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硝烟弥漫
“闻之初跟顾崇江都想把自己人往分公司塞，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顾崇江反应慢了半拍，闻之初先了他一步。而据我猜测，顾总的心腹应该是去了别的部门，所以现在的行政部，顾崇江的本基不稳，所以他需要我去做這枚活动棋子。”
“对错各一半。”白徐宇表情神秘，“要不要再猜猜？”
江瑾言合了菜单，抬头不动声色瞥過去。
“好吧，我来說。顾大伯想把你用作左膀右臂這点沒错，毕竟陆成蹊现在去了美国，他手裡新人比较残缺。可我私心裡觉得，顾大伯并不想做個摆在明面上的棋子，反而，你需要跟他划清关系。”
“啊……类似卧底。”
“差不多。”
江瑾言挑了下眉，“真刺激。”语气却沒有半点刺激的意思。
白徐宇看着她微笑，随后低头看起菜单来，又圈了几道江瑾言爱吃的菜。
两人吃完饭白徐宇开车把她送到分公司市，在楼下他看着她上去，再次確認了下，“這次真不要我给你震震场子？”
江瑾言隔着车窗对男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动作，随后抱着纸箱，踩着高跟进了大厅。
白徐宇把着方向盘笑出声，车灯闪了两下后，人已经驶远。
季腾的规模从来不让人失望，连分公司都是十多层的大厦。
江瑾言才进大厅就看到一位中年男人迎面走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江总管。”
“郭经理。”
郭涛在前面带路，一路引着江瑾言上去，边走边介绍，“刚刚行政部员工還在问他们总管怎么還沒来，這不，下来就看到你了。”
江瑾言看着他按楼层，“郭经理真是說笑了，我一总管有什么可等的，经理都在這儿了。”
郭涛摇了两下头，“這不行，顾总眼前红人调来分公司，我們怎么好敢怠慢。”
看笑容看不出內容，江瑾言盯他盯了几眼就淡淡移开了。
电梯在三楼停下，门一开，就看见裡面大致布局。
迎面来了個剃平头的男生，带着眼镜，看江瑾言的眼神充满了新奇，“郭经理，公司来新员工啦！”
郭涛提溜了他一眼，抬手把凑身边的人推开，“有点眼力劲儿！介绍一下，這是行政部新来的总管，江瑾言江小姐，刚从总部调来。”
男人愣了会儿，随即咧开嘴笑，“原来是江总管啊！嘿嘿！我是行政部孙文！很高兴认识你！”
可能因为年纪相仿的缘故，孙文见着江瑾言并沒有显得局部，反而因为女生笑起来眯成一团的眼睛感到些许亲切，他伸出去一只手，有点害羞地挠了挠头。
可江瑾言沒表态，一旁的郭涛倒是虎着脸剜了他一眼，“江总管是你上司！你以为是出门跟哪個乱七八糟的人招呼！快放下去！”
孙文被训得一愣，半空中的手一时显得非常尴尬。
就在犹犹豫豫要缩回来时，男人的大手猛然被一只小巧温暖的手握住，在空中轻晃两下后松开，女孩笑出一排白牙，“孙文，很高兴认识你。”
大男孩的耳尖一下子红透，支支吾吾，“江总管……谢谢……”
“沒关系。”
孙文简直要高兴坏了。
本来听說行政部来了個锱铢必较的郭涛，大家以后肯定沒好日子過，办公室裡一时都怨声载道的。再几天又說要来個新行政总管，又是总部调来的。
总部总部，那简直不是人待的，从总部来的人手段更加是了不得。前有郭涛沒走，后浪又推了過来。
可就在此刻，郭涛分明觉得這個后浪竟然是個亲民的，不仅亲切可近，人還长得十足得漂亮！他几乎忍不住瞬间奔回办公室宣布這個好消息。
江瑾言被带着转了一圈，可這郭涛明显是打着软拳，公司内部重要构成跟核心信息一個沒說，倒是拉着她四处转悠了一圈，看着很老好人很贴心，却是個十足的糖裡砒霜。
江瑾言跟一群人大致熟络了下就回了自己办公室。
