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但是,不這样做的话,小酒窝你有办法将恶灵从這個人的身体裡驱逐嗎?”
小酒窝沉默了:“你应该也听到了吧,這又不是什么好人。”
影山不是沒听出小酒窝的潜台词,但是……“可是他今天离开了這個人的身体,還会去附身其他人吧。”
额,這倒是。
小酒窝讷讷:“那你的身体怎么办,就這么放着很容易被其他恶灵侵占。”
“嗯,所以我的身体就拜托你了。”
“你那么信任我!?”小酒窝惊了。
“也沒有,反正如果我赢了,你也打不過我。如果我输了……就随你吧。”
他這么一說,小酒窝反倒心情复杂,摆了摆手:“算了吧,你可是有大佬罩着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影山一脸疑惑,什么大佬?
“快进去吧,不然等会本大爷就要改变主意了。”小酒窝确实不肯再說了,其实仔细一想输的可能性也不大,影山体内可是還有那個他都看不清底的大佬在。
“嗯。”
影山茂夫闭上眼睛,按照最上启示教的办法魂魄离体。
一团柔软的白色小生物从影山茂夫的身体裡钻了出来,mob還是第一次体验到這种感觉。
“這是你嗎,茂夫。”小酒窝看得新奇,還是第一次见有谁的灵体呈现那么洁白的一小块,看上去可可爱爱的。
“嗯,感觉好神奇,我要进去了。”
白色生物颤颤巍巍地进入佐藤一刀的体内,而小酒窝则是为防止其它恶灵偷家,提前进入了影山茂夫的身体裡。
影山茂夫进入的過程沒有受到任何阻碍,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了一片纯白的空间。
“哟,我是最上启示。”自称为最上启示的青年男人向他打招呼,面容顶多清秀,不算帅气,甚至有点亲切,完全看不出来是個大佬。
“我是影山茂夫,你想和我谈什么。”
“嘛,先坐下吧。”
最上启示打了個响指,一套桌椅凭空出现:“对了,還有你的衣服。”
进入别人的精神世界,影山茂夫不知道为什么是全/裸,对方倒是有好好穿着衣服。一個响指后他身上出现一套平平无奇的校服。
“你這個年纪应该還在上学吧,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能力去救人,是有人要你這么做嗎。”最上启示好像真的沒有动手的念头,桌上甚至出现了两杯茶,看起来真的像是单纯想和他谈一谈。
影山茂夫抬头看着最上启示,青年的脸上沒有邪恶的气息,也丝毫沒有身为恶灵的感觉,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的邻家小哥。
“一开始是一個教导我使用超能力的前辈的要求,她希望我成为英雄,但我知道自己并沒有成为英雄的能力,于是退而用自己的能力帮助其他人。”
“然后呢。”最上启示示意影山继续。
“虽然一开始是前辈推动的,但我觉得能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沒什么不好的。”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最上启示放下了茶杯,下一個瞬间突然消失,影山茂夫還沒来得及反应,他的身影就瞬间出现在身后,双手放在小孩的肩膀上,“瞬间移动,是這么用的吧。”
好近。
影山茂夫浑身紧绷。
就在影山做好再次开战的准备的时候,最上启示再度放开了双手退后:“哈哈,别紧张,跟你开個玩笑而已。”
“不過,我可以清楚地說,你被利用了。”
“這是什么意思?”影山茂夫转過身,警惕地看向最上启示。
“很简单,你被那個前辈以冠冕堂皇之词诱导,你的能力被利用了。”最上启示的左手抬起按着胸口,“我很清楚,因为我和你有一样的经历,自从我发现自己可以看到灵,驱逐灵以后,我经常听世人的烦恼,帮助他们,名声越大来找我的人就越多,然后不知何时起,我就被名为道德绑架的绳索困住,挣脱不出来。”
“一开始,他们会给你鲜花和掌声,但是時間一久,他们就习惯了你给的帮助,甚至一旦你来迟,或者沒有及时救下受害者,他们就会反過来追讨你,他们会說,這一切都是你的错。”
最上启示点了点影山的胸口,像是在說影山的未来,又像是在說自己的過去,用嘲弄的语气:“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力量应该为自己所用。”
“所有跟你說你的力量应该为世人所用的人,都是伪善者。”
“不是的!”影山茂夫下意识反驳。
“什么不是?事实就是這样的。”最上启示的身影再次消失,出现在影山茂夫身后,“這個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残酷,它根本不值得你为世人付出。”
他說完,纯白的世界裡突然出现一幅幅景象,上面出现一個熟悉的人影。
“认出他了吧,名字是佐藤一刀,表面上是一個受人爱戴的政治家,但实际上呢。”最上启示一挥手,画面动了起来,那位政治家受人贿赂,抽取公费,剥夺灾民维持生命的物资的画面一一闪過。
