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上哪儿說理去
顾南晋出来送他们。
走到门口的时候宁窈回头,见关彤正转头看過来,面上沒什么特别的表情,但眼底带了那么一丝丝的紧张。
她顿了顿,对着顾南晋,“送到门口就行了。”
顾南晋手搭在江玄清肩膀上,微微向外推,“走吧,送你们下去。”
宁窈又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关彤已经收了视线,拿了一旁的手机在看。
她再沒說什么,三個人一起下了楼。
到楼下大厅门口,停下来,宁窈问,“沒請月嫂嗎?平时都是你照顾?”
“不是。”顾南晋說,“她母亲過来,我之前提了月嫂的事儿,他们家說不用,那就都听他们的。”
江玄清揽過宁窈的肩膀,“女人生孩子挺遭罪的,你以后好好对她。”
顾南晋勾着嘴角,“還用你說。”
宁窈开口,“行了,你赶紧上去吧,她身边沒人不行,我們就走了。”
两人朝停车场走去,走一段后宁窈又回头,顾南晋還在原地站着,双手插兜。
见她回头看去,他似乎一愣,而后抬手摆了摆。
宁窈收回视线,跟着江玄清一起回到车上。
平时敏感又多疑的江玄清,這個时候重点放在了别的地方。
他嘟嘟囔囔,“迟易家也是女儿,他家也是女儿,上哪儿說理去?”
宁窈靠着车窗,“行了,說的好像每天趁着小家伙睡着对着他亲来亲去的人不是你一样。”
江玄清笑了,“那自己的儿子,肯定還是喜歡的。”
车子开出去,宁窈抿着嘴转头看外边。
江玄清虽然眼馋别人家的女儿,但从沒跟她提過生二胎的事儿。
她怀孕的整個阶段他都有参与进来,知道她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
每次他都会主动做措施,即便有时候她按捺不住又嫌麻烦,拉着他想要真枪实弹,他都会强忍着說不行。
他說不想赌,一次都不行。
等回到家,一进门就见小家伙正拿着玩具在玩。
转头看過来,他嘴裡念着,“妹妹。”
江玄清快一步過去将他抱起来,“妹妹今天沒来。”
宁窈站在一旁看着父子俩,等了等就說,“要不就再生一個?”
江玄清愣了一下,随后快速拒绝,“别了,我還想多活两年。”
他坐在一旁,“再怀一個,我真想都不敢想,太要命了。”
到现在他還能想起宁窈怀孕时经历的所有事情,依旧心惊胆战。
然后他又說,“公司那边事情又多,你未必放得下。”
他把小家伙抱起来亲,“我們俩有這一個就够了,你别听我天天念叨的女儿女儿的,只是那么随口一說。”
宁窈笑了一下,转身回了房间。
……
星期六带着小孩出去玩,附近商场一楼有儿童玩闹的区域。
孩子太小,江玄清带着他一起进去。
宁窈坐在外面候着。
等了一会儿,感觉旁边有人坐下,她沒当回事儿,只把椅子挪了挪。
沒几秒钟,那人突然轻笑了一声。
宁窈一愣,转头看去。
身边坐着的是個老熟人,不過也很久沒见了。
她眉头皱起,“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莹霜靠着椅背,视线落在不远处带着孩子玩儿的江玄清身上,“我妈忌日,回来祭拜一下,昨天晚上到的,今天下午走。”
她腿翘着,一只手搭在膝盖处,手上一枚钻戒闪闪发亮。
宁窈瞟了一眼,“结婚了?”
“结了。”陈莹霜勾唇笑,笑的很是官方,“年纪摆在這儿,再不结,就沒人要了。”
她抬手撩了一下头发,等了几秒才将视线收回来,落在宁窈身上,“看样子你過得還不错,真是遗憾。”
俩人可以心平气和的說话,但并不代表前尘往事能一笔勾销。
宁窈沒什么特别表情,“在哪裡定居了?”
“沒定居。”陈莹霜說,“到处跑。”
她砸了砸嘴,沒忍住,又将视线转到游乐场裡。
江玄清带着小孩子在玩海洋球,他也来了幼稚劲儿,把小家伙按在海洋球裡不让他动弹。
小家伙手脚并用,挣脱他的束缚后,直接扑在他身上。
父子俩玩的不亦乐乎。
陈莹霜脸上那虚假的笑意慢慢的化成了实质,她表情略带恍惚,“我以前就幻想過這一幕。”
她当时很想嫁给他,幻想過跟他生一儿一女,就如现在這样,他们在闹,她在笑。
宁窈也朝着那边看去,“跟你老公生一個,不用幻想,這种日子唾手可得。”
陈莹霜转着手指上的戒指,轻笑了一声,沒說话。
又坐了一会,宁窈起身去买水。
等着再回来,陈莹霜已经不在位置上。
她扭头看了一眼,正好能看到她的背影,朝着商场大门口走去。
那边站了個男人,不认得,之前从沒见過。
男人打扮的有点不伦不类,跟梁禹有些相似,年纪虽然不小了,還是带一身的痞气。
陈莹霜走到旁边挎着他胳膊,两人一起离开。
看男人穿着,经济條件应该不是特别好,陈莹霜向来眼高于顶,选了他……
暂且相信是有感情在裡边吧。
等了一会,江玄清抱着孩子過来,小家伙出了一身汗,抱着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半天。
江玄清扭开水瓶,一仰头干了半瓶,放下后问,“刚刚你旁边坐的那個是谁?”
“沒认出来?”宁窈愣了一下,“老熟人了,你居然沒认出来?”
江玄清也挺意外,“老熟人?谁?”
“陈小姐啊。”宁窈說,“不是吧,真沒认出来?”
江玄清眉头皱了皱,把瓶子递给她,“是她啊。”
顿了几秒他又說,“她是不是变样了?”
是有那么一点变了,宁窈回忆了一下刚刚陈莹霜的模样。
陈莹霜应该是去做了医美,看样子是在恢复期,脸稍有些肿胀,但也不至于沒认出来,五官沒太大变化。
江玄清沒管那么多,等小孩喝完水,又抱着他进去玩儿。
宁窈在外边看了一会儿,然后沒忍住也笑了。
她从沒幻想過自己跟江玄清的以后,在她的认知裡,他们俩是沒有以后的。
结果那憧憬未来的人最后两手空空,反倒是她盆满钵满。
有时候造化就是這么弄人,用江玄清的话来說,上哪儿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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