后退一步。许植握着羊毛衫的手轻轻一揽,她差点一头撞进他怀裡,她下意识用手撑在他胸前。

  许植将羊毛衫的两只袖口围在她腰间,松松打了個结。恰好遮住丝袜破得最宽的那处春光。他的目光温柔又虔诚。

  她感觉到他的手若有似无的触碰到她的腰,引出她一串颤栗。而系好之后,他似乎還用手在她腰间丈量了一把,笑着說,“小腰挺细。”

  她的心差点跳出来。

  一切完毕,他沒有马上撤离,他凝视着她的眼眸,缓缓伸手,将她嘴角的发丝,细致的别到耳后。别好头发他也沒有撤离,他的手轻轻扶上她盈洁白皙的脸颊,他的手指干燥而温暖。

  向小园怔怔的看着他,她一双水剪的双瞳潋滟波光,還有她润泽多情的红唇,微微颤抖,任君采撷。

  他的脸逐渐靠近,她僵直着背,不知手脚如何搁置,但她勇敢的迎着他的目光。

  “许植……”她唤他的名,她发出的声音微微的颤抖。

  许植“嗯”了一声。

  她小心翼翼的,虔诚虔敬的问:“有沒有人……主动亲過你。”她双眸迷离,她的声音仿若耳语,逐字更比逐字轻柔,逐字更比逐字清晰。

  不等许植作答,她踮起脚尖,飞快的在他唇上轻轻印下,然后又迅速撤离。

  那個算不得吻的吻,像一根轻盈的羽毛,刷過他的唇,扫過他的心。快得他来不及捕捉。

  许植惊愕的看着她。

  不等他作出反应,一楼到了。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刚一打开,向小园便用尽全力推开许植,埋着头兔子一样跑了。

  许植在身后怒吼:“向小园你给我回来。”

  她跑得更快。

  跑出大楼,才警觉外面正在下雨。

  尽管小雨淅沥,但徒步走回家也足以让浑身淋湿。向小园转身看了看,大堂空无一人,并无人追来。她松了口气,缓缓走进雨中。

  她捧着发烫的脸颊,大脑一片混沌。冰凉的雨水淋在她脸上,也浇不息她心中翻腾不休,生生不息的燥热。

  沒走多远,头顶出现一片无雨的天空,许植站在她身边,微微喘气。

  许植调顺了呼吸,对她扬了扬巴掌:“你属兔子的嗎?人矮腿短跑得倒挺快!”向小园轻声惊呼,矮下身子躲开,才发现他的手只是虚张声势。

  向小园问:“你追来干什么,我家离這儿不远。我走着回去就行了。”

  许植眼裡染上一丝笑意:“你刚才问我的话,不想知道答案了?”

  向小园把脸转向别处:“哪有问你……什么话。”

  许植笑着摇摇头,却果真不再說什么。

  向小园问:“你哪儿来的伞呢?”她抬头嫌弃的看了一眼,他這把伞漆黑一片,又大又丑,无半点样式图案,就像路边小烟摊的遮阳伞。

  许植說:“放车裡备了半年,今天才派上用场。”

  向小园的心砰砰直撞,明知故问:“你现在去哪儿?”

  许植倒沒避讳,直言說:“你家。”

  向小园吓了一跳,瞪着许植,防备的问:“你去我家做什么?”

  许植一脸无辜的說:“送你回去啊,”他凑近一些,“你還想做点什么?”

  和他說话讨不了好,向小园将脸转向别处,默不作声。

  她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一些。但她仍清晰的记得,那個晚上,她越是避免与他肌肤相触,她脚下越是不听使唤走得东倒西歪。她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她的肩,时不时撞上他的手臂。

  那时,已是晚上十点,又在下雨,街上几乎沒有人。

  不时有车辆从身边呼啸而去,带着泥水拖沓之音,除此之外,世界一片安宁。

  雨越下越大,透過昏黄的街灯,清晰的雨滴连成串,从空中斜斜降下。

  他人高腿长,他尽量放慢着步伐,与她的速度保持一致。

  加班后的深夜,细雨朦胧,街道寂静,她和他共撑一把黑伞。

  乍暖還寒的春夜,他的毛衣系在自己腰上,沒有多余的语言。若不是這镜花水月的意境,她差点以为他们是在恋爱。

  向小园心事从从,他对她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感到不解与憋屈。

  她用鞋尖踢着一個易拉罐瓶,她突然轻声询问:“你会送其他人回家嗎?”