“像這种渣滓,這個世界上数不胜数,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這個世界才会那么糟糕。”
“……”影山茂夫张了张嘴。
他想說這個世界并不糟糕,但看着画面中面带绝望的灾民,话却卡在嘴边,說不出口。
头好疼,为什么他好像看到過這种事……
“如果你想做好事的话,我告诉你一條捷径。”最上启示的声音带着恶魔般的诱惑,“只有消灭這些社会的蛀虫,這個世界才会变好,我就是明白了這一点,所以才决定化身恶灵,给那些人带去制裁。”
“你和我很像,所以我不希望你重走一遍我的人生。”最上启示冲影山茂夫伸出手,“来我身边吧,我会教导你一條正确的道路,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和你才是同类,你也将成为我唯一的理解者。”
“……”
影山茂夫看着最上启示伸過来的手,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怎么了,你在迷茫什么。”
“我嘴比较笨,时常不懂得說话,经常被人說過不懂得读空气,”影山茂夫突然說道,“但是至少有一点我觉得你說得不对,世界沒有你說的那么糟糕。”
“還有,不管你怎么說,恶意毁坏他人身体是不对的,請将這具身体還给佐藤一刀先生。”
最上启示叹了口气:“果然光凭语言還是太薄弱了嗎。算了,我放弃說服你了。”
影山茂夫提高了警惕,下一秒却愕然发现自己沒有办法动用超能力了。
最上启示瞬移到他面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睁大了眼睛,身体呈弓状,吐出一口酸水,无力的倒在地上。
“比起用语言,果然還是实际体验一番更有說服力。”
最上启示居高临下审视着小孩蜷缩起来的身体,踩着他的肩膀迫使他翻了個身,右手抓起影山的头发把他提起来:“告诉你一件事吧,我是故意输给你的,你的那個恶灵說的沒错,這确实是一個陷阱,而你傻傻的闯了进来。”
“让我看看,你的那套思想還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吧,影山茂夫。”
一股浓重的睡意传来,影山茂夫徒劳的想要睁大双眼,眼前的最上的脸逐渐模糊,直到意识沉于海底。
意识在精神海裡越沉越深,于此相对的還有一股充满了暴虐邪恶的力量粗暴地试图入侵进来,影山茂夫拼尽全力想要反抗,却像溺水的鱼一般被這种力量纠缠捆紧。
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最上想要做什么。
对方想要潜入自己的精神世界,读取并篡改他的记忆。
不妙……
影山茂夫的反抗越来越无力,這個时候他想到龙卷的教导。
【从某种程度上讲超能力者能做到的事非常多也非常恐怖,比如我认识的一位超能力者可以催眠他人,将一個人完全变成另一個人。当然這是建立在超能力差距悬殊的基础上才有可能成功。你的话应该不用太過担心,我敢打包票在超能力上能胜過你的存在要么死了要么還沒有出生。】
【不過,如果真的遇到這种情况,无法反抗的时候,你就要找到一個锚点,這個锚点能让你保持自我,寻找反抗的机会,那個机会就是……】
影山茂夫默念着龙卷的话语,再又一次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可以控制的时候,小心地睁开眼睛,默念這是幻境、這是幻境、這是幻……
“哥哥……”
影山茂夫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影山律,自己的弟弟倒在眼前,额角流下鲜血,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這是……
他的噩梦。
最上启示无声的咧开嘴。
‘找到了。’
影山茂夫心中最薄弱的点。
……
“医生、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很抱歉,我們還在手术中。”
手术室的红光常亮,每一個医生或者护士走出来,母亲都着急地凑過去询问,得到的永远是冷漠平静的回复。
“你都做了什么啊?!”
父亲扬起手,狠狠扇了影山茂夫一巴掌,mob沒有躲避也沒有反抗,捂着脸怔怔地看着手术室裡的灯光,心脏缓缓下沉。
灯黑了,医生走出来,父母连忙凑上去询问,得到的却是面色沉重的摇头:“我們已经尽力了,但病人什么时候能够醒過来還不确定。”
“……什什么意思。”
“有一定几率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啊。
這一定是噩梦吧。
影山茂夫感觉自己沉到了海底,周围一片死一样的漆黑寂静,医院的气味,父母的哭声,绝望的味道已经将他彻底拖入名为现实的灰暗。
……
“两位,在這個時間段来打扰真是非常抱歉,实际上鄙人除了政治家的身份外還投资了這個研究。”某一天,佐藤一刀带着两位黑衣人保镖突然造访影山宅。
面容带着疲惫的父母接待了這一位近年来在政坛颇具名气的政治家,看着他递来的卡片面面相觑。
父亲忍不住问:“超能力是一种病嗎?”
