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不想跟你做项目
江瑾言张了张嘴,最后還是選擇塞进去牛排不說话,跟陆成蹊讲什么道理?那完全是跟自己心情過不去。
吃了饭她重回十楼办公。可才推开资料室大门,楚珊珊就一個电话打過来。
“你现在人在哪儿?”
“资料室啊。”
“你现在来我办公室。”
楚珊珊意简言赅一個多余的字都不愿意讲,吩咐完急匆匆就挂断电话。江瑾言叹了口气后往行政经理办公室走。
门半掩着,裡面的人在等她。敲了两下门江瑾言推门进去。
“楚经理你找我?”
楚珊珊已经四十多岁步入中年,可因为保养得好竟然在脸上找不到一丝丝的皱纹,加上平日裡厚厚一层职业妆,看着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
楚珊珊从一堆文件裡抬起头,“嗯,坐。”
江瑾言在她对面坐下。
楚珊珊:“资料室不用去了,直接把這几天的数据提交给我就好,手头的零碎工作也都放一放,眼下有個项目交给你练练手。”
江瑾言惊呆了,一是她根本不认为自己实习期内就能够开始跟进项目,二是对于行政這块她還不熟络需要時間再磨合磨合。
“我……我现在恐怕……”
楚珊珊并沒有听进去她话语裡的排斥,直接自顾自继续道:“项目不大,会安排人带着你,”說到這儿她抬头看過去,“虽然這是共识,但我還是提醒你一句,這個项目直接决定你能不能留在季腾。”
“這也是顾副总的意思。”
话语至此,江瑾言终于嗅出点味道来。靠走后门进来的人不可能不碍着顾崇江的眼,想要一個人走太简单,只要充分证明她能力不行了,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赶人。
资料室那事是個考验,估计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解决措施,所以才不得不换個路数。
本以为是個吃软饭的青铜,却沒想到青铜也有些本事。
江瑾言沒话說了,可从另一個角度来看,這也未尝不是個机会,反应到這裡,她不想拒绝了,“好,這個项目我一定让您满意。”
“有数就好。”
楚珊珊丢過来一本文件,“這是季腾一個小合作商,Q市的一家酒庄,季腾上個星期跟他们签订了一半的红酒购买合同,后续的條款由你跟进。”
江瑾言接過大致翻看一遍,果脯酒业,在A市有点名气,她想起自家那個沒事爱砸吧几两酒的老爹好像還挺爱這個品牌。
楚珊珊:“本来合同可以一次性全部签完,但就在最后谈价格时谈崩了,所以這次你的任务在于替季腾拿下這個项目。”
谈价格谈崩?偌大的季腾怎么会在乎這個小case的一点钱,江瑾言只觉得是顾崇江有意的为难,故意折腾出来的麻烦。
心裡正盘算着,办公室的门轻敲的两声响,随即推门进来一個人。
楚珊珊抬眼過去后脸上明显和悦多了,“来得正好,小江,這就是带你项目的人,认识一下,他叫陆成蹊。”
不消回头,江瑾言就已经听见一道冷淡倦懒的声音自耳后响起,“楚经理。”
楚珊珊:“我正跟小江說這個项目呢,你我是放心的就不過多强调了,后期麻烦你要多带带新人,发扬一下团队精神。”
陆成蹊站在那儿,西装笔直,神情淡漠,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楚珊珊只当他是听进去了,“如果沒有什么問題,你们明天就要动身去Q市,机票已经买好了一会儿记得找人事部拿。”
江瑾言闻言惊奇道:“明天就走?”這么仓促的嗎?
“你是有什么問題?”楚珊珊挑了下眉,带着凌厉的眼风扫過去。
江瑾言一下子沒問題了,“沒有,我服从安排。”
从楚珊珊办公室裡出来,陆成蹊沒先走在等她,两人一齐上了电梯。
“你有思路嗎?”江瑾言沒忍住去问身边从头到尾一直表现得谈定从容的人,“怎么突然安排我跟你去Q市呢?”
顾崇江安排她的目的显而易见,可怎么又特地搭上個陆成蹊,难道這次竟然想两個一起弄走??
可不合逻辑啊……才来沒几天她都已经听无数人夸過陆成蹊怎么怎么合顾副总的胃口,一直赏识着呢。
陆成蹊显然沒有這個顾虑,闻言只是不屑地哼了声,“這個還需要思考?”
