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现实往往比童话更传奇
盖瑞特从房间裡掏出自己的小板凳,又拿了把小扇子,最后从抽屉裡取了一小包坚果。他将這些东西叠放在一起,整齐的码好,端起来往隔壁克裡斯家跑。
盖瑞特沒有直接从正门走,而是绕到了屋子后面。
他把卡着扇子坚果的凳子放在地上,举起一下子空了的双手在嘴前拢成個小喇叭的形状,站在墙底下,朝着楼上一窗户撒开嗓子大喊。
“克裡斯蒂亚诺!走啦!看决赛去了1
過了一会,墙上的窗户从裡往外打开,探出了一個小卷毛。
克裡斯伸出头向下望去,沒有意外的看到准时准点在楼下等着自己的盖瑞特:“我拿把凳子。”
他回头从床底下拖出自己的折叠凳夹在腋下,又拎了一小盒多洛雷斯女士给自己和盖瑞特准备的西瓜果切,熟练的翻窗爬出去。
克裡斯房间的窗户外正下方是一片宽厚的低矮墙,他脚踩着墙面上的平地灵活的回来饶了几圈,沿着斜坡有惊无险的跳了下来,成功落到地面。
盖瑞特啧了两声,再次为克裡斯敏捷的身手感叹了一句牛逼。他甚至怀疑克裡斯在球场上那些神奇的、充满想象力的過人动作,或许也有从翻墙爬窗中练出来的功劳。
這已经不是克裡斯第一次做這事了。上辈子他就会借口說自己沒作业,然后趁着多洛雷斯做饭的时候,抓杯酸奶或者水果什么的,带着球从窗口跑出去踢到個晚上九点半才回来。
這段時間为了能赶上曾经错過的92年欧洲杯直播,放了假的克裡斯便会经常和家裡沒人管的盖瑞特一起翻窗出门,相约去罗德裡格斯夫妇的小店裡看球赛。
這已经成了两個孩子的习惯。多洛雷斯也愿意看到克裡斯和盖瑞特玩得好,同意了他们的做法,有时還会主动为俩人备点看比赛的吃食。
“不管看多少次,都替你跳下来的动作感到紧张,”盖瑞特和克裡斯并肩走在路上,“你不知道第一次看到你翻窗的时候,我吓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克裡斯扒拉着自己额前有些长了的刘海:“别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摔着的。”
“雨果哥哥今天不来嗎?今晚可是总决赛。”
克裡斯继续扒拉着他因为太长而翘起的小碎发:“他今晚要上班,就不来了。”
“好吧。”盖瑞特点点头。
克裡斯還在弄他长长了的头发。
盖瑞特停顿了一会,实在是沒忍住:“克裡斯,能别弄你的头发了嗎?你要嫌他太长回头我帮你剪了。你這一动一动的,吵到我眼睛了。”
“不,我選擇自己剪。”
对自我发型有极高要求和执着的克裡斯立场坚定的拒绝了盖瑞特的提议。
很快,在盖瑞特无语的看着克裡斯弄自己头发的過程中,他们来到了罗德裡格斯夫妇的小店。
店裡的电视机早在五月底就已经安装完毕。自本届瑞典欧洲杯开始后,每到比赛時間,在前台忙碌的嘉丽女士就会把挂在墙角的电视机转個方向,面朝店面门口的左边。那裡有一小块空地,方便客人们路過驻足或者自备板凳坐着观看。
附近家裡沒电视又想看欧洲杯的大人小孩都会来他们店蹭個直播看看,而部分家裡有电视的人则为了感受這种大家一起看球赛的气氛,也会選擇来夫妻俩的店裡买点零食看场比赛。
這为小店吸引了不少客流量的同时,也提高了罗德裡格斯家的额外收入。
想到日渐充盈的小金库,麦尔丹先生好几次在家喝水都能笑得呛喷出来,被嫌弃他的嘉丽女士要求自己把地板上的水渍拖干净。
此时,小店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眼尖的克裡斯還在這中间看到了自己的老熟人裡卡多。
盖瑞特顺着克裡斯的视线转過头,也注意到了坐在他家小店门前的同学。
今天的裡卡多穿了一件干净的v字领條纹衫。他将扣子整齐的纽好,短袖边和衣摆都被抚得很平很顺。他甚至還套了條崭新的深蓝色短裤,整個人看起来比平时帅多了。
這会,帅气的裡卡多根本沒空搭理自己的两個好友——事实上他压根就沒看到克裡斯和盖瑞特。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過会即将开始的欧洲杯决赛,以及自己座位旁的女孩身上。
盖瑞特认识那個小姑娘,是他们同班的艾米莉,一個红发绿眼的英葡混血儿,是孩子裡最漂亮的那一個。最近裡卡多特别喜歡找她玩,克裡斯和盖瑞特时常能看到他俩凑到一块去。
成熟的克裡斯爸爸摇了摇头:這么小就早恋,比自己年轻时還乱来,還好克裡斯(指迷罗)這方面不需要我操心。
同样成熟的盖瑞特爸爸也摇了摇头:艾米莉那么好看,裡卡多估计悬了。
【請宿主不要用成年人龌龊的思想解读小孩子纯洁的友谊】
真正成熟的系统在脑海裡对盖瑞特进行了严厉的谴责。
为了不打扰裡卡多和艾米莉培养感情,克裡斯和盖瑞特選擇了一個离人群稍远些的地方把板凳放下。他俩的视力都很好,坐远点也看得见。
盖瑞特踢了一脚地上隔着鞋底都能硌到他的豌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克裡斯把折叠椅打开放在盖瑞特的旁边,两個小孩就這样和乖宝宝似的排排坐在店门前,等待比赛开始。
随着球员进场,1992年的瑞典欧洲杯总决赛正式拉开序幕。
“你觉得谁会赢?”
