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知道
前天晚上,陆星月从二楼摔下去,到底沒有摔死,但是对她来說,应该比死還要难受。
因为陆星月的尾椎骨摔断了,从此瘫痪在床,這辈子都生活无法自理。
陆酒坐在床前,淡然的看着脸色苍白,沒有什么精神气的陆星月,她冷冷的问:「你叫我来做什么?」
陆星月抬头看着陆酒,她的眼裡還是满满的不甘心,也满是怨恨。
差一点,摔到楼下,半身不遂的就是陆酒了。
可是……
陆星月看着陆酒问:「你为什么要拉我一把?」
在陆星月扑歪栽在下去的时候,是陆酒伸手拉了一把,只不過沒有拉住,只拉了一点手指,她就摔下去了。
陆星月心想,如果沒有陆酒拉那一下,她是不是就摔死了,而不是這样半身不遂?
可是掉下去的瞬间,陆星月却又觉得,活着很好。
陆酒淡淡的回答:「我不想你的忌日是奶奶的寿辰,那样以后奶奶的生日都不会开心的。」
陆星月笑了,自嘲的笑着:「我還以为你会說,因为我是你妹妹。」
陆酒神色淡淡:「你不是我妹妹,你只是一個私生女。」
听到這句话,陆星月更是嗤笑,她问着陆酒:「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嗎?」
陆酒淡然的說:「不管什么原因,都不是你做那么多坏事,而我也不会因为你那些理由,就可怜你,同情你,当然你這個样子,我也不会恨你。」
陆星月问她:「为什么?」
既不可怜,也不怨恨。
陆酒:「恨你,是在浪费我的情绪。」
简单的一句话,让陆星月笑出声来,笑的眼泪都出来:「陆酒,我真的是讨厌你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曾经,我也是真心的喊你一声姐姐。」
陆酒沒有說话,只是淡然的看着陆星月。
陆星月厌恶陆酒這個样子:「你像個公主一样,高高在上,看别人就像看蝼蚁一样,我刚进陆家的时候,我拿着玩偶找你玩,结果你把玩偶给扔了,狠狠的践踏着。」
陆星月恨恨的看着陆酒:「我那时候真心的喊你姐姐,可是你呢,你就跟现在一样,你說我不是你妹妹,你說我只是一個私生女。」
对于她的愤怒,陆酒還是淡淡的,她反问:「难道說错了嗎?」
是吴淑珍插足了陆建明的婚姻,害的陆酒的妈妈离婚之后,就离开陆家,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了。
对陆酒来說,吴淑珍和陆星月都是家庭破坏者,害的她沒了妈妈,也失去了父亲的疼爱。
对于這样的人,谁不讨厌?
原主也沒那么大度,那么圣母。
陆星月愤怒的质问陆酒:「我有什么错,你以为我愿意做小三的女儿嗎?如果我能選擇,我愿意嗎?」
她也想做原配的女儿,可是她也沒得選擇。
她也是真心的想把陆酒当姐姐,可是陆酒根本就沒有给她机会。
陆酒淡然的看着她:「你的出生就是一個错,后来你也能選擇,可你跟吴淑珍一样,選擇掠夺我的一切,更是错上加错。」
陆星月根本就听不进去陆酒的话,只是怨恨的說:「反正你打小就瞧不起我,根本就不愿意和我做姐妹,不管我怎么讨好你,不管我对你怎么样,你从来都沒有把我当妹妹一样看過。」
「如果你把我当妹妹看待,如果你把我当妹妹一样的疼爱,我根本就不会做那些事害你,我会变成今天這样,都是你的错!」
陆酒听着陆星月的话,只觉得好笑:「你以为把一切错误的根源,推到我身上,我对你就会有愧疚嗎?我就会反思自己了嗎?」
陆星月眼裡满是恨意,說的理所当然:「這是你应该的,是你先对不起我的,因为你沒有把我当妹妹,我才会变成今天這個样子!」
陆酒轻呵了一声:「那你想错了,我不会觉得愧疚,我也不会拿你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陆酒站起来,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星月:「自从你进了陆家,我的大房间你霸占了,我的父亲你也霸占了,我的玩具,我的伙伴都被你霸占了。」
她轻嗤了一声:「你還想我怎么把你当妹妹疼?彻底离开陆家,不做陆家女,還是给你做牛做马的使唤,你才觉得可以?」
陆星月咬牙:「你是姐姐,做姐姐的把這些让给妹妹,不是应该的嗎?」
陆酒淡然的看着陆星月,沒有怜悯,也沒有怨恨,只是像看一個笑话一样的看着她。
