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在放长假之前,师远洋跟404约法三章。
他抓着小本本朗读：
首先，不能在他爸妈面前說除了“你好”、“是”、“不是”、“再见”之外话，当一個合格机甲。
其次,不能控制家裡任何电器，否则陈眷会觉得闹鬼吓到胎儿；不能连接家裡網络窥探师寒山电脑，他知道他爸偷偷看小电影。
最后,不能在他家客厅裡蹦迪。
只有它不违反以上几点，师远洋才同意把它领回家。
404坐在小板凳上,举手提问道：“那可以在其他地方蹦嗎？比如你房间。”
师远洋按住它即将摇起来花手，字字清晰道：“不、行！你能不能弄清楚自己定位,你是作、战、机、甲，不是成天泡吧DJ音乐人！”
404失望地說：“好吧,我以为你会喜歡,毕竟你上次讲梦话,說自己是星光头牌。”
“我真說梦话了？”师远洋觉得它在扯谎，甚至怀疑它是不是把“不能对主人撒谎”程序篡改了。
404說：“你還說要回报顾重阳，让他花名火遍华纳,谁叫他和你冷战。”
师远洋立马制止它：“行了,打住。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去陈教授那裡拿假期作业,你在宿舍等我回来。”
404比了個“ok”手势。
师远洋临出门前又嘱咐它：“不要吓小北！”
有一次曲小北回宿舍洗澡,404在外面披了件床单,背对他坐在阳台上。
曲小北衣服脱了一半,看见阳台上有個高高大大背影,吓得差点报警。
后来警卫队开着车過来了,才发现是個乌龙。
师远洋也因为這件事,再次被警告,院长說如果404還不老实，就会考虑把它收回实验室。
哎，真是個麻烦机甲。
下午休假就正式开始了。
他们班昨天发了假期作业，但师远洋和曲小北都去当义工了，沒有领到。
陈教授說刚好有事情找他，就让他今天過来拿。
学校裡学生都走得七七八八，一路上几乎沒碰到什么人。
师远洋刚到教学楼，又被告知陈教授去指挥学院找屈院长了。
于是他便去了指院。
上电梯时，刚好碰见拎着行李箱下来严荀。
严荀向他招了招手：“小师师，长假快乐啊。”
“长假快乐。”师远洋对他笑了笑道。
“你来指院干嘛？”严荀问道。
师远洋指了指楼上：“找我們陈教授，他在屈院长那裡。”
严荀拉长了声音：“屈院长啊，那我建议你不要现在上去碰钉子哦，他正在教育人。”
师远洋迷茫道：“教育谁？”
“你老公。”严荀坏笑了一声，“他家大伯管不了他，只好交给屈院长了。”
师远洋红着脸地說：“那顾校长在嗎？”
上次顾重阳說要去他家裡之后，却沒有如他所說第二天就来学校，两人到现在還沒有见過面，一直都是畅聊交流。
本来约好了放学后见，但顾重阳沒有打给他，原来是被屈院长约谈了。
严荀推着行李箱，挥了挥手道：“他不在，我先走了，傅小公主還在门口等我。”
他十天半個月给傅思衡起個新外号，师远洋已经见怪不怪了。
得知顾枭不在，他倒是轻松了不少，走进电梯上了顶楼。
走廊上一片安静，走到院长门口也沒有听见什么激烈声音。
师远洋试着敲了敲门，裡面說道：“进来。”
他推开门，只见顾重阳站在桌前，正对着屈院长。
旁边小沙发上坐着陈教授。
顾重阳满脸不耐烦，见到进来是他，脸色缓了缓，還回头对他笑了一下。
两人几天沒见，一看见人他就有点控制不住。
师远洋规规矩矩地喊道：“屈院长好，陈老师好。”
他面对着屈院长，不敢回应顾重阳任何表情，像個唯唯诺诺小学生一样束手站着。
顾重阳笑得更加开心了。
屈院长皱眉看着他：“你老盯着人家做什么，给我站好。”
陈教授起身把作业递過来道：“你来了，刚好屈院长這裡有几本提升精神力书籍，我找出来给你，你回去好好看一下。”
“谢谢陈老师。”师远洋受宠若惊。
陈教授对他還是抱有期望，假如這孩子把精神力提上来，以后成绩绝对不会太差，几個起码是沒問題。
怕就怕是，他一直都是D，那么最后可能连毕业都困难。
他苦口婆心地說：“這個假期千万不要懈怠，要每天按照上面方法练习，努力提高自己，知道嗎？”
“知道了，老师。”师远洋不经意地瞥到顾重阳，看见他在意味深长地瞧着自己。
那眼神仿佛在說“看吧，我就說要多咬你几口吧”。
师远洋脸愈发红了，默默地低下头。
屈院长不是瞎子，他以为顾重阳想当着他面欺负omega，顿时怒了，
“你给我把头转過来！刚才說话到底听进去沒有？平时不要老在外面鬼混，多回家看看。你长假准备去哪儿，真不打算回去了？”
陈教授转過身，在書架上寻找那几本书。
顾重阳回答道：“不回去了，借住在朋友家。”
屈院长更生气了：“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和那些狐朋狗友聚在一起，你就不能跟严荀走近一点嗎，你们两家還是世交！”
“你以为那些人跟你胡闹鬼混图什么，還不是图你给他们花钱！”
