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吉野弥子都不知道是该震惊“任务对象居然是自己许久不见的小竹马”,還是该震惊“任务对象竟然是现实中的人”时,她就被直接开启了任务。
面对着虽然已经许久不见的墨发浅瞳的少年,吉野弥子惊讶的发现,除了表情,对方的气场以及其他一点都沒变。
以至于吉野弥子還是一眼认出,這就是乙骨忧太。
原本“只是同名”的幻想被打破,吉野弥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但是少年却用隐含着浅浅的反感和歉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收回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污染他的精神一样,低声道:“你叫吉野弥子,年龄十八,有一個弟弟吉野顺平……”
他话刚刚出口,吉野弥子的心就要提起来了,但是很快,系统提示给她浇了一捧冷水:[他在设定女友信息]
女友信息?
吉野弥子面无表情,背后却出了一身汗。她急忙询问系统這個任务的设定,却被告知這是一款恋爱女友模拟器游戏,所有的设定都由玩家亲自来的那种。
……所以,忧太是在创建一個,和她一模一样的恋人?!
吉野弥子的心微微颤抖。
不对啊!她明明记得!忧太喜歡的是……
欸?谁来着?
吉野弥子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她都遗忘了一個极其重要的女孩——
“裡……香……”
少女怔然着呢喃,潸然落下泪水。
她刚刚开口,一個庞大的、半人半诅咒的怪物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庞大的躯体弄出的的声响完全盖住了她的身影和声音,在她头顶投射出巨大的阴影。
“……弥……子……”
怪物用不成调的尖叫呼唤着,那声音尖锐又沙哑,带着诡异的音调,听着就很可怕。
但是少年所未看见的是,在怪物面前,少女不惧反笑,笑的格外温柔又歉意,一边笑、一边拥抱着女孩,一边流着眼泪:“抱歉,裡香,這么久一直都沒能想起你……”
怪物尖叫一声,然后逐渐缩小、缩小,终于完全变成了十一岁女孩的外表,含着眼泪从半空中扑向少女:“弥子呜呜呜呜呜!我好想你姐姐!”
乙骨忧太不知何时已经侧過了身,他刻意忽视掉吉野弥子,只是静静的、眼睑泛红的看着女孩,呢喃道:“只要你高兴就好,裡香,你高兴就好……”
他始终不敢看吉野弥子,只是抚摸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两枚戒指,反复摩挲。
這枚戒指是裡香送给他和弥子姐的。
他不知道裡香和弥子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总之是在他之前。
乙骨忧太身体从小就就很弱,再一次因为肺炎住院后,他遇见了祈本裡香。
他因为长期生病住院,所以父母早已习以为常,請了护工之后就很少過来看望,妹妹又太小了,不适合去永远,所以经常是一個人。
某天,他靠在阳台上,望窗外的天空,却忽然在对面的阳台上,见到一個黑发的女孩子。
那是一個相当可爱的女孩子——是能让人看着都脸红心跳,想要去抱一抱、捏一捏,或者仅仅只是說两句话的可爱程度。
对方看着比他大,虽然脸蛋超级可爱,但是表情很淡,见到他望她,還皱了皱眉。
乙骨忧太脸涨红,连忙收回了视线,紧张地回到了床上,然后用被子盖住脸。
……好像被人讨厌了。
他不无失落的想。
但是很快,他的房门就被轻轻推开。
乙骨忧太紧张兮兮地从厚厚的被子裡探出头,露出一张汗涔涔的绯红脸颊,却只见到另一個黑长直、唇下有一颗痣的可爱女孩。
她也皱着眉,但是似乎井不是对他。
“你是咒术师嗎?”她环视一圈问。
乙骨结结巴巴问:“什么、什么是咒术师?”
那個女孩不知为何,露出了些果然和庆幸之色,然后对他摇摇手:“沒什么,我走错病房了……”
乙骨却冷不丁问:“你,也能看见那些幽灵嗎?”
他指的是待在他病房边边角角,细小的像是鬼怪一般的生物。
“你能看见啊,”女孩意外的眨眨眼,随即拉下手腕上缠着的近乎透明的浅色藤蔓,忽然有些骄傲地开口,“那,我就不隐藏啦。”
“我叫祈本裡香,是受弥子之托,来替你祓除诅咒的!”
說到“弥子”时,裡香的语气很快上扬了起来,似乎能帮助对方是一种多么令人骄傲的荣幸一样。
“弥子?”
是刚刚那個女孩子嗎?
“你要叫姐姐啦——弥子姐,”裡香很认真地强调,“我和弥子都是六岁,你只有三四岁吧,要叫我们姐姐哦!”
