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死性不改的夸雷斯马
好家伙,你们是约好同一天来的嗎？這前后脚的時間未免也掐的太准了点吧！
盖瑞特看向夸雷斯马手裡领着的盒子:“這是什么？”
“哦,這是我妈妈做的一些小点心,”夸雷斯马晃了晃手裡的盒子,“我不是之后要转会了嗎，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变少了。我妈知道了這件事后，就准备了這些东西送给你……对，给你，盖瑞特你都不知道我妈有多喜歡你。”
盖瑞特疑惑的睁大眼:“啊？”
“你忘了嗎？当年圣诞节，你们来我家做過客以后,我妈就一直挺喜歡你的，說你是個好孩子，”夸雷斯马表情有些纠结，“今天看到這一盒点心的时候，我還问我妈，有我的那一份嗎？”
“你妈怎么說的？”
“我妈什么也沒有說，她把這一盒点心塞到我手上，微笑着，把我直接从家裡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盖瑞特听完,一時間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吐槽。他只能上前拍了拍夸雷斯马的肩,尴尬而同情的看向对方:“额，总之谢谢你妈妈的点心……要进来坐会嗎？豪尔赫刚好也在。”
“豪尔赫也在嗎？那正好，我過两天刚好也打算找他說下有关我转会的事。”夸雷斯马跟着盖瑞特往裡走。
“你确定好自己要转会的俱乐部了？”盖瑞特转头问他。
“不出意外的话,我還是会去巴塞罗那，”夸雷斯马說，“毕竟他们开出来的條件，包括许诺的一些承诺什么的，都還挺不错的。而且听說球队正在组建，我也想试试看，自己能在這种豪门俱乐部裡走多远。”
歷史上的夸雷斯马做出過和现在一样的决定。
尽管从上一世的结果来看，這对他而言并不是一個完全正确的選擇。那毕竟是夸雷斯马自己的人生，盖瑞特有提示過他的好友，但决定权說到底還是在对方手上，盖瑞特自认自己无权去干涉夸雷斯马的個人意愿。
大多数情况下，盖瑞特不会去主动改变点什么，他很懒，很天秤座。
所以盖瑞特只是点点头，說了句“加油，回头你走的时候，我和克裡斯给你送行”，便打开了自家房门。
此时，裡面传来了克裡斯和门德斯的讨论声。
“豪尔赫，我知道干涉球员转会是不被允许的，”克裡斯的声音从客厅裡传出来，“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說。”
盖瑞特听到這個对话开头，就心說要遭。
“克裡斯，我是来跟你谈你和盖瑞特转会的相关事宜，至于其他……别人的事情你不需要去在意，我会处理好的好嗎？”這是门德斯的声音。
克裡斯并沒有放弃:“我当然相信你能把這些事情处理好，我只是给一個建议。况且，這不是别人的事情，夸雷斯马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他走上错误的道路。”
正准备进去和人打招呼的夸雷斯马当下停住了脚步，显然，他也听到了裡面两個人的对话內容。盖瑞特想要把他拉走，但他根本拽不动对方，也不敢真的下重手将人拖走。
“所以，你想說什么？”门德斯问道。
“我不建议夸雷斯马去巴塞罗那，那個俱乐部不适合他，”克裡斯說，“他的外脚背踢法太独了，不是每個教练都能用好這样的球员。而且巴萨正在重建，他们在挑选新的核心，這是非常痛苦的一段转型期，对于年轻球员来說会很难熬，夸雷斯马根本顶不住這样的变故。”
克裡斯继续分析道，這让站在外面的盖瑞特进退两难。他想叫系统提醒对方别再說下去了，但克裡斯的嘴太快，盖瑞特拦都拦不住——该死！为什么听墙角這种狗血的事情也能被自己碰上！
“他不是加泰罗尼亚人，巴萨不会把他培养成核心，即使让他成为核心，也不会放心去用他。夸雷斯马在那边绝对踢不好球，他会過得很不舒服，甚至堕落下去，浪费掉他作为球员的大好时光。”
如果对照着上辈子的情况来看，克裡斯现在所說的话，几乎都是正确的。但夸雷斯马不是罗纳尔多，他手裡沒有拿着關於自己未来的剧本。那么对方现在所說的话，在夸雷斯马听来，就是对他的嘘声，对他能力的全盘否定。
“巴萨不会重用夸雷斯马的。”
——他不相信自己。
“夸雷斯马无法融入巴萨的那個圈子。”
——他认定自己会過得不好。
“夸雷斯马根本沒法适应巴萨這样的俱乐部，這是事实，豪尔赫。”
——他最好的朋友根本不看好自己，不看好他的未来。
夸雷斯马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他甩开拉住自己的盖瑞特，直接冲了进去。
“我要去哪是我的事！克裡斯蒂亚诺！你管得着嗎你？！”
夸雷斯马站在克裡斯的面前，握紧了手裡的拳头朝对方大吼。
