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为是流星街啊
“神說要有光,于是有了火;神說要有面包,于是有了我。”
我咬着一块煎饼果子含混不清地跟坂田银时磕牙,心情相当得瑟,這技能不错啊,想什么来什么,在陌生的时空就算找不到工作,我也可以到個能找到人烟的地方去卖煎饼果子发家,无本万利,哈哈哈发达了发达了!
“只不過,我现在還是沒弄懂怎么做好事,你說……就是让我来给灾民发煎饼果子,也得让我见着人啊,這走大半天沒见到人,空气越来越差,這裡莫非是生化危机,让我来扫垃圾的?”
坂田银时保持跷二郎腿的姿势躺在我肩膀上惬意地摸着肚皮哼唧:“扫垃圾的话应该赋予你吸尘器的功能啊,把手指拆下来试试能不能吸起垃圾?”
我默默伸出手指看一会儿,果断扭头:“别說那种话,我才不会上当的!”
“刚刚明明差点上当吧。”
“乌鲁赛啊,我只是犹豫要不要舔掉指尖上掉的一块蛋黄……咦!”
路边那是……卷成一团的那個是麻袋嗎?但是好像在蠕动啊。我急忙伸出手戳戳肩膀上的家伙指過去:“哇!坂田君你看!那個!在动哎!”
坂田银时“啊”了一声根本沒有朝我說的地方看過去,懒洋洋地捏起我一根头发剔牙:“别高兴太早了,在垃圾堆裡打滚的野猫野狗多了去了,一不小心就会被挠一爪子哦。”
“野猫野狗也好,也算是個活物……我過去看看。”我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走過去,弯下-身轻轻掀开麻袋,裡面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脑袋,随即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让我忍不住皱起眉:“好小,是小孩子嗎……好像受伤了。”
我刚想伸出手推推他,陡然对上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那一刻我清晰地体验到一种从未有過的恐惧,仿佛大宇宙的恶意一般……啊呸,总之有一瞬间身体竟然无法动弹,发根突然疼了一下,我這才回過神,下意识噌噌噌后退几步捂着胸口吐出口气——好、好奇怪啊,从来沒有過……這应该不是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感觉吧。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向坂田银时,他早已松开拉着我头发的手,正吊着死鱼眼瞅着路边那家伙出神,還沒等我开口說话他便幽幽叹口气:“就让你别随便看,是不是打扰别人大便了啊,被瞪了吧。”
……
……
谁会躺着拉大便啊喂。
“那显然是受伤\重病\困得不行倒在路边了吧,這不正是救人的好时机嗎,功德值啊……”我翻個白眼然后一翻手一翻手又一翻手:“阿司匹林,酒精,绷带!哇靠都沒出现!還以为任何东西都能手到擒来呢,搞半天就只能翻出煎饼果子来……再试一次,矿泉水!喔!出现了!”
坂田银时小爪子一挥拍我脸上:“……這個技能大概是因人的智商而升级,你就是煎饼果子的等级而已。”
“痛……啊其实不是很痛。”我伸手揉揉被拍的地方看着路边那家伙叹气:“但是不管怎么說,都不能放着不管吧好不容易遇到個人……”
這样說着我便往那边走過去:“我先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啊痛!”這回是真的很痛啊!又揪我头发!沒事老揪我头发,再揪下去等老子走的时候這位原身小姐說不定都已经秃了!
“不许過去,你在這裡老实呆着——”
“啊啊……真麻烦,如果非要招惹他的话……”坂田银时拖长音继续把我往后扯扯,随即站起来将小木刀挂到腰上,然后在我反应過来之前从肩膀上一跃而下顺着衣袖“刺溜”一声滑下去了。等我意识到這家伙做了什么特技之后,他已经稳稳落地挥舞着洞爷湖张牙舞爪地往前冲了。
“喂!坂田君你做什么啊!快点回来!会被踩成饼饼的!”
坂田银时一挥手,连带不屑地哼了我一声:“你以为我是谁啊。”
“你還能是谁啊……”我嘟囔着摸摸鼻子,随即有些发愣——是啊,那小豆丁,是坂田银时啊。
呃,這么做的原因是……源自于身为白夜叉的直觉?躺在路边那個家伙肯定是有問題的,刚刚那一眼把我瞪出来的鸡皮疙瘩到现在還沒消——杀气啊,居然真有這种东西。
如果是那样,那坂田银时他……以他的经历,对于這种东西的直觉确实比我更加敏锐。
站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小的白色身影已经走出老远,我急忙亦步亦趋地跟過去——凭现在這样两條小短腿儿,走起路来還蛮利落的嘛。
“坂田君——!”我欢呼一声把他从地上捧起来凑到脸边上用力蹭,坂田银时被我捉個措手不及,随后便拽着我的脸往外扯,都不知道他是用的多大力,扯得老子都闭不上嘴了。
“不是让你别過来嗎TEME!松手松手!阿银要被你蹭断了!”
