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努力破產的第二十七天

作者:咕嚕猹
白言蹊擔憂不已,尤其是想起木白各種小遊戲全能,她最近憑着他的戰績在朋友圈很是出了迴風頭,將阿醜氣得跳腳,腳步不由更快了。

  歐奕鳴眼見白言蹊突然臉色一變,匆匆跟楚之汶打了聲招呼,就轉身朝樓下跑去,完全無視了自己。

  他心底愈發不忿,大步一邁,直接攔住,脫口而出,“喂,你怎麼這麼沒禮貌?我還在這呢,不應該也跟我打聲招呼嗎?”

  他憋了許久的氣,立時發泄出來,卻怎麼聽怎麼像深閨怨婦,感受楚之汶若有所思的目光,歐奕鳴自己都嚇了一跳,連忙找補,“不是,我倒無所謂,但是我哥跟你聊得好好的呢,你怎麼說跑就跑?”

  白言蹊果然有些抱歉地看向楚之汶,歐奕鳴更氣了,卻聽他哥哥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非常善解人意,“蹊蹊這是急着去幹什麼?不如帶上我們?”

  倒也不是不行。

  白言蹊急着去解救自己的打遊戲工具人,三兩步邁下樓梯,還未站穩,就見木白禮貌地微微俯身,“抱歉,江小姐。”

  “我是老闆的人,不方便跟其他女人交流。”

  他捕捉到到熟悉的身影,將‘情夫’二字吞了下去,換了個更委婉的說法。

  但饒是如此,此話一出,白言蹊也頓時感到身後兩道炙熱的視線。

  她倒是沒往那處想,只瞪大眸子,憤怒地看向江嬈,“江嬈,你搶人東西搶上癮了?又想挖我牆角。”

  之前搶走的經紀人段俊彥等人也就算了,木白走了,誰來幫她通關遊戲?

  想到這,白言蹊絲毫不顧拖地的長裙,三兩步擋在木白身前,氣勢洶洶地瞪着江嬈,“女……長得漂亮了不起啊?”

  ‘女主’二字在嘴裏繞了一圈,被白言蹊吞了下去,隨機胡扯了個藉口。

  羞辱,□□裸的羞辱!

  此話一出,周圍暗戳戳看戲的人忍不住笑了。

  江嬈委屈地咬脣,‘魅惑光環’還開着,看起來煢煢孑立,我見猶憐。

  可惜她面前站着的是白言蹊。

  少女眉眼鮮活,帶着一種理直氣壯的豔,一顰一笑具絕色,雷霆雨露均傾

  城。

  這樣一對比,衆人腦中只閃過同一句話——

  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

  歐奕鳴更是抽了抽嘴角,毫不客氣,“白言蹊,你審美是不是有問題啊?”

  空氣更加安靜了,自認顏值不輸白言蹊的江嬈倏地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着歐奕鳴。

  他這是什麼意思?覺得她不配跟白言蹊比嗎?!

  白言蹊也被問住了,莫名其妙地掃了眼歐奕鳴,難得有些遲疑,“你這是在罵我還是罵江嬈?還是在罵你自己?”

  歐奕鳴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想起追求江嬈的那些日子,臉一黑,難得明白了閉嘴的真諦。

  [歐奕鳴好感度減40,目前喜愛值:20/100]

  江嬈:???

  她只是想刷一下木白的好感度,這牆角還沒開始揮鋤頭呢,就被白言蹊發現了。

  這也就算了,她明明什麼都還沒說,歐奕鳴的好感度怎麼就突然又下降了這麼多!

  然而更慘的還在後面,江嬈一臉委屈,再也忍不住,正準備爲自己辯解,一擡眼,對上了楚之汶的視線。

  [楚之汶好感度減10,目前喜愛值:-10/100]

  [喜愛值負數,隨即抽取懲罰——爆痘24小時]

  一連串的提示就在一瞬間,江嬈還沒反應過來,白言蹊忽地驚呼一聲,“你臉上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長痘了?”