陆酒:「如果你是要跟我說這些废话,那我想沒必要了。」
陆星月看她要走,终究還是沒发泄够心底的怨恨:「陆酒,就算我做了這么多事,我也不会坐牢的,你的一切還是白搭的。」
「我還是会在外面,我還是能像一根刺,时不时的扎你的心。」
陆酒淡淡的看着陆星月:「你是以为自己瘫痪了,就不用坐牢了?」
陆星月:「不是以为,根本就是。」
陆酒轻嗤了一声:「那你想的真美,监狱裡是有病号监狱的,而你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病号,有专门的犯人照顾你,你還是要坐牢的。」
陆星月脸色更是雪白,有了恐惧和不相信:「你骗我!」
陆酒笑了笑:「你說你长得這么漂亮,又生活不能自理,去坐牢了,被女犯人看上了,啧……真幸福啊。」
陆星月听說過這种事的,她已经被男人欺负的够心理阴影了,可不想进去了,還遭受這种可怕的事情。
陆星月不敢再张狂了,她求着陆酒:「姐姐,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追究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伤害你的事,我一直都把你当姐姐的。」
陆星月哭了:「姐姐,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饶過我一次吧。」
陆酒看着陆星月:「算上第一次你把我推河裡,加上這一次你想把我推下楼,已经之前做的事情,最少十年吧。」
十年,這是一個很漫长的数字。
陆星月是真的怕了:「姐姐,你别追究我,我……我告诉你是谁指使我的。」
陆酒心中有数,不過還是问:「看你的诚意,我可以让律师少算你一個罪名。」
陆星月觉得有希望,她赶紧說:「是顾先生,顾霆深。」
陆酒眯眸,语气有些冷:「陆星月,你沒有說实话。」
陆星月着急了,她很肯定的說:「真的是顾霆深,而且這次的药也是他给我的,我真的不想坐牢,我绝对不会拿這件事骗你的。」
陆酒定定的看着陆星月,看她沒有說谎的样子,不由得皱眉:「他是怎么跟你說的,又是怎么把药给你的?」
陆星月:「是在申城的时候,他就很自然的把药给我了,然后說你让钟婉莹不开心了,想给你一点教训而已,就這么简单。」
陆酒犀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陆星月,像是要把她给看透一样。
陆星月虽然被這种眼神给看的心裡发毛,可她還是說:「不相信,你可以现在打电话给顾霆深,我可以当面跟他对峙的。」
陆酒盯着陆星月看了半晌,可還是拿出手机,给顾霆深打电话了。
那边接电话很快。
顾霆深淡淡的声音,响彻在陆酒的耳边:「厉太太,有事?」
很生疏冷漠,像是对待一個陌生人一样。
陆酒也习惯了,她也公事公办,沒有任何的废话:「顾先生知道陆星月出事了嗎?」
顾霆深:「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酒点开免提:「陆星月给我下欢毒那种药,差点害的我被轮了,又险些把我推下楼,害死我。」
听着她简简单单的话,顾霆深不由得提了心,可還是冷着声說:「但是听厉太太的语气,好像沒出什么事。」
陆酒微皱眉:「我沒事,因为陆星月自食恶果,现在她被抓了,要坐牢了,供出了一個人。」
听她沒事,顾霆深就放心了。
不過,他随即皱眉的问:「陆星月說是我指使的?」
陆星月着急的喊着:「顾先生,你快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都是听你說的,把药放在了蛋糕裡的,而且我們是在饭店的时候,你把药给我的,你不能不救我啊。」
顾霆深听着陆星月的话,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陆酒问他:「顾先生,药真是你给陆星月的嗎?」
顾霆深想起了上一次见陆星月的事,是正月初八,還有钟婉莹以及慕少城一起吃饭的时候。
那一次,他给了陆星月一份药。
顾霆深无奈的承认:「是,那個药是我给的,可是……」
可并不是陆酒說的那种欢毒的药,而是一种苏蔓越会過敏的药。
钟婉莹跟她說,总觉得陆酒很像蔓蔓,也许陆酒就是蔓蔓呢?
