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你吃吃看
但尽管如此,对于“一叶障目”的普通人或者是其他亡魂来說,
這裡,几乎相当于人间的阎罗殿了。
這不是夸张的手法,
也就是在通城,也就是在周老板這几年辛苦耕耘到处捡人回来的基础上,才缔造出书屋现在的阵容。
和通城的书屋相比,其他城市的捕头法场据点,无论是人员配置還是硬件设施,都成了弟弟中的弟弟。
随便提溜出一個小男孩,都能给人家把场子给荡平了。
女鬼很慌,
哭着喊着說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她想回坟。
好在,周老板一直与人为善;
他沒难为女鬼,
而是很平易近人地在女鬼身前蹲了下来,
目光中,透露着和蔼;
笑容裡,酝酿着慈祥;
话语内,荡漾着温柔;
“回去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的冥钞都是从哪儿得到的。”
這是一种关切,
财不露白,這是人之常理。
做鬼,也是一样。
周老板觉得你一個小小的厉鬼,身上带着這么多的冥钞,简直就是怀璧其罪;
为了她的安全以及未来,
周老板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地把這份危险和在责任给接替過来。
其实,冥钞這种东西,在不同的时期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
這几十年来,是以钞票的形式表示出来,但在之前的很长一段岁月裡,则是以“金元宝”“银元宝”的方式呈现。哪怕是现在,不少人家還保留着忌日前准备好金银纸元宝等那一天去烧的风俗。
阳间的生产经济活动,确实是对阴间的很多事物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和变化。
兴许,
在更久远的时期,冥钞的表现形式是贝壳也說不定。
当然了,不管何种的表现形式,都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冥钞的真正意义,是它代表着的一种功德数值,更像是一种对你之前一生的……最为客观的总结陈词。
普通人死了,除非你是大奸大恶之徒,否则死后都会揣着一点冥钞傍身的,有点像是路费,用来打点路上的小鬼。
若是平时行善积德得比较多,或者子女供奉很足,又或者子女本人行善积德得比较多同时還祭奠了你,這样子的话,死者亡魂所携带的冥钞自然会更多一些。
但再多,
也是有個度的。
眼前這個女鬼“唰唰唰”拿出好几沓冥钞的豪气范儿,明显是超出了她所可能拥有的最高数额,除非她上辈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是在做好人好事,积累了太多太多的功德。
但你看她现在做的事儿以及厉鬼的身份,明显前后矛盾。
此时,在面对周泽的问询时,女鬼沒有隐瞒,她也沒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直接怯生生地回答道:
“我捡的。”
“哦。”
周老板缓缓地站起身,
面容开始变得严肃刚毅起来,
沉声道: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女鬼打了個冷颤,
忙道:
“在一座荒坟前捡的,我可以带你们去!”
面容棱角,再度柔和了下来。
周老板再度蹲下身子,
伸手抓着女鬼那冰凉的手,
道:
“辛苦你了。”
………………
晚餐很棒,莺莺的手艺已经进步到让周泽都有些惊讶的地步了。
虽說刚苏醒,身子還在复原中,暂时沒必要大鱼大肉,也不适合暴饮暴食,但每道菜,周泽都尝了好几筷子。
晚餐结束后,周泽想了想,点了老张的将。
沒办法,安律师不在,不然這种事儿交给安律师去处理是最恰当不過的了。
至于安律师现在在哪儿?
可能還在省道上的某一段路上挥洒着青春和汗水吧。
也不晓得他是否后悔把内丹给白狐滋养后自己再融合了下去,
似乎這年头很流行這种“杂交”尝试,
我杂了,
也变强了。
上了老张的车,老张已经脱下了警服换了一身便服,今儿個开回来的也不是警车,這倒是让女鬼变得舒服多了。
优秀正直的警察,在鬼物眼中,是放着光的。
上车后,按照女鬼的指引,老张驱车来到了吕四镇下面的一個农村位置。
這裡距离南大街不算很远,开车的话一個多小时,若是在其他城市,可能周泽就懒得亲自過来了,或者干脆等第二天安律师回来后让安律师亲自跑一趟。
既然還是在通城范围内,周老板觉得自己“植物”了一年了,总得起来赚点钱贴补一下家用。
对于寻常中年男人来說,有妻有子,只要還有一口气在,就要么是在赚钱要么就是走在上班的路上。
宛若一头老黄牛,拉磨拉磨再拉磨。
周老板這边還好一点,反正书店裡的员工都比他有钱,但总不能自暴自弃不是?
刚醒来還沒满24小时,就有外快可以捞,也算是一個好彩头了。
到了目的地,车停了下来。
這裡是标准的江南小农村格局,村子在小河那头,這一头则都是农田。
女鬼在前面走,周泽和老张跟在后面。
周老板打了個呵欠,刚刚苏醒的身体在田埂路上行进时還有些摇摇晃晃,老张站在后头随时准备扶住周泽。
“這一年来,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么?”
