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黑化第四十五天
聽?說方寸間想去看電影,秦硯書笑了笑：“是和謝輕遇？”
那天?方寸間就是隨口一說,他其實不怎麼愛看電影，但此時卻應了：“對?，是和他一起。”
秦硯書笑着點點頭,沒再說什麼，看了眼時間，和林容容說了聲便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方寸間鬆了口氣。
還是得?儘早讓一切都回到正軌,不然每天?這麼心驚膽戰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林容容笑着說：“怎麼感覺你很怕秦醫生?？”
方寸間：“沒、沒有吧。”
好在?林容容只是隨便一提,沒有太在?意這個。
離下班還有十幾分鍾,這個點幾乎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平時若是沒事?，只留下一個值班的人就行。
今天?剛好輪到小倩值班,同事?舒宜趕走，她就接到一個電話。
電話是南安街區的一個小區辦事?處打來的，裏面說在?一個住戶的家裏發現了三?十幾只流浪貓,有不少像是得?了病,可能得?派幾個獸醫過去接來看看。
方寸間剛好從樓上下來，聽?見這個消息就打算趕過去。
秦硯書得?知?後也下來了，想和他一起過去,方寸間沒拒絕。
他們到的時候，小區的物業小哥正等在?外面,見到他們趕忙領着去了住戶家裏。
剛一進門，方寸間就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到了。
不足五六十平的房屋，桌上、地?上、窗臺上、沙發上,所有能夠落腳的地?方到處蹲滿了貓，見到陌生?人進來，有些擡起小腦袋警惕地?看過來，有些還懶洋洋地?眯着，毫不理睬方寸間他們。
可能是因爲好幾天?沒打掃的緣故，屋子裏瀰漫着一股酸臭。
方寸間把窗戶打開?，轉頭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屋住的是位老大爺，他老伴去的早，唯一的兒子也很少回來，不過他這人挺熱心的，經常幫助街坊鄰居。可能是因爲一個人寂寞，他常年收養街邊的流浪貓，平時就靠低保和收破爛來養活，幾年下來，貓又生?小貓……就成?了現在?這數量。”
物業小哥艱難道：“我們原來也沒想到有這麼多，以爲就五六隻，這次要不是大爺自己在?家暈倒，鄰居打電話沒人接，破門進來才發現，不然可就糟了。”
方寸間看了眼滿屋子的貓，心想能夠收養這麼多流浪貓，這位老大爺確實是位非常有愛心的人。
但是光靠大爺一個人肯定是不夠的，除了養活自己，還要管這麼多貓的口糧，便騰不出多餘的錢來給貓檢查，方寸間一眼看過去，就發現有幾隻貓的狀態明顯不對?。
物業小哥皺着眉道：“現在?大爺人在?醫院躺着，這滿屋子的貓沒辦法處理，好像有不少還生?病了，這纔打電話來請你們看看。”
方寸間蹲下身，抱起一隻貓，將它翻過來簡單檢查了一下，語氣也沉了幾分：“確實，都得?帶回去檢查檢查。”
秦硯書走前?來，接過他腿上的貓，輕聲道：“我和你一起把它們帶回去吧。”
方寸間點點頭：“麻煩你了。”
他們這次出來開?的是方寸間的車，肯定不能一次都帶回去，還得?回趟醫院拿籠子，分批次帶回去。
好在?醫院離這個小區不遠，有秦硯書的幫忙，幾個來回就全都帶回了醫院。
小倩也來幫了一手，看到這數量也驚了：“太多了吧，老闆和秦醫生?今天?得?加班了。”
說完她又自己嘀咕：“差點忘了，秦醫生?最?喜歡加班了。”
剛好經過的方寸間：“……你這又是聽?誰說的。”
小倩：“艾老闆！”
方寸間：“……”
果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艾斯比。
他沒空細問艾斯比還說了些什麼，和秦硯書一起挨個給這些貓做檢查。
物業小哥也跟來了醫院，他受了大爺的託付，得?看顧好它們。
等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物業小哥一臉憂心忡忡地?說：“大爺的兒子今天?剛回來，他的意思是把這些貓全都扔了，大爺咬牙沒同意，把自己養老錢拿出來，我和街坊鄰居也湊了一點……你看這些夠不夠檢查費用?？”
方寸間搖搖頭沒收：“不收費，畢竟是大爺的養老錢，你拿回去還給他。”
不過這些貓的去向確實是個問題，大爺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往後怕是也沒精力再撫養了。
方寸間手插在?大褂兜裏，皺着眉想辦法。
他現在?要考慮的，就是其他貓的去處和開?銷問題。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人自願領養，但這些貓都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年紀尚小的貓興許會有人願意領養，但這裏更多的是已經年邁的貓，所以這些老貓應該會也被挑剩下，最?後無處可去。
若不是醫院暫時住不下這麼多貓，方寸間肯定願意收留。
秦硯書看他皺着眉一副糾結的模樣，有心想替他分擔，便說：“我可以出錢。”
方寸間擡頭看他，沉吟了一會兒，沒立刻答應：“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有辦法了。”
