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裡斯本的圣诞节
三個上门去蹭饭的小伙子一大早便穿上自己最体面、最干净的衣服,提着事先包装好的礼物和卡片,根据夸雷斯马给出的地址,从裡斯本青训营出发,来到了他家。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礼物的外包装全都是由盖瑞特一個人负责的。在旁边头一次围观了全過程的费雷拉叹为观止,并和盖瑞特单方面约定以后他如果交女朋友了,也要让他帮忙一起准备礼物。
夸雷斯马家离训练营有点距离。
在路上,克裡斯等人還绕道去了一趟邮局。確認了前几天给自己家裡人的圣诞贺卡已经寄出后,他们才往最终的目标地点走去,這花掉了他们不少時間。
不過好在,三個人急赶慢赶,总算是在中午前到了对方家裡。
给克裡斯他们开门的是夸雷斯马的妈妈,她像所有葡萄牙人一個热情的把几個孩子邀請进房间,并告诉他们自己准备了一些甜点和下午茶,要這些男孩们不用客气,可以先拿来垫垫肚子。
“你们可算来了!我等的快急死了1
夸雷斯马从他家楼上跑了下来,头上戴着前两天誓死捍卫的绿色帽子。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歡這顶针织帽了。
克裡斯表面礼貌且友好的同傻孩子夸雷斯马相互拥抱,实则内心忍不住的嫌弃他這位好友现在的造型。
他不是很懂這個年龄阶段孩子的审美,就像他一直沒想明白小克裡斯为什么起初想当守门员一样,并且拒绝承认自己小时候也有過這样一段堪称糟糕的外型时期。他坚定地认为,克裡斯蒂亚诺永远都是最帅的。
盖瑞特乖巧的和夸雷斯马妈妈打了声招呼,进门一抬头,就看到好友家客厅裡杵着的圣诞树,布置得特别有风格,像极了曾经被他家狗咬烂的花屏电视机。
“這是你自己布置的?”
“那当然1
15岁的夸雷斯马骄傲的展示起自己身后的圣诞树,又从树下拿出其中三個礼盒,分别递给克裡斯、盖瑞特和费雷拉:“给你们的圣诞节礼物,包装得還不错吧?”
盖瑞特看了眼用了好几种酷炫镭射纸打包的礼盒,抿了抿唇,仿佛给自己打气般肯定的說:“好看。”
克裡斯和费雷拉這次倒是真心实意的都觉得這個包装挺不错的。
夸雷斯马开了头,很快四個人便把各自的圣诞礼物,以及赠与夸雷斯马家人的贺卡给交换了出去。
今天是圣诞节,几個孩子决定把训练和比赛的事都先搁置到一边去,开开心心的過好這一天,明天的事等明天醒来再說。
夸雷斯马从他家柜子裡翻出几盘磁带,有电影的,也有足球录像。
费雷拉直接把那几盘足球录像带给强硬的塞了回去,为了防止其他人重新将它们拿出来,他干脆背靠柜门坐了下来,把后路完全堵死。
盖瑞特也不想在系统都给自己放假的日子裡,還要看球赛来研究战术和技法,便主动在剩下的几部磁带裡翻找了起来。
“《惊声尖叫》、《异形》、《猛鬼夜惊魂》……夸雷斯马,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家三盘电影带,每一部都是恐怖片嗎?”
盖瑞特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這三部以惊悚与吓人而一直享誉全球的电影:“难道我們要在圣诞节看這個?你们确定?”
“当时店裡打折,三個一起卖的便宜,我沒细看就买下来,”夸雷斯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可我們也沒有别的片子可以看了。”
“恐怖片而已,又沒什么好怕的。”
克裡斯满不在乎的說道,抽出了他记忆中并不怎么吓人的《惊声尖叫》,利落的把录像带放入机盒裡:“听着,孩子们,电影都是假的,反正我是不会被這东西吓到的。”
然后他就被打脸了。
几十分钟后,明显把《惊声尖笑》和《惊声尖叫》记错了的克裡斯已经和盖瑞特一起双脚离地,缩在沙发上组成一副静止画面。而旁边的夸雷斯马和费雷拉早就毫无形象的抱在一起,从指缝中偷看电视屏幕。
四個人明明怕得要死,但身为男性的自尊心让他们愣是梗着脖子,把整部电影给彻底看完。
电影一结束,夸雷斯马当即跳起来把电视关了,并有些左右脚顺拐的往卫生间走:“我去撒個尿,顺便看看厨房裡的螃蟹死沒死1
“我和夸雷斯马一起1费雷拉也立刻站起身追了過去。
去他的男子汉大丈夫,他就要和好兄弟一起手拉手上厕所!
克裡斯和盖瑞特作为成年人,心理素质稍微好一点,但也沒坚持多久。他们见另外两人一走,便果断的离开电视机前,借口饿了的火速跑去客厅,吃起了提前做好的油酥小点心。
差不多到下午三点的时候,缓過来的夸雷斯马和费雷拉才重新走了回来,找克裡斯和盖瑞特玩起了2v2的桌上足球。
“你们看的螃蟹怎么样,沒死吧?”
