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女王大人
篝火大会以三门简陋的烟花在天空炸裂为开始,我也狼狈地抓着裤子跟坂田银时一起急急忙忙从厕所幽暗狭小的门你推我挤地挤出来。我一直以为他是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面瘫,沒想到也能从坂田银时脸上看到這种欲-仙-欲-死的表情,我的人生在某一种意义上也算圆满了。
“等一下!”
坂田银时突然抓住我的肘子把我拉回去,脸在朦胧的月色裡显得特别*:“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小姐?”
“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女王大……叫我草莓!”我打断他的话。
坂田银时一阵深呼吸:“好,草莓,我們俩可以不要像刚偷-情了一样往人多的地方去么,阿银我還不想被军规处置!”
我露出受伤的表情,勉为其难扯扯唇角:“我理解你,那我們不往人多的地方去,偷偷……”
“偷偷你個头啊!明明是被抓住的嫌疑人现在跟我演什么伦理剧!”坂田银时用手刀敲碎我脸上的表情,然后指着我的裤子:“穿好裤子,我送你出去。”
“好痛!”我一边扎紧腰带一边嘟囔着拒绝他的好意:“我的药沒卖出去,回家老妈会弄死我的,我不要走。”
“小姐,你知道军队是什么嗎,军队就是连公共厕所都不能想来就来想走才走的地方,信不信我把你当标枪投出去?”他显然面对我强烈“我要卖药给你”的气息有些气急败坏:“你卖假药能不能换個人,不要老逮着阿银当冤大头啊我說。”
啊……原来他還记得吉原那回事啊,老子這瓶药可不是假药好不啦?!见血封喉简直千金难求啊!我一时沒想好怎么接话,单看他硬装着凶恶的样子却觉得非常新鲜———如果這家伙刚刚沒有因为看到异-性-裸-体就控制不住尖叫起来的话,可能会很吓人啦。年轻的坂田银时压根就是個雏儿嘛,更何况空知老师早就剧透给我們,就算是十年后的他,对女孩子的死缠烂打也是完全沒办法的。
我瞟他一眼,突然蹲到地上大叫:“啊!肚子好痛!”
“我警告你不要……”
“药卖不出去回去就会被老妈打死了想到這裡肚子就好痛哦!”我继续大叫。
“你是要赖上阿银嗎?!”
“是啊。”
“……为什么连理由都懒得找了otl。”
我本来想大公无私地找机会把那瓶药送给坂田银时,但是想到這位主角除了在搞怪的时候智商一直上线,還是编了個小小的借口。当然啦,能拿回钱去更好,木户大妈肯定很开心,說不定以后還会给我资金支持我卖药啥的,简直一箭双雕。
万万沒想到坂田银时最终還是沒有把我当标枪扔出去,用钱包裡仅剩的两個硬币买了我的药,沒有吃到烤肉也沒有喝到美味的酒,只有高高仰着脖子才能看见天空中炸裂的二踢脚——只是那场烟火大概是我有生以来看過最难忘的一次,有充满活力的人声,也有臭烘烘的汗的味道,坂田银时半边脸在稀稀拉拉的火光裡明明灭灭,青涩的轮廓像镀上金光一样印在我的视網膜上。
贴着胸口放的柿子被体温暖得有些温润,本来带给他的东西全贡献给铃木那家伙,要不是我机灵,這最后一個也是落不到坂田银时嘴裡,我偷偷放进他的口袋,然后在他作为踢罐子节目的压轴人物被簇拥上台后,溜出军营。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我一直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在坂田银时面前会变得一场乖巧,只不過事实证明,女孩子就是要适当地无理取闹,才讨人喜歡。看着那條幽长深邃伸手不见五指放眼不见尽头的小土路,我产生了這样的想法。
并不是我怕黑。
……
……
好吧,我就是怕黑。
說起来,我也是跟着路德混了這么多年了,沒混出個特异功能来就算了,夜视能力也在失去吸血鬼身份的那一刻彻底离我远去,想想自己還曾经为了开精孔死過好多次,心裡就非常憋屈——换了身体之后,死那么多次也都是白死,根本沒有得到半点好处嘛,混穿升级流小說都是骗人的。
路德這家伙是我见過的最沒用的系统!
……算了,這种时候埋怨他已经沒什么大用处,趁着這股愤怒赶紧气冲冲一口气冲回家吧。
我保持着双手握拳夹在肋边的姿势一口气冲出去百八十米,攘夷军们的喧闹和篝火光亮完全被黑暗代替时,我又怂了。我简直仿佛能看到肩头印堂三团火肉眼可见速度迅速衰弱下去,变成一小坨哔哔啵啵豆大小光点,還马上就要被黑暗吞噬。
脚下的烂泥透過薄底草鞋将泥土的寒气渐染侵入脚底,刚刚在人堆裡时4還大汗淋漓,现在竟然觉得有些冷。也是沒有办法,战事连年民生凋敝,路上真有行人的话,我反而会受到惊吓。
也许我性格裡面有某种疑神疑鬼的特征并不为自己所知,在恐惧降临时它才凸显出来,作为写手的想象力在此时此刻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简直要被自己的脑补吓尿了——這大概就是那句很出名的话吧,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各大写手争相描写令人发指的脑洞,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内心居然装着這么可怕的灵感,真是不得了的黑暗面啊!
