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送信讨债
周家当年是沒有永昌伯府好,但也不差的,她母亲是周家独女,家裡给了笔丰厚的嫁妆,无论是庄子還是铺子,进项都不错。
而永昌伯府出了她二叔這個染上赌博的赌徒,又有她祖母纵着,输了不少家产,加上永昌伯府這些年沒落,她母亲的嫁妆倒是帮助维持了永昌伯府的体面。
那些庄子、铺子的进项,捏在孙氏手裡,已经花了大半。
凝冬看到主子算出来的总额度,讷讷道:“他们……他们好生過分,這偌大的永昌伯府,是靠先夫人的嫁妆养活的不成?”
孟瑾瑶轻笑:“我那好父亲好面子,出手阔绰,费银子啊。”
不一会儿,春柳端着托盘进来,将那碟子点心端出来放在桌面上,转而又将一碗牛乳红豆糯米丸子糖水端到孟瑾瑶面前。
见孟瑾瑶疑惑,春柳解释說:“夫人,前日奴婢见您喜歡喝牛乳,還說想喝牛乳做的糖水,今日奴婢看到厨房有新鲜的牛乳,就擅作主张让厨娘做了一份,也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
孟瑾瑶微愣,她那天就念叨了一句,春柳就记下了,不仅记下,還注意到她吃喜歡红豆糕,也吃糯米丸子,所以把她会吃的红豆和糯米丸子一起做糖水,這样不怕会出现她不爱吃的东西,她身边的清秋和凝冬都沒有如此细致入微。
她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味道不错,你有心了,我当时就随口一說,难为你還记得。”
春柳面上一喜:“夫人喜歡就好,不然奴婢還真是好心办了坏事。”
孟瑾瑶放下勺子,将墨迹已干的信叠起来,正准备交给凝冬,但见春柳眼巴巴看着她,那脸上仿佛写着‘奴婢想为夫人效劳’這八個字。
人家如此热情,她盛情难却,便直接将信递给春柳,吩咐道:“春柳,你去一趟永昌伯府,将這封信交给我父亲。”
春柳听了,心中欣喜若狂,忙伸手接過信,恭敬道:“奴婢這就送過去。”
孟瑾瑶颔了颔首,重新拿起勺子喝糖水,厨娘的厨艺不错,除掉了牛乳的腥味,只闻到浓郁的奶香味,让人食欲大振。
凝冬瞥了眼步履轻快离去的春柳,心裡吃味的很,若是沒有春柳在,這封信合该是她去送才是,忍不住嘟囔道:“夫人,奴婢都失宠了。”
“怎么就失宠了?”孟瑾瑶摇头失笑,将那碟子点心往她的方向推了推,“你若是愿意跑腿,下回就让你去跑。喏,你喜歡的水晶糕,刚新鲜出炉的,還热乎着,多吃点。”
凝冬一听,那点醋意飞速散去,脸上重新漾起笑意,那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似的,夫人還是疼她的,春柳去跑腿了,她留下来吃糕点。
孟瑾瑶瞧她几块糕点就哄好了,无奈地笑了笑,這丫头就好這口吃的,日后若是有男子用吃食哄她,沒准儿就沦陷了。
永昌伯府。
孟冬远收到春柳送過去的信,就预感不好,但春柳面生,一瞧便知不是永昌伯府出去的丫鬟,肯定是长兴侯府的,他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来,接過信還颇为大方的给了点赏钱将人打发走。
待春柳走后,孟冬远展信一看,登时怒从中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椅子,然后怒喝一声:“逆女!”
孙氏刚到就听到這一声怒喝,吓得脖子一缩,很快就回味過来,估摸着丈夫应该是在骂孟瑾瑶,忙快步走进厅堂,出声问:“夫君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到底发生何事了?”
孟冬远气得脸红脖子粗,将手中的信递给她,恼怒不已:“你瞧瞧這孽障,她這是要把娘家都给逼死,当年死的怎么就是周氏而不是她?养她那么大,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還要向娘家讨债。”
孙氏一听,忙接過信仔细瞧了眼,发现是一张讨债信,当看到上面的数额时,她险些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他们家有用周氏那么多嫁妆钱嗎?
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便是她的嫁妆全部拿去折现赔给孟瑾瑶也是不够的,永昌伯府中公也要支出不少银子才够。
孙氏急中生智,很快就想了個好主意:“夫君,要不就同阿瑶說一說,分期還给她?我們一年還一点,日后肯定能還清的。”
孟冬远剜了她一眼,沒好气道:“你沒看见那逆女在结尾处写的那句话?十天内分文不少還给她,否则她就报官,她敢闹出那么大动静,你觉得她真不敢报官?”
孙氏被這话噎住。
孟冬远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看到孙氏一脸委屈的模样,心裡更烦躁,早知如此就不该听孙氏的撺掇,夺了周氏的嫁妆,也就不会闹出這种丑事了。
他摆了摆手,语气不悦道:“行了,你也别闲着了,去把你的嫁妆折现钱,凑上去還给那逆女,不够的再从府裡中公账房支出。”
闻言,孙氏心裡又气恨又委屈,夫家明目张胆要征用她的嫁妆,還用得理所当然,她的嫁妆顷刻间全部充公,沒了钱财锦帛的依仗,成了身无分文,只能依靠夫家過活的穷光蛋,她心裡很是不安。
孟冬远见她杵着不动,不悦地蹙起眉头,耐着性子安抚道:“夫人,你放心,几個孩子会有出息的,阿玉又长的如花似玉,将来能嫁個好郎君帮衬孟家,等孟家振兴,你付出的钱财肯定会归還于你的。”
孙氏不敢有异议,点头应道:“我等会儿就去办。”
孟冬远听罢,缓和了脸色,温声道:“夫人,我們家娶你做媳妇是娶对人了,别的夫妻都大难临头各自飞,夫人却慷慨解囊度過难关。”
孙氏听着這话,心裡很是受用,丈夫還是爱她的,懂得她的付出,知道她的好,她瞪了孟冬远一眼,娇嗔道:“那夫君以后可要对我好点。”
孟冬远反问:“我何时对你不好了?什么事不是依着你?”
孙氏想了想,感觉也是,丈夫就算纳妾,但那些妾室从未越過她,除了那薄命的通房丫鬟生了庶子,在她生下承兴后,都不许别的女人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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