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忌日快乐(2)
“你多大了呀,怎么来住這种旧小区?”
卢悠悠早就不在意两人合租变成三人合租的事情了,她紧紧盯着辛燃雪白的侧脸,第无数次为少年的美色所惊叹,心思活泛起来。
她头回见這么漂亮的男生,看起来還很单纯好骗,要是拐来当男朋友多好。
逼仄的客厅裡堆了不少东西,辛燃懒懒倚靠着柜子,脸上仍然挂着那副秾丽勾人的笑,眼尾弯起的弧度却阴冷僵硬,眼珠一错不错地落在赵玉瑭身上。
他完全无视卢悠悠的搭讪,孩童一样好奇地发问,“你书包上挂着的是什么?”
那是一個蓝色的毛绒玩偶,制作劣质,却带着他无比熟悉的那股令人生厌的气味。
他就像对待入侵自己领地的敌人一般,阴冷的视线仿佛要凭空把那玩偶撕碎。
少年漂亮得不似真人,在這种惊悚世界裡美丽几乎意味着某种危险,赵玉瑭尽量不跟他对上视线,闻声也只是低着头,“玩偶挂件。”
這当然不是普通的玩偶挂件,系统就暂时寄生在裡面,照它的话說,惊悚片主场范围小的话干擾因素会很强,如果它不把一部分自身从赵玉瑭身上剥离融入到這個世界,很有可能会出现跟她中途失联的状况。
那個劣质玩偶五官线條扭曲,在白炽灯照耀下有股阴惨气。
卢悠悠只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挪开视线,辛燃却仿佛很感兴趣地问来问去,他嗓音空灵,话裡都是在讲玩偶,赵玉瑭敏锐地察觉到他目光深处那股不善意味,怪异之余感到不安。
這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玩偶,他为什么对它如此感兴趣?
它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在于系统……赵玉瑭迅速掐断思路,顶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视线抬起头,“你喜歡這個玩偶嗎?”
她像寻常聊天一样自然,“我在地摊上买的,還蛮喜歡的,就是有点烂大街,好多人都有。”
辛燃扯扯唇角,意味深长,“好多人都有?”
赵玉瑭点点头:“是啊。”
她情绪平静,沒有像上個人一样一提到玩偶就战战兢兢,词不达意,但辛燃可不相信她的话。
那玩偶气息独特,他至今還沒遇到第二個這么让他厌恶的玩意儿。
之前的几個人就带着這股气息在這裡大肆破坏,第一夜還沒過就想着往外跑,在他眼裡简直就是在抢着送死。
想到這些,少年连脸上的笑都敛去了,目光如刀似剑,拉扯着赵玉瑭露在外面的肌肤,這毫无掩饰的杀意哪怕只是持续了一刹那也被她察觉到了,忍不住掐了掐掌心,让自己不要失态。
“阿姨!”
房东回来了,卢悠悠赶紧迎上去,抱怨道,“阿姨你怎么才回来,我想跟你聊聊租金的事。”
這是所三居室,房东阿姨据說是独居,所以才找人合租。
她大约五十左右,浓妆艳抹下是遮不住的疲态,一进来就低低地垂着头,似乎生怕看到客厅裡的什么,匆忙地拎着袋子钻进厨房,声线僵硬,“都行,都行。”
她指指对面,“你们就住那個房间吧。”
卢悠悠见她這么好說话心情不错,便沒再纠缠,和赵玉瑭一起进了房间。
房门关上,隔出一個還算封闭的空间,赵玉瑭捏了捏玩偶挂件,神情有些冷。
【他发现你了。】
系统底气不足,【应该沒有,他不可能知道我。】
赵玉瑭眼中流露出几分轻嘲,【他或许不知道你的身份,但一定知道你的存在。】
所以才对那玩偶有着不同寻常的关注度,所以才连带着对她生出极强的破坏欲。
這大大增加了她在這裡存活的难度。
赵玉瑭并不遮掩自己的怒火,【你应该知道這对我不公平,既然想让我活下来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她不可能被动地等死。
系统妥协了,【這個小世界陷入了死亡循环,但每次被纳入的租客只有两個,如果系统不介入,很难有人能从這裡存活。】
所以她并不是第一個进入這裡的“宿主”,难怪辛燃会在见到她的时候有那么强的敌意。
他把她当作入侵领地的挑衅者了。
【你让他们做了什么?】
【执行逃离任务,用任何方法。】
可想而知那些人会在慌乱之下做出多荒唐的事。
“你怎么又发呆?”
卢悠悠发现她這個同事状态不太对劲儿,但也沒放在心上,這间房有两张单人床,她率先抢了看起来新一点的床位。
“玉瑭你睡那张床吧。”
這两张床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和這座小区一样古老陈旧,房间裡潮气很重,飘散着让人毛发倒竖的腐烂气味。
卢悠悠嘀咕了几句也沒太在意,可知道這裡是惊悚片主场的赵玉瑭却不能不留意這股腐烂气味的来源,开始四处翻找。
辛燃对她已经起了疑心,她要在這裡存活下来,势必要尽快弄清這座屋子裡发生了什么。
“你在看什么?”
赵玉瑭把衣柜合上,装作沒看到裡面疑似血痕的斑点,摇摇头,“随便看看。”
辛燃站在门口,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但身形修长挺拔,几乎把窄矮的门口完全挡住,或许是因为這间卧室灯光昏暗,他眉目模糊不清,漆黑的眼瞳仿佛布满眼眶。
他用這双几乎全是漆黑瞳仁的眼睛盯着赵玉瑭,声音压得低低的,“不要乱动這裡的东西哦。”
话音未落,头顶悬着的灯泡刺啦刺啦几声,将灭不灭,不知道是不是赵玉瑭的错觉,鼻间那股腐败气味更浓了。
“哒!”
赵玉瑭把床头灯打开,黑暗如潮水退去,她微微仰起脸,第一次不闪不避地对上了辛燃的眼睛。
瞳仁眼白都在,是形状姣好的一双眼,刚刚好像只是在昏暗灯光下的错觉。
辛燃眨眨眼,卷翘的长睫一颤一颤,好似沒有察觉到她的目的,只是疑惑道,“這裡的灯不太好哎。”
赵玉瑭沒接他的话,而是說,“为什么不能动,我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這裡暂时是我的了。”
住一段時間?
听她這么說,辛燃表情变得古怪,那些在她之前来的人可沒有一個有這种念头的,他们满脑袋都是尽快离开,砸门、破窗、跳楼,可以說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突然想看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