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雪奈,等我回来。”
神社台阶下,中也从机车上下来,抱着我在耳边轻声道。
月色下人影交叠,风中吹来淡紫色的细小花瓣。
中也摊开掌心,花瓣落入手中,又被风吹走。
他松开我,跳下台阶,抬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人。
“回去吧,我看你上去了再走。”
我轻笑两声,朝他挥挥手,转身踏上台阶,直到我走到拜殿前,下方才传来机车启动的声音。
第二天,中也给我发信息說,他已经到欧洲了,让我這段時間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多次强调不要相信太宰治的鬼话。
接近傍晚时,放学后照常来神社玩的炭治郎等人离开,只有我和愈史郎两人坐在廊下无所事事。
在平静的日子裡懒洋洋的我,直到夕阳彻底消弭在夜空裡,被愈史郎轰去厨房才开始做饭。
“今天轮到你做饭吧,都七点了!”
“嗨嗨~啊……好懒啊——”
不知不觉中,凉意袭来,空气中水分子越来越浓,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太宰治跑到门口站定,拍去黑色西装外套沾上的雨滴。
风铃被风吹得左右摇摆,雨水压得紫藤花瓣飘零。
他大步走进客厅,抬手抓了抓头发,扫去头发上的水珠后盘腿坐下来。
愈史郎合上漫画书,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回来了?”
我听到声响,从厨房裡探出头,笑着說:“欢迎回来,治君。”
太宰治微微一愣,抬手解开额头上的绷带放在桌上,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我回来了。”
我习惯性地舀多一些米,放进电饭煲煮,又从冰箱裡拿出肉和菜,准备开始做菜。
太宰治脱下外套,卷起白衬衫的袖子,四处看了看,站起来拿起衣架将外套挂在墙上。
“平时都是贵志帮我挂衣服,现在他走了之后還真是不习惯呢。”
愈史郎抓起他的绷带扔进垃圾桶,嫌弃道:“所以說,脸上沒伤的话就不要浪费绷带啊!”
太宰治听罢,不乐意了。
“這就是你的不对了,愈史郎。這叫做人物特色,不觉得很帅嗎?”
他微微一笑,将手指在下巴处比了個自认为帅气的手势。
“一点都不觉得,而且蠢死了。”
愈史郎面无表情地吐槽。
太宰治把手放在胸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眼神控诉道:“我感觉我的人格受到了质疑,救救我,雪奈——”
“你的人格就是绷带嗎!”
愈史郎看着日常作妖的太宰治,翻了個白眼。
我从厨房出来,走到太宰治面前把他拉起来,走到厨房。
“治君,過来帮我洗菜。”
我把待洗的青菜郑重地放在他手裡,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贵志的工作,以后就交给你了。”
太宰治立马垮了脸。
“我不能坐着等吃嗎?”
“不行哦。”
“切。”
身后传来水流声,我回头看去,太宰治正低头洗着青菜。
蓬松的黑发下,鸢色的双眸怔怔地盯着水龙头,像是发呆似的脑袋放空。
“今天做织田作喜歡的辣味咖喱吧。”
太宰治睁大眼睛,突然浑身一颤,悄悄走到我身旁,把洗好的青菜放在我手边。
“雪奈,我的那份就……”
“我知道,你的份就微微辣吧。”
我轻轻笑着,抬手敲了下他的脑门。
“跟愈史郎一样吃不了辣呢。”
太宰治站直身体,抬手拂過被我敲過的地方,脸上显露出微微笑意。
然后,他迅速打开冰箱,拿了一個蟹罐头,溜回客厅。
我叹了一声,朝愈史郎喊道:“哥哥,给治君這個任性的弟弟倒一杯黄酒。”
不一会儿,愈史郎烦躁的声音传過来。
“真是的,這家伙不止是蹭饭,還是蹭酒喝的吧!”
“因为這裡的酒好喝嘛~”
“好恶心,不要对着我用撒娇的语气啊——”
回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织田作的声音响起。
“太宰,你先到了啊。”
“呀,织田作,你也来吃饭嗎?”