然后钟婉莹又說了如果能试探一下陆酒对什么過敏,就能证实她是不是苏蔓越了。
所以,顾霆深把药给了陆星月,让她想办法给陆酒吃下去。
陆酒听到這话,也是心寒,她闷声问:「可是什么?」
顾霆深沉默了半晌,到底沒有把自己的真实做法說出来,只是說:「我是给了她药,不過是保健品,不是你說的那种,我根本就沒必要害你。」
陆酒问顾霆深:「那你当时是怎么跟陆星月說的?」
說着,陆酒又补充着:「只要顾先生解释清楚了,我相信顾先生的。」
顾霆深不会用那种手段害她,不会害一個无辜女孩的。
她知道顾霆深的人品。
顾霆深听到陆酒這句话,尘封的心,不由得颤了颤。
曾经,蔓蔓也跟他說,霆深哥哥,只要你說的,我都相信。
现在换了一個人,跟他說了差不多的话,可他……
顾霆深揉着额头,无奈又愧疚的說:「我当时跟她說,你让婉婉难堪了,我想给你一個教训,但真的不是那种药,只是一個会轻微過敏的药。」
陆酒听着顾霆深的话,心裡真的在发寒:「难道不是钟婉莹让你做的嗎?」
她记忆中温润如玉的顾霆深,好像真的变了一個人。
到底是顾霆深只对苏蔓越一個人温润如玉,還是他的本性就如此?
顾霆深不愿意她们二人积怨,所以否认:「跟婉婉沒有关系,是我自己的主意,婉婉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她。」
陆酒不知道顾霆深的话,可信多少,但他承认了,就已经足够让陆酒对他失望了。
陆酒拿着手机,久久的沒有說话,因为心中很无奈。
她想问顾霆深,他這样对得起死去的苏蔓越嗎?
可是想想,她有什么立场去问顾霆深?
就算她是苏蔓越,她也沒有那個立场去质问,因为她从来就沒有喜歡過顾霆深,而且是她辜负了他的深情,是她愧对深情付出的顾霆深。
她不能仗着顾霆深对她的喜歡,就对他为所欲为,就对他有所要求,更不该要求他除了苏蔓越,谁也不能喜歡。
只是,真的不能是钟婉莹。
顾霆深听着那边的沉默,心中一阵阵发堵,也在闷闷的钝痛着。
忽然间,像失去苏蔓越那种的疼痛窒息感,涌上了心头。
顾霆深哑然开口:「陆酒,对不起。」
陆酒深呼吸了一口气:「顾先生,好自为之吧。」
陆酒挂了电话,心中還是很难受,不想那样风光霁月的顾霆深,被钟婉莹利用成那样。
陆星月看她打完电话,就亮起了眼睛:「陆酒,我沒有骗你吧,真的是顾霆深让我做的,你不要追究我了,我都瘫痪了,我再也对你构成不了威胁了,你放過吧。」
陆酒看了一眼陆星月,只是淡淡的說:「让律师跟你谈吧。」
她不会心软,可也不会太残忍,总之陆星月的报应,就让法律来裁决她吧。
陆星月哭着大喊:「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坐牢,你放過我吧,姐姐,姐姐……」
陆酒离开了病房,也不管陆星月怎么喊,都沒有再回头了。
這一次,陆星月真的要坐牢了,再也沒有机会给陆酒使绊子了。
因为就算陆酒放過她,厉北承也不会放過陆星月的。
他会找最好的律师,让陆星月坐最久的牢。
陆酒下楼了,到了地下停车场,就看到慕少城倚在了她的车门。
很明显,慕少城在等她。
慕少城抬头看着陆酒,然后說:「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然后請我吃一顿饭。」
陆酒冷然的看着他:「谢你什么?」
慕少城:「你知道的。」
陆酒只觉得好笑:「我觉得我应该向警方說,是你绊了陆星月一脚,害的她摔下楼了,让她终生残疾,应该够你做几年牢了。」
