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师远洋顿觉天塌地陷,哀嚎一声用外套遮住头。
鱼丸大笑起来:“起来喝汤啦。其实這裡也還好,除了信号差一点,洗澡时热水会间断一点,晚上蚊虫多一点,沒别毛病。”
师远洋崩溃:“這些难道還不够嗎!”
他爬起来接過甜汤,是吴明学煮赤豆元宵糖水。
鱼丸挥挥手說:“不用担心,瑶瑶给咱们送了驱虫水,话說,我怎么感觉這丫头像是喜歡你。”
瑶瑶就是白天给师远洋送鞋。
他喝了口汤道:“别瞎說,人家只是心肠好。”
“心肠好也不至于這么热情吧,又送鞋又送驱虫水。话說小羊,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啊,到我們這种年纪可就不好找对象了。”鱼丸感慨道。
师远洋放下碗,无奈地說:“我有男朋友了。”
鱼丸立马瞪大了眼睛:“哇靠,我就說呢,你怎么对瑶瑶那么冷淡!果然帅哥都不是单身了……快给我說說,他是什么样人!”
师远洋有些腼腆,对他道:“你别跟老师他们說,我們学校不允许谈恋爱,要是传出去就麻烦了。”
“我懂我懂!”鱼丸听到八卦,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师远洋不自觉地笑了笑,說:“他……大概是個挺坏人,我也找不出形容词。”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說:“不過那是遇到我之前,我們在一起之后,他为我改变了很多。”
“那就是海王上岸?可以啊你,居然驯服了一個海王。”鱼丸笑着起哄道。
师远洋也噗地笑了出来:“不是那种意义上坏,哎,我也說不清楚。总之他对我很好,非常坦诚,也会给我充足安全感。”
鱼丸眼睛扑闪扑闪道:“那确是個好alpha啊!长得帅嗎?如果帅就更加分了!”
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师远洋掏出通讯器给他看他们合照。
鱼丸含泪道:“好帅,妈,而且一看床上功夫就很行,你有福了。”
师远洋差点被口水呛到:“這還能看得出来?”
“当然能。這种事情一是看鼻子,你男朋友鼻子這么挺,持久度绝对沒問題。”鱼丸表面看着像個学生,实际上却是個老司机,“這张照片看他手指也能看出来,中指指尖到手背骨节长度,基本跟常态时候是差不多长。”
這种言论师远洋听都沒听過,不過他想了想顾重阳手指,确实很修长。
是适合弹钢琴和打篮球手,一手就能抓住整個球那种。
鱼丸指着他喊了起来:“操,你开始回忆了是不是!我說对不对?”
“沒有,不是!”师远洋登时面红耳赤。
两個小年轻边喝甜汤边聊些有颜色东西,师远洋等了好久,也沒等到顾重阳回自己消息。
“這一带信号都不好,奶牛场那边有個信号塔,你一会儿可以去看看。”鱼丸說。
师远洋有些犹豫:“万一教授他们找我……”
“放心吧,老爷子们都睡下了。要是问起来,不是還有我嗎。”鱼丸助人为乐地对他一眨眼睛。
师远洋嘿嘿笑道:“那谢谢你啦!”
从农家乐小院子裡出来后,师远洋鬼鬼祟祟地趁着夜色去寻找信号塔。
让他惊讶是,這個农场居然有宵禁。
晚上十一点后禁止出门,可能是怕游客遇到野兽,毕竟這附近有不少林子。
现在是十点半,师远洋觉得自己应该能在宵禁前回来。
然而,他低估了奶牛场到這裡距离。
白天在阳光下看起来,那片草场离這裡并不远,一眼就能看得见。
实际走起路来,他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夜路不好走,田埂上坑坑洼洼,路灯由于是太阳能供电,电力微弱,照明得很模糊。
走了半天,也沒看见草场。
师远洋苦着脸摇晃通讯器,依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他消息是发出去了,也不知道顾重阳能不能看得见。
他卡在半路上,回去也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想着反正都已经出来了。
又艰难地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终于看见了奶牛场影子。
前方就是通向奶牛场岔路口。
师远洋欲哭无泪,正想拍個照纪念一下,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那种声音不是一個人或者几個人能发出,是一种整齐、训练有素且刻意压低脚步声。
這种声音师远洋太熟悉了,每天早上晨练,他们都会跟着队长口号一齐踏步。
虽然這些人动静已经极轻,但靴子上搭扣碰撞皮料声音,在黑夜之中還是能听得清。
——是一支军队。
师远洋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当视线看不清楚时,听觉就成了唯一依靠。
他脑袋裡闪過许多個問題。
为什么這裡会有军队?为什么這些人要晚上出来?难道……
随着那支队伍逐渐靠近,师远洋想到一個词——阴兵借道。
他吓得魂飞魄散,出于本能自我保护,猫身就往旁边草堆裡一趴。
一颗心脏咚咚咚狂跳,几乎要蹦出胸腔。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之還有车轱辘碾压過地面声音,以及非常压抑呼吸声。
师远洋屏住呼吸,收敛自身气息,死死扒在草堆后面。
突然间,那些脚步声停了下来。
一個男声开口道:“怎么了,队长?”