  许植說:“看是谁了。”

  向小园问:“同事呢?”

  许植說:“不会。”

  向小园又问:“当官的领导呢?”

  许植:“不会。”

  向小园弱弱的說了声:“魏总呢?”

  许植笑了起来:“更无可能。”

  過了好一会儿,向小园才试探着說出了扎在心上的那根刺:“那……准儿呢?”

  许植收住了表情,他将目光投向前方,他沒有回答。

  向小园闭了闭眼睛,终于還是忍不住问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和准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沒有装作轻松,也沒有面带揶揄,因为這個問題,对她来說非常重要,重要到她沒有丝毫心情用它付之一笑。

  她甚至特地停下脚步,直视着他的眼睛,正式而庄严的问出。

  令人意外的是,许植并沒有逃避。他平视前方,淡淡的說:“准儿是我的初恋,我們曾经有過婚约。”

  许植的声音,像从冷山深处传来。系在向小园腰间上的羊毛衫也瞬间失去了温度。

  向小园盯着他,她一时反应不過来。她想问,你要和准儿结婚,为什么又对我嘘寒问暖。话到嘴边,她却不敢问出口,她怕从此以后,他真就对她不闻不问了。

  向小园的目光穿過眼前的男人,她看着满天飘下的雨水,喃喃的說:“可她和思元的感情那么好。她明明是個拉拉呀。”

  许植說:“她从前不是。”

  她从前不是。她从前健康阳光,活泼爱笑,那时她是個有抱负有理想的少女,她的理想是当一名儿科医生,她当年的成绩考医科大学绰绰有余。

  如今她变成现在這副模样,整天在一帮不三不四的女人堆裡风花雪月、浑浑噩噩,不思进取不求上进,甚至迷失了基本的自我。虚度韶华,前程糜烂。

  他欲给予帮助,她却拒绝任何人的救赎。

  他看着她在多姿绚丽的阳光裡长大,又目睹她以永无出头之日的方式沉沦。许植替她惋惜。

  曾几何时,她知书达理,钟灵毓秀。她和他的感情明净得像秋天裡的班公湖。他至今犹记得当年银杏树下的离别,她說,阿树,你不要忘了我。

  ……

  时隔十年,曾经的海誓山盟随风而逝,如今只剩下一句“惋惜”,无关风月,仅此而已。不禁令人唏嘘。

  当年魏父弥留之际许下的婚诺,更是犹如一個无伤大雅的玩笑,若魏新川不提,怕是再已无人记得。

  向小园怔怔的问:“你爱她嗎?”

  许植說:“爱過。”

  他直言不讳,他倒是坦荡磊落。

  但她的心,像是被浓醋浸泡后,再用一柄巨大的铁锤,一寸一寸细细的撵碎。她酸痛得几欲痉挛。她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后脑勺淋到一些雨,冰凉的触感不及她心上万一。

  她努力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她挤出了她以为最欢愉的笑,印象裡,她那时似乎還蹦跶了几下,若无其事的拍着他的肩,称赞道:“噢,你眼光很好嘛,准儿确实长得很漂亮。”

  许植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却沒有反驳。

  向小园突然又为许植打抱不平,义愤填膺的說:“你這么爱她,可是她却辜负你,她既然是一名拉拉,也要吊着你的幸福嗎?难道她一面和你结婚,一面继续和女人相爱,你也可以容忍嗎?她心裡究竟怎么打算的,你不想弄清楚嗎?我去!她到底要不要和你结婚?”