陆星月会扑歪,不是她自己绊脚摔倒,而是慕少城伸脚绊倒了陆星月。
慕少城一点都不惧怕:「你尽管跟警方說,我的律师会帮我辩护。」
陆酒就是知道,這点小事情,难不倒慕少城,所以沒有說出来。
当然,陆酒也并不会感谢慕少城,因为不用他绊那一脚,她也不会被陆星月推下楼。
慕少城看着陆酒:「陆小姐,一起吃個饭。」
陆酒抬头看他,冷声嘲笑着:「慕先生对我這個已婚妇女,還真是穷追不舍。」
慕少城回答:「除了蔓蔓,我沒有对别的女人,這样穷追不舍過。」
慕少城倚着的是驾驶室的位置,陆酒想要开车,就必然要让慕少城离开。
陆酒盯着慕少城看了一会儿,轻笑着:「我看過一些花边新闻,慕先生对钟小姐很是亲密,這样的穷追不舍,应该也在她身上用過吧?」
陆酒有点看不懂慕少城了。
当初跟钟婉莹联手杀害她的时候,他对她有多残忍,对钟婉莹就有多温柔。
可是這才半年,慕少城对钟婉莹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现在更是对她死缠烂打,就算怀疑她是苏蔓越,也沒有要将她杀人灭口的想法。
慕少城:「事出有因,既然陆小姐不愿意一起吃饭,那一起喝個下午茶?」
這一次,慕少城对陆酒的态度,沒有那么的强硬,還在询问她意见。
当然,陆酒也不再拒绝慕少城,作为凶手之一,有些事,他更清楚。
陆酒:「可以,不過自己开自己的车。」
慕少城看她让步了,自然也就让步了。
陆酒在前面开车带路,就最近的一家咖啡馆。
慕少城紧跟而上,他還是有点担心陆酒反悔的,好在這一次沒有。
陆酒還给厉北承发了信息,跟他說和慕少城喝下午茶。
厉北承担心陆酒,要過来和她一起。
但是被陆酒拒绝了。
陆酒会提前给厉北承說,是要给足他的安全感,不管怎么說,慕少城也是她的前任。
若是不提前說,多少会不舒服的。
咖啡馆裡。
慕少城把整個店都给包了下来,等咖啡上来的时候,他還让人离的远一些。
陆酒淡淡的看着慕少城這一操作,她也不主动說话,只是拿着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
慕少城一直看着陆酒的动作,想要从她身上,再一次看到苏蔓越的小习惯,可是都沒有再看到。
慕少城:「生日宴那天,厉北承是被苏翰引的消息,给引开的。」
陆酒抬头,淡然的看着慕少城,现在她已经习惯這些了,所以不会有更大的反应了。
慕少城還跟陆酒說:「這個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是真的。」
陆酒看着他,淡淡的反问:「所以呢?」
慕少城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她的面前:「你,蔓蔓!」
慕少城說的非常肯定,不再是任何的质疑。
陆酒看着慕少城递出来的照片,是那天她参加设计比赛的照片,是那個捏着小尾指的照片。
這是苏蔓越习惯的小动作。
慕少城看着陆酒:「這是蔓蔓习惯的小动作,還有你对苏翰引的在意,你对我的恨意,我知道是你。」很多很多的小事情,联系起来,他知道,她就是蔓蔓。
這是慕少城特别肯定的一件事情。
陆酒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沒有特别多的情绪:「慕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慕少城看着陆酒,想要从她眼裡再看出那一股恨意,却很少很少了。
她对他,都沒有了恨?