师远洋還以为他们发现了自己,差点紧张得两眼一翻晕過去。
下一秒,当另一個声音回答时,他真就快晕過去了。
熟悉低沉嗓音响起,很轻很轻,但他還是一下就分辩了出来。
“你刚才听到了嗎,這裡有动静。”
师远洋如遭雷劈,一口气喷在了草垛上。
是顾重阳!他怎么会在這裡?
他犹不相信,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問題,竖着耳朵往前凑了凑。
“大概是野兔之类吧,這個点守卫都清点過人数了,不会把游客放进来。”
顾重阳迟疑了几秒,举步道:“嗯,走吧。”
這三個字,直接让师远洋傻了。
真是顾重阳。
他沒有回家,而是骗過自己来到了這個地方。
可他为什么要隐瞒這些,来這裡目又是什么?
刚才和他对话人似乎也是個军人,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师远洋心裡七上八下。
等到队伍走远之后,立即准备爬下草垛跟上去。
他刚抬起身子,忽然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嘴。
师远洋尖叫声全部被堵在嗓子眼裡,奋力挣扎着回头一看,竟然是吴明学。
他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今晚這是什么情况,大家出来开会嗎?
吴明学见他认出了自己,便松开手做了個手势道:“嘘,跟我来。”
师远洋這一晚上受惊吓過多,捂住胸口,惊魂未定地跟着他爬下草垛。
吴明学平时看似吃得多不运动,实则走起路来又轻又快。
师远洋好几次跟不上他,他又停下来在原地等待。
他跟着吴明学走了一会儿,到达了他们白天摸小龙虾地方。
吴明学似乎对這裡非常熟悉,轻车熟路地把他带进看守稻田草房子裡。
這裡面根本不需要看守,沒人也沒灯,木桌子落了一层灰。
吴明学打开通讯器手电筒,对他說:“先在這儿歇会儿。”
师远洋根本沒心思休息,借着光看清了他脸,急切地问道:“老师,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刚才也在那裡?”
吴明学平日看着满脸慈祥,此时在惨白灯光照应下,面孔却有些许严肃。
他沒有回答师远洋問題,而是眼神如鹰隼地打量他道:
“你呢,你为什么会在那裡?”
师远洋愣了一下,随即道:“我听說奶牛场那边有信号塔,想出来和家裡人打個视频。”
吴明学盯了他几秒,确定他沒有撒谎后,摇了摇头道:“沒用。”
“啊?”师远洋不明所以。
吴明学說:“這片农场,装了信号屏蔽器,除非使用专用设备,否则根本无法跟外界联系。”
他這么一說,师远洋忽然心裡咯噔一下。
他想起来之前顾重阳跟他說過,自己去见了一個人,那個地方全是信号屏蔽器。
难道就是這裡?
吴明学眼神闪了闪,說道:“算了,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早点回去休息,把今晚事忘干净。记住,谁也不准提。”
“可是……”师远洋张了张嘴。
吴明学打断他道:“沒有可是,你刚才想跟上去,是打算一探究竟?小羊,有时候好奇心是会害死人。”
虽然师远洋听出了他语气中恐吓,不過還是抖了抖。
看上去吴明学并不打算告诉他,那也就說明這件事绝对不简单。
农场裡面必定有什么玄机。
他眼睛转了转,换了個话题道:“老师,你刚刚有沒有看见他们押送人?”
吴明学皱眉看着他。
师远洋說:“那种隔离车我见過,是专门用来阻隔信息素传递。也就是說,他们不希望那人留下任何可以追踪线索。”
吴明学脸色逐渐不对,师远洋抓住了他变化,笑了笑道:“所以,老师你是在找那個人,对嗎?”
“够了。”吴明学终于忍不住起身,冷冷道,“你该回去了,如果你泄露半点风声,我会直接把你赶出A区。”
师远洋也站起来,垂着眼皮道:“老师,我不是想威胁你,只是刚好在队伍裡,有個我认识人。”
吴明学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我当时想跟上去,也是因为那個人,他……可能就在为农场工作。”师远洋不再和他兜圈子,“我知道你现在還不信任我,但如果你想清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今晚吴明学躲开众人独自行动,让他做出了一個猜测。
或许關於农场秘密,现在還只有吴明学一個人知道。
而当他孤军奋战时候,往往会渴望发现战友。
师远洋抛出了自己目,同时也降低了他戒备。
他沒有太過心急地盘问,转身打算出去。
在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道:“老师,今晚甜汤很好喝,我們在院子裡喝了很久。”
吴明学微微一怔。
走出草房子后,师远洋脸色就垮了下来。
他一路上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院子。
回去之后,鱼丸已经睡着了。
教授们房间也都黑漆漆一片。
他独自坐在黑暗中,通讯器照亮了他脸。
過了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给顾重阳发了條消息。
【你在哪裡?我想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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