  江嬈神色一僵,她下意識地掏出鏡子,只見原本細嫩白皙的臉頰上,一顆顆紅色的痘痘如雨後春筍般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甚至還有向旁邊蔓延的趨勢。

  白言蹊也被嚇到了,“你不會過敏了吧?家裏有醫生……”

  江嬈再也繃不住,她怨恨地瞪了白言蹊一眼,帶着哭腔,發泄般的大吼,“你滿意了吧!”

  ?白言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江嬈捂着臉,哭聲洪亮,踉蹌着跑遠了。

  莫名其妙。

  白言蹊一臉無語,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托盤突然變戲法似的出現在她眼前,盤裏的糕點裝飾得剛好,還貼心地配了紅茶,一眼望去,都是她愛喫的。

  “謝謝老闆美救英雄,”頭頂傳來少年的輕笑,“這是謝禮。”

  他們一大早就趕着來賀壽,只草草地吃了點東西,算算時間,蹊蹊也該餓了。

  “小

  事啦。”白言蹊雙眸一亮,立刻從糕點裏挑了個最好看的,一本滿足地咬了口,雙眸微眯,活像只偷了腥的貓。

  “蹊蹊,”一直安靜觀察的楚之汶喉結上下滾了滾,聲音微沉,“這位是?”

  兩人的關係看着顯然不一般,作爲蹊蹊的哥哥,楚之汶看木白莫名的礙眼。

  木白像是才注意到他,禮貌地朝楚之汶頷首,“您好,我是木白,老闆的貼身助理。”

  他故意在‘貼身’二字上稍稍加重,楚之汶眸色更沉,看木白的眼神滿是探究。

  “木先生氣度不凡,倒不像只是個助理。”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一場無形的廝殺悄無聲息地展開。

  半晌,木白微一頷首,笑容依舊保持在某一弧度,“楚總過譽了。”

  這絕不僅僅是個助理。

  楚之汶心緒微沉,主動收回視線,望向一無所覺的白言蹊,“蹊蹊,爺爺身體還好吧?”

  “爺爺身體可好了,”說到爺爺,白言蹊立刻想起之前的窘迫,輕咳一聲,促狹道:“怎麼?之汶哥又想被爺爺打手板了?”

  楚之汶幼時寄住在沈家,跟着沈爺爺學過好一段時間書法,沒少被老爺子打。

  而白言蹊作爲沈家的心肝寶貝,那是放手裏怕化了,放嘴裏怕融了,別說打手板了,甚至還仗着沈爺爺的寵愛,狐假虎威地打了他好幾次。

  “你啊,”楚之汶無奈地搖搖頭,餘光瞥到自己一臉憋屈的弟弟,忽地提議,“說起來,有件事還需要麻煩一下蹊蹊。”

  白言蹊對這個自小寵着她的哥哥好感度相當高,自然二話不說地應了下來,然後她就聽到之汶哥聲音輕緩,溫溫和和,“我想請你教教奕鳴書法,他的字實在是慘不忍睹。”

  被親哥拆臺的歐奕鳴臉一僵,楚之汶帶着笑意,“奕鳴剛出道時甚至因爲簽名太醜上過熱搜,後面再也沒有自己親手簽過,都是找人代簽的。”

  “要不是我實在抽不開身,非得親自教他,多打他幾次手板不可。”

  歐奕鳴忍不住了,“哥!”

  本來還想拒絕的白言蹊驟然喫到這樣一個大瓜,看向歐奕鳴的眼神帶着滿滿的驚訝,對他的不滿也都化爲

  了可憐。

  多慘一男配啊,腦子笨就算了,竟然還不會寫字。

  寬宏大量的白言蹊立刻原諒了他對自己的那一點點冒犯,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你放心吧之汶哥,我一定好好打……教他。”

  歐奕鳴忽然感到脊背一涼,他憤憤地瞪着白言蹊,嘴脣動了動,不知爲何,還是沒有出言拒絕。

  正當歐奕鳴煩躁於自己奇怪的少年心事時,鐘樓發出一聲悶響,白言蹊擡眸,“爺爺要出來了。”

  她擦淨手,提起長長的裙襬,打算往樓上走去,忽地感到裙子一輕。

  身着燕尾服的安靜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將托盤放下,帶着手套的手輕輕抱着她的裙襬,見她回頭,輕輕一笑,“老闆,走吧。”

