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赐婚
“老东西,看来你的身体比朕還好。”
魏尚呵呵一笑,面容和煦,說道:“老臣還能为陛下效力十年。”
郑青松将手中的奏折收起来,沒好气的說道:“朕现在用不着你這個老东西效力。你還是安心养老吧。”
两人仿佛不是君臣,更像是老朋友。
魏尚慈祥的笑了笑,微微叹息一声,說道:“看来老臣真的老了,陛下都嫌弃了。”
郑青松瞥了他一眼,懒得跟這個老货计较。
“說吧,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将魏尚的奏折丢在魏尚怀中。
魏尚捋了捋长长的胡须,面色平静的說道:“老臣的孙女该出嫁了,五皇子殿下性情温和,为人良善,可谓良配,为了孙女的幸福,老臣只能厚着脸皮求陛下赐婚了。”
旁边的卫公公闻言,顿时双眸微眯。
选了五皇子!
這個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卫公公心裡猜测着魏尚的心思。
以魏尚的身份,无论对哪位皇子都是一大助力,只要他表明支持,就算是郑青松也要慎重考虑。
“别說這些荒唐话,有什么话就直說!怎么你還信不過朕?”郑青松不满的說道。
显然他知道這不是魏尚真实的想法。
魏尚一笑,說道:“就知道瞒不過陛下。”
尔后,他长叹一声,說道:“老臣只是想让定国公一脉远离京都。”
郑青松沉默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魏尚,沉默了许久。
“老东西,你对朕也沒有信心!”
“不是!老臣只是怕陛下失败!”魏尚直视着郑青松,“老臣不想让定国公府绝后。”
害怕绝后!
郑青松深吸一口气。
這個理由他還真是无法拒绝。
定国公府本来就人丁不旺,满打满算也不過二十几口,而且大多都是寡妇。
魏尚有两個儿子,早就战死沙场。
魏尚有一個孙子一個孙女。
三年前,他的孙子同样战死在北疆,只留下一個遗腹子,也就是定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
如果魏尚死了,那偌大的定国公府就只剩下一個小娃娃。
祖孙三代皆为大璃皇朝效死,郑青松如何能看着定国公一脉绝后?
“朕明白了!”
郑青松低沉的說道:“小卫子拟旨吧,定国公之孙女许配五皇子郑铭为郡王妃。”
卫公公藏在袖中的双手微颤,立即在旁边的案桌上展开圣旨书写起来。
“成婚時間定在三年后吧。”魏尚轻声說道。
郑青松微微颔首。
三年后正是关键的时候,只要在那個时候离京就行。
“老东西,你一定要再活三年。”郑青松看着魏尚,沉声說道。
魏尚面带坚定的神色,說道:“老者遵旨。”
……
赐婚的旨意還沒有走出京都,就引爆了朝堂。
定国公唯一的孙女被赐婚了,這对整個朝堂来說都是一件大事,更不要說在這個太子之争的时候。
肃王府。
精致的书房中,肃王郑华满脸不屑笑着。
“五弟還真是好运气,刚被百炼宗的亲传弟子退婚,就获得了定国公的青睐。”
旁边,一個身穿儒衫的中年男子說道:“殿下,看来定国公是不想掺和进来。”
肃王郑华說道:“很正常,那個老东西可是精明的很。”
“对别人来說从龙之功是一個机遇,对定国公府来說却是一個麻烦。”
“定国公不需要下注,也不在乎谁是太子,因为无论是谁,都不能动定国公府分毫。”
中年男子眉头微蹙,“可是沒有定国公府的支持,殿下也无法插手军方。”
“你啊你,就是太贪,本王的根基本来就不在军方,又何必在意军方,现在真正急的人应该是老二。”郑华哈哈笑道。
“赐婚已经表明了定国公的态度,同时也代表着军方大部分将领的态度,老二再想在军方扩张怕是不可能了。”
“哈哈,好事,好事。”
“你一会安排人给本王那個幸运的五弟送一份贺礼過去。”
“作为长兄,本王应该祝贺一番。”
但中年男子還是有些担忧。
“殿下,五皇子会不会起心思?”
在他看来,這次赐婚对郑铭是一個机会。
成为定国公的女婿,很可能会获得军方的支持,而有了军方的支持,郑铭在朝堂上的势力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根基。
“放心吧,父皇既然把他贬罚到山海县,就不会再让他回来。”
“他已经沒机会了。”郑华肯定的說道。
如果郑青松真的有意让郑铭成为太子,当初就不会让郑铭离京。
离开京都就意味着失去了竞争太子的机会。
……
如郑华所料,此时庆王郑旭正满心的怒火。
魏尚一直都是他最主要的目标,他曾多次登门拜访,可惜都被拒之门外。
他還设计多次与魏尚的孙女偶遇,虽然每次偶遇都非常难堪,但最少已经表明他的决心了。
可是结果呢?
全部变成了笑话。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這句话就是对他最好的形容。
一想到其他兄弟正在嘲讽他,郑旭心中的怒火就如同火山爆发一般。
“该死,定国公這個老东西该死,郑铭這個混蛋也该死。”
“来人!”
郑旭狰狞的怒吼道。
“殿下!”一個面色纯白的太监走进房间中。
“给本王废了郑铭這個混蛋!”郑旭咬牙切齿的說道。
虽然心中怒火冲天,但是他還保持着一丝理智。
他還知道他不能动魏尚。
“殿下三思啊!”太监连忙劝阻道。
“此事的关键不在五皇子,殿下就算把五皇子杀了也沒用,沒有五皇子還有六皇子,七皇子,定国公需要的不是五皇子,而是一個远离京都的皇子而已。”
“殿下,若是杀了五皇子,必然会引来陛下的愤怒,到时候殿下就真的沒机会了。”
這個太监看的很明白。
但郑旭依然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难道本王就看着他们嘲笑本王?”
他在意的不是郑铭,而是来自其他兄弟的嘲笑。
太监低头說道:“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此事对殿下来說并不是全部都是坏处。”
“表面上看殿下失去了在军方扩张的机会,但实际上殿下是诸位皇子中唯一在军方有势力的人。”
“定国公表态让其他皇子都失去了插手军方机会,但是沒有让殿下失去进入朝堂的机会啊。”
“如此一来,殿下反而成了唯一一個可以掌握朝臣和军方将领的人。”
郑旭闻言微微一愣。
好像真是如此!
之前大家都可以向军方伸手,可现在因为定国公的表态,大家反而都无法插手军方了。
而他這個早就在军方有根基的皇子反而成了唯一。
想明白這些,他心中的怒火瞬间消散了。
果然事情要看两面。
他缓缓的坐在椅子上,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你說的沒错,现在本王不能急。”
“嘲笑只是暂时的,谁笑到最后還不一定呢。”
见他冷静下来了,太监顿时松了一口气。
“殿下,五皇子对您来說是最沒有威胁的人,奴婢觉得您可以尝试拉拢一下。”
“定国公虽然表态了,但是五皇子沒有表态。”
郑旭双眸一亮,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沒错,還是你想的周到,此时就由你来办吧。”
魏尚借赐婚的机会表面不掺和太子之争,而郑铭成为了定国公的女婿,从某些方面也能代表一些军方的态度。
现在争取定国公已经沒有机会了,但是可以争取到郑铭。
這对郑旭来說也是一個机会。
在他看来郑铭应该比魏尚更好招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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