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邪功 作者:未知 第41章 邪功 等邵冲和那小童架着昏沉中的胡松明出来,马常发不由得惊呆了,五师弟身上焦灼的弹痕,跟他那天在老爷的亲民堂的墙上看到的几乎沒有两样,斑斑点点的,只是沒有凹坑罢了。想想也是,這毕竟是肉身,能凹陷到哪裡去?也只能留下一個個糊斑了! 马常发大张着嘴,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柯寒,轻易不敢多嘴。 柯寒似乎也有些惊诧,怎么会這样? 记得在“越秀楼”的那天晚上,自己施法弹指发力,却不见效果,還被這位仁兄当做精神病患者讥笑了一番,现在却是這番德行了?真是万分费解! 怀柔道长探身過来,诚心想看柯寒如何做功,样子倒也十分的谦逊。 “我恐怕要让大师失望了。”柯寒很干脆地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心中却也有几分愧疚和焦急了,他隐约感到,這事儿大概与自己上次神经质般的弹指有关,伤着這货了,惋惜的是,现在自己還沒有化解的经验,就好像大夫查出病因却沒有解药一样,格外让人揪心。 “這是伤痕,强烈的击打伤,很散,就如同被一颗颗弹子击中的一样,不是溃疡,也不曾糜烂。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毒伤!”怀柔道长少有的皱皱眉头,分析道,“可是,松明的功夫也不赖的,不可能让一個人有机会朝他发射這么多的弹子!而且還是迎面。那么,這究竟什么伤呢?” “五哥,你醒醒!”邵冲摇着胡松明的肩膀喊道。 佯装昏迷的胡松明知道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還不如坦荡面对的好!說不定,师父会原谅自己的過去。 胡松明尽量慢慢地睁开双眼,吃力地道:“這,這是……哪、哪裡?” “松明,你,這是怎么 回事?”怀柔道长盯着胡松明,毫不客气地追问。 胡松明努力克制着自己,眯着眼,晃晃悠悠地问道:“你,你是谁?” 马常发走上去,甩手就是一巴掌,却被胡松明狡黠地低头逃過了,马常发便气呼呼地喝道:“不会吧?连师父都不认识?我让你装佯!” 胡松明這才故意猛地惊醒過来,稍一愣神后再“啪”的一声双膝跪地,声泪俱下地道:“师父,松明愧对您老人家啊!……” “不急,慢慢道来,這几年你究竟干了些什么?”怀柔接過小童搬来的條凳坐下,犀利的望着胡松明的眼睛,绝不让他逃過自己目光的审视。 于是,胡松明就将自己偷出师门,下山后又如何进得“越秀楼”,成了一名打手的经過一一做了交代。 “‘越秀楼’是什么地方?”怀柔道长问道。 马常发說:“說白了就是一個窑子、赌窝。” 怀柔道长气得双手发颤,“我一再叮嘱你们,咱们练武之人要修身养性、洁身自爱、多做善事!你倒好,竟然帮那窑子看场子?挣那脏钱?……” “师父!我也是被逼的。”胡松明一下子哭了,他真的紧张了。 “逼的?怎么沒有人来逼你几個师弟?”怀柔忿忿地反问道,“难道還有人拿着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让你去干坏事?笑话,就冲你是怀柔派的人,也不敢有人对你怎么样的!” “确实沒有人对我怎么样,那個‘越秀楼’的老板见我是個角色,就收留我做他的保镖。开始时,我也曾犹豫過,整日介在這烟花柳巷转悠,不是浪费青春年少嗎?” 這位仁兄還真会周旋,时刻不忘要顺带着表白一下自己是個知事明理的人。 “你還有点羞耻感呐?可现在怎么会這样了,身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我怀柔派還真被你丢尽了脸!”怀柔道长气咻咻地道,“你不老实交代,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废了你的功夫!” “有一天晚上,因为和几個家伙在一起多吃了几盅老酒,头昏的厉害,迷迷糊糊地钻进了一個‘刺玫’的房间,我還沒怎么着呢,就听那‘刺玫’呼天叫地的哭闹起来。等大伙都赶来看时,那個‘刺玫’半裸着身子,靠在我的怀中。我沒经历過這样的事情啊,一下子就慌了神了,可是也很气恼,就伸出手去掐她的脖子,但最终被人从背后砸過来一棒,昏了過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的捆上了,正要往县衙裡押送,却被从外面赶回来的谢老板拦住了,他還亲手替我松了绑,并且为我点了一杆烟,让我解解闷,连声說委屈我了,然后,就要放我走。”胡松明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当时,我的那個感激哟,便死心塌地地决定跟着谢老板干了!因为之前,他不仅给了我足够生活的费用,而且,免費为我供应提神用的烟杆和烟丝,還许诺将那個所谓的‘刺玫’许配给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個‘刺玫’竟是谢老板的堂妹!” “然后呢?你就直接告诉我們,你身上的伤痕是哪裡来的吧!”马常发真是個急性子,他毫无耐心地追问着,“那個谢老板送给你的烟丝,该不会是掺着鸦片了吧?