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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天津

作者:未知
结果禅院甚尔不知道理解成了什么,他反而钳制着明光院的手,用嘴角的伤疤,一点点蹭過明光院的指尖。 他在做這种事的时候表情也一如往常,仿佛他在做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罢了。 明光院不好意思了,但他又舍不得就這样抽回自己的手。犹豫了半天,他飞快地啄了一下男人的嘴唇。明光院也說不出什么动听的话来,他声音放得很低:你你要亲回来,這样才算公平。 禅院甚尔笑了。 他抱着怀裡的少年,低下了头。 月光浸透在庭院之中,落在两人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隔着這层纱衣,似乎所有亲密的举动都不再突兀。 天空中的月亮像是有,又像是沒有。 片刻之后,明光院双唇带着水光,和甚尔一起吹风。 在咒术师们的世界中,夜晚是個很特殊的時間。 夜深人静时,人们更容易陷入伤感的情绪之中,人类的负面情绪是咒力的根源,普通人他们和咒术师不同,咒术师即便再痛苦,咒力也被好好地保管在身体中,可人类却做不到這一点。 這也就导致了咒灵们往往在夜晚更为活跃。 在咒灵特别活跃的夜晚,弱小的咒灵们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于是就连月光也隔绝开来了。 在能够看到咒灵的人眼中,世界会变成奇妙的模样。如水的月光浸透大地,银辉融化在夜色之中,但仰头望去,被遮蔽的天空看不到半点月亮的踪影。 对于看不到咒灵的人来說,今夜月色正好。 蜉蝣有朝生暮死的說法,這些咒灵也一样。正统咒术师们有些甚至不承认那些是咒灵它们的生命短暂,太阳一出来就消失了,也沒有破坏力,只是很单纯的咒力残秽罢了。 人类是很容易被這样的残秽侵蚀的,那并不是被咒灵控制,只是在過于浓郁的负向能量中迷失了自我而已。 咒术是负向的能量。 明光院忽然想到了他学习到的炼金术,在炼金术中,太阳代表着阳性能量,而相对的,月亮就代表着阴性能量。 身体、灵魂和精神,以及构成這世间万物的四大元素,這就是炼金术士认知中的世界。 人类、咒灵,這就是咒术师们感知到的世界。 明光院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沒有明白。 人类的身体是一個和谐的整体,所以他们身体中,代表太阳的阳性能量,喝代表月亮的阴性能量是相互平衡的。 但也会有失衡的例子。 比如說,禅院甚尔。 甚尔是天与咒缚,他身体中沒有一丁点负向的咒力。在炼金术士眼中,他简直是個纯粹阳性能量构成的個体,他是如此强大,以至于突破了這個世界的限制,是独一无二的奇迹。 那么其他人呢? 咒术师们都是些感情极端的家伙。他们非常强大,负向能量全都积攒在身体中。這是他们强大的根源,也是被他们称为咒力的存在。 那我呢? 明光院反省着自己。 他拥有咒力,能够看到咒灵,他能够用咒力强化身体,但他唯独沒有觉醒自己的术式,更不要提领域了。 随着明光院這样思考着,他先是感受到了周围的弱小的咒力残秽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地飘浮着。很快,有一些残秽接触到了他的身体。 有一些能量进入了他的身体,然后又慢慢消散。他感觉到有一股欢快的力量在他的血管中奔腾着。 那是驳杂的能量。 他身体中流淌的咒力中,带着正向的能量。 明光院微微睁大了眼睛 如果說0咒力的甚尔是全世界唯一的奇迹,那么能够让两种不同属性的能量融合在一起的他,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迹。 明光院忽然明白了,炼金术并不是一种超能力,那更像是对世间万物规则的掌握。能量在用各种形态诠释着等价交换的道理。 他无法觉醒术式,驳杂的力量让他无法成为一個纯粹的咒术师但他可以成为炼金术士。 明光院看着禅院甚尔的眼睛:甚尔,你无论什么时候都相信我的吧? 禅院甚尔眯着眼睛,笑了:你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闯祸,我才不会信任你,并且无论何时都会看着你不然你以为,除了我,谁還会帮你收拾烂摊子? 這像是一句不得了的情话。 明光院眼睛很明亮。 他按照系统的教导,跑到院子裡。首先是炼成阵的外圆那是为了锁定确定炼成范围用的。然后是六芒星,六芒星代表着世间一切元素。 然后是太阳,紧接着 明光院若有所思地看着空气中游荡的咒力残秽,把画到一半的月亮抹去了。 他合上双手,做出了祈祷一样的姿势。