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流落邊關後 第33節 作者:未知 上一世,她與師父段霄月,都是穿越人士,只不過,上一世她是在原主顧知意認祖歸宗後,穿越而來的。 那時候,彭相府的假千金彭芊語已經與傅子恆定下了婚期,而原主則在彭芊語的推動下,與一名貧寒學子定下親事。 顧知意穿越過來後,不再搭理彭芊語,見那學子學業不錯,長得還不錯,便乾脆與他成親,在顧知意的提點下,那學子自然學業有成,金榜題名。只是男人的劣根,他也有,這不,隨着他手中權勢漸盛,他開始在外面養起了外室。不過顧知意並不在乎,反正她又不是真的喜歡他,她只需要一顆棋子,幫她實現各種抱負而已。 所以,現在,顧知意回想起來,竟然對那個男人的名字都有些恍惚了,應該是叫盛成銳吧?她只記得那時候,大家都叫她盛夫人,叫那男人爲盛大人,別的事情還真記不住了。 哎,畢竟過了兩輩子了,如今她都又快十四了。 按照上輩子,她這會兒早已經回到彭家,當上了彭家千金小姐,而彭家的那位假千金也很快就要同傅子恆定親了。 想想她這段時間都幹了什麼事情,天天與傅子恆同進同出,還睡在傅子恆營帳中,這事情將來要是傳出來,她真的不要活了。 想到師父段霄月,顧知意覺得很不明白,上輩子,她們年齡都差不多,怎麼這輩子段霄月比她們大了那麼多? 她還記得上輩子,段霄月在他們村裏大搞現代畜牧技術,最後被繼母當作妖怪要燒死,是段霄月的奶奶見段霄月可憐,想着活活燒死太殘忍,不如直接賣了,家中能添點進項,還能留她一命。 上輩子,段霄月陰差陽錯被顧知意買下,得知顧知意也是穿越人士的時候,段霄月沒少邀顧知意一起搞現代農牧業,卻被顧知意拒絕了。 原因無它,她怕落得被燒死的結局,就算她要搞,也會用別的方式,而不是這樣自己直接衝鋒陷陣,像段霄月那樣。 不過顯然,段霄月這一世變聰明瞭,當起了世外高人,自己另起山頭,躲在邊關深山裏搞農牧業。 只是,顧知意不明白的是,進山的那些奇門遁甲,以及各種陷阱,段霄月是怎麼弄出來的?上輩子,她可不懂這些,也就是說,段霄月現代的時候也沒有接觸過這些,但顧知意現在回想起來,這一世的段霄月顯然還是這其中的高手。 作者有話說: 第54章 、將軍的婚約 顧知意覺得, 腦子裏的疑問大多都是要等見到段霄月纔能有答案。不過,有一件事顯然很明顯,她大致已經能夠猜到答案, 那就是她這一世的遭遇,顧知意覺得,她的養父母,這一世的遭遇,八成就是遠在京城的假千金彭芊語搞的鬼。 上輩子, 顧知意對原主的養父母並沒有多大感情, 因爲她穿過來的時候,原主已經在相府生活了一段時間了。這輩子顧知意對養父母依稀還有些映象, 映象中,他們是真的對她視如己出的。因此, 這一世,顧知意自然比上一世對養父母的感激之情更加真情實意,要是她的養父母真的是被彭芊語暗害的,那就別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想要知道兇手是不是彭芊語,其實也並不難, 無非是確定下彭芊語是不是重生之人了。 顧知意想起前世,好像相府和傅子恆的婚約只是祖輩隨口提起的, 兩家人並不十分當真,而這事後來是被彭芊語使了手段弄得人盡皆知, 而且訂婚對象還是她彭芊語, 當然這個也是原主顧知意自己不爭氣,才讓彭芊語得逞的。 顧知意覺得, 她現在只要將這樁婚事翻出來, 讓彭芊語知道, 就彭芊語的性子,這一世必定不會願意嫁給傅子恆的。要知道,上一世,傅子恆最後跟彭芊語成婚後,都來不及洞房,就因邊關戰事緊急,立馬趕回邊關,最後他們也沒來得及圓房,傅子恆就戰死沙場了。 前世,因爲盛成銳的原因,顧知意比旁人知道更多傅子恆的事情。可以說,傅子恆於魏國至關重要,如果有傅子恆一直守着虎口莊這一處,突巖也不至於在之後那十來年對魏國造成那般大的創傷,甚至魏國差點被突巖人一舉攻破。顧知意尤記得,那時候,突巖越發壯大,而魏國朝廷上下,還在爲黨派之爭鬥得你死我活,顧知意甚至都能預見,魏國亡是早晚的事情。 顧知意有了上一世的記憶,在加上這一世,她在軍中的見聞,如今,顧知意比任何時候都明白,馬匹對傅子恆的重要,她甚至覺得,若是能有足夠多的馬匹,這個魏國的天才將軍或許不會戰死沙場。 