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她将暗恋他当作一生的事业
她那干涸的唇裂开无数口子,血迹斑斑,嵌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十分吓人。
她常常盯着窗外发呆,不知在看什么,树還是鸟,天還是人。
她在夜裡也极少睡觉,她经常一個人坐在床上,自言自语,但沒人听懂她說的什么。最后许植不得不将她送进精神专科医院,接受系统而专业的治疗。
治疗過程中,她逃出去過一次,她去到思元的家,恰巧向小园和生歌都在。她将思元留给她的二十万存折,和一张银.行卡递到思元母亲手上。然后那位愤怒的母亲,将她送来的东西统统砸到她脸上,這位年過半年的老人声嘶力竭的冲她吼:“你個侩子手!我只要我的女儿!你還我的女儿!”她用扫帚将准儿赶了出去。
准儿跌坐在地上,不声不响,也无任何表情。向小园走了過来拾起地上的存在,冰冷的說:“思元的钱,我們自然要留下。至于其他,带着你的罪孽和良心,有多远滚多远。”
从那以后,魏新准再沒出现過。
一年之后,魏新川被外派到荣鼎集团在伦敦的总部,她走的时候公司举办了一個盛大的欢送大会。
高层领导轮流发言,赞许魏总在职时的敬岗爱业与此刻大家对魏总的依依不舍之情。
许植坐在她身旁,若无其事的与之谈笑风生。
那天艳阳高照,向小园远远的坐在人群之后,毫无存在感。
大会结束之后,向小园就欲离去。魏新川却大步向她走来。
她走到向小园身边,使劲拍了拍向小园的肩,像是鼓励,像是愧疚。她涵养有佳的对向小园笑,那是她第一次心无城府的对她笑,她笑起来又英气又亮丽,熠熠生辉,和准儿有六七分相像。
向小园轻轻拂开她搭在肩上的手,什么也沒說,甚至挤不出一個敷衍的笑。
去机场的车已在楼下等候。
那时魏新川穿着得体的女士西装,她挥手向大家执意,她全身都散发着浑然天成的领袖气质。她转身上车之时,许植和這個相交十多年的知己沒有過多的交流,他自然的与之拥抱,他抱着她說:“机场我就不去了,我不擅长那种场景。不要麻痹大意,8800公裡而已,我随时過去找你喝酒。”
魏新川爽朗的大笑,然后转身踏上新的征程。
人群疏散时,向小园下意识回過头,人潮攒动之中,恰见他也向這边看来。他对她微笑,她礼貌的点头回应,他们谁都沒想過走近彼此,他们之间隔着密密麻麻的人头,那是永远跨不過的沟壑。她在心裡想,如果他和魏新准真爱无敌白头到老,她尽量做到不去恨他。
她手裡紧紧的握着手机,手机裡有個电话号码,备注是“我的树”。她是個懒惰之人,写了,便不去改。
下一刻,两人心照不宣的转身离去。
当她奋不顾身盲目的去爱一個人时,她的目光充满狭隘,于是她退后一步,静静审视,事情的走向這才变得明朗起来。
那一年接二连三的阴霾之中总算有点喜事---生歌结婚了,新郎是邱怀安。
原来她口中称呼的表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的亲戚。
两人因是邻居,从小一個院子长大,可谓真正的青梅竹马。
生歌从情窦初开时,就将一颗少女的芳心牢牢系在儒雅的邱怀安身上,奈何她隐藏太深,导致邱怀安真将她当做妹妹看待。
长大之后,阴差阳错的,她最好的朋友进了邱怀安所在的公司。邱怀安有次在年夜饭上,无意中提到公司财务部有個挺漂亮的女孩叫向小园,生歌立即跳起来,指着自己激动的說那是我闺蜜,最铁的那种。
然后她不怀好意的指着他:“表哥,你是不是对我家小园动心了呀。”
邱怀安笑道:“是有那么点意思。”
尽管他当时的话风轻云淡,生歌的心却如遭重击。
她丝毫沒表现出来,积极的帮邱怀安出谋划策,势必帮他追到向小园。
她把邱怀安的事当做自己的终生大事一般积极认真去对待,当向小园冷落他或忽视他时,她比邱怀安本人還难過。当向小园被她缠得莫可奈何敷衍的說一句“好吧好吧我尽量多留意他吧”的时候,生歌的心简直高兴得飞起,但下一秒,又狠狠的跌落,摔成碎片。
