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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冷战的打响

作者:故人不识
陆成蹊弯着腰,骨感十足一双手半虚半实地捏着杆身,手腕要自然垂下。

  眼神认真,比女孩子還要好看的睫毛微微颤了几下后,“哐当”一声,球再次进洞。

  白徐宇看到身边江瑾言眼裡毫不掩饰的赞赏,心裡酸了酸,旋即也在桌面上趴下,“台球嘛,老子也打得不错。”

  平常這些球类运动他们几個包括顾清在内是经常聚一起切磋,论实力不相上下,可看着白徐宇一杆进洞,江瑾言心裡略比较了下,似乎還是陆成蹊打得好看些。

  “想不想玩?”白徐宇摩挲着杆头,对她似笑非笑。

  “可我不会。”

  “沒事,我教你。”

  白徐宇来到江瑾言身后,长手一伸,自后面抓住她手裡的杆子。

  因为身高差距,江瑾言脑袋正好到男人下颚处,白徐宇一俯身下来就嗅到满鼻子的茉莉香。

  不知道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甜馨而不腻,清淡悠远。

  他忍不住又俯了俯身子,下巴几乎蹭进她毛茸茸的头发裡。

  江瑾言沒注意到白徐宇的小动作,她全部注意力都在手裡根本不听指挥的杆子上,“這样嗎?然后呢?”

  白徐宇握上她紧绷的手,“拇指和食指在虎口用轻力,对,就是這样,其余手指虚握,嗯,不要紧张……”

  他自己都沒察觉,跟江瑾言說话时他的语气奇迹般耐心又轻柔,而上次教顾清打球他恨不得直接折了杆子从头到尾塞男人嘴裡。

  明明顾清接受能力已经是上上品级的了。

  “就這样?”

  江瑾言感觉整個人快贴到桌面,背后男人轻压着自己的半個身躯像含着火苗,让她避无可避,烫得浑身不自在。

  盯着杆头企图分散一点视线,她再次问道:“就這种姿势嗎?我可以打了?”

  沒等到白徐宇回答,他兜裡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背后陡然一松,江瑾言瞬间轻松不少。

  白徐宇看了下来电屏幕,眉头蹙起,他转向隔壁安静打球的陆成蹊,“乖侄子,你先替我教教她,我出去接個电话。”

  陆成蹊手裡握着個球抛了抛接住,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他站在原地淡淡看過来,漆黑的眼眸盛在阴影裡。

  白徐宇已经出去了。

  江瑾言捏着棒子,眼皮耷拉,她沒有主动开口让陆成蹊教而是自己俯身下来温习刚刚学会的动作。

  “错了。”

  话音刚落,面前就覆上一片阴影,将她笼罩了個彻彻底底。

  陆成蹊身上惯有的凛冽的青松香气瞬间占据所有的感官。攻城掠地,无所不入。

  江瑾言来不及排斥就听见心脏跳岔了一下。

  陆成蹊垂着眼帘,眼裡的阴郁還沒散尽,他虚握上江瑾言干净白皙的手腕往下挪了几寸,声音低而哑,“位置在這裡。”

  江瑾言慌忙握紧杆子。

  为啥慌乱?她也不知道。明明做贼心虚的应该是身后那位,瞒了她這么久的身份,眼下被戳穿了竟然也可以這么坦荡!

  绝对不考虑原谅他!就算他示好主动来教也不原谅!

  本来以为陆成蹊纠正完也该起身回去,可身后的人一动不动,连同跟着她执着的手也沒松的迹象。

  清吧裡除了吧台调酒师并沒有其他人,白徐宇接了個电话還沒回来,钢琴曲换了首轻盈舒展的。

  随意长時間两人的靠近,江瑾言不自然觉得耳尖开始发烫,她企图遮掩,要是被陆成蹊看见少不了又是一通嘲笑。

  她一点沒忘记天台上某人报复性十足的行为跟话语——

  你也就這点出息。

  你也就這点出息。

  僵持不下,各怀鬼胎。陆成蹊根本沒注意到她耳尖上升的温度。

  “你喜歡白徐宇?”

  “啊?”

  凉嗖嗖的声音再次响在脑后,“你喜歡白徐宇?”

  江瑾言绷着的身体不禁绷得更紧了,“我喜歡谁跟你有屁关系?”