秦硯書笑了笑，有些好奇地?問：“什麼辦法？”
“等會你就知?道了。”
方寸間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時一臉輕鬆，連小倩都開?始好奇老闆有什麼辦法。等了大概半個小時，一輛車停在?醫院前?，下來幾個人，其中一個還扛着攝像機。
小倩這才知?道，老闆居然叫了市電視臺的人。
她恍然大悟，的確，市電視臺有號召力，在?電視上一播，許多人不就知?道了大爺這麼多年的善舉，好心人自然願意幫一把，人多力量大，那麼貓兒們的去向也就不用?愁了。
她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方寸間：“沒想到啊老闆，你看起來這麼有錢，卻這麼睿智。”
方寸間：“……以前?我在?你心裏是什麼形象？”
小倩嘿嘿笑道：“你知?道的，我們都是聽?艾老闆說的。”
那應該不是什麼好話了。
方寸間決定下次再和艾斯比算賬。
電視臺裏有方寸間認識的朋友，他一說這件事?，對?方就表示很有看點，馬上就派人來了。
方寸間理了理衣領，站在?攝像機前?，聲情並茂地?描述了大爺這幾年靠低保和收取一些破爛來照顧流浪貓的善舉，以及他們進到大爺家裏時看到的一番情景。
他說得?很激情，連女?主持人的眼裏都涌現出了淚花。
“大爺現今臥病在?牀，但心裏還是放不下這些孩子，揹着兒子把自己的養老錢拿出來，希望能爲它們找到新的歸宿，善良的街坊鄰居們被大爺感動，也自發募捐，想做出一點貢獻。”
方寸間繼續道：“電視機前?的朋友們，如果你們也被大爺的善舉感動，就請施以援手，幫幫大爺，幫幫流浪貓們。”
方寸間的採訪結束，在?旁邊看了全程的秦硯書嘴角含笑：“小間確實令我刮目相?看。”
“過獎，過獎。”方寸間轉頭又對?小倩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微博有小几萬粉絲吧？”
小倩以前?是做美妝博主的，粉絲不多不少七八萬，後來家裏人覺得?這個工作不安穩，她才應聘了個前?臺的工作。
她點點頭：“有什麼我能做的？”
“視頻剪輯好後號召你的粉絲們幫忙轉發就行了。”方寸間拍拍她的肩膀：“要是火了，給你發獎金。”
小倩覺得?這簡直不要太容易：“老闆，你這是上趕着給我送錢。”
方寸間：“爲什麼？”
小倩委婉地?說：“只要你露臉，沒可能不火。”
方寸間的長相?她和舒宜私底下討論過很多次，是他們醫院公認的院草，連秦醫生?都得?位居其下。
秦硯書也很認同地?點頭。
接下來，秦硯書又領着他們拍了一通在?寵物醫院暫時安置下來的貓。
有些貓剛吃了東西，方寸間也給打了針，不像之前?在?逼仄不通氣的屋子裏那麼懨懨，瞧見人靠近，舉起小爪子在?籠子的杆上扒拉，還朝外面的人軟軟地?叫了幾聲。
女?支持人當?場被萌的心肝亂顫，向方寸間預定了其中一隻貓，想帶回家照顧。
通過物業小哥已經徵求了大爺的同意，電視臺的人明天?還會去醫院拜訪大爺，不出兩天?就能在?電視中播出。
方寸間得?知?後自然高興，表示播出那天?一定會收看。
電視臺的人離開?後，方寸間擡頭一看時間，已經很晚了。
秦硯書換下衣服，狀若無意地?問：“不着急回去的話，想不想喫點東西？”
不說還沒發現，折騰這麼久確實有些餓了，今天?秦硯書一直陪着他加班，再拒絕人家有點說不過去，方寸間點頭：“走吧，我請你。”
秦硯書笑着點頭。
不想去太遠，他們便在?醫院附近的餐廳就近解決。
點菜的時候，方寸間客氣地?讓秦硯書點，聽?他報出的菜名，他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惦記着自己喜歡喫的東西。
小時候方寸間只是跟在?方知?川身後去秦家玩，其實和秦硯書算不上多熟，除了他曾經教?過自己寫作業之外，似乎沒有更多的交集。
對?於把他牽扯進來這件事?，方寸間一直心懷愧疚。
他想了想，覺得?是時候說一說讓他離開?醫院的事?了。
“聽?說你下班後還總幫秦伯父處理公司的事?情，要是醫院太忙，你可以……”
秦硯書打斷他：“在?這裏我很輕鬆，並沒有很忙。”
他頓了頓，又道：“而且和你在?一起工作，我挺高興的。”
方寸間剩餘的話卡在?喉嚨裏，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先喫飯吧。”秦硯書溫聲道。
方寸間：“……好。”
秦硯書喫飯的動作同他的外表一樣文雅，看着他，方寸間的速度不自覺也慢了下來。
中途秦硯書離開?了一下，方寸間隨手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緊接着心猛地?一跳。
接受採訪時他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結束後忘記調回來，因此錯過了謝輕遇的電話。
看着手機上十幾條未接來電和消息，方寸間覺得?他應該死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方寸間：S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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