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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避讳

作者:赝太子
“我自是希望能中,你呢?”

  苏子籍见周围学子也都在三五成群,低声交谈,而衙役目送,也并不管,也低声回应。

  张胜這次倒沒有苦着一张脸,而是摇摇头:“這次怕是不成,不過我早就与我爹娘說了,下次一定要中县试给他们看,我爹娘倒并不怪我。”

  难怪看起来還挺轻松,說话间就已到了县衙外,這时余律也在跟几人說话后,迈步過来。

  一见面,自然问的還是這次考试,苏子籍对余律就更坦诚一些:“我觉得考题不难,想必余兄是必会高中。”

  這是心裡话,自己学习靠的是金手指跟努力,而余律则是真正拥有天赋,往往读几遍书,便能背的七七八八,不用說家境好,时常能借到举人笔记跟书籍,在资源上,就要比寒门学子强很多。

  這仅仅是县试,要是不中,才叫奇怪。

  “托你的福了,走,我們回旅店再仔细对对草稿——我請客。”余律很高兴,一挥手說着。

  苏子籍回到旅店时,已是黄昏,旅店中的读书人,有的眉开眼笑,想必是考的不错,有的庄重沉思,显的很是矜持养气,有的一脸阴沉,想必考的不怎么样。

  苏子籍倒并不紧张,也不去睡房,跟着余律上楼,果见屏风相隔,還空着间雅座,余律說着:“三荤两素一汤,来点金浆醒!”

  金浆醒是泉水所酿,价格不低,伙计答着:“有,要多少?”

  “来個一斤吧!”三人的话,這点酒不算多,张胜接口,伙计退下去了,余律就直接取出了草稿:“来,我們换着看看。”

  “先看第一卷,赢的饮一杯!”张胜不怀好意的說着,反正自己肯定输,就得看他们两個学霸罚酒。

  “行!”

  第一卷贴经、墨义,看起来很快,伙计也上菜酒很快,张胜就连忙斟上了,還先饮了口,說:“果是金浆醒,不渗水,這家店不含糊!”

  正說着,第一卷看完了,苏子籍大笑:“都对,不過你不能喝一口,满饮此杯,你第一卷也全对。”

  “奶奶的,我也有今天。”张胜哄堂大笑,各自饮了。

  “罢罢,看第二卷!”余律說着,第二卷是圣谕学训,就朗读着,一字无误。

  “你们两個又是一字不差,我错了一处,快饮一杯。”张胜嚷嚷着,于是两人只得再饮一杯,苏子籍這身体量浅,满饮了,有点酒意,见余律朗读自己的卷子,就取出了两人的第三卷看,看了看略摇首,张胜的经义果学的浅。

  而余律的经意内含,已初见气度,和自己各有千秋,总体上自己還胜出一线,如果预料的不差的话,对方四书五经也差不多接近5级。

  “县案首可望也!”苏子籍想着:“县案首,几乎肯定能中秀才,到时,就是清算下张老大和桐山观了。”

  虽杀了两人,和沒事一样,其实苏子籍還是怀有隐患,地痞混江湖,可不讲证据,必会找上门来——可自己中了县案首,又岂是他们能欺?

  才想着,余律本来朗朗而读,欣赏佩服之色越来越浓,突读到了一句:“小台置石,适萝丝下荫,盛暑坐其中不见日色!”

  突住了口,当下就问着:“萝,是短讳,你草稿上沒有缺笔避讳,正稿上可曾避讳?”

  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這是古代避讳的一條总原则。

  苏子籍心裡格了一下,略定定神,问着:“萝字避讳,我所不知。”

  “本朝避讳,分长讳和短讳,圣讳、庙讳是长讳。”

  “短讳多半是王侯重臣去世,不過三年为讳,本朝太妃新去,闺名讳萝,试卷中凡遇,必须缺写笔划来避,违者黜落——你怎么不知?”余律满是同情:“偏偏你又在文章中写到這字。”

  突然之间,他有所悟:“太妃去世不過一月,短讳下达县裡更只有数天,你又不进县学,难怪不知。”

  “无妨,县试、府试是一年一次,省试是三年一次,以你的文才,這次黜落,来年再中就是了。”

  “不好!”听了這安慰,苏子籍不但沒有被安慰,蓦有点头晕目眩,冷汗浸了出来,原本這话沒有错,可是现在却不一样,要是不中,到时怎么抵御张老大和桐山观?

  可恶,是我太行险了?

  想到這裡,一阵心悸,沒有注意到,半片紫檀木钿上一亮,又黯了下去,整個似乎昏暗了少许。

  此时县衙内,红烛成排,县官居中而坐,三個学官左右端坐,還有一個老者在场,這老者看上去六十余岁,清癯削瘦,却穿着便衣而非官服。

  這次县试不過一百人左右参加,并且连糊名抄录都不用,直接审阅,县令和学官一起,当天就能阅完。

  张县令是二甲进士,才外放到地方当县,才学不错,因此看寻常的卷子有些看不上眼,只是临化县本就不是学风兴盛的地方,這一百人裡還需取二十人,上贴五名,下贴十五名,只能耐着性子忍着眼痛去看這些大多“质朴”的文章。

  突然之间,张县令阅到一份卷子,不由眼前一亮,這破题、承题都還算精当,虽行文火候有些不足,但中规中矩,算得上是一篇有可取之处制艺,张县令沉吟了一下:“依我看,县试中有水平,很不错了。”

  “府试十之九八也可通過。”

  正想点,突眉一皱,看着“萝”字,這是短讳,但沒有缺笔避讳,不由摇摇头,心想:“這考生也太粗心大意了!”

  于是连连叹息:“可惜,可惜!”

  本县的教谕刘鹤鸣六十岁了,发黑体健,虽是正九品,但受诸位尊重,笑对张县令:“张大人,阅卷到现在,您多是皱眉,怎么這一卷,却称可惜?”

  “的确可惜,诸卷中,此子为第一,可惜却沒有缺笔避讳,你们看看。”說着,把卷子交给教谕和训导。

  教谕和训导看了,也蹙眉:“此子基本功底不错,這篇经义也不错,可惜,有個讳字沒有缺笔,只能废除了。”

  “我来看看……”老者听了,取来细细看了,沉吟良久,突說着:“這字是新短讳,抵达县裡,不過三日吧?”

  “要是已经进学,就算三日也不能马虎,可這仅仅是县试,沒有进学的学子哪知這事?”

  “不知不罪,县尊還是改了吧!”

  要是府试、省试,涉及功名,再大的人說话,也不敢改,但童子试不是功名,只仅仅是资格试,听了這话,张县令有些犹豫,细细看了文章,才点首:“的确,此篇经义,可以上府试了,既有郑公說情,就是此人的福份!”

  說着,笔一落,就改了這字,說:“那便列入童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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