顾重阳一個沒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他“狐朋狗友”师远洋，此时尬得脑袋都要埋进胸口。
“你還笑？！”
顾重阳咳了咳，說：“屈叔叔，你說不完全对，万一他们是图我年轻好看呢。”
屈院长：“……”
如果不是当着他们面，师远洋真想冲上去把他嘴巴缝上。
他总算知道404嘴欠习惯是跟谁学了。
屈院长已经在气头上了，陈教授忽然喊了一声：“老屈，你那本《让你精神力成为帝国枪》，放到哪裡去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瞪了眼顾重阳，走到書架旁边去和他一起找，
“不在第三排嗎。”
两人都背对着他们，师远洋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眼前光线忽然暗了暗，他抬起头，顾重阳不知什么时候靠了過来，鼻尖几乎碰到他额前。
师远洋吓了一跳，赶紧扭头去看两個老师。
顾重阳却伸手捏住他脸颊，强行把他脸转回来，低头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师远洋刹那间魂飞魄散。
這家伙……怎么能，怎么能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种事情啊！！
疯了嗎！
他拼命想推开顾重阳，手掌抵在结实胸前，但力气相差悬殊，怎么都推不动。
顾重阳变本加厉地展臂揽住他腰，张嘴在他粉嘟嘟唇瓣上咬了一下。
师远洋感到一阵电流从嘴唇穿透头皮，浑身毛孔都要炸开了。
“唔……”他沒忍住轻哼了一声，赶紧咬住嘴唇憋着。
“混蛋。”他无声地做了個口型，怒目瞪着顾重阳。
呜呜。
顾重阳也学他做口型：“想我沒有？”
他眼中带着笑意，亮闪闪，是师远洋从未在他脸上见到過。
屈院长說：“哎，找到了，是這個吧？”
师远洋心脏猛然收紧，疯狂地挣扎起来。
“不是，那是翻译本，我想让他看看原版。”陈教授說道。
顾重阳轻而易举抓住他两只手，居高临下地捏住他尖尖下巴，嘴唇一张一合：“回答我。”
师远洋生气，夸张地动嘴唇：“不想！”
“唔！”他又被堵住嘴，用力亲了一口。
四片唇瓣相触碰，鼻端传来淡淡白松香味道，让他头晕目眩。
空气中发出细微“啵”声音，像红酒塞被拔/出来一样，暧昧到让人崩溃。
好在两個老师正踮着脚往上找，一时沒有注意后面动静。
师远洋快吓哭了，他只能徒劳地用手去捂住顾重阳嘴巴。
别亲了别亲了！
细白手指微微发抖，紧紧地按在那家伙脸上。
顾重阳狭长眼眸弯了弯。
师远洋突觉不妙，然后就感到掌心一阵湿热。
他竟然舔自己手心！！
酥麻触感划過掌心纹路，柔软舌尖勾勒掌纹形状。
师远洋死死咬住嘴唇，整個人快要遭不住了。
顾重阳将他无力手拽下来，惩罚性地往他指尖咬了一口。
雪白牙齿不轻不重地磕在他手指头上，带着浓浓占有欲，师远洋哆嗦了一下。
這個时候，屈院长拿起一本书道：“找到了，就是這個。”
顾重阳放开他，若无其事地站回到刚才位置。
师远洋心脏砰砰直跳，刚才发生事情实在太過刺激，让他直感到极度缺氧、站立不稳。
這算不算是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偷情？
陈教授拿着书走過来给他：“给你，拿回去仔细读透了，别偷懒。”
师远洋刚想双手去接，又想到了食指上面咬痕，只好伸出左手接過书。
他心虚地把右手背到身后。
当着两個老师面，他沒有勇气再待下去了，打了声招呼就一溜烟跑了。
他回到宿舍时，404已经帮他把行李打包好了。
“你脸怎么那么红。”404蹲在行李箱边，看起来丝毫沒有杀伤力，像個乖巧听话机器人。
师远洋捧住脸颊，含糊道，“外面太热啦。”
404抬起头：“你们在老师办公室接吻了，你觉得他又讨厌又喜歡。”
它不解地說：“又讨厌又喜歡是什么，這两种感情很矛盾。”
师远洋急得跺脚：“你不准再說了！”
404不急不忙地回答他心裡所担心：“不重齿痕在几分钟内就会消散，你不用担心你爸妈会看出来。”
师远洋揍它头：“住嘴。”
404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們现在走嗎？”
师远洋這才想起来，顾重阳說自己变穷光蛋了，他车被顾枭扣了。
昨晚他還问，能不能卖身给他。
当然，這话他是不可能让404知道，否则它肯定会建议他去鸭店。
“现在走吧，我們去列车站台。”师远洋說，“顾重阳也一起。”
說到這個名字，他就想起刚才事情，等下见到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本来他见顾重阳就够尴尬了，结果還有一個知道他们接吻机甲在，這画面怎么想怎么诡异。
