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一日留给秦泷漉休息,第一日长公主就办起了宴会,邀請了相熟的夫人与千金一同品酿,第三日则邀了另一批人在附近马场骑马游玩。
秦泷漉本来還有些打蔫,但隔日见了两個表哥,听他们說灏哥儿被接到了侯府,心情一下子就明朗了许多。
上次她让月夕见安振清他们时,說了她想让灏哥儿去侯府住一阵。
她本想是先通個气,等她自個去跟舅舅他们說。
毕竟灏哥儿是秦府嫡子,沒有任何缘由的被接到侯府念书,总的有個合适的借口。
谁想到安振清他们跟安大老爷一說,安大老爷本来就觉得的秦祖安娶了新妇,整個人就飘了,這次会出這种纰漏,就是因为他沒管好秦府,所以直接让人给灏哥儿收拾行李,让灏哥儿搬到了侯府。
而她之前已经跟灏哥儿說過這事,灏哥儿本来就想不到如何能說服秦祖安让他去外祖家住,既然舅舅开口了,他松一口气的同时走得飞快。
灏哥儿不在秦府,秦泷漉心中最大的那块石头就放下了。
加之又从长公主那儿了解她娘是個什么样的人,脑子裡那根拗不過来的筋,也终于扭了過来,只等所有证据汇集,拆穿秦祖安的真面目。
“秦姑娘,沒想到你那么会骑马?”
赵琎钰慢了一步才跟上秦泷漉,气還沒喘匀,便满脸笑容的夸赞道。
长公主今日邀過来骑马的大多是女眷,只是沒想到镇国公府在這附近也有庄子,赵琎钰算是长公主的亲戚,所以也被邀請了過来。
听到赵琎钰的夸奖,秦泷漉回了一笑:“有段日子挺喜歡的,就练了一阵。”
“四哥上战场那段日子?”
“嗯?”
秦泷漉不解地看着赵琎钰,像是沒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赵禁庭。
赵琎钰抓了抓脑袋,因为秦泷漉跟四哥的关系好,所以一旦秦泷漉有什么不同,他就忍不住想想她這不同是不是跟四哥有关。
“几年前的冬日,我偶尔听到說你常去四哥的马场。”
那时候他对秦泷漉的印象還是這個妹妹真可爱,并无男女之情,所以听了這事,還感叹秦泷漉跟四哥的感情真好,他记忆中秦泷漉明明是不爱动的性子,却大冬天去跑马。
“那阵子突然对骑马有了兴趣,夏日学又热又晒,我就挑了冬日去学。”
前几年她是真得了失心疯,天天听着刀剑无眼,光梦到赵禁庭缺胳膊断腿了,心裡觉得不安稳,就跑去学了骑马。
那时候华泽還调侃她,說她是不是打算学会了骑马,跑到战场上去找赵禁庭。
想到這些秦泷漉就觉得心烦,蹙了蹙眉:“赵七公子,這几日打算做什么?”
這会怔楞的换做了赵琎钰,他就是知道了秦泷漉在长公主這裡,所以求着他娘让他也来這边住一阵,想着平日能跟秦泷漉遇上几面。
至于有什么安排要做什么,他可真什么都沒想過。
“在庄子裡看看书?”
“只是看书?”
赵琎钰笑的羞涩:“大约就是看书和跑马,其他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我听說這附近有個荷花池,晚荷开的十分漂亮,若是赵公子有空的话,我再约些人咱们一同去看看吧?”
听到秦泷漉约自己赏花,赵琎钰眼眸发亮,耳朵自动過滤了她還会邀請别人的话。
“我有空,有空!”
說完发现自己太急,赵琎钰扬唇笑了起来,看着他笑,秦泷漉也忍不住发笑。
“赵七公子吃东西有什么偏好嗎?我好吩咐下人们准备。”
赵琎钰吃东西不怎么挑剔,但想跟秦泷漉多說一会话,就把自己喜好的食物都說了一遍。
秦泷漉听着他从酸甜苦辣咸,把八大菜系都說了個遍:“看来赵七公子很懂吃?”
赵琎钰点头:“俗话說民以食为天。”
两人又聊了一会吃的,把京城出名的酒楼說了一個遍,看着时辰不早,赵琎钰才送秦泷漉回转。
秦泷漉进了庄子,赵琎钰双眼還依然闪闪发光,脸上的雀跃怎么都掩不住。
彼此之间有沒有意,自然是感觉的出来的。
之前他觉得自己是一头热的多,但如今他感觉得到秦泷漉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比以往都要长。
赵琎钰兴奋的走来走去,等到听到有人叫他,才发现自個架着马在原地绕圈。
赵琎钰在长公主庄子大门口干傻事,看到的人自然不少。
月夕把這事当做笑话讲给秦泷漉听:“赵七公子可真好玩,虽然是赵大人的弟弟,但性子一点都不像,奴婢還听說他准备鱼料,跑去河边喂鱼了,說是心情好普天同庆,要請鱼儿们大吃一餐。”
“那钓鱼的人可不得被他气死?”