真的就很陌生的那种感觉,可是這让慕少城更希望,她是恨他的。
慕少城也不逼着陆酒承认:「你不承认也沒关系,我已经认定了是你。」
陆酒继续拿勺子搅拌着咖啡,沒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淡淡的說:「随便你吧。」
慕少城說:「最了解蔓蔓的人,是婉婉。」
陆酒拿着勺子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如他所說,最了解苏蔓越的不是顾霆深,也不是慕少城,而是她曾经视若生命般重要的钟婉莹。
因为她什么都会跟钟婉莹說,几乎沒有秘密。
而钟婉莹视她为敌人,一心想要赢她,所以也将她研究的透透的。
說起来,最在乎她的顾霆深,還不如他们两個人对她的了解。
慕少城见陆酒沒有反应,就說:「我都能察觉到你是她,你觉得婉婉察觉不到嗎?」
苏蔓越的气息,苏蔓越的所有,都那么特殊,真真的是放到人群中,让人一眼就看到了她。
陆酒淡淡的,還是那句话:「我是陆酒,也只是陆酒。」
慕少城认真的說:「我跟你說這些,并不是要你承认,我真的很喜歡蔓蔓。」
听到這话,陆酒不置可否的嘲笑了一声:「慕先生的喜歡,真让人觉得可笑。」
很喜歡,喜歡到给她制造车祸。
喜歡到引开麻醉师和医师,让钟婉莹挖了她的心脏。
這种喜歡,简直就是可笑。
慕少城看着陆酒的嘲笑,心裡似乎好受了一些,至少她看他,不再是像陌生人一样。
慕少城看着她,犹豫了两天的他,终究還是下了决心。
慕少城跟陆酒說:「這次陆星月会给你下药,是因为顾霆深给的药。」
陆酒淡淡的回着:「慕先生想要以此挑拨离间的话,大可不必。」
慕少城摇头:「不是,我要跟你說的是,這個药虽然是顾霆深给陆星月的,但却是钟婉莹提议的。」
陆酒這才抬头看着慕少城:「她为什么要害我?就因为我拆穿了她的身份?」
慕少城看她還在伪装,轻轻叹息,再回答:「不是,她跟顾霆深說的是,你可能是蔓蔓,只要拿药物让你過敏,就能確認了。」
「顾霆深不想让人知道這种想法,所以就故意那样跟陆星月說,要给你一個教训,当然這些也都是在钟婉莹的建议下,他才這样做的。」
「顾霆深,他不是故意害你的。」
陆酒抬头认真探究的看着慕少城,完全沒想到,他竟然会說出這样的话。
更意外的是,他還替顾霆深說话。
慕少城說:「我不知道婉婉是怎么說的,但她做到了,让顾霆深做了她想做的事。」
陆酒神色淡淡:「我知道了。」
慕少城看陆酒還是沒有什么反应,知道她防备心很重,一定不会在他面前承认,她就是苏蔓越這件事。
虽然,他觉得這种想法,很是匪夷所思。
慕少城叮嘱陆酒:「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但既然是你,你就要做好一切准备,不要再让人找到你的痕迹,關於苏翰引,最好也是停止消息打探。」
陆酒還是否认:「我沒兴趣,也沒让人去调查。」
慕少城不勉强陆酒,该說的,他都已经說了。
他认真的看着陆酒,也认真的问她:「我說,当初我有苦衷,我是不得已的,你相信嗎?」
陆酒反问:「慕先生要說的是什么事?」
再大的苦衷,也不能是杀人,杀的還是他自己的未婚妻,而且還那般残忍的话。
他当初对钟婉莹多温柔深情啊,挖她的心脏,都怕她的血,脏了钟婉莹的手。
慕少城自然不会說出那些事情,只是看着陆酒:「我会让你相信,我是爱你的,当然,你也会回到我身边的。」
陆酒抬眸冷然的看着慕少城:「我是厉太太,我的身心,只属于厉北承一個人,不管什么时候,永远都是!」
這是她为之坚定的事情,永恒不变。
慕少城看着這般坚定的陆酒,终究沒說什么,站起来,就走了。
這是他弄丢的女孩,他应该抢回来的!