“织田作,你管管這個绷带妖怪,等下他蟹罐头吃多了,又要吃不下饭了。”
我听着客厅裡吵吵闹闹的声音,乐呵呵地拿起手机给安吾打了過去。
铃声响了许久,当我以为沒人接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雪奈?”
安吾的声音透過话筒传来,夹杂着些微雨声。
“啊,安吾,等下来神社吃饭吧,织田作和太宰都在哦,你听——”
我移开手机,走到厨房门口,试图让手机那头的安吾听见客厅裡的說话声。
“過来吃饭吧。”
“不……我還有……”
安吾的话断断续续,听上去似乎在犹豫。
“安吾?”
“……我知道了,我现在過去。”
得到安吾的回应,我笑了笑,跟他說等会见后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安吾背着挎包站在公寓裡,看着手裡的古董钟表面露挣扎。
手机听筒传来嘟嘟声,就在刚刚,热闹的說话声一直在撕扯着他此刻摇摆不定的心
他沉默良久,似是想起什么,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起来。
安吾把古董手表放在桌上,拿起雨伞朝门外走去。
安吾到的时候,正赶上新鲜出炉的咖喱摆在餐桌。
“下雨天還真是让人头疼。”
安吾取下挎包,随手放在榻榻米上。
“安吾。”
太宰治夹起筷子,嘴角扬起一抹贱兮兮的笑容,飞快地夹起不属于他盘子裡的肉。
“你来晚了,所以你盘子裡最大的一块肉归我了。”
安吾见状,脸上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立马跑上前掐住太宰治的脖子晃了晃。
“可恶,你快点吐出来!”
太宰治得意地咽下去,双臂像海草一样游动起来。
“吃下去了,吃下去了,安吾盘子裡最大的肉被我吃下去了~”
织田作跪坐在桌前,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黄酒。
酒壶旁,两個空掉的蟹罐头堆在一起。
“织田作,你为什么不阻止這家伙!”
安吾松开手,拿着咖喱饭坐到织田作身旁。
织田作盯着咖喱饭,夹起盘子裡最大的一块肉,放到太宰治盘子裡。
太宰治和安吾愣在原地。
“太宰,我的给你吃,放過安吾吧。”
他勾起唇角,眉眼间露出些微笑意。
“啊——织田作,我是让你制止太宰過分的行为,不是让你纵容他!”
安吾捏住太宰治因伙食過好而开始发胖的脸颊,朝织田作控诉道。
“太宰,你這家伙又长胖了是不是?”
“雪奈,愈史郎,你们继续纵容下去太宰会变成胖子的!”
他松开手指,太宰治脸上的肉质感很好地抖了抖。
“纵容的可不是我。”
愈史郎将盛有满满咖喱的盘子放在太宰治面前,指向一旁正在装味增汤的我。
“這家伙才是。”
我听罢,顿时不满地反驳:“什么嘛……愈史郎你上次不也偷偷买了蟹罐头放在冰箱裡。”
愈史郎移开视线,沉默几秒,坐下来拿着遥控器不断换台。
安吾:“你们两個半斤八两好嗎!”
见电视调到搞笑综艺节目,织田作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汤,淡淡說道:“這個节目不错,裡面的游戏环节可以让人笑得肚子发疼。”
“喂,好歹看一下空气,你這一本正经的老爷爷发言是怎么回事?!”
安吾扶住滑到鼻梁的眼睛,无奈扶额,并叹了一口气。
太宰治静静地观望一切,突然嘴边勾起像猫咪一样的微笑,软绵绵地摊在桌上。
“沒关系啦安吾~我相信就算我变成胖子,雪奈和愈史郎也不会嫌弃我的。”
“乖。”
我笑眯眯地揉了揉太宰治的头发。
“对了!”
突然,太宰治坐直身体,声音明快地說道:“我們来拍照吧。”
“哈?现在這种吃饭的时候?”
愈史郎诧异地看向太宰治,一副你又要搞什么鬼的模样。
“在這裡?”
织田作放下碗,同样有些惊讶。
我在太宰治身旁坐下来,不赞同道:“吃完再拍也可以啊,等下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是啊,我今天可是只吃了一個红豆包和一瓶牛奶,现在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安吾拿起筷子,不管不顾地吃起来。
沒成想,太宰治嘴一撇,竟像三岁小孩一样赖在榻榻米上撒泼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就要现在拍!”