“啊哈哈哈哈……好痛!哈哈哈哈,好啦好啦你先松手,被扯得很痛哎……”我心情愉悦地把他从腮边拿开,重新放到肩膀上:“不過呢,危险的事情坂田君也不要再做啦,现在的你比起我来,才是更应该注意的那個……我会小心的。”
坂田银时愣了一下扭過头背对着我坐下:“以为谁想管你啊。”
“是,是……”
我們都不是对危险毫无感知的孩子,坂田银时深刻在骨子裡的敏锐,和我刚到新世界的警惕,无论哪一方面都足够我們察觉到那家伙并不是個普通的拾荒者,就算他表面看着有点像小孩子,但谁知道是不是個兵长那样小個头儿但是武力值爆表的变异人种。而且……那么重的血腥气和暴戾情绪,近似于恐吓的恶意铺天盖地地散发出来,想不察觉都难。
那么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更像是废墟的,无边无际的垃圾场,偶尔出现一個人還带着如此浓重的杀气——答案呼之欲出。
流星街。
這個地方太出名了,再加上一连串的事情,我不得不联想過去。系统君之前說我对穿越不陌生,现在看来我确实還挺有联想力的嘛,至少能扯出点儿靠谱的答案。如果真是這個地方,那就相当棘手了啊,分分钟都可能发生流血事件啊,对于我這种武力值相当于零的人来說,那就是分分钟要死要活的节奏,坂田银时更别說了,现在变成豆丁点大,武力值還沒我高呢,我們俩在流星街晃悠……绝对沒活路。
于是我一手扶着肩膀上的坂田银时,一边小心翼翼靠近過去,在离那個人两步远的时候快速翻了几下手:“煎饼果子煎饼果子煎饼果子矿泉水!”掉落了足够把人撑死的煎饼果子和矿泉水之后,就迅速后退到安全的(自认为)地方。
“呐……我现在也掉不出别的东西,你就拿煎饼果子稍微扛着点儿吧,我、我可不是不救你啊,就這么点本事了我……”我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总觉得有些不厚道,于是补充道:“运气好的话,我大概会找人過来救你的……呃。”這样說好像不太对啊,在流星街的话,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啊哈哈哈哈抱歉不会告诉别人你在這裡的……”
虽然之前系统那意思是让我成为圣母玛利亚或者南丁格尔之类的人,不過我還是沒有准备拼着小命不保的危险去做這种事。系统又沒给我說清楚!在二次元世界死掉的话,不知道灵魂会不会受损伤啊?!我是为了救自己才穿越的不是为了救别人来损伤自己啊!
如此催眠着我捂脸驮着坂田银时飞速跑走——呜呜呜讨厌啦,为什么我的设定不是隔空取物小能手。
我正纠结着,耳边响起一阵仿佛手机沒电时候的提示音——
系统提示:为饥饿者提供粮食,功德值
坂田银时显然也听到了這個声音,朝我抬抬眼皮又原地躺下了,我稍微松口气——居然是饿了啊那個人。
“干得不错嘛,首战告捷啊可喜可贺。”
系统君的声音突然从脑袋裡面传出来,我忍不住爆了根青筋:“到用你的时候就装死,现在又舍得出来了啊!”要不是他不肯告诉我這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用到现在才醒悟過来,刚才多危险啊!
“我刚刚是沒能量了,穿越时空很费力的好嗎,沒有功德值我根本就跟你联系不上,”系统的声音好像变得明朗了许多,不像刚见面时候那么无力:“你嗝屁对我又沒有好处,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费劲把坂田银时弄過来啊,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還做了很多功课,是你自己在论坛调查填写的‘魅力排行’和‘实力排行’他都是首位好嗎,谁知道搞到主世界竟然缩水了……還害我把能量耗完,时空辖管果然是個力气活。”
“哎?!”
从初见面到刚刚之前,系统都在竭力保持着高贵冷艳的形象,突然說這么一大堆话真让我有点不能适应,說到“魅力排行”和“实力排行”……我貌似是做過一個论坛的调查,那是個在我看来再普通不過的调查表,当时看论坛裡面都是“夏目最温柔”“云雀最帅”這种言论,身为坂田银时痴汉,我当然是看不過去的!就闲得无聊填了那個表格……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种渊源嗎。
不過……在当事人面前說這种事,多难为情啊!
想到坂田银时也能听到系统的声音這一点,我登时觉得脸红,有些不自在地去瞥肩膀上的小豆丁,后者正把两只手叠放在脑后枕着,胸口有规律地起伏打呼噜——這家伙已然睡着了。
“不用摆出那种表情,刚刚我切断了跟坂田银时那边的联系,他听不到的。娇羞個什么劲……”
“谁、谁娇羞啦!我只是觉得当面說出来让别人因为我穿越到陌生世界這种事很過意不去而已!”我在心裡对着系统咆哮着,边伸手把肩膀上的布料弄得褶皱一点,防止坂田银时睡着睡着从上面掉下去。
“好吧你沒娇羞,那我們說点正经事,功德值也好歹有了,所以你想先修复哪個地方,脑袋還是四肢還是躯体——”
“……有区别嗎。”
“沒有。”
“那你還问我?!”
“沒办法,我選擇恐惧症,想了半天沒有结果,而且是你自己的身体,自己选,我嫌麻烦。”
“……”到底是有多嫌麻烦啊這种小事還问我!而且如果我也有選擇恐惧症怎么办啊?!
還好我沒有。
“那就脑袋咯。”我有些疲倦地摆摆手:“脑袋最重要。”
“哎?!你不考虑下嗎,其实我觉得……”
“脑袋!選擇恐惧症给我闭嘴!”我又不是沒见過選擇恐惧症的家伙,如果听他啰嗦,我還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切……”
系统那边突然又沒声了,就在我以为他又能量耗尽的时候,脑海裡突然浮现出一個画面,四周都是黑暗,一個大玻璃试管放在中央,裡面充满了绿色的液体,然后渐渐地渐渐地,液体中出现個人脸的样子……
……
……
卧槽,怎么這么恐怖!
我赶紧甩甩头闭了闭眼,将那些画面甩掉:“干嘛给我看這种东西!”
“你怕什么啊……不就是你的脸,看着修复进度你也有动力拼功德嘛。”系统君恶劣地嘿嘿一声:“啊能量又要用完了,我就先走了,你加油,我看好你哟小妹妹——”
“谁是……喂!喂!”
系统提示:您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我擦你二大爷的系统,好歹告诉我往哪走能见到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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