江瑾言立马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派我去当然是监察你,几百万的案子用来踢人可太不划算,必要时候這個屁股我得帮你擦干净。”
“……”
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不上不下,江瑾言听完简直气炸了,一双手跃跃欲试要卡向面前人的脖子。
别生气,杀人是犯法的,你還年轻,不能因为一個陆成蹊赔上自己一辈子。
心裡建设做完,江瑾言再抬头时就基本沒情绪了,“让您擦屁股真過意不去啊,草纸记得带够,别事沒成沾了一手的屎。”
小姑娘家家,恶心人的话她完全信手捏来并且脸不红心不跳。
陆成蹊定力也不错,就算脑子裡已经有了画面感,感受到了恶意且浓郁的恶心,但表面状态還是稳得一逼,“放心。”
十楼门口不欢而散。陆成蹊继续往三十三楼去,江瑾言转身回办公室整理项目文件。
出差的那天总是格外地快。用孙悄的话說,自从江瑾言开始端上金饭碗,整個人已经无时无刻不切换到女精英的模式,她好奇之余问過孙悄:“你从哪裡看出来我身上的精英气质来的?”
孙悄:“浓郁的衰气。你脑门上就只差刻上老娘最近很衰這六個大字了。”
江瑾言:“……”
事实证明,她确实是流年不利的。
到机场還有十分钟過安检,江瑾言突然听见肚子裡一串咕噜噜响动,接着铺天盖地的刺痛席卷而来,来势汹汹,压得她站不直腰。
陆成蹊拉下架眼睛上的墨镜,很不愉快地瞥了眼一直很不安分在原地歪七扭八的人,“怎么,耗子爬身上去了?”
江瑾言沒空跟他拌嘴,痛苦地捂紧小腹,“我好像要拉肚子……”
陆成蹊嘴角一下子拉长,那是不开心觉得麻烦的表现,他抬手看了下時間,“還有六分钟,我帮你看着行李,你快点解决!”
能从陆成蹊嘴裡听到這句话江瑾言已经很知足了,她忍這么久的一個原因就是超级怕這人落井下石說上一句:我先走,你就等下一班飞机追過来吧。
天知道从小到大沒出過本省的江瑾言是個路痴,要她单独做飞机在机场找路,她選擇自闭。
“谢谢!你等我五分钟!五分钟后我肯定回来!”江瑾言把行李往陆成蹊那儿一丢就往厕所方向飞奔出去。
大厅裡播音员清脆的声音已经在提醒下一批进安检的航班,可厕所又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越找越着急,眼见着离安检口越来越远,江瑾言终于在拐角口看到厕所标识。
谢天谢地!
江瑾言用史上最快的速度完解决生理需求就往回赶。
到那儿时,陆成蹊已经黑着一张脸濒临失控的边缘。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走吧。”不敢直视陆成蹊要吃人的眼神,江瑾言埋着头直接往安检处排队。
站定,背后就传来男人一声哼,“麻烦。”
“……”
脑门青筋欢快地跳动,江瑾言只当作沒听见别开眼去看风景,嘴裡配合着哼着小曲。
显然這副状态让陆成蹊更不满意了。
“江瑾言,你在装死嗎?”
“啦啦啦……”
“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警告你要是后面你给我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我不介意免費给你收拾行李滚蛋。”
“啦啦啦……”
“话只說一次,好自为之。”
等上了飞机两人坐在一起,陆成蹊都始终臭着一张脸不理人。
他低头翻看果脯酒庄的资料,江瑾言就在一旁闭目养神。
总之,两人之间深恶痛绝与彼此的交流,连手臂偶尔不经意地撞在一起都会被主人迅速收走。
其速度仿佛再停留一下就要毒发身亡。
這是江瑾言第一次单独坐飞机去陌生城市,所以心裡還是有点小激动的,這份激动不安沒有可以立即分享的人简直是凌迟,她憋了会儿就憋不住了。
“陆成蹊……”她开始抛出话题,“你之前自己单独做過项目嗎?”
陆成蹊高贵的视线一秒沒离开手裡的文件,良久才不热衷地接话,“做過。”
沒下文了。
可江瑾言想听的不止這些,她渴望着能再撬开些陆成蹊的嘴巴。
“是什么项目,标的额多少?难嗎?”
說实话第一次接项目的江瑾言一根神经绷得紧紧的,那种踊跃的,摩拳擦掌的兴奋感随着离Q市越近在心裡越演越烈。
她迫不及待想展现一下拳脚,让她也看下自己的实力。
自信心像颗充得鼓鼓的气球慢悠悠在心裡升腾,绵软的充盈感将整個人占据,快要飞起来。
然后她就听到——
“不多,你這個项目的两倍吧,是我刚来时练手的。”
气球“怦”的一声炸裂,小江瑾言半空坠亡。
本文链接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