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撑腰
管家更厌烦了,完全沒注意到女孩的手指动了。
他再度开口:“二小姐,你這個样子,实在是沒办法得夫人欢心,我看你還是……”
“哧。”
夜裡,忽然有一声笑落下,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细听却裹着薄凉。
“我不回来都不知道,现在嬴家的下人都敢命令主人了,嬴夫人就是這么管教的?”
男人身姿修长挺拔,同样也穿着黑色衬衫,扣子散乱,肤色在雪中愈显冷白,如琢玉软瓷。
往树下一站,便自成一道风景,任是雪华月色,也难敌其风流韵致。
嬴子衿眸光一敛,手放了下来:“你還沒走?”
“還好沒走。”傅昀深单手插着兜,偏過头来,唇角弯了弯,“這走了,我們家小朋友就得被欺负了。”
微风扬起,吹开他的衣襟,露出一小片锁骨,散出了淡淡的翡翠沉香。
沉稳而温柔,致命的诱惑。
嬴子衿沉默了一下:“懒得理。”
她并不喜歡說话,多說一個字,還不如打一架。
一個无关之人,不值得她浪费時間。
“嗯,我知道。”傅昀深拍了拍她的头,“所以我来理,你在一旁看着就行。”
他转头,抬了抬下巴,仍笑着:“你让谁道歉呢?”
管家大气不敢出,脸憋得通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腿都在发抖,就剩跪下了。
他当然不会不认识這個出现在這裡的男人——
傅家七少爷,傅昀深。
沪城最风流纨绔的公子哥,只流连于风月场所,不求上进。
听說是傅昀深太過放纵,惹了帝都一個家族的继承人,被傅家连夜送去了O洲。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而且還這么护着二小姐?
疯了嗎?
但他完全不知道,如果不是傅昀深出现了,他现在已经倒地不起了。
“对不起,二小姐。”管家顶不住压力,猛地抬手,扇了自己一個巴掌,哆嗦道,“我不该对您不敬,都是我的错。”
傅昀深沒理:“走,小朋友,這次把你亲自送进去。”
管家哪敢再阻拦:“七少,二小姐,這边請。”
憋屈的同时,倒也松了一口气,至少夫人不会怪罪他了。
门打开,冷空气卷入,奢华的地毯上落了一层霜。
老宅一楼,客厅裡暖气十足。
沙发上坐着一個贵妇,她正在翻着一本书,姿势优雅,一举一动尽显名门风范。
這是嬴夫人钟曼华,出身于四大豪门之一的钟家。
钟曼华听到了脚步声,却沒抬头,不咸不淡道:“二小姐服软了?”
老宅隔音很好,外面的动静裡面的人不会听见。
管家大气不敢出,只敢小声道:“夫人。”
“嗯?”钟曼华皱眉,抬起头来,“沒服软你……”
后面的话在看到男人的时候,全部止住了。
钟曼华愣了愣,几秒后才反应過来。
她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迎接,像是沒有看到女孩,笑:“原来是七少爷,昨天才听你父亲說你从O洲回来了,這么晚了来嬴家,是有什么要事嗎?”
傅家是四大豪门之首,即便傅昀深离开了沪城三年,只要傅老爷子還在,就不是嬴家能得罪得起的。
“送小朋友回家。”傅昀深神情淡淡,“我不放心,害怕她被欺负。”
钟曼华的笑一滞,显然沒有料到会得到這么一個回答,她的视线這才落在了女孩身上,问:“怎么回事?”
管家紧忙将先前发生的事情简洁地叙述了一遍。
听完,钟曼华又皱了皱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又笑:“七少爷,這是一個误会,還劳烦你跑一趟,子衿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忍心她受苦。”
“這样啊?”傅昀深低笑了一声,站姿懒散,“那就好,我放心了,嬴夫人对自己的养女如是,传出去也能博個慈爱的好名声。”
钟曼华的脸色有些难看。
這话,分明是在嘲讽。
“就是這下人——”傅昀深轻瞥一眼,轻笑,“有点胆子。”
管家的腿更软了。
钟曼华面容绷着,沒有說话。
“不過我一個外人,也不好替嬴夫人教训下人。”傅昀深沒再理,而是侧头,朝着女孩扬了扬手机,嗓音含笑,“小朋友,手机号我给你存上了,随时联系。”
门重新被关上,屋内是一片死寂。
管家松了一口气,不停地擦着汗。
“去哪儿了?”钟曼华忍着怒意,总归是沒有在傅昀深离开后就立即变脸,“露薇說你三個小时前就离开了医院,干什么去了?”
大雪天的一個人跑出去,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省省心?
還专门找一個人回来气她,不知礼数。
嬴子衿沒应,她打了個哈欠。
除了饿,她现在都会犯困了。
突然当回一個正常人,她要好好地体验一下。
钟曼华冷声:“问你话呢,這么沒礼貌?”
嬴子衿抬眸,淡淡:“您何必管一個活体血库?”
钟曼华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脑子有瞬间的空白,身子猛地一颤:“你說什么?”
管家也吃惊地看了過去,一脸不可置信。
嬴家收了一個养女作为嬴露薇活体血库的事情,在四大豪门之中不是什么秘密,整個上流圈子都知道。
但沒有人在意這件事情,因为并不重要,偶尔会当成饭后谈资聊一聊,增添点乐趣,嬴家也沒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当這丑陋的事实這么直白地被揭露的时候,钟曼华只感觉自己身上的所有披好的遮羞布都被扯下,芒刺在背一般,浑身的血液凉都凉透了,手脚冰冷。
“夫人!”管家的目光顷刻间冰冷了下来,厌恶不已,“二小姐,夫人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么能這么对她說话?”
沒教养的东西。
以为傍上傅昀深,就能嚣张了?
钟曼华到底是名门出身,她很快将情绪平复了下来,神色缓和了几分,但還是命令的口吻:“你這個样子算什么,热水给你备好了,先去洗澡,一会儿我有话和你說。”
只见女孩又打了個哈欠,理都沒理,上楼了。
钟曼华脸色铁青,“啪”的一下,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管家低着头,不敢說话。
“你看看她這态度,再听听她說的是什么话?”钟曼华气得心肺都疼,更多的是委屈,“她以为我想让她被抽血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心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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