“我不需要你管，克裡斯，你沒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夸雷斯马的怒气无法束缚住的彻底爆裂开来，“我有自己的選擇，我能为我自己的决定负责！我是好是坏，就算烂到家了也不用你操心！你少他妈多管闲事！”
本来還想好好和夸雷斯马解释些什么的克裡斯愣了一下，随即也瞬间暴跳起来。
克裡斯被对方情绪失控的话完成刺痛，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越過拦着他的门德斯，指着对方怒吼:“你怎么能這样对我說话！裡卡多！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我是为了你好！你明不明白你未来会……”
“我不用——！我不用你为了我好！”
夸雷斯马直接打断了克裡斯的话。
“你說你是为了我好，那你考虑過我想要什么嗎？！你凭什么拿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的头上，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问過我想要什么嗎？！”
夸雷斯马几乎是用嘶吼的声音把话给喊出来的。
“你他妈拿着木仓指着我的脑门要我站起来，和你他妈拿着木仓让我去死，有区别嗎？！克裡斯蒂亚诺！你再厉害你也不是神！你管的也太宽了！太烦人了！”
夸雷斯马吼完最后一句话后，仿佛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般，胸腔起伏的急促呼吸着。
他停顿了一会，房间裡突然安静得叫人感到害怕，這让夸雷斯马终于有些回過神来。他仿佛是才意识到自己說了些什么，踉跄的后撤了两步，看都不看愣在原地的克裡斯，直接转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我去看看夸雷斯马！”
盖瑞特也转头追了出去，“嗙”得一下把门带上。
他一路追着对方，从街头跑到了街尾，跑了好几百米，终于在一個转角路口追到了停下脚步的夸雷斯马。
盖瑞特扶着身旁的墙壁，隔着交叉的拐角口，和跌坐到另一條弯道线上的夸雷斯马对视。
“别跑了，你跑不過我的。”盖瑞特喘着气說。
夸雷斯马也在大喘气:“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刚才必须跑……我沒办法再在那個屋子裡待下去了。”
“好样的，看来你也知道你刚才說了很過分的话，沒脸见人了啊。”
“当我說完时，我就意识到了，”夸雷斯马双手捂住脸，抹了把汗，“我太冲动了，我沒想伤害他的，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我能理解，”盖瑞特弯下身来蹲在地上，“你无非就是情感上觉得克裡斯一直在否定你，說你未来会变得很糟糕，让你不爽罢了。你就是觉得他管的太多了，你嫌烦了。”
“但是裡卡多，你应该知道，克裡斯他不是這样的人，他盼着自己朋友好還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来咒你，”盖瑞特恨铁不成钢的說，“你忘了？比赛上他甚至把单刀的机会让给你，就为了帮你止住客场球迷的嘘声。”
“……我记得。”夸雷斯马沉默了一会，应道。
“裡卡多，你必须得承认，克裡斯只是想对身边人好而已，”盖瑞特轻声說，“可能有时候他对一個人好的方式你沒办法接受，但他不是個坏人。”
“他只是太爱自己的朋友了。克裡斯這個笨蛋总想把所有的事都做好，他想要帮助身边的所有人。”
盖瑞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你看過蜘蛛侠嗎？我怀疑克裡斯蒂亚诺把自己当成了彼得帕克，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变成了自己的座右铭。在那個大傻子眼中，我們都是他的责任，如果我們過得不好，那会让他觉得這是他的原因，他的错误。”
盖瑞特說到這裡的时候，下意识想象了一下克裡斯身穿超英盔甲的背影，莫名就有些心疼。
夸雷斯马:“可他完全不需要那么做，我的意思是……這是我的事，无论怎么样都该由我自己去承担。”
“所以我才說他是笨蛋嘛，”盖瑞特叹气，“他以为他把所有的好都给你了，你就会過得开心，但其实不是的，你并不需要這些。哦，典型的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你是在骂我不识好歹嗎？”夸雷斯马侧過头来看盖瑞特，他怀疑這人在阴阳怪气自己。