对所有能下肚的食物都异常关心的盖瑞特走到台子左边,操控着杆子率先打出一球。
“沒,那螃蟹可顽强了。”
夸雷斯马很快截断了盖瑞特的进攻,拿到球权后直接旋转握柄,踢出了他将来球场上惯用的外脚背远射。
“你不知道,当初在市场买蟹的时候,我就看到它特别努力的企图爬出去,混入旁边更贵的龙虾水缸裡。”
费雷拉配合着夸雷斯马的动作,把球逼近了球门口:“這可真是個有梦想的蟹。”
克裡斯沒有加入男孩们无聊的话题讨论,他习惯了在所有比赛裡都要赢,所有把這场游戏玩得格外认真。他专注的控制桌面上的小人,成功铲断了对面的前锋,将局势扭转,直接带球奔袭突破重围。
“谁都想要有钱嘛,反正我以后踢球出名了,就一定要赚大钱……哦,该死的!克裡斯你动作也太快了1
夸雷斯马眼见着小球在克裡斯的操纵下,快速的射入了自家球门,有些懊恼的拍了拍桌子。
“踢球可不单是为了钱,”克裡斯站起身来,想起未来夸雷斯马的职业生涯,下意识地多說了一句,“好的球员,应该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自己的足球上。”
“任何一场比赛,任何一次训练,都很重要,這才是球员需要去关心的。当然想赚钱也沒错。”
夸雷斯马举双手投降:“好吧好吧,克裡斯我知道了,你說的道理我都懂,放心吧,我可不会做出耽误自己职业生涯的蠢事。你别像我爸一样和我說教,你明明比我還小两岁呢1
呸,你就是干過那种事,从你去隔壁家踢球开始就是個错误,而且我本来就到可以当你爸的年纪了。
克裡斯在心裡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从盖瑞特手裡抢走了人喝了一半的牛奶,吨吨吨地闷声狂灌。他懒得同夸雷斯马继续解释太多,有些道理不是靠說就能让人明白的,克裡斯也沒有办法把事情的真相讲出口。
只有盖瑞特觉得自己好无辜,他沒招惹克裡斯吧?他为什么要抢自己的牛奶?自己都快长不高了!
這只是重生者克裡斯蒂亚诺单方面的一個小插曲,并沒有影响到接下来的节日气氛。
很快,便到了晚上七点。
晚饭是由夸雷斯马妈妈主厨烹饪的。
除了必备的主菜鳕鱼和之前提到的烤蟹外,她還准备了一只圣诞节常见的烤火鸡,以及很葡萄牙的葡萄牙海鲜饭。
贤惠的夸雷斯马妈妈又做了一個造型华丽的帝王蛋糕,上面铺满了五颜六色的水果,极具他们家遗传的审美风格。
味道很不错,就是有点太甜了。
始终吃不惯葡萄牙糖分過高的点心的盖瑞特吃了一口,就放弃了這道美食,转战于和克裡斯争抢鳕鱼芝士饼,充分证实了“食物還是从别人手裡抢来的香”的道理。俩人的手上還因此沾上了酱汁,已经全然沒有作为大人该有的基本礼节。
系统不做饮食限制管理的情况下,克裡斯和盖瑞特也沒有吃太多超标的食物,不過依然感到了非常的满足。
尤其是盖瑞特,他对夸雷斯马妈妈所做的一道,神似湖南黄子粉炒鸡蛋的料理可谓是一见钟情,情有独钟。第一口吃下去后,竟让他有一种梦回家国的亲切感。盖瑞特当机立断的装起小孩来,把人妈妈狠狠地夸了一遍,直說得夸雷斯马妈妈心花怒放,恨不得把這個特别招妇女喜爱的小男孩认作干儿子来养。
夸雷斯马迅速抬起头:“那盖瑞特得管我叫大哥。”
克裡斯直接一巴掌糊上人后脑勺:“好好吃你的饭。”
费雷拉仄声摇头,特别沒队友爱的补了一句“活该”。
“有时候就会想,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那一刻就好了。”
很多年后,在电视台接受采访的夸雷斯马无不這样感慨万千地回忆道。
“那时候大家都很年轻,也都很容易被满足,只是一顿简单的圣诞晚宴就能开心的闹上好一会。我們也都在一個队裡,可以一起踢球,关系特别好。你知道的,那天之前我們還刚和一群混混打過架,都认为从此以后就是過命的交情,不会再分开了。”
夸雷斯马說到這裡时,转头看向了大屏幕上投放出来的四人合照,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值得高兴的事一样,歪着头笑了起来。
“后来的故事你们也知道,我們分分合合,经历了很多事,不過索性结局都還算不错。”
“我真的很高兴,在年轻时就可以遇到這样好的朋友。”
未来的事還很遥远,是好是坏,都還是個未知数。
但无论如何,1998年的圣诞节,终究是在裡斯本的冬季中悄然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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