想明白這一點,第二天開始,顧知意比往常更加認真地教起了那些人養豬牛羊馬,對養馬小組,顧知意明顯格外關照,帶着學養馬的五人小組摸胎,反覆強調,一定要修剪指甲,甚至連如何給馬匹清理,如何通過觀察糞便來推測馬匹的身體狀況……總之,只要她能想到的,她全部都認真的教了那些人。 沒過幾天,大家就明顯感覺到顧知意與往常有些不一樣了。以往的小顧師傅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笑嘻嘻的,現在的小顧師傅,倒不是說不笑了,她也會笑,只是總讓人有些距離感,而且現在的小顧師傅在教大家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她想把自己知道的東西一股腦兒都要讓大家學會的感覺,給了大家一種莫名的壓力。在顧知意教學的時候,現場氛圍也不像以前那般嘻嘻哈哈。 最明顯的就是,大家在提出疑問的時候,以往的小顧師傅會先插諢打科的跟大家閒扯,正兒八經的答案反而是一句話帶過。而現在,小顧師傅會直接正面回答大家,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也是一直圍繞這個問題解答,再不往旁的事情上扯。 不過通過顧知意一門心思的認真教學下,這幾天大家的進步也是有目共睹的。 但在大夥心中,還是更喜歡顧知意像以前那樣教大家,反正又不着急,小顧師傅與他們相處的時間還長着,他們並不着急學成所有本事。 顧知意的這些變化也傳到了傅子恆的耳中,自從顧知意再次醒來,她都沒再去過傅子恆的營帳一次,每次碰上,顧知意也都是進退有度地朝傅子恆抱拳行禮。 這讓傅子恆很不自在。如今,他再聽見別人也覺得顧知意變了個人,自然坐不住了,早早就等在顧知意回來的路上。 顧知意如往常一般朝傅子恆行禮,原以爲,傅子恆也會照例點頭,然後他們錯身而過,卻不料頭頂傳來傅子恆的聲音,“你來我營帳一趟,我有話要問你。” 顧知意有些錯愕地擡頭,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或者這是傅子恆在同旁人說話,擡頭髮現四周並無旁人,顧知意忍不住道:“將軍?” 傅子恆說完話就擡腳準備走,沒想到顧知意還在原地踟躇,忍不住皺眉道:“怎麼?本將軍已經不能找你問點事情了?” 顧知意垂着頭,也皺起了眉頭,嘴裏卻道:“將軍自然能。” 傅子恆只覺得顧知意這話似乎沒帶任何情緒,這種感覺讓他心頭沒來由地一慌,他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顧知意,自然就錯過了顧知意眼中突然間的光亮。 顧知意一直與傅子恆保持着足夠的距離跟着她進了營帳。 傅子恆落座後,發現顧知意竟然垂頭站在營帳中間,不禁挑眉,“怎麼,這次病了一回,連坐個座位都得本將軍吩咐了才坐?”恐怕只有傅子恆自己清楚,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裏憋着一口氣。這小姑娘先前天天粘着他,這會兒倒是生分成這樣了。 沒想到,顧知意不但沒有落座,反而朝他抱拳作揖道:“先前是顧知意不懂事,多有得罪,還望將軍莫要怪罪。” “你!”傅子恆一口子堵在嗓子眼裏,卻突然發現,他好像沒有生氣的理由,難道他要說,就喜歡被她粘着?就喜歡她朝她咋咋呼呼?傅子恆瞬間泄氣,“罷了,你先坐下。我聽說,你最近教授養豬牛羊馬的速度加快了,你是有什麼別的打算嗎?” 顧知意依言在最末的一個位子坐下,依然低垂着腦袋,傅子恆看不清她的神色。 聽到傅子恆的問話,顧知意連忙起身,朝傅子恆拱手道:“回將軍的話,我確實有別的事情,將軍應該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我這趟出門,原本是要去京中尋親的,只因走錯了方向,然後在柳垂村陰差陽錯遇上了邊關征兵,所以纔到了這裏。我已經出來太久了,該去京中尋親了。” 見顧知意這回話的做派,傅子恆已經生不了氣了,她願意這樣就這樣吧,只是,多次聽她說過要去京中尋親,卻一直沒有透露出京中的那“親”到底是什麼人,雖然覺得顧知意多半還是不會說出來,傅子恆卻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嘴,“你在京中的親戚是哪家?