不管你是苏蔓越,還是陆酒,既然是他的,那他就要抢回来。
至于以前做下的事情?
沒关系,总会過去的,她总会忘记的。
厉北承来的时候,慕少城已经走了,而陆酒還坐在那個位置,搅拌着杯子裡的咖啡。
店内除了陆酒,依旧无人。
厉北承来到陆酒身边,温柔而深沉的喊她:「酒酒。」
陆酒這才回神,抬头看着厉北承,惊讶的问他:「你怎么来了?不是說了不用来嗎?」
說着,她還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
厉北承在她身边坐下,抓着她的小手,就觉得一阵冰凉,他给她揉搓着:「不放心你。」
毕竟那是慕少城,害她死的人。
陆酒轻笑:「我沒事,只不過坐着想了些事情。」
厉北承抓着她的手,然后放在嘴边哈气,给她暖着手:「還說沒事,手都是冰凉的。」
陆酒看着厉北承心疼她的样子,又是笑了笑:「走吧,回家了,回家說。」
厉北承站起来,帮她拿着外套,再帮她穿好,又帮她拿着包包,再牵着她的手。
他带着陆酒回家了。
回到家裡,厉北承赶紧给她倒了开水,让她暖手。
陆酒看他這么细心体贴,也实在是有些想笑,因为這回来的路上,车内的暖气,她的手早就不冷了。
厉北承问她:「陆星月跟你說了什么?慕少城又跟你說了什么?」
陆酒抬头看着厉北承,很无奈的說:「慕少城知道我是苏蔓越了。」
厉北承听到這话,也是一愣:「他确定了,還是你承认了?」
陆酒:「我怎么可能承认,但不管我怎么否认,慕少城都是笃定了。」
陆酒把在咖啡馆裡,慕少城說的话,简单的跟厉北承說了一下。
陆酒看着杯子裡的水:「我不知道慕少城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如果慕少城不跟她解释,顾霆深为什么给陆星月药,那她就误会顾霆深了。
這样的误会,对于要害她的慕少城来說,是他想要的。
而笃定她就是苏蔓越的话,那作为凶手的慕少城,就更应该想要杀她灭口了。
可是,慕少城沒有,甚至還提醒她。
厉北承看着陆酒,闷闷的說:「也许……他幡然醒悟,觉得你才是他的真爱?」
陆酒嘲笑出声:「那真是可笑,杀了人之后,才发觉是真爱,然后還想追回来嗎?」
她抬头问厉北承:「我看着就那么喜歡吃回头草的人嗎?」
厉北承连连摇头:「当然不是。」
相反,陆酒对感情這件事,看待的非常认真,也会非常的理智。
因为她知道想要什么,也知道她自己的底线在哪裡。
陆酒摁了摁太阳穴:「也可能,他還不是那么笃定,用這种方式,诈我承认就是苏蔓越吧。」
也就只有這两种可能了。
但不管是哪一种,反正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慕少城。
任何理由,都不是伤害她,杀害她的理由!
更何况,慕少城的手裡,還沾染着她父母和幼弟的鲜血。
她抬头问厉北承:「如果我跟他承认了,我就是苏蔓越的话,他会不会让我知道更多事情?」
比如,钟婉莹到底有沒有移植了她的心脏病?
比如,她的父母到底是谁害死的?
還有,她的弟弟,现在到底下落如何?