  白言蹊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女主爲什麼想搶她的助理。她似乎一直沒注意過,自己這個助理顏值實在很高。

  甚至哪怕在美人如雲的娛樂圈,也是位數一數二的美少年。

  江嬈崩潰地跑出城堡,她不敢停留,低着頭一路小跑,一不留神,險些撞到人。

  “江小姐?”巧合的是,她撞到的剛好是其中一位追求者,一眼就認出了她,心中一癢,“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抱歉——”

  江嬈習慣性地擡臉,露出我見猶憐的表情,卻見那個人駭得連連後退兩步,大喊一聲,“鬼啊!”

  人瞬間跑得沒影了,江嬈愣在原地,旁邊有位大小姐聽到聲音下意識看過去,恰好看到那張坑坑窪窪的臉。

  元沫:“……”

  她只感到自己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立刻朝着保鏢大發小姐脾氣,“這種東西你也敢讓她出現在我面前,我請你們是喫白飯的嗎?還是說保護我就夠了,保護我的眼睛就不重要了?”

  “我說了多少遍,醜東西都不允許出現在我眼前,聽不懂嗎?還是你們也想去試藥?”

  保鏢一聽到‘試藥’二字,嚇得一哆嗦,連忙擋在江嬈面前,強忍噁心,“這位小姐,請立刻離開。”

  “你們憑什麼趕走我?這裏是沈家!”江嬈當然聽到了剛剛那段指桑罵槐,氣得發抖。

  保鏢見她不爲所動,不敢耽擱,正準備來硬的,江嬈見阻

  止不了他們,只能慌忙大喊,“我警告你們,我跟沈大小姐關係可好了,你們再這樣,我就跟言蹊姐說!”

  這下保鏢的動作停下來了,身後,元沫難以置信,“你跟白言蹊關係好?!”

  江嬈以爲她怕了,心裏更加嫉妒白言蹊的身份,卻依舊不要臉地挺直腰板,扯着她當大旗,“對!言蹊姐看到你敢這樣欺負我,肯定會把你趕出去的!”

  卻不想元沫聽到這段話反倒暴跳如雷,險些破音,“你們立刻馬上,把她給我丟出去!”

  江嬈傻眼了,她奮力掙扎,卻完全敵不過保鏢們的力氣,被硬生生拽着消失在了元沫眼前。

  待到污染源消失,元沫才鬆了口氣,隨即又想起剛剛江嬈說的話。

  “白言蹊竟然這樣侮辱我!”她跺腳,聲音裏帶出了幾分哭腔,“她竟然跟這種醜東西交朋友,她被玷污了!”

  作爲一個極端自戀的顏控,她之所以願意屈尊搭理白言蹊,就是因爲白言蹊足夠好看,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自甘墮落,跟這種醜東西交朋友!

  助理頭皮發麻,熟練地開始安撫大小姐,“小姐,這都是剛剛那個人的一家之言,不足爲信。想跟言蹊小姐交朋友的人可多了,您要不親自去問問言蹊小姐?”

  元沫哭聲一頓,覺得有幾分道理,立刻擦掉眼淚,白了助理一眼,“我纔不要去問呢,我一點都不關心她,你要問你自己問。”

  “她最好這樣自甘墮落,這樣我就是最漂亮的了!”

  元沫嘴上這樣說着,卻情不自禁地開始往城堡那裏走,助理鬆了口氣,連忙追了上去,“時間差不多了,言蹊小姐應該已經亮相了。”

  “誰管她出不出來。”元沫加快腳步,帶着一衆保鏢,浩浩蕩蕩地消失在了林間。

  “你們怎麼敢這樣對我!你們一定會後悔的!”江嬈毫無尊嚴地被拖拉着丟到莊園外,趴在馬路上,狀若潑婦。

  她想衝進去,但此刻沒有人帶領,她又沒有邀請函,理所當然地被門口的保衛攔了下來。

  “我可是女主,你們這羣炮灰,不過是墊腳石罷了!囂張什麼!”