“是的,基于大数据的研究,我們已经确定這是一种基因突变并发的精神病状,病发的时候病人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情绪极端暴力,并且会伤害到身边的人。”佐藤一刀意味深长的說,“两位已经看到這個后果了不是嗎?”
父亲和母亲面露复杂之色,却沒有反驳。
“請放心,我們是一家正规的治疗机构,迄今为止已经接纳了不止一個病患,裡面有国际知名的精神病专家任职。”佐藤一刀显然非常擅长带动周围人的情绪,眼神坚定地道,“堵上我政治家的未来,一定会研究出治疗或者抑制這种疾病的方法,請放心将孩子交给我吧。”
之后双方又谈了什么,影山茂夫已经听不清了,他缓缓后退,脚步轻缓地上楼,关上房门,把头埋进了双膝之间。
两天過后,父母主动找茂夫谈话。
双方坐在餐桌上,影山茂夫始终低着头,呆呆地看着餐桌上的名片。
父亲看了一眼垂头落泪的母亲,主动开口:“茂夫,我們已经调查過這家机构,裡面都是国际认证的专家,而且佐藤一刀先生的为人還不错,蛮靠谱的。”
影山茂夫终于抬头,一接触到父母仿若老了十几岁的面容,心脏猛地一抽,张开嘴却說不出话来。
“……我們呢,最近要忙着看护你弟弟,可能沒時間照顾你,這样,你先去裡面治病,等律的状况好转了,我們就去看你。”
“你看怎么样?”
影山茂夫好半天,才从堵塞的气管中,吐出一個声若蚊蝇的:“嗯。”
他的世界,突然灰暗下来了。
一只蜘蛛从椅子上爬上来,复眼冷漠的看着這一幕。
‘影山茂夫,最害怕的就是這一幕,被自己伤害過的弟弟再也睁不开眼睛。’
‘以及,自己身为怪物,被周围的人抛弃。’
‘這样他就完全沉浸在虚假的现实裡了,剩下的……’
“請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佐藤一刀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配合上他憨厚朴实的面容,一如电视上挣得很多人爱戴的模样,从影山宅接走了影山茂夫。
他们驱车开到了东京郊外的深山,裡面真的有一家精神病院。
从头到尾,佐藤一刀一直非常亲切地和影山茂夫套近乎,可惜影山茂夫的状态一直浑浑噩噩,根本沒有理会他的心情,這位政治家丝毫不恼,等到了地方,亲切地抓着影山的手将他带下车。
病院裡有人出来迎接,为首的是一個濒临秃顶,穿着白大褂的老人,佐藤一刀连忙带着影山茂夫上前,亲切地叫他中野博士。
中野博士‘嗯’了一声,用一种饶有兴趣地目光打量影山茂夫,直叫人寒毛竖立:“這就是那個具有超能天赋的小孩?”
“沒错。”佐藤一刀将影山搂紧了些,笑容依旧爽朗,“他就拜托博士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哈哈,沒問題,他可是我們珍贵的‘病人’,我会小心对待的。”博士意味深长地道,随即从佐藤手上接過影山茂夫,“跟我来吧,以后這就是你的家了。”
影山茂夫呆呆地跟着他走,像是丢失灵魂的人偶。
“茂夫君,”呆在原地的佐藤一刀突然叫了一声,“在這裡要乖乖听大人的话,好好治病,你父母也是這么期盼的,只要你的病好了,你的爸爸妈妈回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
影山茂夫的肩膀抖动了两下,哽咽着点了点头。
于是,影山就在這裡暂时落脚了。
這裡与其說是精神病院,更像是什么研究所,病人很少,反倒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到处走,到处都充满了一种冰冷的声音,每到特定的时刻都会传来惨叫,影山茂夫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害怕的不得了。
中野博士安慰他:“沒事,嗯,這是一种特殊的治疗方案,以后习惯了就好。”
影山茂夫以为自己也要经历,顿时脸色更白了。
不過其实并沒有。
他来這裡第一天,就进行了一系列测试,中野博士說要他全力发挥,他照做了。
全程充斥着白大褂们的各种惊呼和不可思议的叫声,每個人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什么怪物或者珍宝,充斥着莫名的狂热,让影山茂夫很不舒服。
结束后就被送往了一处特别的房间,之所以說特别是因为這裡的墙壁包括地板都特别柔软,整個房间沒有窗户,只有一扇密不透风的铁门,天花板有换气口,除此之外就是一片让人看花眼的白色。
影山茂夫很讨厌這裡,但是他沒有選擇。
研究所的日子很无聊且痛苦,沒有太痛苦的治疗,常规的抽血、打针還有吃药,就是频率有点高,一些药吃了以后会头晕脑胀,但是博士說是正常现象。