“沒呢,赵七公子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歇几天再钓。”
“歇几天?”秦泷漉眨了眨眼,打听清楚赵琎钰是去荷花池附近喂鱼,她就明白了。
他想得可真远,去赏荷花的日子都還沒定下来,他就担忧起池裡沒有鱼,看着太单调。
不過還挺好玩的。
秦泷漉笑了笑,相对的也费心的准备了几张食谱,打算给赵琎钰准备几道特别的点心当做回报。
赵琎钰喂鱼喂得乐不可支,還特意去荷花池绕了两圈,见烈日火辣,怕荷花晒几天太阳晒萎了,起了让人给它们打伞遮阳的心思。
跟在他身边的随从见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叫人量尺寸制大的帐幔罩在荷花上头,立刻阻止道:“少爷,让人去给荷花挡太阳不费什么工夫,但這一定瞒不住秦姑娘,她知道了這事若是觉得奇怪怎么办?”
赵琎钰愣了愣,他只想让秦泷漉开心,却沒多想她会不会觉得行为奇怪。
“只是给荷花池做個罩子哪儿奇怪了?”
哪儿不奇怪?
随从跟着赵琎钰過来,国公夫人就特意交代让他看着赵琎钰,不要让赵琎钰做出什么不好收场的事。
镇国公府虽然有意跟秦家定亲,但這亲事還沒定下来,赵琎钰那么大张旗鼓的讨好佳人,這一定就是国公夫人不想看到的不好收场的事。
见自己劝不住主子,随从又不敢抬国公夫人出来,免得到时候主子跟夫人对质,他成了传话小人。
“少爷不若问问四少爷,看四少爷怎么說?”
“四哥?”
赵琎钰觉得這倒是個好主意,再說他现在正想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所有人知道,当即就动起了笔。
赵禁庭晓得秦泷漉回秦府的第一日,就转回了长公主身边,而秦姑奶奶母子也由安泊侯府接手,他就放下了這事。
只是他放下了,却還是不断有人在他耳边提起秦泷漉的名字。
先是他爹拐弯抹角的问起长公主近况,问的差不多了,沒事又提了秦泷漉,說什么秦泷漉若是嫁给赵琎钰,就成了赵家人,真成了他的妹妹。
隔日又有赵琎钰兴奋分享,說是說动了他娘,同意他去庄子小住一阵。
想去讨好女人,還得让亲娘同意,赵禁庭真不晓得這有何值得炫耀的。
此时,赵禁庭捏着赵琎钰送来的信。
他晓得這信拆开,一定会有秦泷漉的名字,所以迟迟不拆。
对秦泷漉,从他明白什么叫喜歡一個姑娘的时候,他心裡就只有她。
可他心中只有她,她心中却有许多人,甚至他感觉得到,若是他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秦泷漉一定会用哭用闹,非得让他憋回去。
秦泷漉想要的是一個好操控的夫婿,以及一個全心全意宠着她的哥哥。
偏偏這两种他都做不了。
他是喜歡她,但他不想因为她沒自尊,沒理智,时时像只傻狗一样围着她转悠。
至于哥哥,比让他当傻狗還让他排斥。
這一年他待她冷淡,一是想逼她开窍,一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把這份感情淡下去。
以往秦泷漉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她冷淡,喜歡往他身边凑,這般时不时就会乱一下他的心,如今秦泷漉不知为何真对他死了心,這样倒是好,他的心终于沒借口乱动了。
要是感情能淡,当哥哥就当哥哥。
信件赵禁庭放入了抽屉中,一直到睡前都沒有打开的意思。
只是到了夜半,守夜的小厮见主子屋裡点起了灯,推门进去问了问:“少爷可是渴了?”
“不渴。”
听到主子的回话,小厮应了声,只是合门的时候,小厮朝灯火处描了一眼,见主子低眸对着烛火像是在看一封信,不由不解,有什么重要的信,主子白日不看,非得赶在半夜三更看。
赵禁庭一目十行的扫過信件,信上的內容远比他想的丰富。
他以为只是赵琎钰碰见了秦泷漉,秦泷漉冲他笑了一下,但按着信上所写,秦泷漉不止对赵琎钰笑了一下,而是笑了很多下。
两人一起跑马,聊美食,甚至還相约去看荷花。
呵。
与其给荷花做什么罩子,還不如给秦泷漉做一個讨好她。
平日裡那么怕太阳,這次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又是跑马,又是赏花。
怎么就不怕被晒黑了?
把信纸捏成一团,赵禁庭沒有回信的意思,跟他有什么关系?赵琎钰做什么,秦泷漉做什么跟他一点关系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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