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在超越者面前,普通人甚至普通异能者都犹如蚂蚁一般羸弱,好在大炮枪弹虽然作用有限,到底還是保留着一定作用——毕竟即便是异能者也只是血肉之躯。
日本当局很清楚,他们迟早会落败,就算国内源源不断输送军资和新兵,结果也是一样的。
一千人的军队才能对抗几個异能者组合的小队,有多少人命够填呢?一個超越者就能轻松灭掉一個师团,拿人命也填不上這個窟窿。
更绝望的是,那些异能大国根本不将這個国家放在眼裡,他们眼中的对手只有同属大国的超越者。
日本,不過是参战国中的陪衬,甚至连点缀的绿叶都不算。
他们是多么渴望着国家有超越者,然而這不過是奢望。
而這时候,新规则出现了。英国技术员威尔斯研究出了一种异能武器——‘相机’,被拍摄到的场景,即便是城市都会被融化。
這种可怕的武器,让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就在這时,太平洋上突然出现了一座岛,這是一座沒有白天只有黑夜,用异能制造出来的岛屿,因此被命名为常暗岛。
因为‘相机’的能力对這座笼罩在黑夜中的岛不起作用,各国有意识的转移战场到此。
這個岛屿上的电磁波会破坏电子机器,海军空军形同虚设,陆军成为了主力,白刃战成为摧毁上层人妄图用科技武器征服战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今日是一個特别的日子。拖拖沓沓的本土终于将异能军团集结,并被送到了结城信一的基地航母燕骑士上。
百多张年轻的面孔,带着還未完全离开和平社会影子的稚嫩和彷徨,他们经過短暂的训练,也和老兵形成了莫大的对比。
结城信一意外的看到裡面竟然有個小孩,一头棕发,在队列中就像是竹林裡刚冒尖的小笋,穿着不合身的军装,因为紧张害怕,频频的偷看自己左边和他长相酷似的棕发少年。
福地适时的道:“這是一对亲兄弟,哥哥叫立原辰雄,十四岁,异能名为起风了,能将自身一定范围的风转化为金属物质。弟弟立原道造,五岁,异能名为严冬的纪念,能力是操纵金属。国内征兵时意外发现的,觉得他们這对组合能配合出强大的杀伤力,就一块儿带走了。”
他的眼裡闪過一丝即逝的悲哀。
因为是异能者,连五岁的孩子都被征召上战场……国内的乱象基本能想象。一年前的爆炸案,战场的失利,還有国内废除皇室的舆论越演越烈甚至影响到军队裡……天皇和保守派已经开始剑走偏峰了。
结城信一了悟,毕竟這种疯魔现象的起因大半来于自己。
“确实不错,将他们两兄弟调到我身边。”他笑了笑,大步离开了甲板,福地和森林太郎连忙跟上。
森林太郎說:“您是觉得他们年纪太小嗎?确实,是這批步兵裡最年轻的。”
怜惜幼小,却忽略了這对兄弟的价值,森林太郎可不想见到這個画面。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這对兄弟合作会发挥多么大的作用。
结城信一对森林太郎暗藏的试探,连笑容都沒有变化分毫。
“他们很小嗎?五岁啊,拿得动刀了。”
十四岁就更不用說,考猎人的最低年龄限制也就十二岁。
森林太郎沉默了一瞬,投降的举起双手:“行吧,属下认输了,您真是连面子功夫都不在属下面前做了。”
什么端方君子、温文儒雅、高风亮节的,不存在的。
新兵宿舍裡,立原道造缩在分配的床铺角落裡,双拳捂着眼睛在低声的啜泣。他的哥哥心疼的守在他旁边。
沒有安慰,因为能說的一路上已经說完了,如今真正踏上了战地,语言太過苍白。
本土征集异能者的进展并不顺利,尽管踏入资本时代,上层对平民的轻视是刻入骨子裡的,异能者比普通人更加敏感,多数安心過平常日子的人会掩饰自己的异能,這种人就跟淹沒在沙子裡的石子一样很难分辨。
他们费时费力,靠着民间举报或者一些传闻,威逼利诱才将他们带走。
立原道造才五岁,他很小就觉醒了异能,也因为年纪太小自己无法控制,在当地很出名。他的父母视他为怪物,唯有哥哥辰雄一心疼爱他。
军部找上门的原因就是因为道造的名声過于响亮,這些派来的人深懂說话的技巧,很容易就诈得立原家人心惶惶。
而且成功被选上的话,会给家人一笔不少的抚慰金。
可道造年纪真的太小了,而還不成熟被话术绕进去的辰雄,生怕他们真的带走弟弟,說出自己是异能者的事情,企图用自己代替弟弟上战场。
结果自然是一块儿被带走。
辰雄并不后悔,他只是怨恨为什么军部那么蛮横,为什么天皇竟然会丧心病狂的同意让五岁以上的异能者都上战场。
他只能說着自己不知道重复多少遍的话:“别怕,道造。哥哥会保护你的,就算是付出生命,也会保护你的。”
道造吸了吸鼻子,用红彤彤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哑声說:“我就是……很怕……控制不住。是我的错,爸爸妈妈說的对,我带来了不幸。”
就算哥哥也是异能者,但父母依旧偏爱着他,沒有害怕和恐惧,而是真心的为哥哥哭泣,给那些人下跪祈求。
是他的错,才会害了哥哥。明明可以不說的,却为了保护他說出自己的秘密。
“不要說就好了……只有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为什么要說……不要哥哥死……”道造哭着扑进哥哥怀裡,转为嚎啕大哭。
其他的新兵们也垂头丧气,沒人去指责道造。
他们对未来充满了彷徨和恐慌。只是经過简单的训练,连枪都拿不稳的他们真的能活下来嗎?