乖乖隆地咚,让你上了瘾,你還谢他?” “前段時間,不知从哪掳来了一個美女,先是你们衙门裡的那個何师爷要上她,却因为县太爷的事情耽搁了,然后,就是一個公子要带走那個美女,谢老板当然不肯答应,于是,還打斗了一场。谁知,那個公子不依不饶,第二天又来发难,好像還带了同伙、帮手,烧了‘怡养堂’不說,還……”胡松明有点难以启齿了,他顿了顿,再惊惶地道,“那個公子的同伴简直就是神经病,他不住地朝我弹指头,开始时,我并不放在心上,可是,過了一会儿,就感觉胸前一阵麻木,跟着就是无法忍受的疼痛!奇怪的是,外衣毫无损伤!师父,我是不是中了什么剧毒?师父,您,千万要救救弟子啊!!” “应该只是皮外伤吧,不会有太大的問題的,放心好了!”柯寒再次凑近前来,装模作样的认真看了看胡松明胸口的伤痕,表示怜悯,却暗自高兴,自己竟也有如此神功了?看来,“中国蜘蛛侠”的名号非己莫属了!惋惜暂时又不能表露出来,故而又委婉地介绍道,“以前曾经看過這种功夫,還学過一招半式的,知之甚少。不過,看你這情形,人家還是留有分寸的,否则的话,你早该沒命了!” 听柯寒這么一說,马常发心中有了数,就跟着站在一旁傻笑,便惹得怀柔师父大为不悦。怀柔道长盯着马常发,低声吼道:“且听知县大人的指教!” 看柯寒和怀柔道长两個人,一個是一本正经、一個是认认真真,马常发就实在憋不住,越发笑得厉害了。 “你笑什么?”柯寒也似是愠怒。 “老爷,你就用你的一招半式试试看,或许能帮助我這师弟呢,不用推辞了。”马常发向来沒一個大小之分,說出這样的话也情有可原。 怀柔道长也用恳切的目光看着柯寒,看来,再矜持下去,便是无情了。 柯寒正愁无法解决眼前的困难呢,天突然又变了脸,刹那间就乌云滚滚,紧跟着就电闪雷鸣的,眼看着就要大雨倾盆了。 這情境,几乎跟柯寒精变瞬间时的一模一样。 “老子這就豁出去了!反正也就是试试。”谁也不知道柯寒轻哼了這一声。 邵冲和马常发在忙着摇桨划船,怀柔道长被小童搀着,站在船头思索,河对岸的淮一队队员们在呼喊“加油!” 柯寒死盯着胡松明,耳畔却有個声音在轻吟道,“凡事皆有前因后果,正反相应!此伤是前胸攻进,医治则需后背推出,仅此而已。开始吧,要相信自己的能力,用意念行事……” 那声音在柯寒的脑海裡沉吟了片刻,才慢慢地消逝,這时,风停了、云散了、雷电也不见了踪影。 船上和岸边一片欢腾! 柯寒很是纳闷,他惊讶地放眼朝四周瞧了瞧,看不见有任何的异样,便尝试着将胡松明扶起坐直,在怀柔道长的眼皮底下,伸出手来推着胡松明的后背,深吸一口气后,意念中好像有一团烈火喷出,流遍周身,瞬间掌心发烫,柯寒赶忙用力一推,就听见胡松明“啊”的一声大叫,昏倒過去。 柯寒跟着一惊,紧急收手,還好,胡松明的神情表明,他熟睡了、并不痛苦! “大人辛苦了!”怀柔道长用钦佩的口气对柯寒道,“贫道修行几十载,也沒见识過這样的功夫,敢问大人,曾经师从何方神圣?可否让贫道把一下脉,看能否猜出你的门派?” “惭愧、惭愧!我……”柯寒想說自己无门无派,当然,穿越過来之前的那些散打之类的就不能算了,现在這功夫全是受那“黑寡妇”所赐,但转念一想,又怕伤了道长的自尊,便很光棍地伸出右手,任凭道长把脉。 怀柔道长搭脉听音,不由得惊骇,原来,他的真气在与柯寒接脉相搭的瞬间,就明显溜掉大半了。 “太不地道、太邪了,這小子竟然吸功?”怀柔道长暗想道,他赶紧守住气门,竭力稳住阵脚,可是,柯寒的体内真气流转却尤为激烈,甚至可以用紊乱一词形容,竟然让怀柔道长静不下心来,這就让怀柔道长更加紧张了。 其实,柯寒此刻也心智大乱,体内如翻江倒海般难受,总感觉自己被一种无名的外界的力量充斥着,他也一样想要控制住节奏使自己稳定下来,然而,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就這样,怀柔道长和柯寒两個人如触电般纠缠在了一起,都不由自主地翻转手掌,真气连接又让他们无法迅速分开。 這一刻,二人之间的气场就如同夏日裡太阳蒸腾的热浪,波及到了其他人。 到底是修行了几十年的道行,還是怀柔猛地一推双掌,突地一個空翻之后,才跳出已经变异的气场,他逃出圈外,将双手一拱,正要发话,却又感觉有一股热浪裹袭而来。 不同的是,這次的热浪传递着一個信号,這是提炼升级后的返還,综合了他怀柔派精髓真气和柯寒不名真气的一部分,他悟出了這個真气的好,吸收了,等于修炼十年的功力呢,就有点后悔浪费的太多了,赶紧迎面上前悉数吸纳。 “這小子還有点良心,搅合了怀柔派的真气后也顺带着揉合了他的功力返還了,我错怪了人家,只是,他恐怕也是无心所为,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呢,我该帮帮他才对!”老道长心中默念着柯寒的不易,然后,走上去,直接将刚刚吸纳的混合真气由掌心发出,退给柯寒。 不一会儿,收了道长真气的柯寒打了几個旋子后,运气镇静下来,顿觉神清气爽,功力也有所大增,并且,掌控自如了许多,便拱手道:“多谢大师恩赐!” “客气了!想不到大人竟有一股强悍无比的不明之气,怕是大人目前难以自控的吧?不過,搀和了我的怀柔之气,慢慢适应一下,会好转的。敢问大人,之前是否得到什么高人的指点了,抑或最近是否有過什么奇遇?”怀柔道长好奇地追问,修行极深的大师也還是对任何新鲜功夫挺感兴趣的。 柯寒微微一笑,伸手做了個“請”势,让老道长随自己回衙门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