周泽问道。
大事儿是沒有的,莺莺已经和自己說過了。
但大晚上地,又在农田裡前行,嘴痒,找点儿话聊聊。
“也沒什么大事儿,有意思的事儿的话,就是去年的春晚比前年的更难看。”
“呵,是么。”
周老板還记得前几年冯小刚的那一届春晚,因为歌舞太多,曾在網上被人批评過。
可现在回头看看,似乎那一届才是這几年来最有娱乐性的春晚。
“老板,其实我挺想听你說說地狱裡的事儿的。”
“明天等安律师回来,让他讲给你们听,他会添油加醋,說起来更好听。”
“好吧。”
俩大男人就這样有一句沒一句地闲聊着,
终于,
前面的女鬼停下了脚步,
指了指前方,
道:
“就是這儿了。”
前面,算是农田的一個边角,有一片竹林,河流从竹林中间穿了過去。
隐约间,站在外头借着月光就能看见裡面横七竖八的墓碑。
說是乱葬岗,有点夸张了,但這裡头的坟头,确实很久沒有被人打理的样子。
這些年来,农村开始流行那种二层楼小房子的墓碑,但大部分,還是继续保留着土坟头的架构。
而坟墓上面的那個土帽子,
每年忌日或者清明的时候,
来祭奠的人都会拿着铲子在旁边泥地裡重新挖出一個正正方方的泥帽子的,等纸钱烧好了,祭拜结束后,再把這新的泥帽子给放上去。
若是家族裡兄弟多要祭奠的人多的,
唉忌日那段日子,
第一個去的大哥或者其他兄弟会先把土帽子给挖好,烧了纸钱后离开,等最后一個来烧纸钱祭奠的人结束后,再把土帽子给戴回去。
但這裡的坟头,土帽子早塌了,显然,是荒坟沒错了。
“你是怎么找到這儿的?”
周泽有些好奇的问女鬼。
女鬼指了指最裡面的一处小土丘,道:“這是我奶奶的坟。”
周泽点点头,不過女鬼捡钱的地方,倒不是她奶奶的坟,而是靠近河道位置的一处地方。
這处坟已经凹陷下去了,几乎已经看不出坟的感觉了。
但這裡有一块比较平整的区域,上面還残留着些许烧焦的痕迹,显然是在不久前,刚刚有人在這裡祭奠過。
“我之前来看我奶奶时,就在這裡,捡了好多冥钞,好多好多。”
“好多好多?”
“我花掉了不少。”
她能几次在危机中死裡逃生,自然花了不少钱打点過关系。
周老板无奈地捡起一块石头,砸到了河裡,笑了笑。
以为過来是捡钱的,但谁晓得居然是這种结果,周老板沉吟着,犹豫着是否现在开個坟看看裡面会不会還有什么好东西。
其实,倒是可以让老张去查一查,到底是谁曾在這裡祭奠過,到底是怎样一個功德加身的人,能烧出這么多冥钞出来。
但让政治正确去做這种鸡鸣狗盗的事儿,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晚风徐来,
正当周老板打算认栽了,直接空手回去时,他的鼻子忽热嗅了嗅,似乎有些不太敢确信,拽了一下老张,问道:
“老张,你闻到什么香味了沒?”
“嗯?好像是有点。”
“很近,很近。”
谁会大晚上地跑荒坟這裡来做菜?
况且,這裡也沒個人影啊。
老张当即趴在了地上,开始闭着眼嗅着,老刑警的职业习惯,确实可怕。
很快,
老张睁开眼,
面带震惊地伸手指着前方那处早就凹陷下去的区域道:
“在這下面!”
“靠谱么?”
周老板也很沒形象地跟着老张一起趴了下来。
“土豆烧牛肉!”
老张直接分辨出了菜名!
不愧是每天“好巧”来蹭饭的,
又或者這是旺财给老张的天赋技能?
女鬼见两位大人都趴下了,她也不好意思站着,也趴了下来,但什么话也不敢說。
老张伸出手,看向周泽。
周泽点点头,示意可以。
老张直接用手开挖了,因为距离河道近,這裡的土质很松软。
徒手挖了沒一会儿,老张就小心翼翼地把下面的一個土块给提起来放在了一边。
下面,
当即出现了一块中空的小区域,
很小,
也就普通的台式机主机那么大的空间吧。
裡面摆放着两個碗,
大碗裡装着的是一份土豆烧牛肉,
小碗裡则是米饭,
旁边還有一双筷子。
周老板拿起筷子,
从大碗裡夹起一块牛肉。
“老板,小心有毒。”老张职业性地提醒道。
周泽点点头,深以为然,
然后把這块用筷子夹起的牛肉送到了老张的面前,
“你吃吃看。”
“…………”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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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個有事儿出息了一下,耽搁了休息,今晚就一更了。
之前欠了两更,還了一更,還欠一更。
加上今天欠的一更,
明儿四更,把债都清了。
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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