行政部构成并不复杂，来之前她也先做足了功课。
她直系下属一個孙文一個于珊珊，然后這两人手下還带着几個新人。
孙文也刚毕业才两年，跟初见时印象相差无几，是個老实的大男孩，在同事裡口碑都挺不错，看着平时咋咋呼呼，做事又仔仔细细到同组女人也直呼厉害。
于珊珊比孙文多了几年工作经验，是别家公司跳槽過来，以前最高在小公司裡担任到行政经理级别，经验老道，待人接物又有自己一套章法，所以在江瑾言沒空降之前，這個行政总管的位置，大家都默认是于珊珊的。
江瑾言新办公室在三楼靠阳台位置。
季腾不缺钱，饶是她這样小小的管理层，也是個独间的。
她稍微把带来的东西顺了顺，然后接到郭涛的电话。
“江总管，今天是你刚来公司第一天，行政部集体员工呢就想着给你来個欢迎宴会，今晚在老仙居二楼订了包间，到时你可千万赏脸啊。”
江瑾言不置可否，渡鸭之宴，究竟谁才是盘中餐呢。
八点，老仙居。江瑾言就穿着早上来时的那套西装，刚来第一天最好還是在员工面前保留着女精英的形象比较合适，威信必须有，无威不成事。
而她踏进酒店大门的那一刻又非常清楚今晚真正想立威的人是谁。
才到二楼包厢门口，孙文正巧从裡面出来，不過神色间有点慌忙，见着江瑾言他低头喊了声，“江总管……”
江瑾言瞥了眼半掩的门，刚要推手进去，就被旁边站立难安的男孩伸手拉了過去。
孙文拉着她蹲在安全通道口，裡面光线晦暗，外面经過的人根本瞧不见他们两個。
江瑾言倚靠着墙壁，闲闲扫了男人一眼，目光波澜不惊，有点胸有成竹的味道。
“哎呀！”在這样的目光下孙文首先扛不住了。
自己心裡乱得跟盆粥似的，可這女人竟然半点也不着急，還神情自若着看他微笑。
“江总管，有件事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别說了，你都沒确定想告诉我，那等你想清楚了再聊吧。”
就要提脚离开，孙文却咬了咬牙关，破罐子破摔，“于珊珊今晚想捉弄你！”
江瑾言脚下的动作一顿，随后回头含着点意味不明的笑，“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你是個好人……她不应该……”
“错了，我不是，”江瑾言打断她，“我可比于珊珊坏多了，所以根本你不用担心，她斗不過我的。”
孙文愣住。
“不過……還是要谢谢你，”江瑾言挑了下嘴角，“既然你已经站了队，以后就跟着我吧。”
江瑾言回包厢时，于珊珊已经在裡面坐着了，她装作沒瞧见直接在她对面坐下，一时，包厢裡呼吸都一滞。
于珊珊挂着勉强的笑容，“江总管，你那個位置有人啦。”
江瑾言抬了抬眼皮，沒有停止给杯子裡倒饮料的动作，“谁啊？”
“孙文。”
话音刚落，男人也正好从外面进推门来，带了隔壁包间的嘈杂。
人走到了旁边，江瑾言抬头问：“你位置，要我让让？”
孙文抿着唇，還沒有从刚刚楼道口一番话裡回過神来，听了后立马摇了两下头，“不用了，我跟老李坐。”
于珊珊的脸瞬時間黑下去。
江瑾言嘴角一勾，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郭涛是最后一個来的，因为只剩江瑾言旁边留了個空位，他顺势就這么坐下来。
“今天這饭局是我們部门欢迎江总管江小姐的，那江总管就是主角，大家得挨個儿敬她，谁都不能抢了主角的酒！”
闻言于珊珊垂着头笑了下，孙文倒是担忧地朝江瑾言投過去询问的目光。
他這消息只听了個大半，于珊珊确实是要给空降的新人好看，可另一半涉及郭经理也参与的部分他先前却不知情。
江瑾言闻言笑了下，“等我回来，我去個洗手间。”
這一下无异于落荒而逃，郭涛脸上有了得意的神色，跟于珊珊两個在桌上相互交换了下眼神。
裡面写满這個新来的总管也就是個纸老虎根本不禁吓的猖狂。
