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栀子花白
沉默……這個时候接什么都是苍白的,单语心裡赌着口气,胸腔正中间的位置酸得不行。
抿紧唇,用牙齿咬住双唇,在一点点放开唇,反复這個动作几次,单语又揉捏出了往常一般清淡安静,独属于单语风格的微笑。“每個人对生活想要的不同,我想要的很简单,不想操心太多事情。”
“嗯,我明白了。”一直都明白,秦悕浵给了单语一個亲和的笑,掺杂着从穹顶落进来的冬日暖阳,却温暖不了单语此刻的心情。
之后的一切,是日常。
架着,秦悕浵从后视镜看着那辆黑色的奇道,依稀觉得后车车窗中飘散出一阵烟雾,又定睛看看,似乎是自己看错了。
一路懊恼着开到公司楼下,那裡赫然停着一辆金属漆□□entador,瞬间更加懊恼,也顾不上礼节,一脚油门踩下,直接冲入地下车库。
江莱靠在车门上,手中捏着一束白得反光的栀子花,对着秦悕浵那美丽的车屁股笑了笑,又对后面的奇道摇了摇手。
单语停下车,降下车窗,对江莱道,“什么时候来的?”看這個阵势,应该来了不少時間了。
“不久,给你。”說着,她把手上的栀子花递到单语面前。
“我早就不喜歡這种花了。”說着還是接過了江莱手上的花放在副驾驶上面。
“别這样,如果连你都不相信爱情的永恒,我怎么办?”江莱语气中带着娇嗔,完全沒有八年不见的陌生,更沒有之前来闹秦腾的咄咄逼人。
“哔——!哔——!”地下车库传来了独有的鸣笛声。
单语递了张私人名片给江莱,再次发动了引擎,驶入了地下车库。
江莱翻過那张名片,背后還写着地址和時間,嘴角轻扬,大声对着远去的两辆车喊道,“单语!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的!”满足得像個大女孩一般。
电梯裡面,秦悕浵死盯着单语手上的花,都忘记问今天的行程了。
“今天唯一的行程应该就是下午和太阳集团的谈判。”单语把玩着手中那束栀子花,道,“上午的時間,约了喵信的负责人开会讨论這件事情。”
秦悕浵的眼睛就沒有离开過那花儿,答道,“嗯,昨天候月打电话和我說過這件事情了,太阳真是够霸道,居然要抽30%的费用。”她冷笑。
“……”单语不置可否,“太阳身为一家国际公司,世界第十三大经济体,他们自然有這個资格制定自己地盘裡的规则。”
“怎么?你赞同?”挑挑眉,眼睛依然沒有放過那栀子花的意思,“我以为你在工作時間都会以秦腾的立场考虑問題的。”话說這花她是要带上去?還是要扔掉?
“秦腾作为当今国内的文字通讯垄断者,自然也有资格站在平等的位置和太阳谈判,毕竟如果让人们在太阳的IF手机和秦腾之间做選擇,孰胜孰负還很难說。当然,秦腾還有移动游戏端的优势。如果秦腾要强硬,要鱼死網破,也有這個能力。”单语玩着手上的花,沒有看着秦悕浵。
惊讶于单语今天对公司的事情說了那么多,完全不像往常尽量避免置评,這似乎超出了单语自己设定的范围。
“当然。”秦悕浵自信一笑,风情万种,对秦腾的肯定就是对她的肯定。
进了办公室,秦悕浵翻看着昨天已经看過一遍的资料,把今天的准备工作再理了一遍。忽然,余视中有什么白色的光晃過,一抬头,单语左手正拿着那束栀子花重新插在办工桌的花瓶裡,右手拿着剪刀一点点修剪這造型。
低头,继续看资料。
哗啦一声,抬眼,单语正在把花束的包装纸展开,捋平,再折叠整齐放入办公桌的抽屉裡。
……她就那么喜歡這束花?
低头,继续看资料。
過了会儿,秦悕浵吸了口气,拨通了内线,“云舒,今天你带着二秘三秘代表我去一下下面的公司,看看他们的工作,顺便买点东西去慰问一下,年末了,一来激发一下他们的工作热情,二来表示一下集团高层的慰问。”
电话那边的大秘說了什么。
“沒事,太阳集团那边沒什么大事,我带单语過去就行。……嗯,就這样,你们早点過去,我們在S市的公司今天都去一下。”
挂上电话,秦悕浵走到单语的办公室,对已经将花收拾妥当的单语道,“今天下午你和我去太阳,所以上午的会也参加一下吧。”
“?”往常不都是大秘二秘跟着去的嗎?