我迎风流泪地朝小路尽头发足狂奔。
臭水洼,芦苇地。苇叶被风拂得哗哗作响,我不禁有些郁闷,原以为自己跑了這么久应该跑出去很远,沒想到才走了不足三分之一的路程,平时沒觉得,现在怎么就体会到這“异地恋”的难处了呢?
這月黑风高夜,我的脑洞又大开了,什么红高粱啊白鹿原啊不断在脑海裡闪现,這些大制作中都离不开一片暧昧的……苞米地,芦苇地也是一样啦!然后,我的脑洞就具现化了,我仿佛看到前面有個人影……
然后他就朝我扑過来了,带着一身酒臭。
我震惊得都忘了叫了——什么?!路德难道给我加了什么诡异的超能力,這不好吧!万一我脑补了世界末日怎么办,岂不是成反派大魔王了,還让不让人脑补了!沒来得及细想,我的后背重重砸在地面上,冬夜的寒冷立刻浸透脊背,震得我骨头发疼。
眼前一张放大的脸,不知该形容成色-欲-熏心還是醉酒乱-性,总之就是……很猥琐。印象裡总是坂田银时和路德這样的人,我都差点忘了,這個时代的标志性外貌是月带头和宽大的垮裤,這個人就跟條饿了几十年的疯狗一样,扑過来就往老娘脖子旁边插嘴,我條件反射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五根手指有力地插-进他脸上所有能插的洞。对方凄厉地叫了一声,我迅速爬起来就要给他来一发撩阴脚,万万沒想到人家是個带刀的。
冰冷雪刃,好似還带着腥味,架在我脖子上。
竟然是個武士。
也对,四万万中国人裡有抗日英雄也有狗汉奸,就不许人家日本武士偶尔出個人渣了嘛。或许他的這种行为還称不上人渣——用现在的三观评判的话,顶多就是行为不羁。
顺从,還是反抗,這是個問題。
都不想选,有沒有第三條路?
“大哥,你看……咱们打個商量呗。”我刚說了一句话,這狗已经顺手撕开我的衣襟,动作熟练无比,看着也不像第一次干這事了。我心头火起,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他随手一刀宰了,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又撕又打,士可杀不可辱,妈的,老娘又不是沒死過。
男人与女人不论在力量還是体力上,都相差悬殊,我使出吃奶劲儿反抗,只招来对方嘲讽的笑声,他反手一巴掌打在我脸上,随着清脆的巴掌声,脑袋裡仿佛被冷不丁放了炮仗,嗡嗡作响。
我咬着嘴角,血腥味直接由口腔钻进鼻腔,裂帛声从胸口撕裂至腰际,一大片皮肤裸-露在外,冷风一拂,刺激得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這是才知道有些哭泣并不是懦弱的表现,我现在就快被气哭了,胸口郁结一股怒气,心裡又痛又痕,唯独沒有怕,却又无能为力,即使有半分机会,我也要亲手宰了這牲口。
路德带我這么多世界,還是有点用。
最终打破窘境的是一柄雪亮的刀,月辉下寒光熠熠,却又生机勃勃,从那牲口当胸穿過,喷了我满脸满身的血。他倒下,沒有倒在我身上,被我一脚踹到旁边,露出他身后的人——确切說,是一双眼,被刘海挡着半只眼睛,另外一半在夜裡闪烁有光。
“你……你怎么在這裡。”我坐起身,反应還有些呆,对方的视线直直落在我胸口,我才后知后觉地将身上撕裂的衣服掩起来,低下头微微吐出一口气:“谢谢。”
“别动!”坂田银时突然蹲下身,伸手就扯我的衣服,我疑惑,却沒有反抗,被他扯开了一片衣襟,露出锁骨下面紫色的痕迹,像片淤青。
“這是……什么时候有的?”他的手指在上面轻轻蹭了两下,粗糙的摩擦引起一层鸡皮疙瘩,我忍不住抖了抖,将衣服紧紧掩住,也沒仔细去看。
“别!别误会,我就是看着有点眼熟。”他倒是先着急,一蹦站起来,蹭蹭蹭退后三步,還不算完,又转過身背对着我。
“谁身上的淤青不一样啊,你這什么话。”也许是被刚刚那個傻逼弄的吧,我怎么知道。找了根带子把衣服胡乱绑绑就爬起来:“你還沒說呢,你怎么在這裡。”
“本来就打算找人送你回去,最近外面不太平,经常有四方流窜的浪人。谁知道转眼你就跑沒了,只好我亲自来。”
“想不到你這么好心?”
“喂,這個时候应该感激涕零地說還好你来了吧。”
我抿着嘴朝他乐了:“好,谢谢——還好你来了。那麻烦送我回家吧,還有這么一大段的路呢。”
坂田银时被我丢在后面,紧追了几步才与我并肩。這個时代他到底還是年轻,憋了许久沒憋住,问我:“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
我更忍不住笑开:“我知道,你叫坂田银时。”
我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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