那四肢扑腾得跟翻不過身的乌龟一样。
因为他的动作,安吾的包被甩在一旁,一台老旧的相机从包裡翻出来。
瞬间,太宰治眼前一亮,拿起相机翻身坐起来。
“哦——安吾,你带了相机啊。”
“那是工作用相机,啊!别乱动啊!”
安吾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决定不管太宰治就此摆烂。
“還是小孩子呢。”
我对愈史郎感叹道。
“巨婴嗎?”
愈史郎嫌弃地瞥了眼太宰治。
于是乎,抵挡不住太宰治任性撒娇的我們,被他拉着拍了各种各样的照片。
“哦~织田作,這個角度很帅!”
“安吾,我個人认为這個姿势不错。”
镜头裡,太宰治曲起膝盖,上半身斜靠在桌上,看向镜头微微勾唇。
最终画面定格,在這個平平无奇的夜晚,五個人的身影在此时此刻于世间留下痕迹。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之后的几天,我和愈史郎都沒在神社裡看见他们的身影,就连伊之助都在神社裡喊着“猪突猛进”四处寻人。
善逸倒是微妙地放松很多,当即感叹沒有绷带怪人欺负他真是太好了。
炭治郎和祢豆子表示有点担心织田作、安吾和太宰会不会是生病了之类的。
這三個人,似乎是忙碌到沒有時間,又似乎是他们心照不宣地不想把麻烦带到神社裡来。
“炭治郎,祢豆子,善逸,伊之助。”
我站在廊下,看着庭院裡玩耍的四人,突然感觉全身发烫,血液翻涌。
被围在中间的愈史郎,背着祢豆子看過来。
“這段時間,放学后好好待在家裡,不要来神社,也不要四处乱跑。”
我扶着柱子,忍住嘴裡的獠牙,有些虚弱地說道。
“雪奈姐姐,你沒事吧?”
看出异样的炭治郎和善逸正要上前,却被愈史郎阻止。
“沒事,只是身体不太舒服,休息一会就好了。”
我朝他们笑笑。
“你们也看到了吧,雪奈這家伙需要静养一段時間,识相的话這段時間就不要過来,让她好好休息。”
愈史郎拎着善逸和伊之助的后领,往门口走去。
炭治郎和祢豆子亦步亦趋,担忧地看着我,直到我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我转過身,开始往愈史郎的房间走去。
“姐姐!”
善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過头去,就见善逸眼裡涌现泪水,朝我喊道:“姐姐不会又要离开我吧?”
善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這么喊出声,他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渐渐与梦境中看不清面容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在梦中,有一個他唤作姐姐的人,一直一直在沉睡。
我睁大眼眸,强忍着嗜血的冲动,眉眼柔和地微微一笑。
直到炭治郎等人的身影从视野中消失,我才跌跌撞撞来到实验室,迫不及待地打开血袋进行补血。
我看向镜中迫切狼狈的自己,突然笑出声来。
“哈哈哈——還真是丑陋呢。”
我蜷起身躯,将脑袋埋在膝盖裡。
“中也……”
当我回到房间时,鎹鸦来报,安吾被的人囚禁,被困在横滨近郊的废弃气象观测所。
我从剑道室拿出日轮刀,准备前往安吾所在的地方。
走到门口时,正巧碰上回来的愈史郎。
他看了下我手中的刀,又看了眼肩上站着的鎹鸦,“你這幅急匆匆的样子,的人行动了?”
“安吾被抓了,现在在废弃气象观测所。”
我握紧刀柄,语气平静地說道。
愈史郎惊讶一瞬,丢下一句“等我”之后走进屋内,不一会儿手裡拿了两张目隐咒术纸。
“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
“還有,我跟你一起去。”
我有些怔愣,对上他不容置疑的目光时,轻笑一声道:“嗨嗨,爱操心的哥哥大人~”
愈史郎皱起眉头,越過我走出去。
“谁担心你了。”
我从他手裡拿過咒术纸贴在身上,拍了下鎹鸦的背。
瞬间,鎹鸦飞起。
“那我們去接安吾回来吃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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