  她跳腳,罵罵咧咧了好半會,保衛依舊不爲所動

  ,嚴嚴實實地守着大門。

  江嬈其實本來也沒多想回去,畢竟她現在處於毀容狀態,但今天遭遇了這麼多次羞辱,反而激起了她心中的憤怒,不顧一切都想進去。

  最重要的是,這座莊園實在很偏,哪怕叫車也叫不到,她總不能徒步回去吧?

  “你們要不就立刻給我安排一輛車,要不就放我進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保衛當然不會理她,哪怕她已經崩潰到開始脫高跟鞋砸人。

  正在江嬈在門口破防發瘋之際,一輛狀似貨車的大車緩緩駛了過來,停在門前。

  司機出示相關證件,保衛一一覈對,氣急的江嬈看着這一幕,突然福至心靈。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中浮起,江嬈佯裝放棄,丟下狠話,“哼!我還不稀罕進去呢!”

  她終於提着高跟鞋走了。保衛瞟到她背影,鬆了口氣,將證件還到司機手上,笑着調侃,“大小姐這還真是個大驚喜,老沈總想養寵物很久了。”

  “可不是嗎?”司機也是沈家的老人了,“聽說老沈總年輕的時候被丟到美洲那邊去歷練過,恰好遇到□□火拼,險些喪命,是被一頭美洲獅救了下來。”

  “還有這樣的淵源呢?”保衛驚訝,“那大小姐真是有心了。”

  溜到後面悄悄摸上車的江嬈自然沒聽到這段對話,她驚喜地看着刻意留出的一條縫,一個翻身,滾了進去。

  還想攔住她?她可是女主,想什麼就有什麼!

  江嬈得意洋洋地坐起來,轉身,忽地整個人僵住了。

  一雙再熟悉不過的金褐色眼眸在黑暗中泛着光,牢牢地鎖定在她身上。

  “吼——”

  司機聽到後備廂的聲音,感嘆,“大小姐可真厲害,這麼生龍活虎一頭獅子,也能輕鬆馴服。”

  “可不是嗎?”保衛也是堅定的‘溪水’,“我們小姐就是什麼都好,完全碾壓那江什麼的!”

  如江嬈所願,沒人發現她在後備廂內。車子一路平穩地到達古堡前的大草坪上,此時元沫剛好在展示自己的禮物。

  無人機在半空中擺出一張張沈老爺子年輕時的照片,從嬰兒到青年,再到步入婚姻,一幀一幀,彷彿真的照片一般。

  所有人擡

  頭看着這一幕,眼中明明滅滅,都跟着開始回憶往昔。

  其中感觸最深的自然是沈老爺子,他看着無人機緩緩停穩,擺出一張《賀壽圖》,在最驚豔的那一秒,驟然炸開,像是流星墜落,四散開來。

  伴隨着炸開,元沫帶點傲氣的聲音響徹全場,“祝沈爺爺壽比南山!”

  “好!”穿着紅綢的沈昌明第一個鼓掌,站在人羣中的他此時再看不出半點不着調,欣慰地點頭,“元丫頭用心了!”

  這的確是一份足夠驚豔的壽禮。

  “謝謝沈爺爺誇讚!”元沫驕傲地挺直腰板,眼神刻意瞄向白言蹊,“我的壽禮展示完了。”

  之前那幾位豪門大小姐躲在人羣中,見狀,不由鬆了口氣。

  看來傳言果然沒錯,元大小姐跟這位沈大小姐素有過節,瞧,現在明顯是在故意刁難她。

  有了元大小姐的禮物珠玉在前,沈小姐很難超越,但作爲親孫女,還沒有一個外人禮物準備得用心,難免會招來閒話。

  這一招可謂殺人不見血,妙啊。

  元沫完全不知道衆人腦補了這麼多,她心裏還帶着氣,下巴輕擡,拿出平時跟白言蹊互懟的陰陽怪氣,“不會吧不會吧?堂堂沈家大小姐,不會沒準備好給沈爺爺的禮物吧?要不要我把無人機借你用用啊?”

  “……”這話實在欠打,助理感受到衆人微妙的眼光,無奈地扶額。

  就這樣天天互相拆臺,誰又會相信小姐將白言蹊當成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呢?