江瑾言捏着手机往洗手间走。打开一隔间的门她把马桶盖盖上去坐下，然后开始低头发微信。
江瑾言：“我发现你說的那句话是对的。”
白徐宇回复得很快，“什么话？”
江瑾言：“有什么适当的吹牛逼還是要的，要不然谁都想骑到你头上来。”
白徐宇：“地址。”
這人明白得快，半点沒要她再继续指点。江瑾言继续說道：“于珊珊前段時間在办公室公开說总管位置至始至终只有她一個，然后今晚饭局郭涛就给她撑腰了，這俩人一唱一和要我好看，你說我应该怎么办？”
“我帮你收拾。我已经在开车了。”
“我沒让你来。”
“啊？？”正火急火燎赶過来要帮自家小朋友出气白徐宇打方向盘的手一顿，“你不是同意了然后地址都发我了嗎？”
可江瑾言依旧笃定着否认，“我确实沒让你来。是季腾合伙人白家公子晚上闲着无聊来饭店吃饭，却无意偶进了一间包厢，偏偏裡面有個小姑娘正受人欺负，然后正义感十足的白家公子替可怜兮兮小姑娘出气的故事。”
“哦，你這是剧本都给我写好了？”白徐宇无奈扶了扶额，有点咬牙切齿，却又喜歡得紧。
声音瞬时冷下来，有点威胁的味道，“白公子不愿意？”
“愿意，可按照故事走向這個可怜兮兮小姑娘是不是少了句什么？”
江瑾言对着屏幕挑了下眉，低头打字，“少什么？”
這是一心要装傻装到底啊……
白徐宇笑容越来越大，“這個姑娘难道不应该請公子喝個小酒什么？”
“成。”
江瑾言盯着最后一條微信勾唇，她知道白徐宇原本是要說什么，可他默契着沒提。随着两人打交道的時間越长，她发现她跟白徐宇竟然渐渐生成一种默契。
可跟和陆成蹊之间的又有点不同。
想起陆成蹊，江瑾言眸光瞬间就暗了下来。她把手机光线一把掐灭，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孙文的微信在一分钟后就到了，這個大男孩几乎要急死。
孙文：“江总管你在哪儿呢？？！你再不来這桌上就要大乱啦！于珊珊喝得有点多现在什么胡话都在說，大家轮着给她敬酒，有点她才是行政部总管的意思……”
江瑾言一脸泰然继续坐着，“她喝了几成醉？”
孙文：“三四成吧……不過您再不来等這一轮酒敬下去她起码七八成了……”
江瑾言：“那再等等，对了，你也给她敬点，越多越好。”
孙文：“……您在自暴自弃嗎？她们說你躲厕所裡不敢出来了……”
江瑾言：“她们說的沒错，我就是不敢出去。被她们灌酒嗎？我胃不好。有什么人就是要能屈能伸一点才能活得长久。”
孙文：“……”
江瑾言是在跟孙文通完最后一條微信又五分钟后才回到桌上，她估摸着時間往包厢走。
一推门，裡面果然气氛正热闹，看到她进来，有的人脸上的笑一时沒刹住。
“你们继续喝啊，我刚刚肚子不舒服上厕所久了些，沒扫大家兴吧。”江瑾言越過一排人径自回到于珊珊面前坐下，脸上挂着掌握一切的微笑。
于珊珊此时正在兴头，手裡拿着杯别人敬的酒還沒喝，看到女人一脸笑容地进来顿时脸拉下来老长，酒杯咣当一声拍在桌上，她哼了声坐下。
江瑾言只当作沒看见，慢條斯理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不紧不慢地喝起来。
观察着两人沒硝烟的战争，外人却越看越不对劲。
他们都是行政部最普通不過的员工，谁当领导对他们来說都沒差。不過于珊珊毕竟是同事多年有了解，而這個空降的新手不仅是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据說還是靠着关系进来。一时印象就有了分明。
大家站队站得一致，基本都在于珊珊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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