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虞知頤在上課的時候,身邊的舍友突然問他“哎,虞知頤,你知道孟潺學長今天晚上要去聯誼嗎?”
舍友就是上次和虞知頤道歉的那位,他對虞知頤一直心懷愧疚,在知道他對孟潺一往情深以後,便偶爾會向虞知頤透露孟潺的消息,算是一種變相般的道歉。
主要是他是真不知道虞知頤喜歡什麼,他性子孤僻,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他想對症下藥都沒法子,只好放在孟潺身上,別說,每次他在虞知頤面前提前孟潺時,他的表情會呈現出一種難得的興趣,眉眼微微舒展。
這次卻舒展不起來,他皺着眉,“聯誼”
舍友昂了一聲,“說是加深關係,其實就是變相的相親啦,和哪個系部來着,哦,好像是中文系吧,我朋友告訴我的,聽說帥哥美女可多了,問我要不要去。你去嗎?”
虞知頤的表情驟然陰沉了下來。
舍友看他這幅表情,尷尬地笑了笑,“你不會不知道吧?”
虞知頤沒說話。
他不知道這件事。
舍友心知自己嘴快了,有點後悔說這件事,只好勉強笑着找了個藉口“孟潺學長肯定不是去和他們處關係的,他不有你了嗎?”
這話一出,虞知頤的表情更沉了,黑壓壓的烏雲堆積在臉上。
舍友覺得自己還是閉嘴的好,便封上了嘴,專心聽課去了。
虞知頤在座位上天馬行空地亂想。
哥哥爲什麼要去聯誼
如舍友所說,大學的聯誼都是變相的處關係,更何況是這種系部之間的聯誼,本身就極其隨意,沒有太大規範性,娛樂性很強,說到底,就是單身男女之間的脫單派對,一種變相的相親儀式。
哥哥爲什麼要去他是看中什麼人了嗎?
他煩我了嗎?
因爲我對他自私的控制慾
一瞬間,無數亂七八糟的思緒漲潮一般涌現在他腦海裏,幾乎快將虞知頤的理智淹沒,露出一堆不安鑄造而成的遺骸。
各種各樣的念頭如蛆蟲盤踞在身體各個角落,害怕孟潺的變心,害怕他的拋棄,害怕自己又被丟下,害怕自己的稻草被人拿走。
他像個敏感多疑的瘋子,做着令人恐懼的自我猜測,他覺得自己應該相信孟潺,但是紮根於內心的多疑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臆想。
虞知頤的心跳慌張躁動,耳邊稀碎的交流聲切割成老式電視劇的雜音,白噪音似的紮在他的耳膜上,很吵很吵。
手心開始發涼,豔麗面孔被潑上惶然不安的鬱色,大腦一片茫然的混亂,那些恐怖的臆想快把他逼瘋了。
事至今日,虞知頤依舊是一個廢物,在有關孟潺的所有事前,他都是一個無助敏感的蠢貨。
一件微小的事,都會把虞知頤壓到潰爛。
臆想一旦開了口子,便如野馬脫繮,再沒有回頭路,思緒野草般亂飛。
虞知頤的大腦裏全在想孟潺爲什麼會去聯誼,他不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對於這種事他向來都是推卸的態度。
爲什麼會去。
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們不是情侶嗎?這種事不應該告訴我嗎?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是厭惡我了嗎?所以想重新找個人。
虞知頤神經質地咬着指甲,很快指甲附近的嫩肉被他咬出了血,他的手上生了倒刺,被他全部硬生生的撕咬了下來,但他渾然未覺,痛苦未曾讓他從壓抑的臆想裏回過神來。
他的臉上是一種近乎於病態的神經質,慌張中帶着濃烈的瘋態,像是垂死的人在瘋狂的臆想度自己的生機。
他會不要我嗎?
慌張,病態,神經質,是垂死而驚惶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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