乙骨忧太挠了挠脸,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快六岁了……”
“哎?但你看起来——”见到他热度褪去后、逐渐苍白的脸色,裡香的话戛然而止,转而别扭道
,“那,那你可以叫我裡香……但是還是要叫弥子姐姐哦!”弥子只有我可以叫。
听出裡香的言外之意,乙骨也不介意,顶着一张病弱消瘦的脸,乖巧地回答:“那,裡香,谢谢你。顺便,可以替我向弥子姐道谢嗎?”
裡香脸微红:“好的。”
說完之后,她就对着藤蔓开口:“小枝,工作啦!”
藤蔓蹭蹭她的手心,然后突然延展开,不断拉长,缠住了病房内所有的诅咒。
大部分小咒灵只是想跑,但還有几個很凶,剧烈挣扎、或者咬起了藤蔓。
有一個牙口很好的样子,藤蔓被咬断,它就仿佛增长了信心一样,忽然瞄准了乙骨,飞冲過来。
因为接受到的命令是保护优先,小枝也不管其他诅咒了,挡在了乙骨面前。
乙骨睁大眼睛,看着藤蔓和“诅咒”相互缠斗,既害怕又有些激动,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裡香见藤蔓不敌,反而好像引起了诅咒的攻击欲望,咬咬牙,跑到乙骨身边,紧张地小声问:“你能走嗎?”
乙骨也很紧张,小幅度地点点头,用气音道:“可以的!”
裡香提议道:“那我们跑到弥子那裡去!小枝在她身边会变强很多的!”
于是两個六岁左右的孩子开始了紧张又刺激的“逃亡”。
因为乙骨很少走动,沒什么力气,裡香就拉着他的手一起跑。
医院走廊不许人奔跑。
乙骨也担心他会不会引来新的诅咒。
两個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步伐极轻,生怕惊动什么,连說话都是气音。
在明亮的走廊裡,他们蹑手蹑脚,紧张地出了冷汗,依靠在一切,躲避那薛定谔的危机。
心跳因为紧张而扑通扑通。
眼眸被阳光照的闪闪亮亮。
在安静的脚步声裡,默契的、心照不宣的以同样的心情和姿态,默契地朝着一個方向“逃跑”。
裡香拉着乙骨,一步步走到了终点。
门打开,阳光洒进来,小小的冒险者们得到了可爱的女神的浅浅一笑。
“沒事的,已经安全了。”
透過某人知道了一切,又好笑又有些担忧的弥子朝他们道。
扑通扑通。
乙骨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一起“逃亡”的伙伴额头上亮晶晶的汗珠,還有明亮动人的眼睛,又看了看两人交握的黏糊糊的手心。
扑通扑通。
最后,他将视线移到靠在阳台上、盖着薄被的女孩,羞赧的、感激的露出一個灿烂又干净的笑容:
“谢谢你,弥子姐!”
从那天起,乙骨的生活完全变了個样。
弥子只在医院住了两周就离开了,但在這两周裡,乙骨和裡香建立起了友好的关系。
以至于即使弥子走了,裡香有空的时候,也会来医院看看乙骨。
裡香总喜歡和乙骨谈弥子的事。
她似乎很依赖、也很信任对方,仿佛把弥子当成什么神明一样的崇拜着。
乙骨夸弥子,她就会很开心;說其他的话题,她就有些兴致缺缺。
久而久之,每次见到裡香,乙骨都会问:“弥子姐最近怎么样了?”
再久一点,他就会问:“什么时候能见到弥子姐呢?”
第一次這话,裡香就還有些不开心:“本来我可以和弥子一起生活的,但是弥子换了個家,那個家裡有好多好多事,我不能随随便便去找她,她也总是沒有时间来找我。”
于是,乙骨就建议,可以给弥子打电话聊天。裡香一直都是這么想的,但一直等到他說出口才敢实施。
然后,他们就一起给弥子打电话聊天。等乙骨出院后,弥子家裡好像稳定下来,三人也能见面——但是,要避开弥子的家人。
“是我们共同的秘密哦。”
小弥子這样解释着。
然后就這么保持了好几年。
某一天,他们相聚在公园,裡香偷偷摸摸拿出两個戒指。
彼时的他和裡香還不太懂结婚之类的概念,只是想着结婚了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于是当裡香递给他戒指时,乙骨很快就同意了。
他想戴在手指上,却被弥子阻止了。
“仅仅是结婚是不可以永远在一起的,”弥子露出了很忧伤的表情,“即使沒有结婚,我们也要永远在一起的。”
乙骨不解又慌乱:“那、那怎么办?我想和裡香還有弥子姐永远在一起!”
裡香也很慌乱:“我也是!要和弥子還有忧太永远在一起!”
弥子想了想:“戒指只有两枚,我和忧太一人一枚,那就以戒指为媒介,我们定下约定,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哦。就算不结婚,也要一直在一起。”
裡香和忧太都同意了。
半年后,裡香遇见车祸,弥子跑過去阻止,却被人抓住。
之后,裡香变成了咒灵。
诅咒了他,還有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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