或許我可以派人護送一程。” 說這話的時候,傅子恆已經做好了被顧知意拒絕回答的準備,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明知得不到答案依舊要問。 顧知意這一次明顯就等着傅子恆問這話了,她低垂的頭,嘴角微揚,聲音卻依舊保持着疏離道:“我也是纔想起來,我在京中要尋的那家親人,正好是將軍的岳家。” 傅子恆只覺得腦子裏“嗡”得一聲作響,他什麼時候有岳家了?難不成這姑娘又陷入別的什麼臆想了? 顧知意沒聽見傅子恆的回答,忍不住擡頭偷瞄了傅子恆一眼,見他正小心地打量着她,目光裏全是複雜難言,就猜到,傅子恆怕是根本沒有聽說過婚約的事情。 於是耐心解釋道:“將軍,我這次腦子沒有生病,說的也是事實,將軍要是不相信,大可去信向家中長輩打聽一番,是否與一彭姓人家曾立過口頭婚約。” 傅子恆見顧知意說得煞有介事,連姓氏都說清楚了,左右也快到元宵節了,是時候給家裏送一封家書了,便點頭道:“你說的,本將軍都知道了,等你都教會了軍中豬牛羊馬的養殖,本將軍就派人送你去京中,定能護你周全,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在軍中呆着吧,你的身份,本將軍也會替你保密,你進京的路上,本將軍會換幾波人馬,後面的人不會知道你的身份,你在軍營呆過的事情也不會泄露的,你大可放心。” 傅子恆說這些話的時候,只覺得胸口悶悶的,他不會真的定了親吧?到底哪位長輩這麼操心他的婚事,居然瞞着他給他定親? 顧知意可不管這些,見傅子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替她想好退路,她自然求之不得,乘機道:“元宵節將至,我想跟將軍告假兩天,去看看我師父。” 傅子恆頭也沒擡道:“準了。” 顧知意心情極好地出了大帳,嘴角壓都壓不住,這幾天她也想找傅子恆去說說他婚約的事情,可她一直沒想好怎麼起這話頭,太明顯,傅子恆肯定會發現,弄巧成拙可就麻煩了,沒想到今天傅子恆倒是送上門來了。 很快,她就能知道彭芊語是不是重生者了。 至於師父段霄月,她實在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她,可六柱上次說的話,她還記在心頭,段霄月如今十有八九不再山中了,至於去了哪裏,顧知意心中也隱隱有了猜測,所以,她得回去一趟確認一下心中的猜測是否屬實。 若真是那樣,只怕段霄月與她那兩位“師兄”如今處境有些危險了,段霄月雖然比別人多活了兩世,可她明顯是那種將精力都花在事業上的人,對各種人情世故顯然弄不太明白,更別提有些人的居心叵測了。 “小顧師傅,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將軍賞賜你了?”是榮昌的聲音,他都好久沒看見小顧師傅笑得這般開心了。 作者有話說: 榮昌:小顧師傅這麼開心,將軍一定心情也很好! 第55章 、物資 顧知意點頭, “嗯,賞了我兩天假,我明天回趟家。” “你明天回家?那你不和我們一塊兒鬧元宵了?”榮昌有些小失落, 這次除夕因爲突巖人來犯,錯過了一起過個熱鬧除夕的機會,之後,因爲顧知意受傷昏迷,並且這場戰爭雖然取得勝利, 軍中到底也是死傷一片, 傅子恆便直接吩咐下去給大夥加了肉菜和酒水,大家各自小聚, 軍中就不一起聚了。 好不容易等顧知意醒了過來,榮昌還以爲元宵能與顧知意好好鬧一鬧, 他早就盯上傅子恆藏着的那些好酒了,早先被顧知意用了不少,現在剩下的更是不多了,他原本還想着攛掇着顧知意去問傅子恆要酒,看來是沒這機會了。 “嗯, 要去看看家裏人。”顧知意說完,見榮昌也沒別的事情, 就往自己營帳去了。 看着顧知意明顯歡快的背影,榮昌心中一動, 小顧師傅心情這麼好, 將軍現在一定比往常好說話,他這就去提一下酒的事情, 將軍一高興, 肯定就答應了。 這麼想着榮昌走路帶風, 心中盤算着怎麼提起這事,只看見傅子恆像是在寫什麼,一時間沒注意他神色凝重。 “將軍,這次咱們大勝一直還沒好好慶祝,這次元宵節能不能開幾壇你存的酒?”榮昌心中莫名有些忐忑。 “嗯!”傅子恆頭也不擡地回道。 “啊?”榮昌不可置信。 “對了,你和李錚旭都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你們的父親之前也在我父親手下做事,你可曾聽說過我有婚約的事情?”傅子恆並不理會榮昌的疑惑,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啊?”這一次,直接將榮昌震驚到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傅子恆這纔有些不滿地擡頭看了榮昌一眼,“你是不是隻會說啊了?你這意思到底是聽說過還是沒聽說過?” “啊?哦,末將從未聽說,將軍從哪裏聽來這事的?要不要末將去問問李副將?” “不用了,立刻派人往京中送信,問問我祖母便知道了。”傅子恆說完吹乾了手中紙張的墨跡,小心折起,裝入一個牛皮紙封中,再遞給了榮昌。 榮昌接過信,直到走出了營帳,還沒反正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將軍有婚約?想想將軍剛纔那話的意思,是家中長輩早就給他定下的,怎麼他們都沒聽說過? 派人將信送出,榮昌立馬去跟李錚旭討論將軍定親的事情,若真有這事,他們豈不是很快就要有將軍夫人了? 將軍現在突然提起這事,八成是女方也到了成婚的年齡了吧? 難得有一件事情是榮昌和李錚旭都十分有興趣的,兩人暢聊了一個晚上,還沒聊出所以然。 另一邊的顧知意可沒管這些,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回山裏,也沒什麼好帶的,軍中什麼都沒有,山中什麼都有。顧知意只隨手抓了把碎銀就出發了。 到軍營門口的時候,顧知意意外看見傅子恆騎着馬在那裏踱步。 顧知意正想換個出口,從側面那邊出去,剛側身,就被傅子恆叫住。 “顧知意,過來!”傅子恆顯然猜出了顧知意的打算。 都被直接點名了,顧知意只好磨蹭着走向傅子恆,“將軍喚我何事?” 傅子恆也沒有下馬,居高臨下道:“會騎馬吧?你騎那匹馬,本將軍正好今天沒事,送你一趟,省得你一個人回去又走錯了方向。” “不,不用吧?回家的路我還是記得的。” “突巖剛敗,誰知道鎮上還有沒有突巖人,還是小心爲妙。你如今還肩負重任。”傅子恆面色不變,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說得好像顧知意只要教會了軍中養殖技術,他就不會管她死活了一樣。 鬼知道,鎮上早就被他徹底清查了好幾遍,別說是突巖人了,只怕是突巖的馬匹都不會再有了。 倒是顧知意,聽了這話,還真就信了,點頭道:“那就多謝將軍了。”說完翻身上馬,動作漂亮利落。 傅子恆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地讚賞,很快就被淹沒。 兩人策馬狂奔,一路無話,一口氣跑到山下,顧知意翻身下馬,“多謝將軍。” 傅子恆沒有看她,只朝她點頭道:“嗯,你去吧。” 顧知意握着手中的繮繩道:“這馬?” 傅子恆這纔看向顧知意,“你給我吧。”說着伸手接過顧知意手裏的繮繩。 兩人都刻意避開對方的手,全程沒有任何接觸。 握着繮繩的傅子恆道:“軍中如今也沒什麼事,你明天可以晚些回來,到時候,……” 他本想說“我來接你。”可到嘴的話,被他及時嚥了下去,改成,“明天霍叔他們應該會要採買,我讓他們在前面的路口等你。”如果他真的有了婚約,那他就再也沒有資格照顧和關懷顧知意了,想到這裏,傅子恆眉頭一緊,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顧知意見此,以爲傅子恆陪她出來大概是個幌子,指不定要對鎮中來一次清掃,畢竟元宵在即,以她前世對傅子恆的瞭解,他不會放任鎮中有突巖人出沒。連忙道:“將軍還有事就快點去忙吧,我先走了。”說完生怕耽誤傅子恆正事,轉身往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