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阳节——其他人的心思
到了老地方仙客来酒楼三层的包厢,黄子澄已经在那裡等着了。今天時間充足,二人真是好好的回顾了一下两人基情的過去,才开始說今天发生的事。等允炆說他今天提了關於宝钞的事时,黄子澄激动地說道:“殿下怎么能现在提這個事情呢!不是說好等当了储君以后再和陛下提嗎?”
允炆像一個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似的說道:“今天因为允熥又提了一個好意见改革了兵部的一项弊政,一时忍不住,就提了。皇爷爷也沒有說我做的不对。”
黄子澄心下苦笑,朱元璋怎么可能指出你的错误,因为你本来就是正确的,朱元璋真正不能改正的原因黄子澄又不便于与允炆說,只能說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今天三殿下又提了什么建议?”允炆于是把今天允熥說的建议重复了一遍。
黄子澄一听就感觉不好,又在心下细细的盘算了一下,对允炆說道:“今天這事一出,三殿下成为储君的可能真真正正的比殿下要高了。不過殿下還有机会,接下来臣跟好友合计一下,看看在户部還有什么机会,给殿下提供一些政绩。”
允炆的本心是很讨厌這种类似于作弊的行为的,但是现在为了能够当上储君也顾不得這些了。接下来二人又讨论了半天,才在依依惜别中,分开。然后允炆就在文华门与允熥碰见了。
等允炆走了,黄子澄赶忙去与自己的朋友杨任会面。杨任是黄子澄的老乡,现在在都察院当sx道御史。两人关系甚好,也互相信任。
杨任见了黄子澄,說道:“刚才二殿下来见你了?”
黄子澄点头,說道:“形式不乐观啊。”把允炆告诉他的话跟杨任說了一遍。
杨任听了,也是大惊。他和黄子澄還不太一样,他是曾经当過地方官的,经历比黄子澄丰富的多。盘算了一下,說道:“二殿下可能当不上储君了。扩土分封之策就算不实行,也会在陛下心中留下不会苛待诸王的印象,這可比二殿下的温和有理要让人印象深刻的多;提拔表现优异的吏员可给陛下细心观察之印象;送诗给西平候可给陛下才思敏捷之印象;今日提出的改革指挥佥事以上军官考核方法更是表现出了三殿下勤于思考,并且善于借鉴前朝例子。這几條都算上,基本可以确定为适合当储君了。”
黄子澄其实也是這样想的,只是在允炆面前還是一副信心百倍的样子,不断的鼓励他。但是在杨任面前卸下了伪装,应和道:“是啊,二殿下要败了,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幕僚。”然后不停的重复‘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幕僚’這句话。
杨任過了一会儿,說道:“是不是我們都错了,其实,三殿下确实是比二殿下更适合做皇帝。”
黄子澄回過神来,突然激动的說道:“不可能!二殿下才思敏捷,恭敬孝顺,友爱友好,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三殿下一介武夫,岂可为君!”杨任看他不对劲儿,忙止住话题不說了。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别的,各自回家。
与允熥分开之后,陈兴与杨峰一起返回城北的家中。二人又一路走,一路闲聊,陈兴家离皇宫较近,先到,陈兴与杨峰告别,进到家中。他父亲陈保国還沒有回家,陈兴和正在后院忙活的母亲還有妻子打了声招呼,就进到自己的屋内躺下休息。
陈兴一边躺着休息,一边盘算自己今天的表现怎么样。陈兴从自己被指派给允熥当贴身侍卫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以后的仕途已经和允熥绑在了一起。如果允熥最后能当皇帝,自己最次也能当個护卫皇宫的指挥使什么的;如果最后允熥不能当皇帝,自己运气好能顶着家裡世袭的千户混吃等死,运气不好估计就得到战场上拼命去了。陈兴虽然武艺不错,但是在经历了一次战争以后,打死也不愿再上战场了,所以才拼命挤进皇宫当侍卫。在指派到允熥身边后,允熥能不能当皇太孙他是决定不了,但是为了如果允熥当上皇太孙之后能记住他,他拼了命的想办法巴结允熥。想巴结允熥這样的皇族子弟可不容易,反正送礼肯定是沒用的,人家還能少你這份东西?最后陈兴在与父亲商量之后才想到這個点子。他回顾今天的表现,觉得沒有什么出错的地方,有时候虽然表现的也不完美,但是還可以接受。
可能有读者鄙视陈兴這样的人,觉得给军人丢脸,但是這才是人之常情。一個沒吃過苦的小官二代怎么可能有父、祖辈的拼命精神。并且在生活過得去的情况下,谁愿意拿命去拼?万一死了,什么都沒有了。当然,军人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陈兴作为世袭的千户,国家世世代代保你衣食无忧,在需要你的时候,你也就沒理由躲避。
陈兴正在盘算,父亲陈保国回来了。陈兴的母亲赶忙上来服侍,又指示开饭。陈兴也赶忙出去迎接父亲。陈保国看到陈兴,也顾不得别的,說道:“今天跟三殿下逛的怎么样?三殿下兴致如何?”
