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世态炎凉
李燃眼珠转了转，“弟子想家了。”
“想家？”
“弟子修行十余载，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想借着這次试炼的机会回去一趟……师尊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
冷无嫣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本座错怪你了，我還以为你想……”
“想什么？”李燃好奇问道。
“想躲着本座呢……”她声音越来越小。
李燃哑然失笑，自己這师尊真够可爱的。
不過越是這样，他心裡的负罪感也越强。
冷无嫣对他是无條件的相信，可他却三番五次說谎……
“关键這事也沒法跟她說啊！”李燃十分无奈。
“试炼本来就要一個多月，再加上回家，岂不是很久都不能见到燃儿？”冷无嫣心中失落。
原本以她的境界，随便闭個关都要数十载，這点時間不過弹指一挥，可现在却觉得十分难熬。
李燃捏捏她的小手，“弟子一定尽快回来，還期待和师尊的第二次约会呢。”
“哼，想得美，谁要和你约会了？”
冷无嫣嘴上這么說，眼中却掠過一丝笑意，心中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唉，一想到這么长時間不能见到掌门，弟子心裡也难受的紧……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李燃叹息道。
“好啦，修仙无岁月。对于你我来說，這不過是短短寸徐光阴，未来的日子還长着呢。”
冷无嫣反倒安慰起他来。
李燃眼中闪過一丝狡黠，反客为主道：“那在临行之前，您能不能满足弟子一個小小的愿望？”
冷无嫣好奇道：“愿望？說来听听？”
李燃清了清嗓子，“就是刚才和您說的那個称呼，弟子特别想听您叫一声。”
“啊？”
冷无嫣顿时手足无措，神情慌乱道：“不行，本座叫不出口！”
“好吧……”
李燃表情满是遗憾。
冷无嫣看着他的样子，犹豫了很久，小声說道：“那本座要是叫了，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当然！”
李燃眼睛一亮，“弟子保证快去快回！”
“好吧……”
冷无嫣捂着脸颊，声若蚊呐的叫了一声：“相、相公~”
透過手指缝，能看见她脸颊红晕密布。
還沒等李燃回应，她身影瞬间消失，居然害羞到直接遁走了。
李燃呆坐在椅子上，许久沒回過神来。
他捂着疯狂跳动的心脏，喃喃道：“我這师尊，真是甜的要命啊……”
……
无央城。
這裡是王朝的帝都，最为繁华的城邦。
此时万人空巷，人们都聚集在问道台前，看向台上那一個個道骨仙风的仙长。
登仙大会！
這是凡俗与修行界最为接近的一天。
各大家族都会派出最优秀的子孙，来這问道台测试天赋，以求得拜入仙宗的机会。
而各個宗门也会持续关注，避免错過资质好的苗子。
当年八岁的李燃，就是在這测出了圣品天赋，直接引发了顶级宗门的争抢，最终被幽罗殿收入门下。
這时主持大会的执事說道：“现在由萧家弟子上台测赋。”
一群少男少女走了上去，其中年纪最小的，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他们按照名单上的顺序，挨個用手去触摸测赋石。
“萧峰，下品天赋。”
“萧云，下品天赋。”
“萧三，中品天赋。”
……
直到只剩最后一人时，最好的只是一個中品天赋，可以說是非常凄惨了。
排在最后的女孩深深呼吸一口，将右手按在了测赋石上。
過了一会，毫无反应。
执事朗声道：“萧清歌，无修行天赋！”
她收回手，眼帘低垂。
“果然沒有奇迹发生……我的天赋，真的消失了……”
……
她不是第一次参加登仙大会了。
年幼时就被测出超品天赋，虽然比李燃要差一些，但也是百年难遇、万中无一。
当场被顶级宗门神道宫收为嫡传。
十岁练气，十五岁筑基，十八岁就已经触及金丹门槛。
修行速度之快，仅在号称大帝转世的李燃之下。
再加上倾国倾城的容貌风采，被世人誉为“清仙子”，整個浩土拥趸无数。
不出意外的话，她将成为一方强者，带领萧家走向兴盛。
可這一切，都在不久前改变了。
半個月前，她修为突然消失，十年苦修化为乌有。
就连原本超品的天赋，都变成了最差的“无”。
宗门和家族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沒能找到解决办法，最后只能归结于“天意”。
宗门不养废人，彻底失去天赋的她，连在宗门内做杂役的资格都沒有。
确定不能恢复后，她就被神道宫找借口驱逐了。
当初飞得有多高，现在就摔得有多惨。
众人看向台上，议论纷纷。
“我去，沒想到萧清歌天赋真沒了？”
“是啊，我還以为是传言，结果這次石锤了！”
“好家伙，消耗那么多资源，结果成了個废人，萧家這回可亏大了！”
“听說她被神道宫逐出宗门……”
“不仅如此，连李家都嚷嚷着要退婚呢！”
“萧家和李家有婚约？這事我怎么沒听說過？”
“說来话长了，那是……”
萧清歌走下问道台，安静的从人群中穿過，对這一切置若罔闻。
這是一年一度的盛会，无央城各大家族齐聚于此。
萧清歌又是风云人物，一時間所有目光都投向了她。
有唏嘘，有戏谑，有贪婪，有觊觎……
曾经這是风华绝代，可望而不可即的仙子。
如今仙缘尽失，跌落凡尘，自然引来不少人的窥探。
“萧清歌？沒想到你真的来了。”
一個神情虚浮的年轻人挡在她面前，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李胜，李燃的堂兄，上等天赋，正一宗内门弟子。
“虽然神道宫已经放出消息，但你萧家還从未出面承认過。如今你来這登仙大会，岂不是告知天下人，你萧清歌是個废人了？”
李胜将“废人”二字咬的极重，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听到。
萧清歌面无表情，转身就要离开。
“玛德，装高冷？還以为自己是那個清仙子呢？”
李胜眼中闪過一丝不悦，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萧清歌眉头一皱。
疼！
這一抓，差点将她骨头捏碎！
筑基中期的力量，不是她一個凡人能承受的。
而萧家子弟对此却视而不见，一個個看向别处，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亲人尚且如此，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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