她就這么默默的为心尖上的男人付出,她甚至想過這种状况可能会延续一辈子。只要邱怀安的人生是圆满的,她就能圆满。邱怀安结婚以后,她终生不嫁。
成全是一种最无私情怀,沒有大无畏的成全,怎可轻言暗恋。她将暗恋他当做一生的事业。
后来有一天夜裡,邱怀安饶有兴致的对生歌說:“生歌,還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和隔壁的王虎打架嗎?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生歌摇头。
“那是因为,他总是打你的主意。”他望着她的眼睛咄咄逼人。
刹那间,生歌的心,差点停止跳动。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這個她朝思暮想了二十年的男人,她的思维却一时反应不過来,她不敢妄加揣测這句话的意思。或许仅仅是单纯的缅怀童年,因为下一秒他又无限感慨的說,“一眨眼啊,我的小生歌都二十八了。”
生歌有一瞬间的惆怅,是啊,红颜易逝,自己都二十八了,待字闺中的老姑娘,世人称之的剩女。表哥却還是人中龙凤,她哪裡還敢奢望。
邱怀安看着眼前這個言语不多的傻姑娘,他们相识了二十八年,關於她的记忆从一只奶瓶开始,无论自己人生的哪個片段,她似乎都在自己身旁。
甚至他们拍高中毕业照时,她都“恰好”背着书包经過,那個模糊的熟悉的身影,一直停留在照片的角落裡。也一直伫足在他生命的视野中。
她默默付出,默默的为自己做任何事,她真是個傻得叫人心疼的女人。
邱怀安深情款款的說:“要不,咱俩试试吧。”
……
一個月后,邱怀安向生歌求婚。生歌难为情的說:“表哥,会不会太快了点呀!”
邱怀安夸张的喊:“天啊,這還快?谁家的恋爱能谈二十八年!”
生歌骂道:“你尽胡诌!”但她的笑容,那般生动。
然后邱怀安拿出当年得奖的那两张北欧深度游的旅行劵,說,這個终于可以用出去了。
生歌一脸担心:“你确定還沒過期嗎?”
邱怀安坏笑:“還沒呢,下個月過期。我們赶紧的,正好赶上去北欧渡蜜月。你以为呢,要不是北欧游的奖品快到期了,谁愿意娶你這么個小丫头!”
生歌:“……”
从小到大,生歌都是人群中最婉约最善良的那個。无论在童话裡還是现实中,最善良的姑娘,到最后果然都能得到最纯粹的幸福。
生歌结婚的时候,邀請向小园去作伴娘。向小园犹豫了,毕竟一個有過失败婚姻的女人做伴娘,是不吉利的。生歌却不管那些,生歌說:“向小园你居然是那种拘泥迂腐的女人!”邱怀安也不介意,于是向小园只好欣然接受。
陪生歌做头发的时候,向小园剪了個短发。
每個女人都曾幻想過要剪一回利落帅气的短发,但真正付之行动的却是少数。就像人生中的许多想法,勇敢去做了,无论成败都是收获,倘若不去做,永远只是纸上谈兵的理想。
向小园笑靥如花的站在生歌面前,转了個圈:“生歌,怎么样?”
生歌惊讶的看着向小园,夸张的称赞:“天啊,小园,原本我還在想长得像刘亦菲的美女剪了头发多可惜,沒想到美女就是美女,变成短发就成迅哥儿啊!”
向小园笑起来:“你就贫吧!”但沒了一头津津绊绊的长发,她的心情也为之清爽起来。
婚礼的当天大家实在太hi了,尤其是伴娘,喝得酩酊大醉。
晚上唱歌的时候,向小园跳到桌子上去,将头上的假发一把扯下来,随手抛了出去:“去你妈的占尽风情!哈哈哈!”然后她露出一個靓丽灵动的短发形象,大家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满眼皆是惊艳。
“元儿,我們家生歌终于找到她的才子良人了。”
“元儿,你在那边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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