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252 章
他暗自做出了一個决定。
——弄明白這件事之前,他绝对不会离开這裡。
第二天早上,吴明学跟沒事儿人似的,照常把他们叫醒吃早饭。
他甚至沒怎么回避师远洋的目光,泰然自若地在院子裡伸懒腰打太极拳。
那帮老教授更是毫不知情,围坐一团喝稀饭吃包子。
师远洋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吴明学,心想我看你還能憋多久。
果不其然,就在他们准备收拾行李回去的时候,一個身影匆匆忙忙地拄着拐杖走进院子裡。
“吴老师,我都不知道您来了!”面前是一個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爱上书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两年前您全款资助我孙女读大学,我一直想当面感谢您。他们也是今天才告诉我這個消息……”
师远洋嗑着瓜子,冷漠地想,還能再假一点嗎。
吴明学的表情由茫然转变为恍然大悟,赶忙扶住老人道:“原来是你黄老先生,哎呀,你太客气了。”
“不行,這次說什么我也要好好款待您一下。”老人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我孙女从小就患病不能走路,多亏了您的鼓励,才让她身残志坚,不放弃学习和梦想。”
鱼丸揪住师远洋的胳膊,潸然泪下道:“呜呜,吴老师居然這么善良,好感人啊。”
其他教授也都纷纷劝道:“老吴,你就满足一下老人家的心愿吧,他也是想感谢你。”
“吴老师,我孙女她现在還卧床在家呢,非常想见您一面。”老人哽咽道。
吴明学面露难色:“那這样的话……”
另外几個教授二话不說,背起行囊道:“你留在這裡就行,我們先回去,就当陪陪老人吧。”
盛情难却,吴明学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
鱼丸边抽泣边起身收拾东西。
见状,师远洋拍掉身上的瓜子壳,站起来笑道:“吴老师,我留下来陪您吧,也省得其他老师不放心。”
吴明学立马看向他,面带警告:“沒事,我不用人陪,你跟他们先回去吧。”
另一個教授也說道:“要不還是让小羊和你一起好了,這裡地处偏僻,信号也不好,多個人总好一些。”
吴明学脸色铁青:“我不需要陪,你還是回去顾好工作是正经。”
师远洋歪了歪头,一派天真:“哦?吴老师你昨晚不是還說,晚上一個人散步怪害怕的,让我陪着你嗎。”
“你们昨天去散步了?都不叫上我。”那個教授說道。
吴明学眼神一变,像被鱼刺噎住了一样。
师远洋笑眯眯地說:“就让我留下来吧,吴老师,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那個老人家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說:“多……小兄弟一個,也不要紧。”
吴明学瞪了他一眼,沒好气地說:“那小羊留下来吧,你们先回去,不用管我。”
师远洋爽了。
临走前,鱼丸還叮嘱他:“你去看那個女生的时候,记得要给她加油啊!”
师远洋嘴角抽搐:“好的,知道了。”
這些人前脚刚走,后脚老人就望了望吴明学,伸手道:“老板,给结工资,一千块。”
师远洋差点沒笑出声来,在看见吴明学吓人的脸色后,才硬生生憋回去。
吴明学火冒三丈地說:“之前不是定的八百嗎,而且你戏都演不好,還把這小子留下来了,我不扣你钱就不错了。”
他一指师远洋,眼睛裡快要喷出火来了。
老人撇了撇嘴道:“话不是這么說的,我多帮你留了一個人,加一百,再加上封口费,一千已经算少的了。”
他又油嘴滑舌地說:“您看看我,底下十来個孙子孙女要养,好歹多给我口饭钱。”
吴明学不擅长何人讨价還价,被堵的一句话都說不出来。
师远洋上前一步道:“老人家,你怕是不知道我們的来历。”
两個人同时看向他。
师远洋一本正经地說:“知道我們为什么要把那些教授支走嗎,因为我們的真实身份,是国防部人口调查局的。”
老人一愣,吴明学也一愣。
“上头怀疑你们這边超生严重,這才让我們暗中来调查。”师远洋眯着眼睛看着老人道,“你刚才說你有十来個孙辈,按规定我們是要把你带回去的,但看在你帮了我們的份上,姑且可以不带你走。”
老人慌了,急忙道:“我瞎說的,我才沒有那么多孙子……不对,你凭什么說你是人口局的,有证件嗎?”
