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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杯绿茶

作者:未知
谭小燕知道佟雪绿不能帮自己介绍对象后, 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高傲的模样,用鼻孔看人。 佟雪绿懒得理她, 只要她不犯贱大家可以相安无事。 除了做好自己的职责, 她還帮孟大师傅洗菜,作为回报,孟大师傅每次给她打肉都是满满的一勺。 到了谭小燕那裡, 孟大师傅的手就开始羊癫疯发作, 颤抖個不停,到最后顶多剩下两三片肉。 谭小燕每次都气得火冒三丈, 可她对上的人是孟大师傅, 别說现在刘东昌不再帮她, 就算是之前, 刘东昌也拿孟大师傅沒辙。 估计谭小燕自己也沒想到, 她那天不過是想给佟雪绿一個下马威, 却不想被佟雪绿将了一军,最终变成现在這個局面。 刘东昌不理她,国营饭店其他人也不理她, 她好像被孤立了一样。 午饭過后, 国营饭店再次安静了下来。 佟雪绿拿出初中的课本過来看。 穿书之前她虽然参加過高考, 可考的內容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再說也過去了好几年, 她所有知识都還给老师了。 明年恢复高考后, 同样分文理科, 都要考的科目有语文、数学和政治。 其中文科加考歷史和地理,理科加考物理和化学。 她打算报考理科。 文科和理科之间,她更擅长理科, 上辈子高考她报的就是理科。 她将初中的数学课本翻开, 快速翻了一遍。 题目不难,尤其跟后来的数学比,可以說简单得不行,后来的数学考试各种弯弯绕绕的陷阱,让人防不胜防。 只是太久沒学习了,好多公式和解题思路都忘记了,不過好在底子還在,稍微看一遍就能慢慢回忆起来。 俗话說好记忆不如烂笔头,她拿出本子和钢笔来,快速抄录一些重要的公式。 本子和钢笔都是温如归送给她的,跟书籍一起送過来的。 她那天整理书籍时才发现。 說起来她欠温如归的好像越来越多了,回头她得好好想想给他送点什么东西才行。 她晃了晃脑子,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学习上。 大堂裡安安静静的,厨房裡偶尔传来“咚咚咚”地切菜声,那是郭卫平在练习切萝卜。 佟雪绿认真地验算着公式,一缕阳光透過玻璃窗透进来,光柱暖暖地照在她脸上,将她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 方文远和一班同事過来时,看到的便是這么一副画面。 日光倾斜,空中飞舞着灰尘,她坐在桌椅旁一手撑着下巴,身子一半沐浴在阳光中,一半隐藏在阴影中。 安静而美好。 方文远差点沒认出来。 他记忆中的佟雪绿向来都是咋咋呼呼的,那天在医院饭堂她更是咄咄逼人、牙尖嘴利,让他颜面扫地。 這样安静的她,他从来沒看過。 不過她怎么会在這裡? 她不是去沿庆县当纺织工人了嗎? 他的同事甲看他怔怔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进来,“咦”了一声:“那個女同志不是那個谁嗎?” 同事乙也跟着瞧了一眼:“我知道,就是方文远的未婚妻!” 方文远眉头蹙了起来:“你们快别胡說,我跟她从来沒有谈過对象,更沒有订過婚!” 同事甲道:“不对吧,我记得她自己亲口說跟你从小就定了娃娃亲!” 方文远:“那是长辈开玩笑随口說的话,再說了现在是新社会,又不是旧社会,谁還会把娃娃亲這种事情当真?” 同事乙点头:“你說得对,娃娃亲跟盲婚哑嫁都是包办婚姻,都是旧社会的糟粕,我們应该强烈抵抗和反对!” “别說那么多了,赶紧进去问问有沒有什么好吃的吧。” 同事甲說着率先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佟雪绿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方文远的脸,下一刻她把头扭回去,仿佛沒看到他一般。 “……” 方文远心裡莫名一阵心塞。 “娃娃亲同志,现在還有什么好吃的?”同事家嘿嘿笑道。 佟雪绿站起来,对着他们翻了個白眼道:“第一,我不叫娃娃亲同志,我跟方文远同志从来沒有定過亲,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去公安局举报你耍流氓,侮辱妇女同志!” 同事家不過是嘴欠,听到她要去公安局举报,顿时吓到了:“同志,对不起,是我嘴欠胡說八道,我跟你道歉,你可千万别去公安局举报我!” 這年头流氓罪一告一個准,就算到时候不将他抓起来,他的名声也毁了,以后让他還怎么在单位混? 佟雪绿看方文远并沒有說什么,也懒得再跟他们计较:“现在還有绿豆粥和红枣蒸糕,你们要嗎?” “要要要,来三份!” “绿豆糖水一毛一分钱一碗,红枣蒸糕九分钱一块,一人两毛钱,三人共六毛钱,另外粮票六两糖票三两。” 几個人赶紧把票和钱掏出来递過去。 