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吊!
金砖广场上,站着的都是锦衣卫,而這些锦衣卫显然是听兴安的命令。
“禀太后,皇后,臣连夜清查皇宫内外,眼下只有慈宁宫和坤宁宫沒有查了,還請太后和皇后赎罪。”兴安再俯首,他的礼节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但是办的事,却着实的狠辣。
但是兴安接到的命令是打扫皇宫,太后和皇后的寝宫,自然也在皇宫的范围之内。
朱祁钰通過内官监太监成敬才知道,原来大明的早朝不是每天都上朝。
到了朱高炽就是仁宗朝的时候,這午朝和晚朝就取消了,再到了著名的“蛐蛐”皇帝朱瞻基,也就是先帝的时候,這早朝就变成了三日一朝。
朱祁钰并沒有去皇宫,他将郕王府的书房当成了处理公文的地方,司礼监和文渊阁的奏疏,都到了他這裡来。
郭敬這些到各镇镇守太监们向瓦剌和元裔们走私這事,早有传闻,但是這么大的买卖和收益,钱去哪了?
朱祁钰一看账本,就是直觉头皮发麻,浑身一個激灵。
裡通外国這种事,作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带头這么做呢!
君臣同流合污搞钱,這种事并不稀奇,比如乾隆和和珅就联手搞出了议罪银這种手段,时不时的讹诈朝臣。
朱祁镇爱钱可以,你可以去搞船队大航海啊!两头低买高卖不香嗎?非要去薅這点钱?
缇骑出京逮鞫的速度很快,于谦拉出的清单上的人,一個不拉,沒過五天時間,就被扔进了北镇抚司。
随着案情的深入,還有一批明公也被写到了清单之上,总计约五十三人,流放岭南琼州的约有数千人之众。
今日砍头的事情,昨天就已经被顺天府的衙役们传开了,此时的刑场上,围着很多的百姓。
“于谦呢?”朱祁钰看了看日头,還未到午时三刻,他侧着头询问着兴安,這么重要的场合,于谦居然不在。
朱祁钰眉头一皱,這运粮抵京,怎么還得罪人了?
从通州到京城,满打满算五十裡的距离,還用于谦亲自出马?金濂面含难色,就将其中的门道简单的讲了讲。
“于老师父带着人疏通河流,這通惠河通了,粮食就进京了,這通惠河不通,這八百万石粮食,還不如之前老臣說的那样,付之一炬的简单。”
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转头說道:“兴安,你差人快马告诉于老师父,务必保粮食进京,但凡有阻挠者,无论是谁,立斩不赦。”
一两银子等于十钱等于一百分银,可以买一百斤猪肉,四两银子买四百斤猪肉。
猪肉是远远不够吃的,這是毋庸置疑的,能够让大明打這场京师保卫战的只有米粱。
這中间這么大的差价,就是生意,显然有人把持着這门生意。
“這…殿下,這恐怕…”兴安的言辞闪烁附耳低声說道:“殿下,這买卖裡,皇庄也有份儿。”
朱祁钰眼睛瞪圆,皇室直接经营的产业,叫做皇庄。
但是赚的钱,大部分的钱,還不是被皇庄拿走了,而是被勋戚、明公、巨贾们拿走。
“其中慈宁、坤宁、乾清三宫,宫庄带头,這件事京城的百姓们都知道,怨声载道,于老师父此行怕也是铩羽而归。”兴安叹了口气。
“那于老师父有沒有其他的法子?京师得运粮。”朱祁钰看着刑场上跪着的五十二人,思来想去,還是砍头砍得少了。
慈父那一套,总是在关键时刻,行之有效。
“要是打不通呢,就等备操军和备倭军进京之后,让他们自行前往通州取粮。”
金濂并不是個糊涂虫,他說把通州仓的粮食烧掉,就是怕這哄抢二字,兵变成匪,只是一道军令的事。
让备操军、备倭军们卖命可以,但是你得让人家吃饱了,再卖命吧?
但是金濂和兴安一直认为,于谦必然失败。
答案也是否定的,他不能。“你让工部找点粗木杆,五六丈高就行,斩了之后,把尸首都吊到通惠河两岸,以儆效尤!”
兴安打了一個哆嗦,低声问道:“那要是…查到皇庄头上,也吊嗎?”
于谦不能疏通通惠河,但是朱祁钰可以。
于谦不可以,朱祁钰可以,他是监国,也是未来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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