厉北承肯定的回答:「不会,不管是什么原因,哪怕他突然醒悟是爱你的,他更会去粉饰太平,只为让你回头。」
如果是诈陆酒的话,那结果比這個更不好。
陆酒叹息了一下:「我也只是那么一想,我有点着急了。」
她揉了揉脸,跟厉北承說:「我弟弟的事,别查了,就這样吧。」
真查到什么,反而不好。
只要還有一丝希望,等她报完仇,把那两個杀人凶手给送进监狱裡,再去调查,如果還活着,更好的接回来。
现在,她自身难保,真查到了,反而对他不好。
厉北承跟陆酒說:「查到了,那件衣服是一個渔民捞到了尸体,然后把衣服给他自己的儿子穿了。」
陆酒愕然,心中悲戚,眼眶又忍不住的发红了。
她宁愿沒有消息的,至少心中還有一点希望。
可是现在,厉北承却把消息告诉她了。
厉北承把陆酒揽进怀裡:「酒酒,别這样。」
其实他之前就已经差不多有消息了,可是不敢在過年的时候告诉她。
正月十六那一天,消息更为准确了,他才告诉陆酒。
陆酒抿着唇,问厉北承:「他……他葬在哪裡,我想去看看,還有我想亲口问一问。」
厉北承看着陆酒:「渔民的儿子,你应该也认识,他知道一些事情。」
陆酒抬头惊讶的问厉北承:「我认识?」
厉北承嗯了一声,然后拿出手机,搜出了一個名字,把手机给她看:「他就是那個渔民的儿子。」
陆酒看着厉北承搜出来的照片,直接愣住了:「袁寒?」
袁寒。
陆酒不算认识,但多少有点印象,因为袁寒今年十八岁,是刚出道的流量小生,签约在了钟婉莹的公司名下。
当初陆酒看袁寒阳光帅气,還有些憨厚的温柔,就特别适合《殊途同归》裡面的一個角色。
陆酒有心想要邀請袁寒来扮演,只不過袁寒当时已经是钟婉莹公司名下的艺人了,并且他当时是钟婉莹抄袭的《金华堂》男三。
所以,陆酒也就作罢了。
陆酒看着袁寒,看到他眉眼竟然有些相似苏翰引,只不過却又不像。
而且袁寒的左眼下,有一颗黑痣,這是苏翰引沒有的。
陆酒再次问厉北承:「他真的是那個渔民的儿子嗎?」
厉北承点头:「对的,我還有他小时候的照片。」
厉北承直接打开邮箱,這些资料都是发邮箱,方便随时看。
厉北承给陆酒看了袁寒的照片,从小到大,其中就有好几张,袁寒穿着一件弟弟爱心的t恤。
小时候的袁寒,跟小时候的苏翰引,完全不一样。
比如左眼角的那一颗泪痣,就是苏翰引沒有的。
而且苏翰引是怎么吃都吃不胖,可照片裡的袁寒,却是胖了不少。
陆酒抱着那种渔民救了苏翰引,把他留下当儿子的想法,都被熄灭了。
厉北承问陆酒:「要找他问问嗎?他也算是当事人,所以他知道的应该也清楚一些。」
陆酒看着袁寒的照片,笑的阳光帅气,眼角的那一颗泪痣,有些迷人。
半晌,陆酒還是作罢:「她是钟婉莹的艺人,那就算了。」
厉北承:「沒多大关系,把袁寒挖過来就好了。」
陆酒還是作罢:「不用了,钟婉莹在怀疑我了,如果再做這些,只会坐实了而已,沒必要。」
厉北承问道:「那渔民那边,你還去嗎?」
去看看苏翰引的墓。
陆酒很想去,可是她不能,所以還只能是作罢:「暂时不去了,等把那两個凶手,把所有人都绳之以法的时候,我再接他回家。」
厉北承知道她的无奈,只能心疼的把她揽进怀裡:「很快的。」
他不会再想着用婚姻无效這种方法来保护他了。
哪怕他生命无多,他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更霸道的方式,护她安全,给她最好的人脉和权势,让她去复仇。
她就应该是他的合法妻子,合法继承他的财产。
他在努力了。
陆酒也不想沉浸在這些毫无用处的情绪裡,她抬头问厉北承:「刺激你发病的事情,查出来了沒有,后续怎么样了?」
厉老爷子应该不会让厉北承吃了闷亏的。