佟雪绿收了钱去厨房端了东西過来,然后回到座位上继续看书。 方文远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尤其发现她在看课本时,心中震惊无比。 刚才他就发现了,佟雪绿算数很快,要知道她以前算数可是差得不行,读书时考试每次都不及格。 而且她也不喜歡读书,一看书就說自己头疼,现在居然能耐得下心来看书。 怎么感觉她好像变了很多? 其实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有這样的感觉,以前她总是追在自己屁股后面跑,可自从她离开佟家之后,她就好像再也沒有来找過自己。 上次自己去找她,不仅被嫌弃,最后還闹到公安局去,這次也是,看也沒多看他一眼。 他想起妹妹方静媛那句“她正眼都懒得看你,就好像大哥你是一坨狗屎一样”,嘴巴狠狠抽了一下。 同事甲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不是說不在乎人家嗎?怎么還一直盯着人家看?” 方文远回過神来,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道:“我哪有看她,我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同事甲和同事乙两人对视一眼,显然不相信這句话。 不過他们也不敢多說,生怕等会被佟雪绿听到,她又要說去公安局举报的话。 佟雪绿对方文远沒啥好感,但也沒到深恶痛绝的地步,就跟路上的路人一样。 只要不来打扰她,她完全可以无视对方。 方文远几個人吃了东西后就走了,直到他走,佟雪绿都沒有抬头再看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方文远心裡莫名感到有些烦躁。 ** 温如归重新买了火车票,這次他买的是卧铺。 其实一开始就应该买卧铺,毕竟要在火车上呆两天两夜,只是因为要把书籍送给佟同志,時間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最终只买到只有硬座的班次。 不知道她看到他“的确良”了沒有? 应该是看到了,就不知道她是什么反应。 前几天他在饭堂听基地的女同事說,现在的女同志都喜歡“的确良”做的裙子。 他从来不留意女人的打扮,听了那话后,他稍微留意了一下,果然发现基地有不少女同事穿起了“的确良”做的裙子。 风吹過来时,裙角飞扬,白裙飘飘,的确是一道优美的风景线。 他想象着她穿起“的确良”裙子的样子,耳尖慢慢红了。 现在還是白天,他睡不着,坐车途中沒什么事情做。 于是他从旅行袋裡拿出一個本子和钢笔,在本子上勾勒了起来。 若是佟雪绿在這裡的话,便会发现他手中的本子和钢笔跟她的一模一样。 温如归做起事情向来很专注,全神贯注的,周围的一切吵杂声都被他隔离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很快,本子上就出现了一個窈窕的身影。 披肩的长发,一身衬衫长裙,水雾雾的眼眸下,還有一颗小小的黑点。 突然卧铺上面伸出一個头来,盯着他的本子嚷嚷道:“同志你画的可真好看,你画的是你对象嗎?” 温如归眉头蹙了一下,把本子盖上:“不是。” “不是对象,那你画的就是你媳妇了?” 温如归纤长的眼睫轻颤了一下,沒再回答他的话。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如果他再否定的话,会让人以为他在耍流氓,□□的画女人,而且還不是画自己的媳妇或者对象。 卧铺上面的人看他沒回答,還以为自己猜对了,咧嘴一笑道:“同志你媳妇长得可真好看。” 温如归的眼睫再次轻颤了起来。 媳妇。 他从来不知道這個词语是如此美好。 让人一听就血脉偾张心跳加速。 此时在学校的佟嘉信也血脉偾张,脸红心跳。 不過他不是高兴,而是气的! 他直勾勾瞪着眼前几個人,怒吼道:“把我的课本還给我!” 一個尖嘴的男生手裡拿着书本,朝他贱兮兮笑道:“有本事你過来拿啊?” 佟嘉信冲過去,对方就把书丢给另外一個人,佟嘉信再追過去,他们又丢。 像耍猴子一样,把他耍得团团转。 佟嘉信眼睛通红,拳头捏紧:“再不還给我,我就去告诉老师!” 尖嘴男生听到他要去告状,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去啊,看到时候老师是帮你還是帮我?难道你不知道老师有多讨厌你嗎?你知道为什么嗎?因为你姐姐!” “你姐姐就是個黑心肝的烂东西,我表姨說,像你姐這种破坏别人婚姻的人,就该下地狱!” 佟嘉信一头撞過去:“你胡說报道,我揍死你!” 尖嘴男生看他冲過来,身子一闪,佟嘉信一头撞在后面的墙壁上,眼冒金星。 几個男生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是個沒用的废物!” “哈哈,废物废物!” 佟嘉信咬牙切齿瞪着他们,胸膛好像快要炸裂似的。 這时候,上课铃响了,几個男生把书本丢在地上,朝他做了個鬼脸,哄笑一声跑了。 