  白言蹊早就看到了大車,她抱着手,狡黠地眨眨眼,“真的要我現在展示嗎?”

  “囉嗦什麼,”元沫對上她的笑,不知爲何,臉有點紅,故意激將,“你不會不敢吧?”

  “我倒是無所謂,”白言蹊想起元沫老鼠般的膽子,提前警示,“等下你可不要嚇得抱住我尖叫哦?”

  “誰、誰會抱住你啊!廢話那麼多,快點展示!”元沫羞憤的聲音響徹草坪,白言蹊也不再逗她,拍拍手,“小美!”

  她也是到了救援基地才知道,小美竟然是一頭離隊的獅子。

  美洲獅本是羣居動物,它常年一頭獅待着,難免會覺得寂寞。

  也正因

  爲這樣,當發現有人入侵自己領地時,它纔會冒出來,其實是試圖跟人類交朋友。

  她跟美洲獅在救援基地相處了一週,算是被賴上了,想到爺爺本就跟美洲獅有些淵源,索性就將小美帶了回來。

  車廂內,美洲獅聽到這個掉價的稱呼,憋屈地朝車廂裏的江嬈呲了呲牙,看到她眼裏的害怕,人性化地閃過一絲得意與嫌棄,才順着司機打開的後備廂一躍——

  草坪上,久久沒發現動靜的人羣開始竊竊私語,看白言蹊的眼神意味深長,唯有白言蹊依舊氣定神閒地等待着。

  “吵什麼吵?”倒是元沫朝人羣橫了一眼,“趕着去投胎啊?那麼急?”

  衆人安靜了,沈昌明跟妻子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笑意。

  這兩個丫頭,面上總爭鋒相對,其實都護犢子得很。

  人羣剛剛寂靜下來,一道吼聲由遠及近,衆人只感到眼前一晃,一道矯健的身姿撲了過來,頓時引起一陣驚慌。

  “獅子……是獅子!”

  人羣頓時亂了起來,舉止優雅的貴婦們再顧不得慢條斯理,開始踩着高跟鞋四處亂竄。

  元沫簡直要嚇傻了,她一個轉身,下意識地尋求白言蹊的保護,脣嚇得慘白,“蹊蹊,快跑!不對,別跑!你斷後,我先跑!也不對,我跑不快,你揹我!”

  白言蹊沒想到把元沫的‘蹊蹊’都嚇出來了,見‘震撼’得差不多了,纔看向美洲獅,聲音嚴肅,“小美,坐下!”

  淘氣的美洲獅正追着一位大小姐玩呢,一聽到大魔王的聲音,立刻停了下來,乖巧地坐下,大眼睛撲閃撲閃,溫順得像只貓一樣。

  “怎麼樣?”她低頭,看着像八爪魚般抱着自己的元沫,“夠震撼吧?誰的比較厲害?”

  元沫還想嘴硬,一低頭對上那頭獅子好奇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立刻舉起白旗,“你厲害你厲害行了吧!”

  白言蹊得意洋洋地揚起下巴,像只成功抓到老鼠的貓。提前收到通知的沈老爺子和夫人不僅未被嚇到,反而被這一幕弄得啼笑皆非。

  一旁的木白緊盯着元沫纏着白言蹊的手,眸色很深,突然出聲,“小姐,您不是還準備了表演嗎?”

  這倒是提醒了白言蹊,她立刻拍拍元沫的背,“行啦,小美很溫順的,不會傷到你的,快下來。”

  元沫不知爲何有些不情願,她彆扭地鬆開白言蹊,掃了眼一旁安安靜靜的木白。

  明明是個俊美的美少年,見她看過來還溫和地露出個微笑,但元沫總覺得有些不痛快。

  她白了木白一眼,輕哼一聲,心底憤憤不平。

  真煩,白言蹊幹嘛交那麼多朋友?雖然她根本一點都不在意!