“不止，我還要骂克裡斯蒂亚诺，”盖瑞特大方的笑了，“别那么惊讶，克裡斯连怎么对一個人好都不知道，我不骂他骂谁？你俩今天這行为气得我足够一人一拳把你们按在地上各揍一顿了。”
“你有你自己的未来，他为了你好是他的想法，這不该成为你的负担，他不能用爱去绑架你的思想，左右你的意愿，”盖瑞特与夸雷斯马对视，“但他也不是对谁都這样，裡卡多，你但凡冷静的用理智去想一想，都不会說出那么多伤人的话来。”
“克裡斯他只是不够了解你的想法而已，而你太冲动了，你甚至沒和他讲明白你到底想要点啥。”
夸雷斯马张了张嘴，半响只得认命般的啧了一声。
盖瑞特脑瓜子转起来的时候，简直太可怕了，句句在理，刀刀扎心，让人完全无法反驳他。
于是夸雷斯马不說话了。
他一直知道的。
他知道克裡斯是想帮助自己，他想为自己做点什么，尽管夸雷斯马并不明白這其中的具体原因，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善意。无论是拉他一起加训也好，或者跟自己分析各种比赛利弊也罢，克裡斯真的是個对朋友很好的人。
夸雷斯马只是单纯的，无法接受克裡斯对自己转会這件事上的過多干涉。他感觉到了一丝冒犯，即使他明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
可能连克裡斯自己都不知道，他偶尔眼睛裡透露出来的，過于笃定的神情，其实并不怎么让人觉得舒服。当他用那种眼神看自己的时候，夸雷斯马很难過，有种說不上来的无力与压抑。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打上了某种标签一样，让年轻的小吉普赛人浑身难受。
夸雷斯马和盖瑞特背靠着两個不同平行面的墙壁，抬头看着裡斯本多云的天空，思绪万千。
小时候的夸雷斯马养過一盆花，那是他自己选的生物课观察作业。
身边的所有人在当时都告诉他，自己养不活這一盆脆弱的植物，劝他早日换成好养活的仙人掌来。但夸雷斯马沒有听這些人的意见，他毅然决然的選擇了养那盘他自己觉得很漂亮的小白花。
后来不出意外的，那盆花被他养死了。
夸雷斯马哭哭泣泣的把他的小花埋进了自家后院，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至少做過了。
在夸雷斯马看来，有些事尝试远比成功对他来說有更重要的意义。夸雷斯马骨子裡流着向往自由的血统，他宁可跟着感觉去撞一撞南墙，也好過被逼着去走一條被规划好的平坦大路。你說他死脑筋也罢，說他不聪明也行，反正夸雷斯马就是這样一個人，年轻的时候是真的够倔。
他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巴萨对自己来說并非最好的選擇，但夸雷斯马觉得自己還年轻，他能拼。
和上辈子選擇巴萨时的心态不同，這次的夸雷斯马其实是在克裡斯影响下，才做出的决定。這一世的他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即使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服输的倔强，他阴差阳错的，自己走上了想要与命运硬碰硬，互相抗衡的道路。
克裡斯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无数次被打倒后再站起来，夸雷斯马同样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去直面绊倒他的荆棘并将它亲手斩断。
他已经变了，谁也說不准变了后的他走同样的路会走出什么样的结局，夸雷斯马自己不知道，但他本能想去那么试一试。
克裡斯不了解夸雷斯马的想法。
他沒想過磨难于现在的夸雷斯马来說，或许才是对方真正所需要的东西。
克裡斯是個傻的，他着急的想要改变夸雷斯马的命运，却不知道对方真正想要的是啥。
夸雷斯马也沒聪明到哪裡去，他非要走些弯路来给自己添堵，還脾气嘛冲动的要死，不和人唠個明白。
盖瑞特:“所以，找個時間跟克裡斯道歉，把话都给我說清楚了。”
夸雷斯马点了点头。
夸雷斯马也晓得，就刚才的事来說，确实错的大头在自己身上。但他依然有些愤愤不平:“为什么是我道歉，盖瑞特你這是偏心。”
盖瑞特不明就裡的看向对方。
“对啊，我就偏心。這点你不是早知道的嗎？”
夸雷斯马:……你是完全不要脸的对嗎？
作者有话要說：我們甚至可以看到偏心的盖瑞特在下雨天和克裡斯撑一把伞，而让夸雷斯马一個人穿雨衣跟在他们后面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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