  不解释他的隐瞒竟然问了個這么一個狗屁不通的問題,越想越炸,江瑾言只觉得天灵盖要窜出火。

  难为她被当着猴耍,因为对象根本沒脸皮的好嘛,干不過!

  可這一切表现看在陆成蹊眼裡却又是另一番意思,提起白徐宇的名字,江瑾言肉眼可见地紧张了。她不适合怯场的人,但刚刚瞬时的紧绷他真真切切感受到。

  握着杆子的手终于松开,陆成蹊干净利落地起了身,什么话都沒說就重回到隔壁桌,弯身,打球。

  只是动作生冷,连同球进洞时那声碰撞,都让人心裡一颤。

  江瑾言只觉得有病。

  這是在耍什么公子脾气?该发脾气的好像也该是她吧。自诩对陆成蹊還算了解,不谈一举一动都能深刻剖析,但作为這么久的对手,他什么大致底细自己還是能說個八九不离十的。

  可今晚,有人啪啪啪给她打了脸,什么了解人家,人家家裡几座山头的矿,自己出来打工也只是体恤一下人间民情,怎么样,傻眼了吧,哔狗了吧。

  陆成蹊越冷,江瑾言就越生气。

  等白徐宇握着手机回来,脚才踩完最后一级台阶落地,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颤,他转脸去问吧台酒保,“空调打得多少度?”

  “先生,室内一直是二十八度。”

  “那怎么突然一股冷意?”白徐宇拢了拢西装外套,不解地摇了摇头,往江瑾言那桌走。

  “怎么样,陆成蹊教会了嗎?”

  “一半一半吧。”

  “什么一半一半吧?”白徐宇笑着半只屁股坐上桌面,一條长腿懒洋洋垂着。

  “陆成蹊教了,可我沒会。”

  “那好說呀,我继续教你!”

  他立马从桌面上滑下来,循着個能更靠近江瑾言的机会,白徐宇只有更积极。

  可江瑾言却一把丢下杆子,打了個哈欠,声音懒洋洋着,“不打了,我要回家睡觉。”

  抬表看了看,這么一折腾,确实快到十一点,虽然对自己来說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可女生大都睡觉较早,白徐宇收了杆子,“那行,我送你回去,你把地址告诉我。”

  三人进了车裡,江瑾言在后座缩成一团,看着像真的困了。她报出一串地址给白徐宇,“丽华景园,八号楼。”

  只是這话一开口,整個空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白徐宇清了下嗓子,声音不太自然,“你……你跟陆成蹊原来是一栋楼啊……”

  江瑾言在心裡替他回答,還不止一栋楼呢,我跟你這位小侄子就隔了個天花板,估计打通天花板的话晚上睡觉還能来個sayhallo。

  “是一栋,她前几個月才搬到丽华。”陆成蹊突然搭了腔,可随后也沒再說什么多余的话。

  “那你们之后上下班季腾也可以多照应了啊……”白徐宇笑了笑,“替我多照应照应她。”

  “白徐宇,”江瑾言抬了眼皮警告,“适可而止啊……”

  开车的人嘴角高高扬起,从后视镜看過去,自家小朋友连威胁人的时候都這么的好看,他可真有眼光!

  送到小区门口白徐宇就放两人下来,丽华有规矩,外来车辆夜裡开不进去。

  “我就送到這裡,”隔了一扇车窗,白徐宇对着江瑾言两指合并做了個敬礼的手势,笑得放荡不羁,“晚安。”

