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至此一生,仅此一人 作者:未知 “笙儿,你刚做了手术要好好休息。” 我沒有死,楚行强制性的带着我离开梧城做了手术。 一场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的手术。 可楚行說那晚他赶到时家别墅时我已经奄奄一息,那时我穿着一條白色的裙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机,不做手术也是一個死。 手术說不上很成功,但也沒有失败。 至少又给自己争取了一些時間。 季暖抬手理了理我耳侧的长发,我艰难的张了张嘴唇,她见我這样忙着急的阻止我說:“你刚醒,全身都還插着仪器,暂时還說不了话。” 我妥协般的眨了眨眼,听见季暖說:“前几日我們沒有立即带你离开,按照楚行的提议我给顾霆琛打了电话,他過来见着你的时候以为你死了,哭的很是伤心,他们還为了举办了葬礼,律师還宣读了你的遗嘱。” 還为我办了葬礼...... 在梧城已经沒有一個叫时笙的了嗎? 想到這,我满眼充满悲呢。 季暖替我揉了揉因一直躺着而僵硬的手臂,愧疚的說道:“楚行把你伪装成死人是想惩罚顾霆琛,让他难過悔恨以及余生充满愧疚,可我......见着在葬礼上哭的泣不成声的他,最终還是心软的告诉了他真相。” 哭的泣不成声...... 我记得在我昏迷之前顾霆琛来家裡找到我,真挚的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我爱的究竟是谁......我爱的是那個让我厌恶的女人。” 他還說:“做我的顾太太,我們复婚。” 我那时沒有答应,他也沒有履行承若。 顾霆琛最终還是决定要娶温如嫣。 我抿了抿唇,艰难的问:“难道你不恨嗎?” 我的嗓音异常的沙哑。 之前顾霆琛为了温如嫣将季暖关进了监狱,裡面的日子必定度日如年,沒想到她却以德报怨,竟然告诉了顾霆琛我還活着的消息。 “我恨他。”季暖顿了顿,轻轻的揉着我的胳膊說道:“在监狱裡的日子我无时不刻的恨着他,恨他包庇温如嫣,恨他欺负我最好的朋友,可所有的恨在他跪在你坟前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季暖不忍心的說:“我那般无所畏惧的爱着陈楚生,我明白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看到那样的顾霆琛就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季暖說顾霆琛为我哭的撕心裂肺,以前我就难以想象那個冷酷男人情绪外露的模样,更别說他当着众人在我的坟墓前哭的那般的情真意切。 這样的顾霆琛确实令人心疼啊。 我疲惫的闭上眼,听见季暖问我,“你還爱他嗎?” 我张唇,沙哑的說:“爱。” 我对顾霆琛的爱长达九年,這种感情不是一时片刻就能被抹杀的,现在這样的结局或者是另一种成全,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 季暖关怀的问:“那你身体好了之后還回梧城嗎?” 我失落的反问她,“回去之后的我又是谁呢?” 季暖突然犹豫道:“笙儿,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可我又怕你接受不了這個结果......但我希望你能知道真相。” 我疑惑的问她,“什么真相?” 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么接受不了的结果? 她郑重道:“顾霆琛有個哥哥叫顾澜之。” 可能是刚清醒不久,我的意识很模糊,脑袋沉沉的。 “我知道這個事。”我說。 季暖怜悯的目光望着我說:“他们是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 我错愕的望着她,问:“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九年前你遇上的不是顾霆琛。” 眼前一黑,我只听见季暖喊我的名字。 此刻脑海裡空荡荡的,什么也无法思考。 实在难以理解季暖說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久许久之后我才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 我有一個藏在心底的秘密—— 我爱顾霆琛整整九年。 年少时,常尾随在他身后。 年长时,终于成为他的妻子。 九年,我坚定不移的守了那個男人九年。 以一個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姿态守护着那份暗恋。 哪怕他不给我爱情,哪怕连丝毫怜悯都沒有。 我仍旧义无反顾的待在他的身边。 因为我的爱很纯粹, 至此一生,仅此一人。 可现在季暖告诉我,我爱的那個如清风朗月般温润的男人从不是他。 所谓的回忆,所谓的情深,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一想到這,心脏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我又进了急救室,再次清醒之后楚行出现在了病房,见我难過的模样,他手掌抚摸着我的脑袋,放柔嗓音轻轻地问:“笙儿,为什么要哭?” 我流眼泪了么?! 我仍旧记得第一次见‘顾霆琛’的场景;仍旧记得那抹温暖的语调柔柔的喊我小姑娘;更记得他在教室裡为我弹奏的那首——风居住的街道。 我和他之间的回忆少的异常可怜,我却格外珍惜。 如获珍宝一般,紧紧的揣在自己的心尖。 可现在有人告诉我說,“九年前你遇上的不是顾霆琛。” 如果那年声声唤着我小姑娘的男人真不是顾霆琛!! 那我這三年的顾太太以及受的這些折磨岂不是一场笑话? 我的那些爱岂不是一直在自欺欺人?! 心裡痛的难以释怀,我摇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像是心被剜了一個硕大的口子,裡面流着股股鲜血,這真相的确是比死還难以承受的结果。 见我一直哭個不停,楚行心疼的要命,他泛红着眼圈将我搂在怀裡,轻声哄着我道:“别怕笙儿,你沒事的,医生說你会好转的,只要我們的時間足够多,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养病,一切都会沒事的!” 我不知所措的喊着,“哥哥。” 眼泪止不住,楚行替我擦拭着說:“我在的。” 生命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意义,我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又想起那夜雪落时那個‘顾霆琛’给我温温柔柔的系上围巾喊我小姑娘...... 他,便是九年前那個我真正遇到的男人吧。 我身子软在楚行的怀裡說:“我想回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