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端午節3
坐在門口聊天的都是中年人或是老年人。
平時上網頂多就是聊聊微信，給家裏的晚輩分享一些“熬夜危害”“喫外賣危害”“喝飲料危害”之類的帖子。
對顧家的瞭解還停留在他們家找回一個親生孫女的事，其他就一概不知。
聽着田梅的話，他們也覺得顧兮枝的廚藝應該是不怎麼樣的，不過也還是皺着眉頭，覺得田梅說話太難聽。
但田梅是老太太的大嫂，人家是一家人，他們這些外人也不好說什麼。
全都只安安靜靜地聽着。
只有田梅一個人說得超嗨，等不到其他人迴應，她就去將三舅舅的兩個兒子拉過來支持她。
三舅舅的兩個兒子看到老太太還有些尷尬，過來後也沒說什麼，只一直站在那尷尬地低着頭。
他大兒子在田梅說得過分的時候還扯了扯田梅的衣服：“你別說了，人家枝枝願意幫忙是好事，就算是做得不好，也是她的心意，你別在這煽風點火的了。”
說完，他朝老太太扯了扯嘴角，略顯生硬地說着：“枝枝真是個好孩子啊，我們家這麼多孩子也沒一個去幫忙的，就她一來到，也不休息會就一頭鑽到廚房裏。”
老太太原本還有些生她這兩表弟的氣，聽到他在誇顧兮枝，這氣也消了不少。
“那是，我家枝枝就是最懂事的孩子。”
田梅這一個人的戰爭打得挺無趣，氣呼呼地瞪了老太太一眼，又往廚房裏跑。
她得去親眼見證顧兮枝在廚房裏怎麼幫倒忙。
百歲壽宴，辦得尤其隆重。
準備了很多大菜。
田梅進去的時候，顧兮枝在做東坡肘子，她剛好掀開鍋蓋，一股霸道的香味從鍋裏溢出來，瞬間瀰漫了整個廚房。
衝向田梅的鼻子。
也從廚房裏溢散出去，在前院聊天的人都聞到了。
“這什麼香味？也太香了吧？”
“今天是請了老陳他們來做飯嗎，可是我記得老陳他們的廚藝沒這麼好的啊？
去年我孫子滿月請他們來做飯，也沒這麼香的。”
“可不是，我上個月去喫的酒席也是他們掌廚的，也不像現在這樣。”
鄉村酒席一條龍服務來來去去都是那麼幾家，村裏人都喫膩了。
這一聞就聞出差別來。
老太太跟其他顧家人則是有着知情人的驕傲。
老爺子一臉得瑟：
“這算什麼，也就今天沒有事先說好，沒提前準備好食材，不然我家乖乖做的佛跳牆那才香，別說你們聞了要爬牆，要真有神仙，怕不是都恨不得下凡來喫上幾口。”
衆人聽懂了，還有些難以置信。
等到兩小時後菜上桌，聽着老陳他們一條龍的人誇顧兮枝的廚藝多麼出神入化，這些人才真的相信。
連城裏那些喫慣了美食的老饕嘗過顧兮枝的廚藝之後，都會沉迷其中，愛不釋口，更別說是見識稍微少一點的村裏人。
這一頓飯，所有人都喫得滿頭大汗，爲了搶幾口菜，筷子使得都沒停過。
幾乎每一桌都會有一個抱着盤子在舔的人，每一桌的盤子都乾淨得跟洗過一樣。
田梅那一桌，她更是霸道得一個人佔了好幾盤菜。
“這是我們家枝枝專門孝敬我這個舅奶奶的，你們都別跟我搶。”
顧家人跟三舅舅坐一桌。
聽到田梅的話，老太太翻了個白眼。
“真是不要臉，真想過去跟她說，枝枝這菜不僅不是專門做給她喫，枝枝甚至都不想讓她喫。”
“不過我今天給面子三舅舅，不跟他計較，三舅舅，今天的菜還合您胃口嗎？”
三舅舅這幾年來喫得都不多，尤其是近兩三年，可剛剛他竟然破天荒吃了兩碗飯。
耳朵也沒那麼聾了，笑得見牙不見眼，“合，合，真太合了，我活了一百年還是頭回喫到這麼好喫的菜。”
三舅舅的兩個兒子也在一旁真心實意地說道：“真是太感謝枝枝了，她做的菜好喫，剛爸都喫兩碗飯了，爸很長時間沒喫這麼多了。”
“我也很長時間沒看到爸喫飯喫得這麼開心了。”
聊開了後，三舅舅的兩兒子也趁機跟老太太道歉。
“表姐，當年的事情是我們不對，我們那會腦子不清醒，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計較了。
以後我們再也不會犯那樣的錯誤了。”
“是啊，表姐，這幾年爲了這事，爸都不願意搭理我們了，我們是真知道錯了。”
老太太擺擺手，“算了，這事我都忘了，以後誰都不許再提起了。”
他們除了那次說了這些話以外，其實平時都還好。
這幾年他們兩家人雖然不聯繫，但是三舅家過年做了臘肉臘腸也會給他們寄過去。
兩家人也算是冰釋前嫌吧。
三舅舅笑得很欣慰。
他目光看向顧兮枝：“枝枝打算考哪所大學？”
顧兮枝擡眸，禮貌地迴應：“打算考京大。”
“聽到沒，顧家那小姑娘要考京大，真是厲害啊，長得好看，做飯好喫，聽說醫術也很好，剛還給老於把脈了，現在竟然還要考京大……”
“果然不愧是他們顧家的孩子。”
田梅聽得嫉妒，有心想嘲諷他們兩句，說顧兮枝不自量力，她一開口就被她孫媳婦給拉住。
飯後又過了一個小時，糉子燒好，出鍋。
這會還有很多人客人沒走。
有留下來打麻將，玩鬥地主的，也有留下來聊天的。
更重要的是留下來等着喫糉子。
嘗過顧兮枝做的菜後，這些人想起顧兮枝還做了糉子，就開始盼着。
一邊打麻將一邊偷看廚房，一邊玩鬥地主一邊偷看廚房，一邊聊天一邊偷看廚房。
糉子出鍋，老人家找了幾個人進廚房去幫忙把糉子端出來。
也讓人端了幾個到屋頂。
他跟顧兮枝他們一家坐在屋頂曬月光。
“這糉子真香，比你三舅母當年做的糉子還要香。”
“我這個生日過得很高興，這端午節也過得很高興。”
老太太給他倒了一杯茶，眼眶又泛紅。
真好。
謝謝枝枝，是枝枝讓今天變得不一樣。
也是枝枝讓他們還能活着，還有機會回來跟三舅舅一塊過節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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