  江瑾言沒理睬他,這人骚了一晚上了,也不知道骚個什么劲儿,她含糊着回了個晚安就追着陆成蹊的背影跑上去。

  小区大门到居民楼的過道两侧种了一路的树,隔了一米多远才有一盏昏黄的灯光,晚上回来江瑾言最怕的就是這么一段路,瘆得慌。

  高跟鞋踩着石板砖扑成的路上,清脆的敲击声在空落落的林道裡被放大了好几倍,听起来更加阴沉诡异。

  江瑾言飞快跟上陆成蹊被灯光拉长的影子,踩进去的一刹那,不匀的呼吸才渐渐平复。

  男人走得不快,可一步跨得很大,而且看背影像含了隐忍不发的火气,以至于她觉得這人要把地上的板砖踩断。

  不吭声,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八号楼,连坐着同一部电梯上去也互不看对方一眼。

  第二天上班,江瑾言中午在食堂遇到陆成蹊时,后者也是当空气人一样淡淡掠過她,屁也不放掉头就走。

  等诸如此类的现象长达完一周,江瑾言心裡有数了……

  她跟陆成蹊应该是陷入了一场持续時間长,破坏性大,波及广的非暴力冷战中。

  而江瑾言遇到一件更诡异的事,休息周上线打游戏时,明明CK在線,她也发了邀請過去,可邀請发出的下一秒這人头像就迅速暗掉。

  一次是偶然,她沒在意,可事情以后频繁发生是什么鬼???她還特意蹲在屏幕面前不眠不休测试了几次,只要她上线,CK就下线,而她隐身,CK就可以亮着头像单排几個小时。

  躲着她??连发過去的私信也石沉大海不回复??

  千万无语汇成一句话,我操……

  這种不可言說撞了邪的感觉持续了将近半個多月,而跨年夜也仅剩了两周。在距离新年還剩十天的时候孙悄办妥爷爷的丧礼从乡下回来了,在孙爸孙妈强烈坚持下,生日宴轰轰烈烈定在十二月二十三号。

  “我爸妈坚持定在這天,說是請风水师算過,這是十二月唯一一個适合办生日的日子。都快新年了,确实也不能再拖。”

  电话裡孙悄的声音满含疲惫,才刚处理完爷爷的事,状态還在缓慢调整中。

  “沒事,我已经替你通知了一部分宾客,他们那天基本也都有空,不影响你生日宴的举办。”

  “江江……谢谢你……”

  江瑾言握手机的手一顿,眼睫轻扇了扇,语气无奈又护短,“這些话不用跟我說。”

  “那說点开心的,我生日宴那天你可得穿你最漂亮的衣服来啊!我是要把你介绍给我所有朋友亲人的!”

  女孩尽力說得活泼,可话裡含了哽咽。

  江瑾言软了眉眼,露出微笑,“好。”

  “就穿上一年你双十一买的那件露背大红色晚礼服!性感死他们!說不定那晚還能找到你命定的男朋友!”

  江瑾言记得孙悄說的那件,那本来是为着给院裡晚会主持才特意买的,从买家秀提供的图来看還挺保守大气,但一拿到货江瑾言就傻眼了——

  红礼服背后全镂空,再加上這個挑逗的颜色,分分钟让人吐血身亡。

  买家秀沒提供背面图本来应该是店家的锅,可江瑾言买的时候沒注意店家不设运费险,地点远退太不划算,咬了咬牙她把裙子留了下来,想着說不定哪天有什么隆重的场合需要它呢。

  “那個……”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你生日……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借着我生日给你好好挑個对象不好嘛!你必须穿那個!我家江江必须艳压群芳!!!”

  孙悄语气十足兴奋,连刚刚那抹不易察觉的丧都瞬时消失不见。

  果然是個时刻准备着的女人……

  孙悄生日的日期江瑾言微信知会過陆成蹊,顺便让他再带消息给周呈章。

  隔了一天陆成蹊才回了個哦過来,介于冷战期,江瑾言反手一個凉飕飕的笑脸。

  然后再沒了回复。

  十二月二十三号当晚,江瑾言早早就洗了個澡,然后吹头发,化妆,试衣服。

  一切手续折腾完毕天也黑了個大半,也该到了去酒店的時間。

  孙悄生日宴定在市中心的华庭酒店,三楼往下是客房,三楼往上的大厅包出去给人宴客。

  考虑到有可能通宵要在酒店陪孙悄应付宾客的缘故,江瑾言在三楼开了间房准备今晚就睡這儿了。

  外面将近零下,江瑾言出门在礼服外披了件小羊毛大衣。毕竟背后全镂空,直接暴露空气裡恐怕逼沒装着就先冻死了。

  进了酒店她先回了趟房把大衣脱了,随后才坐着电梯慢悠悠上了四楼。

  电梯门一洞开,就看见对面偌大液晶屏上来回切换着孙悄从小到大的照片。這個時間点客人几乎沒来几個,江瑾言就自己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着津津有味抬头品孙悄的进化史。

  等了几分钟,人终于从台后转了出来,孙悄今晚穿了件纯白色一字肩礼服,露出好看白皙的锁骨,脸上看出来也是画了精致的妆容,衬得人漂亮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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