克裡斯很自然的抢走了盖瑞特手裡的最后一颗葡萄干,盯着电视机屏幕问道。
被抢了葡萄干的盖瑞特无奈的看了克裡斯一眼,只好从他盒子裡叉起一块西瓜塞入自己口中。
他一边鼓着腮帮子咀嚼,一边抬头看向前方的小彩电,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克裡斯的問題。
比赛开始沒多久,作为上届冠军的德国队攻势相当的强而有力。尽管相比起之前,失去了马特乌斯的德国队整体实力有所下降,但拥有着克林斯曼和布雷默的他们仍然是冠军最强而有力的争夺者。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這届比赛的德劳内杯已经是德国人脚下的囊中之物了。
“赢得肯定是德国队1
坐在盖瑞特左前方的大叔抢先回答,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语气激昂的仿佛是在林肯公园前进行独立演讲一般。
“是個人都知道丹麦能进总决赛,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了。他们队本来就是替补,传言丹麦的這些小伙子還是在沙滩度假时,接到要踢比赛的电话。說白了,他们就是来欧洲杯凑数的。我敢打赌,就连坐镇现场的球王贝利也会认定赢的是德国1
像是为了回应他所說的话,导播画面刚好给观众席上的贝利切了一個镜头,這给了大叔更大的信心来认定自己的观点。他开心的从自己的裤兜裡勾出了一個打火匣,点燃了根廉价的香烟快活的抽了起来,准备提前迎接德国队胜利的到来。
克裡斯猜想他可能是给德国队下了注。
“贝利真要那么說,德国队就更赢不了,他都乌鸦嘴好多年了。”盖瑞特翻了個白眼,自以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克裡斯看向盖瑞特和他前方的大叔,皱起了他還有着婴儿肥的小脸。
盖瑞特以为克裡斯是不适应突然出现的烟草味——他记得c罗是不抽烟的,而盖瑞特本人也不想克裡斯和自己吸上该死的二手烟。
他举起小扇子扇起风来,将烟味冲散了一些,也带来了独属于夏日的凉风。
這样和一群人坐在路边吃着零嘴、扇着风看直播的样子,让盖瑞特想起自己高中时在麦当劳和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人一起看世界杯的日子,只不過空调被换成了扇子,薯條和炸鸡被换成了坚果与西瓜。
顺带一提,多洛雷斯挑的西瓜真甜,绝对保熟。
又吃了一块西瓜的盖瑞特满足的在心裡感叹道。
就像大多数人所想的一样,比赛开始后,德国队就占据了主动,将球权牢牢的控制在自己脚下,几次对丹麦的球门造成了致命的危险。丹麦队防守得非常吃力,一直是在被动的追着德国队后面跑,好几次险些就被对方夺得首球,场面一度十分艰难。
這样看起来,丹麦队想要夺冠确实是不可能的事。
“丹麦赢。”
盖瑞特咽下嘴裡最后一口西瓜,毫无情感波澜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笃定又平静的样子仿佛他不是在猜测,而是在叙述一個既定事实,语气裡甚至透着一股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
克裡斯:“为什么?”
“沒为什么,就是丹麦赢。”
盖瑞特低头,忙着想从克裡斯手上的水果盒裡挑出一块沒有黑籽的西瓜。
克裡斯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你总得分析出個理由来,盖瑞特,你說過自己要踢中场,你必须学会這個。”
“嗯嗯对对,丹麦队嘛,爆冷嘛,你知道的。”
盖瑞特心思已经不在比赛上了,他现在满脑子只想找到一块可以不用吐籽的西瓜,整個头都快埋到克裡斯的怀裡了。
克裡斯语速极快:“你那么肯定,是因为上辈子看過這场比赛嗎?”
“对啊对啊,我当初特意翻视频看的……诶?”
下意识敷衍回答的盖瑞特猛地抬起头来,差点撞上克裡斯的下巴。
他瞪大眼睛对上克裡斯脑袋向后微仰的眯眯眼,两人保持這样诡异的动作对视了将近三秒钟后,同时脑瓜子灵光乍现,齐声指着对方大喊道。
“我早就知道!你果然也是重生的/穿越的1
两人一愣,随即又一同齐声大喊道。
“什么?你是穿越的/重生的?1
同一时刻。
瑞典欧洲杯总决赛第十八分钟,在丹麦率先打入德国球门时,人们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成功掩盖了两個异世界旅人的惊叹。
目睹了全程且早就猜到些什么的系统表示,這波埃
這波是互爆卡车埃
今夜,注定是一個童话故事与现实传奇同时成真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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