“你见過便装走访還带证件的嗎?给你机会逃走?”师远洋冷下脸說道,“不信的话,我們现在就可以带你回局裡。”
老人被他唬住了,吓得想夺门逃走。
吴明学把钱塞给他道:“八百,拿好。”
他忙不迭拿了钱跑走了,连拐杖也不用了。
吴明学看向师远洋道:“沒想到你還有点小机灵。”
师远洋见怪不怪:“這种忽悠人的多了去了,但凡老师你多出门买买菜,也不会被骗。”
吴明学面子上過不去,尴尬地咳了咳,严肃道:“我不管你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不過我丑话說在前头,不要……”
“老师,我的目的昨晚就已经告诉你了、”师远洋礼貌地打断他道,“不瞒你說,昨天见到的那個押送的人,是我朋友。”
他刻意模糊了顾重阳的领队身份,和他与自己的关系。
吴明学一惊:“你朋友是看守這裡的士兵?你還知道些什么?”
师远洋皱了皱眉,果然這裡是有看守士兵的,难怪看起来像個基地。
正常的农场,哪裡会耗费這么多造价,又是生态循环系统,又是四季恒温的。
而且這裡的广告打得并不多,基本沒什么游客。
沒有游客就沒有营业额,原来是背后有军方撑着。
他点了点头,试探着說:“我只知道,我朋友他不愿意来,是被迫的。吴老师,這裡到底是干什么的?”
吴明学的表情有些挣扎,片刻后,還是說道:“具体……我不是很清楚,但在你任职之前,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
师远洋心裡一紧,又是匿名信。
吴明学沒察觉他的变化,接着說:“当时刚好有一條新闻,是拜恩的前议会会长之子失踪的消息。我和唐会长是多年的好友,那天刚给他致电完,就收到了那封信。那人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就在這裡。”
“你查過邮件地址嗎?”师远洋问道。
吴明学摇了摇头:“地址是改過的,坐标在红星,根本是有意隐藏身份。我当时救人心切,也不敢贸然告诉老唐,就想先過来探查個究竟。”
师远洋脑子裡一片混乱,忽然间抓住了他刚才說的那句话,拜恩前议会会长……
也就是說,昨晚他们押送的是拜恩的人。
他瞬间就想到了前世发生的事——顾枭为了囚禁拜恩人质,建立了一座监.狱式的牢笼。
他震惊地后退了半步。
万万沒想到,這座“监.狱”,竟然是一個开放式的农场。
吴明学想了想,看着他道:“既然你說你的朋友在裡面,那或许我們可以想办法进去看看?”
“不行。”师远洋立即否定道。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反应過激了,又解释道:“那裡面……太危险了,你沒有看到嗎,他们昨天拿的都是真枪实弹。而且,你为什么觉得那裡面关的一定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吴明学移开视线,叹了口气道:“老唐以前来华纳当過几年交流生,我們同吃同住,感情深厚。现在他的儿子出事了,就算拼了老命,我也得想办法帮到他。”
师远洋对那座监.狱沒有過深入的了解,但是后来在新闻上,见過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奴隶。
他们一個個都衣衫褴褛,眼神惊恐,身上满是伤痕。
更有甚至,被挖去腺体,落下终身残疾。
不知道吴明学那位老朋友的儿子,是不是也要经历這样的折磨。
可即使他想帮吴明学,也不可能直接去联系顾重阳。
且不說顾重阳的态度,万一被這裡的信号拦截器拦截到,那就彻底完蛋了。
“我有個计划,你看我們這样配合怎么样。”吴明学說。
奴隶营会议室。
宋权听完手下的报告,直接把端脑给砸了。
会议室裡一片安静,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来告诉我?”宋权难得发這么大火,把那個士兵吓得够呛。
他欲哭无泪地說:“属下……也是早上去准备行刑工具的时候,才刚、刚知道……是那臭小子亲口說的……”
众人都叽叽喳喳地谈论起来。
“這下可完蛋了,难道拜恩真的得到消息了?”
“不可能吧,這事谁负责的,老李,是你的手下嗎?沒有一点经验嗎?”
“我操,关我什么事。”
“李处长,我现在打电话去问一下。”
“都别吵了。”顾重阳站起来,大家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争议声稍微小了一些。
他三两步走到宋权身边,淡定道:“营长,别担心,他们說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士兵看了眼宋权,战战兢兢地說:“我們是在学校前面的弄堂口裡抓住那两個人的,那小子說弄堂口的监控,是直达拜恩军部的……但看那边的新闻,只是說他失踪了,并沒有……”
“废话。”宋权重重地一拍桌子,“拜恩军部都是一帮人精,就算拿到监控,他们也不会立刻公开的。”
他转头向门口走去道:“把那两個人带到我办公室来。”
“是。”士兵慌张地答道。
会议室再度乱作一团,大家纷纷开始问责。
顾重阳走到门边,看着士兵们将唐旭和小蝶押送過来。
在唐旭经過他身边时,两人的目光短暂地碰了一下,随后分开。
顾重阳面无表情地挑了挑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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