佟嘉信从地上爬起来,把书本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土,咬着牙回教室去。 ** 方文远走后,佟雪绿把碗筷收起来,拿到厨房去洗。 郭卫平腼腆一笑道:“雪绿姐,你刚才是在看书嗎?” 佟雪绿点头:“对,我在看书,初中的书。” 郭卫平皱了皱眉头:“你不是已经毕业了嗎?干嘛還要学习?” 佟雪绿:“学无止境,学习不是在学校课堂才能学习,只要想学习,在哪裡都可以学习。” 郭卫平想了一下,似乎沒法理解她的想法:“我就不行了,我一看见书就头疼,我還是喜歡做菜!” 佟雪绿想到佟嘉鸣三兄妹說的梦想,不由失笑。 在六七十年代,能在国营饭店当大师傅,的确是一件很了不起而有面子的事情,可惜再過两年這种盛况就不复存在了。 不過她沒說什么,人各有志。 突然郭卫平“哎哟”了一声,站起来捂着肚子脸红红道:“雪绿姐,饭店交给你看一下,我……我去……” 佟雪绿勾唇:“去吧。” 郭卫平被她一笑,脸更红了,捂着肚子从厨房后门跑了出去。 国营饭店裡面沒有厕所,要去外头的公厕。 把碗洗干净后,佟雪绿准备再去看一会儿书。 可刚走出去,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就走进来。 女人身穿一身“的确良”,大鼻子小眼睛,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 她脑海裡突然浮起萧承平的样子,两母子几乎一個模子刻出来一样。 這女人是萧承平的妈妈,在总后大院出了名的严厉,大院很多孩子都很害怕她。 這种上班時間她一個人出现在這裡。 佟雪绿脑海裡出现了四個字:来者不善。 不過她沒慌张,也沒主动打招呼。 萧母看她看到自己,居然连招呼都不打,眉头立马皱起来:“以前我就觉得你刁钻野蛮,但那时候好歹懂礼貌,现在看到人连招呼都不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佟雪绿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脸上却做出震惊的样子:“啊,你是宁姨?我刚才差点沒认不出来,宁姨,我听說爱生气的女人老得快,你估计就是太爱生气了,我刚才看到你才会认不出来!” “……” 萧母听到她的话,气得差点吐血:“你简直沒教养,你……” 佟雪绿:“宁姨你還发脾气,你快摸摸你眼角的皱纹,肯定又多了好几條!” “……” 萧母知道她在故意气自己。 可哪個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外貌,她就是满腔的怒火,這会儿为了不生皱纹,只能硬生生将怒火压下去。 萧母在角落的座位上坐下,眼眸犀利看着她:“你過来坐下!” 啧啧,瞧這趾高气昂的样子,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为她是慈禧太后呢。 佟雪绿慢悠悠走過去,在她面前坐下。 萧母看她這個样子就来气:“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就你這种沒规矩的人,哪家人会愿意娶你做媳妇!” 佟雪绿被這话给恶心笑了:“那就不劳您费心了,我长得這么漂亮,要想嫁人的话,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萧母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你现在是年轻漂亮,可等你老了,你還以为你能抓住承平的心一辈子嗎?” ? 什么鬼? 佟雪绿怔了一下才反应過来,她该不会以为自己跟萧承平在处对象吧? 萧母以为她被自己說中了心事,哼道:“承平给钱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跟承平在一起,不就是贪图我們萧家家境好?像你這种肤浅的女子,我看多了!” “婚姻最重要的讲究门当户对,你跟承平两人门不当户不对,我跟承平他爸不会支持你们在一起!” 佟雪绿被萧母高高在上的样子给恶心坏了。 不過以为這样她就会生气嗎? 不,她不会。 這种小說和偶像剧中“砸钱离开我儿子”的名场面难得一遇,她可得好好利用才行。 上辈子当了那么多年的绿茶,唯一遗憾的就是沒有被人拿钱砸過,沒想到现在居然让她遇上了! 想想還有点小激动。 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 請用钱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 萧母看她满脸通红,脸上越发得意了:“只要你肯离开承平,以后我可以给你介绍对象,可能比不上我家承平,但总归比你自己去找的要好!” 就這?就這? 不砸钱就想让她离开她儿子?沒门! 佟雪绿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她的表演。 “宁姨,你听過一首诗嗎,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此时我的心情就是這样。” 說出這句琼瑶的经典台词,她差点沒把自己给恶心坏。 不愧是她。 不要脸! 萧母在心裡骂了一声:“只要我跟承平他爸不同意,你永远也进不了我們萧家的门!” 佟雪绿捂着心口,眼眸水汪汪的:“若为真爱故,一切皆可抛,况且承平他說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他就要离家出走,跟你们断绝父母关系!” 萧母咬牙死死瞪着佟雪绿:“不可能,承平他不可能說這种话!” “承平会不会說這种话,宁姨心裡难道沒数嗎?” 萧母就是心裡太有数了,所以脸色才会這么难看,也才会来這裡找佟雪绿。 萧承平从小就是個混不吝的性格,一旦决定一件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萧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過劲来:“你說吧,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离开承平?” 来了来了! 经典台词来了! 佟雪绿控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蹙着眉头摇头:“宁姨,我做不到!” 萧母瞪着她,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好一会儿她低头从包裡掏出一個信封,扔到她面前道:“裡面是一千元,只要你答应离开承平,這钱就属于你的!” 一千元啊! 佟雪绿差点就心动了。 放在穿书之前,要是有人拿钱砸她的话,她立马将狗男人踢开。 可這时候不行,她要是敢收這钱,回头萧母說不定就会去公安局举报她。 她不能留任何把柄给别人。 她将信封推回去,受伤道:“宁姨,你這是在侮辱我,我是那样见钱眼开的人嗎?”是的,我是。 萧母抿着唇:“那你到底要什么?如果你想进萧家的门,我告诉你,你想也别想!” 佟雪绿一脸受伤的样子:“宁姨,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接受我?” 萧母点头:“沒错,你就死了這個心吧!” 佟雪绿捂着脸嘤嘤嘤哭了好一会,才红着眼眶道:“既然如此,我懂了,你要我离开也行,不過你得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情。” 萧母嗤笑一声,一脸“果然有目的”的表情:“說吧,你想我帮你做什么事情?买房子還是换工作?” 佟雪绿摇摇头:“都不是,我想要一份完整的高中数理化册子,然后還要宁姨帮我复印一千份。” ?? 萧母见鬼一样看着她:“你要這东西做什么?而且還要那么多份?” 佟雪绿:“现在物质匮乏,很多地方的人都吃不饱,更别提上学受教育了,每次看到那些渴望知识的人不能去学校接受教育,我的心就如针扎一般!” “所以我想复印一些资料无偿帮助他们,宁姨,像您這样善良的人一定不会拒绝吧?” 萧母:“……” 弄一整套数理化的册子不难,她大哥就是在教育局的,可要复印一千份,這工作量就很大了。 佟雪绿道:“如果宁姨不答应的话,那当我前面的话沒說過吧。” 萧母瞪着她,好半会才咬牙道:“行,我帮你弄来,不過你要說话算话,要是你再敢纠缠……” 佟雪绿打断她的话:“只要你把东西给我,我一定說话算话,不過最好的办法還是赶紧把承平送回军中去。” 萧母当然知道要将他送回军中去,可他们俩要是不断的话,送回去也沒用。 佟雪绿道:“对了,我现在住的地方還少了一棵果树,如果宁姨能帮我弄来的话就更好了。” 狮子大开口,就等這個时候。 萧母咬着牙:“行!” 最终萧母是黑着脸离开国营饭店的。 看她一走,佟雪绿嘴角上扬起来。 一石三鸟啊。 她记得刚开始恢复高考时,很多人别說考试资料了,连课本都借不到。 這些资料她打算留到明年以平价卖出去。 一来可以赚钱,二来也可以帮助明年高考的考生。 一般的人很难买到完整的数理化册子,就算她现在去书店找也未必找得到。 可萧母有這個渠道。 這第三嘛,就是送走萧承平這朵烂桃花。 萧承平为人不差,只是有這么個妈在,她连朋友都不想跟他做。 至于平白无故让萧母出钱,她会不会觉得内疚? 答案自然是不会。 如果她不拿這些东西,萧母肯定会以为她舍不得离开萧承平,以后說不定会时不时過来骚扰她。 到时候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再說了,萧母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骂她,不让她出出血实在太对不起自己。 想着即将赚到第一桶金,佟雪绿心情很愉悦。 回到家,却发现佟嘉信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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