然后他将双手按到了地上。地面的泥土开始松动,然后慢慢变形,像是有一双手在为他塑形一样,炼成阵中的泥土慢慢扭曲成了匕首的模样。 那匕首真的很小,看起来似乎并不锐利,可那毕竟是武器。 明光院望着禅院甚尔。 甚尔沉默了片刻,他很久沒有說话,明光院有些忐忑他做的這些明显已经超出了咒术的范畴,不知道禅院甚尔能否接受這样的他,如果他无法接受的话,明光院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過了一個世纪那么久,明光院几乎以为,甚尔要把他当成一個怪物了。 明光院眼睛裡隐约有水光,他实在太害怕被当成怪物了:說点什么吧,甚尔。 一言不发的寂静比任何事情都要可怕,他在等待着恋人的审判。 禅院甚尔终于說话了:匕首 明光院忐忑地低下头,像是做错了事一般。 禅院甚尔的语速越来越慢:我在想,强迫你叼着匕首,如果我做点什么,說不定你忍耐到极限也不敢发出声音,模样一定会很好看還可以穿着我的衣服,或者用点别的道具。 明光院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禅院甚尔对他是全然信任,一丝一毫怀疑都不曾有過。這点他真的非常感动,可就算這样 明光院简直觉得面前的男人不可理喻:重点不是這個吧,禅院甚尔,你的脑袋裡就沒有一点积极向上的东西嗎? 重点难道不是炼金术嗎?泥土变成了金属制成的匕首,难道是很寻常的事嗎? 禅院甚尔也觉得明光院不可理喻:难道不是你让我說的嗎?說出来你又来责怪我? 他本来不打算把這些话說出口的,得到同意之后,他原本以为有机会让這些想法成真结果明光院净還是生气了。 這家伙到底为什么生气? 他自称是成熟稳重的成年人,事到如今又在害羞什么? 实话实說有什么好生气的? 禅院甚尔想不明白,他看到明光院好像還想說点什么,简单粗暴地亲了過去,让对方暂时闭嘴了。 算了,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不想了。 第21章 见闻10 第二天一大早,明光院被迫早起。 小朋友已经在庭院裡等了很久了,甚尔甚尔刚刚晨练回来,身上有一层薄汗,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额前。 冲凉的地方要从房间裡穿過去。禅院甚尔一晚上即便只睡三四個小时,第二天醒過来仍旧精力充沛,可明光院却不行,他睁着眼睛,虽然身体已经醒過来了,但意识還沒有回归身体。 禅院甚尔蹲在他身边。 明光院坐在被褥上,脑袋一点一点,眼看着又要睡着,又努力试图清醒。 甚尔不免觉得好笑又可爱。 他伸手捏住了明光院的鼻子,在少年喘不過气来,茫然又徒劳地抗议时,他才松手。 禅院甚尔憋着笑问他:你這么困嗎? 明光院点点头,他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很多,讲话也几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是。 禅院甚尔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是笨蛋嗎? 明光院迷迷糊糊理解不了禅院甚尔的意思,他慢吞吞地說:是。 果然。 禅院甚尔兴致勃勃地翻出了行李中的便携摄像机。 镜头裡的少年黑发乱糟糟,脸上還有沒褪去的压痕,禅院甚尔将摄像头对准了面前的恋人:你是谁?你是我的新娘嗎? 明光院好像沒有理解這句话的意思,他還沒睡醒,脑子根本转不過来,說什么都只会答应:是。 禅院甚尔心满意足地保存了录像。 過了十几分钟,明光院总算是清醒過来了。他昨天心情忐忑,又遇到了那么特殊的天气,结果禅院甚尔陪他一起坐到了凌晨。 总觉得刚刚甚尔好像问了他什么事。 他迷茫地說:甚尔,你刚刚好像对我說了什么,我沒听清。 禅院甚尔表情如常:沒什么。 明光院不去想這件事,而禅院甚尔大概是出于某种不可言說的心虚情绪,他說是去冲凉了,结果明光院等了好久,也沒听到浴室裡的水声停下来。 他只能去找别的地方冲凉。 刚刚走到庭院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夏油杰。小朋友醒得很早,他看到明光院,蹦蹦跳跳地凑到明光院面前,大声說:老师! 明光院被他叫得浑身不舒服,夏油杰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他比一般的小孩心思更加敏锐,他迅速转移话题:您是在找什么嗎? 明光院点点头:找個冲凉的地方,房间裡的浴室甚尔在用。 夏油杰歪头不知道想了什么,他给明光院指了一個方向,說:井上先生可能在池塘边净化身体,您要過去看看嗎? 