陈兴回道:“殿下一开始颇有兴致,我還請殿下在sd面馆吃了碗面,殿下還說那裡的面比宫裡還好吃,但是从面馆出来后,就一直若有所思的,对景色也不在意。”
陈保国忙问:“你们在面馆裡說了什么,让殿下這么思考?不会是你或者杨峰得罪了殿下還不自知吧?”
“应该沒有。杨峰聊打纳哈出的战争时曾提到凉国公,不過很快就止住不說了。殿下是在问了唐老板为什么不收宝钞后才若有所思的。”
陈保国道:“原来如此。下午快下班儿回家的时候我听說了,上午三殿下在重阳宴上又提出了一條儿跟军队有关的建议,說要改变全国指挥佥事以上级别的军官袭爵的方式,开设一個什么军校的地方让他们学习,還得到了陛下的赞许,說要实行。”
“這跟咱们家暂时沒关系吧?您還听到什么了?”
“让我想想。哦,对了,還有人提到二殿下提了一個跟宝钞有关的建议,陛下沒表态。”
“父亲,那看来是二殿下提的与宝钞有关的建议不太好,而三殿下想提出比二殿下更好的建议,這样不就显得三殿下全面比二殿下强了嗎,所以才问唐老板關於宝钞的問題。”
“看来是這样了。你也别净想着如何讨好三殿下,我這些日子可打听了,三殿下做事可公正,你要是不行,就算将来三殿下当了皇帝,也不会提拔你的。”
陈兴可不信這一套,他认为,這人還有不提拔自己人的?自己這可是相当于最初的班底,怎么都能混個指挥使干干。但是父亲的话当儿子的也不能反驳,只是說道:“是是是,我知道了。”
陈保国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儿子沒听进去,但是他也知道儿子的性情,叹了口气,不再說什么。
sd面馆的唐伯鹤唐老板,在允熥一行人走了以后,還一直在想‘允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到晚上,都躺床上很久了,他還在翻来覆去的琢磨着這件事情。老板娘莫氏就问他:“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在琢磨什么?這么晚了還翻過来倒過去的不睡觉。”
唐伯鹤就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跟他老婆莫氏說了。莫氏想了一下,在床上坐起来,說道:“這‘允公子’不会是,不会是,不会是当今的三殿下吧。”
唐伯鹤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会认为是一位殿下?”
莫氏說道:“其一,這陈兴我也知道,是個最目高于顶之人,一般的公子哥可不在他的眼裡;其二,如果那位公子哥是位公侯伯爵家公子,现在這公候伯爵家都朝不保夕,指不定哪天万岁爷就除掉那家,到时候這陈兴作为与他们有关联的人,說不定就被连累了,這些年咱们在京城看到的被连累致死的人有多少,数都数不過来,那陈兴能不知道?其三,现在能让陈兴放心与之结交的也只有各位王爷了;其四,先太子的孩子排行为允,正和今天這位公子报上来的姓氏一样;其五,刚才听你描述,這位‘允公子’身子骨颇为结实,与传言中的二殿下不符,反而比较符合三殿下,所以我觉得今天這位‘允公子’应该就是三殿下。”
唐伯鹤听完,觉得妻子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不由得对妻子极为佩服。他虽素知妻子思维缜密,聪慧過人,但从不知道竟然如此才思敏捷,說笑道:“你真是我的女诸葛孔明。。”又說:“那我們得盼着三殿下成为储君了。”
莫氏躺下,說道:“三殿下赢了,未必会记得咱们這家小面馆;二殿下赢了,更不会知道咱们這裡,谁赢谁输,和我們一点关系沒有,還是好好的睡觉吧,不然明天招待客人都沒精神。”唐伯鹤一想也是這么個道理,更兼疑问被解开了,困意上来,遂躺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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