十分钟后，两人一机甲，就诡异地站在列车站台边了。
顾重阳自然地拉着师远洋手，另一只手帮他推行李箱。
404盯着他们交握手。
顾重阳实在忍不了，“我說，這個机甲真要跟你回去？它为什么总是看着我們？”
师远洋卡了一下，說：“它以后就要给你保管，刚好你们可以熟悉一下。它不是……看着我們，是眼睛就這样。”
他這么一說，顾重阳才记起這机甲很快就是他来保管了。
這东西看着挺目中无人，到最后還不是落入他掌心。
他松开师远洋，转而去碰了碰404外壳。
师远洋立即有点紧张，用眼神示意404别反抗。
顾重阳常年操控机甲，很快就找到了它传输带。
列车還有十多分钟才进站，他便拿起了传输带，404泰然自若地看着他。
师远洋马上出声阻止道：“别随便连接它，它……现在還有点問題沒修好。”
“看起来似乎沒什么問題。”顾重阳很是专业地上下检查了一遍，“除了反应有点迟钝，其他都很正常。”
404红眼睛冷了下来。
它只有在对着师远洋时候，才能容忍被吐槽，换了其他人，它会果断用刀刃把他脑袋割下来。
顾重阳敲了敲它关节，摇摇头道：“外壳不行，材质太薄，不過反正你只是拿它练手，能修成這样很不错了。”
404抬了抬手，师远洋赶紧插到他们中间，“你有什么推薦机甲店嗎，過段時間不是刚好有机甲大赛，我打算给它换個壳儿，让它去试试。”
顾重阳看了看404，說：“熟悉店倒是有，但你确定要让它去参加比赛？”
404把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上辈子它虽然只参加過一次比赛，但当时就拿下了联赛小型机甲组冠军，并且记录保持数年无人能破。
后面不是它不想参加，而是操控它人已经不在了。
智能机甲沒有操控舱，都是远程精神力控制，自动化作战。
当初這批智能机甲被设计出来目，就是极大程度减少战士伤亡。
而机甲是不死，只要中枢神经不被破坏，把身上零件更新后就能一直使用。
404作为第二代智能机甲，它中枢系统是南琛和师远洋联手打造，堪称百年不会過时。
师远洋不知道自己精神力能不能控制得住，但他知道其实404很喜歡比赛。
它和顾重阳有着一样野心，喜歡在人群之中做万人之上那一個。
当把其他机甲踩在脚下时，师远洋能感受到传输带传递過来精神力在波动——它很享受。
“反正小型机甲比赛本来也不危险，就当看看我成果怎么样好了。”师远洋笑眯眯地說。
小型机甲比赛是从来不危险，但只能机甲除外。
顾重阳现在基本不会反驳他任何要求，摸了摸他脑袋道：“這种机甲参赛，是需要远程精神力控制。你要真想让它试试，我可以操控它。”
他话音刚落，一人一机甲全都看了過来。
师远洋想是，哇哇，他居然肯操控404！虽然他肯定是觉得我精神力太弱了。
404想是，我可去你丫，除了小主人，谁也别想碰老子。
顾重阳对它腹诽一无所觉，捏捏师远洋脸颊上肉，笑道：“我平时不太参加比赛，不過如果你想看，比多少次都可以。”
他說得确实是实话，上辈子师远洋有所耳闻，指院每年都有机甲操控测试，顾重阳每年都拿第一。
然而排名第一大佬，却从来不参加任何比赛。
他和傅思衡不同，傅思衡是擅长作战指挥，而顾重阳擅长一打三。
据說他曾经在一场比试中干翻了三個S级以上alpha。
“呜呜你真好。”师远洋扯住他袖口。
顾重阳总是喜歡有肢体接触，要么玩他手指，要么捏他脸。
他仰头问道：“可是你操作明明那么好，为什么之前总是不打比赛呢？”
顾重阳脸色一变，刚要开口。
這时列车进站了，他们也沒有再继续聊下去，走上了列车。
学校放学時間早，现在才四点多，车上沒什么人。
师远洋坐在404和顾重阳中间。
对面小孩子大概是第一次看见机甲坐着，指了指404对他妈妈說：“妈妈，看，机器人。”
他妈妈抱歉地对他们笑了笑，解释道：“宝贝，那是机甲，机器人是不会有指示灯和作战孔。”
404身上有许多隐藏弹道，因此它外壳不像机器人那么平整。
趁着妈妈不注意，它对小男孩挥了挥手，扯起嘴角。
小男孩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列车摇摇晃晃，师远洋坐着坐着就困了。
他脑袋慢慢下沉，挨在了顾重阳肩膀上。
顾重阳感到肩上轻轻一沉，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带着几分缱绻笑意。
小朋友奶香味传了過来，他也缓缓靠了過去，想和他挨在一起睡。
肩膀上突然一空，顾重阳抬起头。
只见404小心地掰過师远洋脑袋，让他靠在了自己肩膀上，然后用两個红眼睛看着他。
顾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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