  楚之汶敏銳地感受到那邊的暗流涌動,偏頭看了眼傻弟弟,他正一臉不自在地看着走向美洲獅的白言蹊,眼底的擔憂快溢出來了,卻還在嘴硬,“嗤,不過是一頭獅子。”

  一邊是完全不開竅卻頗受歡迎的妹妹,一邊是開了點竅但情商實在不高的弟弟,饒是楚之汶,也感到有點頭疼。

  歐奕鳴還不知道哥哥的擔憂,他一錯不錯地盯着白言蹊,只見少女緩緩走向美洲獅,身後跟着一個礙眼的木白——幫她提着裙襬。

  “真嬌氣,裙子都不能自己提。”他心裏更不舒服了,只能悶悶地刺了一句。

  楚之汶:“……”

  罷了,楚之汶收回目光,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去吧。

  雖然他很想讓蹊蹊當自己弟妹,但這樣的弟弟……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打死他。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這處莊園的位置很好,站在草坪上,晚霞沉了下來,像是綢緞,鋪灑在少女身旁。

  少女帶着身後的美少年,一步步朝野獸走去,面容在黃昏中顯得有幾分聖潔,一聲輕微的“咔嚓”,有人悄悄將這一幕留了下來。

  “你看,我就說木白跟蹊蹊很搭。”沈老爺子看着這如畫的一幕,忍不住磕起了cp。

  沈老夫人不服,“那是因爲沉舟不在。”

  兩位老人又開始小聲拌嘴,面上還保持着端莊慈愛,完全看不出來竟然在爲了這種事爭吵——除了站在二老身旁的沈青。

  他無語地低頭,正準備跟妻子抱怨兩句,卻見妻子兩眼放光,眼神一錯不錯地盯着前方。

  沈青順着看過去,只見女兒已經走到了美洲獅面前,將手放在了它的鬢毛上,美洲獅也順從地擡頭,一人一

  獅四目相對,眼睛竟然出奇的有幾分相似。

  “救命,”他聽到妻子小小聲的激動,“這還不磕?我磕暈了啊家人們!”

  沈青:“……”

  白言蹊輕輕摸了摸獅子的頭,忽地回頭,眼底映着晚霞,身上披着彩鍛,粲然一笑。

  一股極致的美貌猛地襲來,衆人呼吸一窒,還未反應過來,只感到眼前一花,木白順勢鬆手,厚重的公主裙隨風飄起,遮住了一切視線。

  待到長裙緩緩落地,白言蹊身着紅色騎裝,長髮束起,真真像一位中世紀的騎士,長劍一揮,開始與獅子共舞。

  這是一場極美的劍舞。

  傾城之姿的美人執着劍,嘴角帶着抹灑脫的笑,隨意逗弄着獅子。

  她形容慵懶,仿若一切都能玩弄鼓掌之中,一進一退,颯爽英姿。

  獅子似乎再也忍不住這種逗弄,朝天大吼一聲,猛地撲了過來,所有人呼吸一窒,“小心!”

  少女彷彿聽到了這聲提醒,她回頭一笑,眉眼流轉着抹風流,手指輕輕在脣畔一點——

  絕代風華,莫過於此。

  驚險就在轉瞬,那隻爪子已經拍向她,少女毫不害怕,順勢在半空中一個翻身,繼續逗弄着獅子,然而此刻衆人再看,哪裏還覺得她只是在逗獅,這分明是在逗人啊。

  若是此等美色,哪怕被她玩弄於掌間,再狠狠拋棄,或許也沒人捨得責怪一二吧?

  待到一切落幕,太陽也已經下山,夜幕沉沉,道道光柱亮起,爲莊園多添了幾分白天沒有的神祕。

  白言蹊收回劍,又恢復到大小姐的嬌氣模樣,跑到沈昌明面前,撒嬌地晃晃他,“爺爺,小美給你當寵物怎麼樣?”

  沈老爺子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他慈愛地拍拍白言蹊的肩,感受到四面八方傳來的視線,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但他本就不介意孫女談戀愛,欣賞了這樣一場劍舞,還收穫了一直心心念唸的寵物,更是開懷,“好!趁今天這個大好日子,爺爺也有禮物送你!”

  管家帶着律師走了過來,沈老爺子看向衆人,聲音渾厚,“諸位都知道,我和夫人各有沈氏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這句開場

  白讓所有人猝不及防,沈老爺子突然說這個幹嘛?