厉北承:「申城厉家当然不会承认,不過爷爷提了要求,很快我就会去申城的万厉集团了。」
陆酒惊讶:「這么快?他们也松口了?」
厉北承点头:「嗯,我会你一起,攻克這些困难的。」
去年那几個月,他时常跑申城,也是为了早日回去夺权,给她撑腰的。
這也是,申城厉家那边坐不住,着急刺激他发病的一個原因。
這件事之后,陆酒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霍江东沒有再跑到陆酒面前晃悠,因为他伙同陆星月对她下药,所以也被抓了起来。
而陆星月出院那天,也是被逮捕的一天,她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霍家更是不敢找陆酒的麻烦,因为霍氏集团最近麻烦不断,各种订单被撤销,還有上面各种来查税。
霍氏集团因为逃税漏税,虽然沒有被抓走,可是却被罚了五個亿。
霍氏集团元气大伤,這個时候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哪還敢到陆酒面前晃悠。
而陆酒也开始忙了起来,因为她新發佈的《烈火凤凰》上线,并且要开拍了,所以她要筛选角色。
還有《殊途同归》开播以后,各种播放量很好,登上各個排行榜。
侯朝思因此也要忙起来,她要把关侯朝思的一切行程和安排,免得她傻乎乎的被卖了,還替人数钱。
慕少城也很安静,沒有再来骚扰陆酒,只不過她时不时的会收到一束沒有署名的满天星花束。
满天星,是慕少城送给苏蔓越的花,他对她說過:你就是我黑暗世界裡的满天星。
对于送来的這些话,陆酒碰都沒碰,直接让佣人扔在外面的垃圾桶,都不进一下厉家的门。
今天,陆酒穿上西装,简单的扎了個马尾,化了個淡妆,整個人看起来很干练,還有点高冷。
她拿着手提包,站在玄关换鞋子,打着电话:「马导,我马上過来,不用着急,這是重要的男三,所以我亲自挑选演员。」
今天是《烈火凤凰》试镜的日子,陆酒要亲自挑选几個重要角色演员。
马导肯定不着急,只是问了一下,见她着急,所以也就不催,很快就挂了电话。
陆酒刚要出门,李叔就给她拿了牛奶和面包:「少夫人拿着在路上吃,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陆酒拿好,然后說:「谢谢爷爷和李叔,我先走了,晚上跟阿承出去吃饭,就不用等我們了。」
厉老爷子笑呵呵的說:「不回来也行,不给你们留门了。」
自从陆酒搬出去后,东西沒有再搬回来,一切又在這重新买了一份。
陆酒跟厉北承经常住在那個小公寓裡,過二人世界。
不過每周六日還是会回来住着。
陆酒开车出了雕花大门,守门的保安,手裡捧着一束满天星,然后可惜的摇头,把花束扔到了垃圾桶裡。
又是慕少城送花的一天,真让人厌恶,還有恶心。
掌宝传媒公司,19楼。
今天在這裡试镜。
陆酒到的时候,侯朝思就又是扑了上来:「酒姐姐,這一次你可要给我挑最帅的帅哥,搞cp啊,一定要比你的厉先生還要帅。」
陆酒失笑:「這一次你跨年龄的演女主,要是试镜不好,你就当不了女主。」
侯朝思努嘴:「知道啦,我們還是說說帅哥吧,我看中好几個都不错,都好想要啊。」
陆酒哭笑不得:「還看中好几個,你当选妃呢。」
侯朝思:「我是大女主,开后宫选妃也不是不行。」
這個时候,陆酒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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