为什么偏偏是我們?
若因为他们是男儿应该保家卫国的话,为什么连五岁的孩子都得被迫踏上那個人间地狱。
他们无法理解……
本土流传着一個传闻:天皇和皇室失道,德不配位,才会让本国遭受如此大的劫难。
而在军队裡,流传着另一個传闻:因为天皇和奸臣贼子当道,這個国家才沒有超越者。
超越者啊,多么强大的存在,一人抵得過千军万马,一人即能屠城灭国,如果他们国家有超越者,他们也不会沦落到這种程度。
即便异能起源于欧洲,但曾经的宗主国,他们也有复数的超越者啊,连欧洲大国都避其锋芒的存在啊,
如果不是天皇执着参战,不惜与种花家断交,這场灾难本可以避免的!
“你们两個,出来。”
一名老兵点名了立原兄弟。在新兵们担忧的目光中,辰雄牵着弟弟的手,忐忑的跟着他们走出去。
道造用袖子随意擦掉脸上的泪痕,用不服输的倔强掩饰软弱,他不想被小看牵连到哥哥。
门口站着一個他们在甲板上见過的黑发男人,束成一股的长发,面容俊美,气质优雅高贵不像平民,脸上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和善亲切。
然而看着他们兄弟的眼神,却像是挑拣着案板上的猪肉一样让人心生不适。
辰雄记得這個年轻的男人是当时站在军团长身旁的人,是個军医,应该是军团长的亲信。
他侧身一步,用身体挡住对方的视线,把弟弟藏在身后,气质温和的哥哥露出警惕的,像是被激起防备心的家犬的眼神。
而他身后的弟弟,只露出半边脸的小男孩,看着军医的目光,却让人联想到流浪的凶悍野犬。
只可惜太小了,還是只幼犬。
森林太郎在心裡如此评价道造。
這对兄弟他明显更看好弟弟,這是自然的,有脑子的人都能分辨出道造的价值,如果不是這個岛情况特殊,操纵金属的能力简直就是如有神助。
如果能从战场活下来,這個小男孩一定能大放异彩。结城大人应该就是看中這一点吧。
森林太郎收回攻击性的目光,笑着道:“结城大人要见你们。”
“结城大人?”
“连军团长的姓名都不知道么?”森林太郎刻意放冷了视线。
辰雄连忙摇头立了军礼:“知道!是!属下失礼了!”
只是他不明白,一般对上官不是喊官职的么,为什么是喊姓氏加大人?
這自然是结城信一有意为之,在下属知道他不喜歡被喊官职后,根深蒂固的上下级观念让他们飞快换了现在這個称呼。
但很多人這时還沒发现,這两种称呼存在的差异。军团长有很多個,大臣副指挥有很多個,唯有结城大人就只有一個。
就是主宰他们命运的人。
森林太郎自然知道结城信一的算计,他可以說是第一批乖觉换了称呼的人,之前以为是這一点才让他得了上心,后来才知道——他想错了。
异能者可比一個察觉上意的部下要得他的心。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两手一起抓,得到对方更多的注目和提拔。
既然這俩人是上司要培养的人,自然不能坏了对方的计划。但是,想要越過他在结城信一心裡留下更大的份量也是不允许的。
长久的沉默带给兄弟二人极大的心理压力,觉得火候够了,才放過這两個吓出一身冷汗、小腿颤动的新兵。
“跟我来吧,放心……”森林太郎浅笑,微微眯起绛紫色的眼睛,“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计划成功的话,他们這群身边人就有从龙之功,得道高升,前途一片光明。
联想到上层和军队内部的风向,森林太郎的信心一次次得到加强。
這是個稍一不慎就会粉身碎骨的赌注,然而他现在已经是家族弃子,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即便是脱身,也只能苟延残喘,然而他森林太郎,怎么能忍受那种野狗般狼狈凄楚的生活。
跟着结城信一,才是眼下对他最好的决定,利益最大化的决策。
可心裡還是止不住冒出一個念头——如果日本有超越者就好了。
结城信一如此胆大的依仗……会否是……他藏了一個?
如果是,那就是稳赢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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