  “自然知道,”有個故交點點頭,“我還記得你當年跟我說男孩子就要自立,半點股權沒給沈青……怎麼?準備放手了?”

  這樣很正常,畢竟沈老爺子年紀也大了。而且沈氏房產這些年基本都是沈青管着,又是唯一的兒子,現在傳承也合情合理。

  “當然不是,”哪知沈老爺子斷然否認,“這臭小子,給他我不如捐了。”

  沈青:“……”

  故交疑惑,“那你這是……”

  “正好現在大家都在,也給我做個見證,”沈老爺子伸出手,律師立刻遞上文件,“這是股權轉讓書。”

  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在衆人腦中浮現,沈老爺子在轉讓書上籤上自己的名字,沈老夫人也龍飛鳳舞地簽好名。

  衆目睽睽下,律師轉身,將兩份文件遞到白言蹊面前,“大小姐,請簽字。”

  一陣譁然。

  “我靠,千億的股權,就這樣送出去了?!”

  “怎麼可能!不是說白言蹊不受沈家重視嗎?這他媽叫不受重視?!”

  “啊啊啊我好羨慕啊!小姐姐長得漂亮身材好,自己厲害還有錢!我現在滑跪求包養還來得及嗎?!”

  ……

  之前暗地裏議論的那幾位小姐互相對視一眼,更是難以置信。

  沈老爺子和沈老夫人莫不是老糊塗了?股權不給兒子,反而給孫女?一個女孩?!

  白言蹊也措手不及,她震驚地看着面前的股權書,“爺爺……”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沈家集團的實際掌權人了,”沈老爺子難得在孫女面前這麼嚴肅,語重心長地拍拍她的肩,“記住沈氏的家規。”

  沈氏世代經商,論起來,祖上還是皇商。

  這樣一代代傳承下來,家規其實就四個字——愛國、守信。

  這樣一個沉甸甸的擔子驟然壓下來,饒是白言蹊,也有些不知所措,沈老夫人見孫女這樣,有些心疼地打了下裝模作樣的老頭子,“蹊蹊別怕,你只需要坐着拿分紅就好了。公司交給你爸去管,整天給他閒的。”

  每天兢兢業業、天天工作到深夜的沈青:“……”行吧。

  濃濃的愛包圍着白言蹊,她忽地想到

  那五次重生,眼眶瞬間紅了。

  沈青慌了,“我管我管,不許哭!”

  “死老頭子,讓你嚇她!”沈老夫人打了沈昌明好幾下。

  唯有白允表情依舊沉靜,定定地看着女兒,忽然道:“蹊蹊,有什麼別一個人扛着。”

  這句話牛頭不對馬嘴,卻彷彿一盞明燈,照亮了迷霧,落入白言蹊眼中。

  她看着家人,鼻尖紅紅,像只兔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爺爺,謝謝奶奶,謝謝爸爸,謝謝媽媽!”

  “我愛你們!”

  “傻孩子……”沈老夫人也鼻子一酸,輕輕抱住了自己的寶貝孫女。

  白言蹊乖乖地靠在沈老夫人懷中,之前的五次重生走馬觀花般,在眼前一一閃過。

  不一樣了。

  白言蹊第一次這麼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之前的五次,她都沒有回來爲爺爺賀壽,不知道爺爺原來爲她準備了這樣一份大禮。

  這個時間點,放在之前,恰好是她被公司弄得焦頭爛額,又倔強地不肯低頭的時候。

  她的父母都那麼優秀,年紀輕輕便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作爲他們唯一的女兒,她怎麼能連個娛樂圈的小公司都經營不好呢?

  太丟人了。

  白言蹊面上總是軟乎乎的,其實身體裏的傲骨比誰都硬,她死了五次,沒有一次尋求過家人的幫忙。

  糖果般的女孩被家人圍在中間,終於釋然地彎彎眼角,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

  安世榮在旁看着,整個人暈乎乎的,“我怎麼覺得……老闆好像終於放下了什麼呢?”

  木白沒回他,定定地看着白言蹊,嘴角幾不可聞地彎了彎。

  歐奕鳴眼神複雜,既有些爲桃子高興,又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哥,你說……”他忍了忍,還是看向自己哥哥,遲疑道:“我如果去經商,要多久才能賺到沈家這麼多錢?”