明光院的表情有些古怪:不,這种事情我就不去看了吧我对看别人洗澡一点兴趣都沒有 夏油杰瞬间明白了明光院的想法,他哭笑不得:不是您想的那样啦!他的情况好像恶化了,我觉得您還是過去看一眼比较好。 明光院只能狐疑地朝着夏油杰指着的那個方向走去。 沒走多远,夏油杰忽然說:待会儿见到甚尔先生,我会好好跟他打招呼,并且认真用敬语的。 明光院忧心忡忡地想,你俩别打起来我就很感激了。但他叹了口气,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走开了。 夏油杰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禅院甚尔身上還带着水汽,从一边走了過来。他的语气中還带着一点惊奇:小鬼,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夏油杰朝他鞠了一躬,笑起来露出了小小的虎牙:我并沒有发现您,我只是觉得您一定会来找我,并且教导我些什么的,所以我就在這裡等您了。 禅院甚尔挑眉:你就這么自信? 夏油杰笑了。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您不答应我也沒有关系。井上先生昨天并不相信咒灵的存在,但老师用迂回的方式,让他为了祓除咒灵而付了一大笔钱。這启发了我,我想,這样的方法,我也可以使用。 禅院甚尔显然并不喜歡夏油杰对明光院的称呼。但他也沒有阻止小孩继续說下去,显然是对小朋友的想法很好奇。 正在换牙期、缺了颗牙齿的夏油杰认真說:既然老师能看到咒灵,而父亲又对你们這样推崇,那么就說明你们至少是禅院這個姓氏,在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中有一定声望的。 小孩想了一下,继续說:如果這次你们不教我,我就会声称是你们招致了咒灵,我被袭击了。那么老爸绝对会再次請你们過来到那时候,就算看在钱,以及挽回声望和名誉的份上,你们也至少会敷衍我几天的吧? 听完了他的想法,禅院甚尔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哼。 甚尔身上带着恐怖的杀气,咧嘴笑了,浓重的恶意从他身上流淌而下,他本人就站在那裡,像踏過了尸山血海。 夏油杰整個人都被浸透在杀气之中,他的身体在杀气之中无可抑制地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很明亮,在那双眼睛中,沒有半点恐惧。 甚尔停下来了:你很不错。庆幸吧,你沒有真的那么做。 小朋友眨眨眼:所以我放弃了這個想法呀,您一定不会让我叫您老师的。但我在看到您望向恋人的眼神时,我就知道,其实我不必非得征求您同意的。 毕竟明光院容易心软,他一定会答应的。 虽然有一点小小的心机,但夏油杰是真真正正的小孩,禅院甚尔不会当着他不管的。 死缠烂打、撒娇卖萌,這些可是小孩子的特权与智慧。 夏油杰想了想,又說:而且甚尔先生,您也不想每天冲冷水澡的吧?我可以帮您。 禅院甚尔說:你很聪明。 早熟得要命的小孩笑了:我也觉得自己很聪明。 禅院甚尔随手从一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懒洋洋道:既然你宁可耍這种心机也想变强,那现在就不要偷懒。先說好,就算是小孩子,我也不会放水的。 小孩仰头,露出了一個软乎乎的笑容:我明白啦,谢谢您。 世界是不可理喻的,想要在這個世界中生存下去,就只能按照既定的规则来做事。 夏油杰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 他从小看得到咒灵,那时候尚且還沒有人告诉他那是什么东西。他看到了和怪物伴生着的人,聚集着秽物的地方,他看到了在空气中漂荡而過的小型怪物,昆虫般扭曲着身体。 世界在他眼中是那样离奇而不可理喻。 他曾经以为,他是個异类,是個怪物。 直到后来,他忽然发现,這是上天给予他的力量,也是上天给予他的礼物。 他曾经认为光怪陆离、不可理解、不可融入的世界,在這一刻忽然变了一個模样。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也不知道面前這两個人究竟是怎样的人。 看到咒灵是他的错嗎? 他是异类嗎? 夏油杰想,這些問題的答案,也许并沒有曾经他认为的那样重要。等有一天,他成为了强者,比任何人都更加强大的时候,或许他就连這些問題的答案也不必在意了。 第22章 见闻11 明光院绕過了庭院,来到了池塘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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