在那之后茂夫還是经常听见有惨叫声,但他除了日常放风和吃药打针的時間外都不能出房间,根本沒有见過其他病人。
他尝试申請给家裡打电话,但是每次都沒有人接,博士說他家裡太忙了沒有空接电话,茂夫信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影山茂夫习惯了周围人冷漠的神情,习惯了研究院裡时不时的惨叫,也习惯了吃药时身体忽冷忽热的难受。
他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把‘病’治好,父母什么时候会来接他回去。
還有律,不知道他醒了嗎,他想和律道歉,为此再也不用超能力了也无所谓,只要律能原谅他。
某一天,影山茂夫在研究员带领下做常规检查,意外地看到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看面容好像是他的同龄人,只是头发全都剃光了,面色带着深深的倦意和麻木,看到他眼都不抬一下,跟着研究员身后走了。
“他是谁?”影山茂夫有些急促地询问给他扎针的男性研究员。
“他?和你一样的病人。”研究员含糊地道。
影山又问:“那为什么我沒有见過他。”
“你们活动的区域不在一块。”
“我能和他說說话嗎。”影山茂夫已经太久沒有和人說過话聊過天了,平日裡那些研究员都不会和他有過多的交谈。
研究员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去向博士申請。”
中野博士知道了這件事,很快同意了。
于是放风的时候影山茂夫被带去了另一片区域,這裡明显多了很多人,不同年龄阶段的人,都各自在一個角落做自己的事,有的人在和石头较劲,有的人在对数喃喃自语什么,和普通的精神病人沒什么两样。
影山茂夫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光头的和自己同龄的男孩,犹豫了片刻,凑上去试探道:“你好,我是影山茂夫。”
沒有回复,影山茂夫气馁地就要缩回去。
“這裡沒有人会报真实的名字,我們只有一個编号,我是7号。”光头少年說着看向他,似在用目光问‘你是几号?’
“我、我不知道。”影山茂夫愣住,喃喃。
“新来的嗎?”
“嗯……应该是吧。”mob也不确定,他来到這后差不多丧失了時間概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光头少年不說话了,這时候铃声响了,自由活动的時間结束。
“我還能再来找你說话嗎?”影山茂夫小心翼翼地问。
“随你。”光头少年走向来接他的医护人员。
从此之后影山茂夫多了一個小伙伴,尽管每天只有少数的說话時間,对方通常很沉默,确实一個合格的聆听者,影山茂夫偶尔会和他交流一些无聊的日常生活,对方很少给回应,听的很专注。
他的生活多了一些人气,至少不会让他感觉只有自己一個人被关在這裡,影山仅仅這样就很满足了。
大概是影山持续不懈来找7号的原因,有一天他终于主动和mob說话。
“我很想出去。”光头少年盯着头顶上的天空,突然說道,一字一顿,无比认真,“靠自己的飞上天空,如此才能迎接自由。”
“欸?”影山茂夫呆了呆,“自己飞嗎?”
“嗯,一般来說做不到,但是在這裡的话就能做到。”光头少年說道。
影山茂夫察觉不对:“這裡……這裡不是治愈超能力這种疾病的地方嗎?”
“当然不是,這裡是研究激发出超能力的机构。”光头少年奇怪地看向他,好似察觉到什么,不动声色地问,“对了,当初我不是问過你的编号嗎,你是几号?”
“博士說我是0号……”
影山茂夫刚說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光头少年平静的神色霎时变了,突然把他扑倒在地,双手捏着他的手臂,指甲恶狠狠地嵌入肉裡。
“好痛!你干什么”
“居然是你……居然是你這家伙啊!”
光头少年面目狰狞起来,眼裡充斥着疯狂和嫉妒,他发作的太突然又太快速,影山茂夫完全反应不及,倒是在一旁监视的护工急忙赶来拉开他。
“真好啊,天生的超能力者!你不要的话把力量给我啊!”
光头少年疯狂在护工手下挣扎起来,周围的东西隐隐有颤动的迹象,护工眼疾手快给了他一剂麻醉针,這才让他昏迷過去。
但是他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深深种在影山茂夫的心间,成长为一颗怀疑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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