  许植看着向小园激动得满脸通红的脸,他突然感到怡然。

  他“啊”了一声,摸了摸下巴,說:“对呀,她到底要不要和我结婚呢!要不然找個時間你去帮我问问她。”

  许植促狭的语气令向小园又羞又急,跺着脚喊:“我怎么去问她!我用什么身份去问她!我又不是你的谁!我……我才不管你的事!”她越抹越黑,自觉摆脱不了這份窘迫,脚下快走几步。

  那把黑伞始终罩在头顶上方。

  奇怪的是,多日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向小园的心裡前所未有的晴空万裡。

  许植笑出声来,从兜裡掏出一支手机,递到她面前。

  這只手机上面记录着向小园从中学到工作的同学与朋友,是她所有的人脉交际,手机丢失的這個月裡,她仿佛与全世界失去了联系,過得十分艰难。

  如今失而复得,她对许植感激不已。

  向小园高兴的喊:“還真在你這儿?”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拿。

  谁知许植将手机一握,稍稍抬高。

  向小园不解的看着他。

  许植深深的盯着她的眼睛,一直看到她的灵魂的须根处,他伸手摆弄她柔顺的发,他附在她耳边问:“你把我的备注改的什么?”他声音醇厚而蛊惑人心

  向小园的脸,噌的一下变得绯红。

  当初她改备注的时候,偷偷摸摸,左顾右盼。

  她哪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被许植亲眼看到呢!

  向小园简直不敢看那双写满捉弄的眼睛,她下意识捂住滚烫的脸颊,支支吾吾的說,“随便乱改的,我……我早不记得了!”

  许植一脸善意:“需要我提醒你嗎?”

  向小园摆着手道:“不用不用。”

  那时两人已走到小区楼下。

  许植的两個深邃如潭的眸子裡沾满笑意,他看了她好一会儿,他的视线弄得她无法遁形。

  许植终于开口,挑着眉笑道,“你還问我,你是什么身份。你不是已经自封了嗎?”

  向小园瞬间炸毛,她彻底的恼羞成怒,颤着嗓子叫到:“你……你這個臭流氓,手机我不要了!”說完,她抱着包,拔腿就跑。

  许植哈哈大笑,三两歩追上她,递出手机,柔声诓到:“拿着。”

  向小园窘迫不已,也不看他,气鼓鼓的一把夺回手机,转身就要上楼。

  许植站得笔直,单手插袋,微笑着說:“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向小园顿了顿,她像個立正站好的番茄。她的心裡既忐忑,又惴惴,同时又充满隐隐的期待。

  许植“啊”了一声,挥挥手,說:“不放心就算了。”

  向小园张口结舌。她多想鼓起勇气邀請他:“我請你上去喝杯茶吧。”酝酿了半晌,终是沒有說出口。

  许植看了看表說:“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托某只短腿兔子的福,一会儿我還得再走回去取车。”

  向小园被說成短腿兔子,张口就要反驳,又想到刚才许植闭目养神的疲惫的模样,于心不忍,只是小声說:“那你早点休息。”想了想,用更小声的音量說,“谢谢你。”

  许植微笑着看着她,說:“上去吧。”他掏出烟来,“我抽根烟就走。”

  向小园利索的转過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她心裡,多想在這裡陪着他,哪怕只有一支烟的時間。

  她怕她明目张胆的依恋,被他识破。

  到了家,从十九楼的窗户往下看,楼下還隐约有個小小的火光,那一刻,她的心裡酸酸涨涨的,全是幸福。

  這才想起,腰上還系着许植的毛衣,她将毛衣摊在手中,抚摸一阵。

  再探头望去,楼下那個火光已经不在。

  向小园小心的将毛衣洗净熨烫,放在枕头下,与东彭带回的那张毛巾一起。

  他放在我這儿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她想。

  那他的心呢?

  当夜临睡前,向小园收到许植的短信,仅寥寥五個字。

  他說:“你是第一個。”

  故意拖延半小时后,向小园才无比嫌弃的回他:“這年头谁還在用短信息,你真老土呀。”

  她坐起身来,压低嗓子,“你是第一個。”她模仿他的口气。

  然后,她咬着唇捂着脸傻笑出声,過会儿,又滚进被子裡不知如何是好。

  c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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