“她们今天有别的安排。”秦悕浵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那抹白。
“哦,好的。”既然秦老板希望,单语自然不会反对。
上午的会议很简单,所以秦悕浵和侯月又对喵信的规划和增值服务程序进行了布置上的探讨,颇有新想法。
過程中,单语一直都端端正正坐着,拿着大秘的笔记本写着会议纪要,努力扮演好大秘平时的角色。
心裡還在纳闷,三個秘书一起出去能干啥?
下午,她开着秦悕浵在公司的宾利载着秦悕浵和侯月到了太阳集团S市总部,望着大厦上大大的太阳标志,单语颦眉,吐了口浊气。
会见他们的是太阳亚洲区的负责人张言,张言年纪看上去和单语相仿,传說在太阳很有分量。
“你好,秦小姐,一直听闻你的大名,今天终于见面了。”张言顶着一张阳光英气的脸庞,神态中沒有一般男人看见她时的惊艳亦或是侵略性。
“我也是,久闻太阳公子英俊多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說你再美国长大,三年前才被派来中国,沒想到中文发音那么标准。”秦悕浵礼貌性地伸出手和张言的握了一下,对方很礼貌地只握住了她一半的手指,表示了对她的尊重。
单语在一旁听着,偏過头,继续练习扮演空气,完全不和在场任何人有语言接触,想着自己的事情。
张言和秦悕浵寒暄完,一一看過秦悕浵带来的人,侯月在之前已经和他谈過好几轮,对她点点头,目光短暂停留在单语身上逡巡了一下便收了回来。
今天的装扮其实并不非常正式,单语在张言脸上看见了揶揄的成分,完全不予理会。
秦悕浵也注意到了张言的小神情,不悦道,“我們开始吧。”
“好的。”张言带着她们一行人走到会议室,接待她们的并沒有其他人。
四人落座,谈判就算开始了。
张言先道,“我想秦总今天来,应该已经对太阳的要求非常了解了,我們要求秦腾停止在IF上使用热更新来更新软件。同时,在销售额中,太阳需要提取30%的费用作为平台管理费。”张言打开PPT,上面有一张张的图表,“数据显示,秦腾通過热更新更新程序的频次远远高于向我們公司提交的审核申請,這严重违背了IF系统整体管控程序的理念,威胁到我們用户的使用安全。另外,秦腾软件的部分功能,给我們用户带来了财产安全隐患,为保证我們用户的安全,不至于被有心人士利用来做一些不法行为,我們向你们提出部分用户转账中的30%手续费。”
秦悕浵轻笑,“张总說笑了,秦腾每年对软件和游戏的开发我有自信是安全可靠的,无论是我們共同用户的信息還是财产都不会有任何损失,至于網络诈骗的追溯和管控,秦腾能做的也远超于太阳,我不觉得需要太阳的帮助。”
“這可不是由秦腾单方面可以判定的。”张言笑着摇摇头。
……
整個谈判一路走向僵持状态。太阳摆明了就是店大欺客,可秦腾就是那地头眼镜蛇。
秦悕浵眼见着跟這個披着华人外皮的美国佬已经沒什么道理可讲,只能道,“如果你的提议我不同意,太阳打算怎么做?”
“下架秦腾的所有产品。”张言无所谓道。沒办法,董事会的那群老家伙一定要来碰一下這块铁板,他只能授命。下架秦腾的产品?那群老东西是不想要這裡的市场了嗎?
他眼睛瞟到对面坐着正在玩手指的单语,单语一副无聊得快睡着的样子,眉宇间有些幽怨,這一幕逗笑了张言。
秦悕浵绽放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她顺着张言的眼光看见单语的模样,眉头抖了抖,又看了看张言盯着单语那一脸玩味的表情,厉道,“這应该是我說的才对,如果太阳一定坚持,我将下架秦腾所有在IF端的产品,到时候,我們就可以知道,在這片土地上,到底我們双方用户真正离不开的是谁。”
听着秦悕浵那肃穆凌厉的语气,单语一惊,不知道为什么秦悕浵好像动了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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