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篇
“他更想不到的是,你十年後自無心臺跑出來,會又看上那癡傻的秦匪風。”
“……”聶珵因晏寧幾句沒頭沒尾的話一時腦中混亂不堪,似是抓住什麼,卻又不敢輕易觸碰,便gān脆怒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晏寧道:“你不明白嗎?”
“你以爲你自幼被賀江隱冷眼相待,是因他只想利用你那鬽胎身份,殊不知,他這些都是做樣子給人看的。他對你的感情早變了質,他愛上了自己親弟弟,於是便又想方設法的掩人耳目罷了。”
晏寧方一話落,聶珵心中一陣擂鼓,倏然變了臉。
“你、你胡說什麼?當時你孃的肚子裏都還沒有你,你知道個屁!”
“何況他是……是我……”
“欲人勿知,莫若勿爲。”晏寧不等聶珵猶豫說出那兩個字,接着道,“這種事,誰能說得清楚,他或許……也正因爲是你大哥,纔在最後關頭送你去無心臺。”
“他到底,是跨不過你們之間的血緣溝壑。”
一邊說着,晏寧竟自位子上起身,抱着手中的箱匣走到聶珵面前。
“你要是不信,看一眼裏面的東西,便知道了。”
聶珵就怔然看了那沉甸甸的箱匣稍許,終是擡起血糊一片的腕間,顫抖將其打開。
率先入眼的,是一副筆鋒稚嫩的兄弟嬉戲圖。
——七歲那年,他曾興沖沖拿這圖給賀江隱,卻被罰跪了半個時辰,以懲戒他擅自離開自己庭院。
他記得他那時跪完了,一邊委屈一邊將畫埋在院角,再也沒有提筆畫過一幅。
而賀江隱,竟是在什麼時候,將這圖找出來,又平整地藏進這箱匣之中?
聶珵qiáng忍着胸腔中的震驚,再往下看,一件件皆是他在賀家堡那十幾年間,用過抑或捨棄的物件,最多的,便是他打發無聊時繡過的各種花樣,甚至還有他設計那身《雲裳》時的所有畫稿。
他……爲何要留這些?
“他說,你出生時,因是鬽胎,老堡主叫他殺了你,可他抱過你的一剎那,你對他笑了一下,他便……下不去手了。”
“他就對老堡主說,你雖身爲鬽胎,但也是最合適的煉製材料,待長大了,必可成爲賀家最隱祕的武器。”
“你這才活了下來。”
晏寧看着聶珵難以置信的表情,忽地傾身湊近他。
“你後來怕也是不小心聽到他與老堡主的談話,才得知他要將你煉爲邪物吧?”
“而你自此與他勢不兩立,又遭沈息陷害,因沉魚山莊而成爲衆矢之的,你以爲,他不親自帶衆派圍剿你,你還有其他活路不成?”
“我就坦白同你說了吧,你縱使證明清白,也活不了,誰讓你那鬼眼與閻羅絲實在叫人心生畏懼。若不除了你,你們賀家,可就要上天了。”
“……”
“而且你不知道,當日死在你手上的我那皇兄,早在他出發前,已被其他兄長下了毒,借你手除去而已,誰叫他那時,是父皇最器重的一個。”
“賀江隱特地查了此事告知我父皇,便是爲求一名宮中懂得畫骨的御醫。不然你覺得,哪個御醫敢不經過聖命而去醫治一個弒殺皇子的罪人?”
“自然,我父皇也不會平白救下你這隱患,所以特意吩咐那御醫,留你一隻右手不許痊癒,叫你再不能完全操控那閻羅絲。且要賀江隱答應他——替我那當時還未彌月的小皇弟,暗中培植勢力。”
“我啊,果真是父皇拋給其他幾個皇兄爭掙相殘殺的誘餌,他真正疼惜的,是我那皇弟吶。”
“你說……”
晏寧話鋒一轉,突然問聶珵道。
“你若是我,賀江隱,還能留得嗎?再喜歡有什麼用,既然註定要刀劍相向,我先將他的羽翼斬斷,何錯之有?”
“我們其實一樣。只不過——他不喜歡我,那便,恨我也好。”
“……”
聶珵一動不動僵在原處許久,只下意識摩挲那老舊的箱匣,山海呼嘯間,努力想看清那箱匣中的物件,卻無論如何睜眼,都是朦朧的。
“你到底……對他做什麼了?”他嘶啞問道,“你帶我來這裏,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目的?”
“jiāo易了,”卻聽晏寧gān脆開口,“有個人,助我一路,條件只有一個,便是他。”
“至於我抓你來,當然是要在這裏,將你煉爲我的……活青子。”
第92章你配鑰匙嗎?
晏寧話音未落,聶珵便覺雙臂被猝然拉扯向後,他幾乎立刻知曉那是什麼,奈何腕間實在傷勢過重,一時難以出手,便眼睜睜被晏寧以閻羅絲吊起來,背部牢牢貼着chuáng頂架的木雕,任他晃來晃去地掙扎也沒有絲毫鬆動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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