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日子慢慢過
刘杏跟沈氏可不一样,她重男轻女,对女儿也不怎么好。
玉梅打小的衣服,都是用刘杏的衣裳改的,玉梅长這么大,也沒穿過几回新衣服。
当隔壁的肉香飘過来之时,谁還能吃得下饭。
沈老太太抬头瞧着那边的墙头,不信也信了。
但是马上心裡就开始生气,這老大家的,也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自個儿家裡吃上肉了,也不說给她送点過来尝尝鲜,眼裡還有她這個婆婆嗎?
沈玉树也不吃鸡蛋羹了,眼巴巴的瞅着他娘,“阿娘,我也想吃肉。”
刘杏心裡窝着火,气不打一处来,“吃吃吃!就知道吃,有你鸡蛋吃就不错了,還敢在那挑三拣四,你要是不吃鸡蛋羹,就给你姐姐吃!”
玉梅低着头,咬一口饼子,不敢吭声。她知道阿娘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根本不会给她吃。
沈重山不耐烦的皱眉,“吃個饭都不安生,我看你们還是不饿,吃個饭都堵不住嘴。”
“咋還是我的错了?老大他们家吃的是猪肉,再瞧瞧咱家吃的是啥,她就算不给我們送些肉,那也不管娘了嗎?好歹也是她婆婆!”刘杏故意扯大了嗓门,就是要让隔壁听见。
沈重山眉头更紧了,“刚才我遇见大嫂了,她說要给我們送点,我沒要,他们家连口粮都沒有,那些猪肉是青禾上山猎的,我咋能要!”
“青禾猎的?不可能,她哪会上山打猎,這种话說出来,亏你也信!”刘杏恶恨恨的否定。
沈老太太也道:“他们定是撒谎了,就骗你老实巴交,青禾一小姑娘,她哪来的本事打猎,不定是谁送她的。”
刘杏眼珠子转了转,不知怎的就想到一件事儿,“莫不是他们家捡到什么宝贝了?我可听說這傍月山裡有座大官墓,裡面都是古董呢!”
沈重山待不下去了,“那都是沒影的事,你们别在這儿瞎說,当心给人听见,就算有墓,那也是官府盯着,跟咱沒关系,赶紧着吃饭,地裡的油菜還得锄草。”
他们這儿种麦子的不多,每家也就种個一亩左右。
冬一季种的都是抗冻的油菜,等到芒种时节過后,就要开始种植粟米了。
油菜收了榨油,這一带家家户户吃的都是菜籽油,再往北方去,才会食用豆子榨的油。
再過半個月,油菜长势起来,等到花开,漫山遍野的小黄花,风吹菜田,小黄花在风中摇摆,整個天地就像在画中似的,十分好看。
沈氏做了顿丰盛的晌午饭,娘三吃的好,肚子裡有了油水,看着房檐下挂着的肉跟食物,沈氏头一次觉得今后的日子有了盼头,也有了滋味。
“阿娘,咱家有沒有田地?”沈青禾這個問題,在心裡憋了很久。
虽說村子面积小,能耕种的土地也少。
但是再少,也有個数,每家都有长辈传下来的田地。
沈氏正收拾着碗,听到她问便原原本本的解释了,“咱家原先是有的,你爹去了以后,为了办丧事,我卖一亩地,剩下的两亩田地,我們也种不了,荒着太可惜,就租给柱子他们家了,他们家每年给咱二钱银子,一百斤粟米,冬天還会送些粟米杆,也還好了。”
沈青禾听了母亲的话,真是无语的直叹气。
就算這两亩田地再不济,怎么着收入也足够一家人吃喝不愁。
更别說收的那些粟米杆,油菜杆,堆起来,得有房子高,哪還用得着他们成天捡树枝烧火。
“阿娘,咱家這房子年头久了,你瞧山墙都已经歪了,裂缝還這么大,万一哪天房子倒了,咱连個容身的地方都沒有,再說咱也不能都指着上山打猎過活,吃的口粮還是得靠种庄稼。”
沈氏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为难,“你是想把地要回来?這……也不是不成,咱家租地签的是活契,今年春收之后就该到期了,柱子他娘今儿還跟我提,說是想再续租两年,她想攒些钱给儿子们将来娶媳妇。”
“這年头谁家不难,咱可不能当這個冤大头,真到了忙不過来的时候,咱還可以請人帮忙干活,总不過两亩地,咬咬牙就能种下来。”
沈氏笑着道:“你這口气可真大,成吧!你要是想种,阿娘就去把地要回来,当初是村长当的保人,明儿我带些东西,再去村长家走一趟。”
沈氏也不是真的不懂人情事故,只不過以前沒那個心思折腾那些。
可现在不一样了,青禾就像她的主心骨,让她有了努力的劲儿。
青禾觉着田地一定得要回来,否则他们家還是得挣扎在饿肚子的边缘,日子過的不安稳。
至于要回来之后种什么,她還得再想想。
种粟米产量太低,一亩地在三百斤左右。
他们家這两亩地,伺候的再好,也不過七百多斤。
留下口粮,缴纳赋税之后,能换成银钱的,顶多一两百斤,值不了多少钱。
所以這两亩地要回来之后,种什么,是個問題,她得好好想想。
吃過晌午饭,沈氏命令阿宝回去睡午觉,不让他在村子裡乱跑。
沈氏想着去附近的村子走动走动,她心裡着急,真是一点都不想耽搁。
青禾沒有跟着,家裡离不开人,况且她今儿就得解决刘魁,以绝后患。
沈氏用篮子装了些新鲜的排骨,還有两個猪蹄,猪耳朵。
路程不近,她得赶在傍晚前回来,所以得走的快一些。
青禾把院子裡收拾了一下,关好厅堂的门,又把院门从外面锁好,便去了打谷场。
刘魁晌午匆忙吃了饭就在那等着,他娘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說,只說有好事,不让他们问。
沈青禾很小心的避开村裡人,挑着最隐蔽的路走。确定不会有人看见,才走向刘魁藏身的地方。
“青禾,你可算来了,等的我真心急。”刘魁色胆包天,光天化日的就想伸手拉她。
青禾脚下一转,躲开他的手,并藏住了眼底的憎恶,“都說過這儿不行,会叫人看见的。”
“那就去山上,快些吧!我都等不及了。”刘魁搓着手,兴奋的俩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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