  楚之汶破天荒地捕捉到弟弟眼底的卑怯,頓了頓,還是選擇殘忍地剝開真相,“醒醒吧。”

  從小到大買個東西都能被坑,還想經商?還想賺個沈家?

  不如入贅來得更快。

  歐奕鳴被打擊得徹底,耷拉着腦袋喝悶酒,忽地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麼味道啊?怎

  麼像是尿騷味?”

  一旁的人也感到不對,順着味道看過去,只看到一道黑乎乎的人影。

  “江嬈?”歐奕鳴一眼就認了出來,想起自己今天因爲她喫的癟,三兩步追了上去,“你去微博澄清一下,我跟你已經沒關……”

  話語戛然而止,有貴婦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歐夫人,這不是你帶來的那個玩意嗎?怎麼跟你繼子在一塊?”

  歐夫人也疑惑地擡起頭,她倒是不介意歐奕鳴跟這小明星談戀愛,只是他們不是鬧掰了嗎?以歐奕鳴這破性子,還能和好?

  歐夫人還在心裏嘀咕着,那邊的路燈恰好亮起,照出那張形容鬼怪的臉,歐夫人嚇得手一顫,酒杯落地。

  “咔嚓”一聲,順利吸引了江嬈的注意,她看到歐夫人,再看到歐奕鳴震驚的瞳孔裏自己那張長滿痘的臉,再也忍不住,崩潰地朝歐夫人跑去。

  “夫人……”

  “你別過來啊!”歐夫人嚇得轉身就跑,江嬈緊追不捨,尿騷味順着風飄過來,貴婦都驚呆了。

  “夫人,是你帶我進來的,你要負責帶我離開!”

  尖銳的叫聲襯着那副尊容,顯得更加可怖,歐夫人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倒跑得更快了。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一旁的貴婦才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胸口,“好可怕……那江嬈怎麼突然變那樣了?”

  “我懷疑她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另一位貴婦也嚇得不輕,“竟然……竟然還……”

  修養讓她說不出‘尿褲子’這三個字,但幾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雖然圈子裏的事一般不會被爆出去,但經此一遭,這位叫江嬈的小明星,算是徹底與上流社會無緣了。

  白言蹊重新回到辦公室,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安世榮彙報完工作,正準備出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老闆……”

  他遲疑了一會,還是道:“杜影后那邊傳來消息,江嬈的經紀人確實有點本事,說動了張導。張導決定弄一場試鏡,也給我們發了邀請。”

  他雖然說着,但心裏不抱很大希望。畢竟杜若之前直接送角色老闆都沒要,跟別提這次是需要去競爭了。

  他

  之前不知道老闆爲什麼放棄這麼大好的機會,但此刻卻完全瞭解了。

  ——開玩笑,老闆是誰,她現在可是沈氏集團最大的股東,想拍什麼拍什麼,還需要在乎這點機遇?

  果然,白言蹊安靜了半晌,“好呀。”

  “好的老闆,我立刻去拒絕……啊?”安世榮傻了,他揉了揉自己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白言蹊又打了局遊戲,毫不意外地輸了,見安世榮還在,疑惑地看向他,“還有事嗎?”

  “沒事了沒事了!”安世榮立刻退下去,在辦公室外想了半天,終於想通了。

  老闆肯定是捨不得我們,想好好奮鬥,他一定不能辜負老闆的信任!

  一想到老闆在娛樂圈混不下去就得回去繼承千億家產,安世榮頓時燃起了熊熊鬥志,感動得眼淚汪汪。

  辦公室內,白言蹊打了個噴嚏,又輸了。

  她憤憤地將手機倒扣在桌上,想到能見到張導,心情立刻又好了起來。

  反正這部電影肯定是女主的囊中之物,她去旅個遊敗個家順便追個星,說不定還能得到最頂尖的導演指點,怎麼看也不虧。

  白言蹊美滋滋地想着,而且她一試鏡失敗,江嬈那邊肯定大肆渲染,這樣一來二去,她離退圈享受生活,不就更近一步了?

  作者有話要說:鹹魚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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