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深情
她抬头看向了钟婉莹。
钟婉莹温柔浅笑的看着陆酒:「厉太太可真宠侯小姐,而且我发现你笑的真好看,真让人怀念。」
陆酒声音淡淡:「对我好的人,我都宠着。」
侯朝思嗷呜一声,抱着陆酒的胳膊,就是开心的說:「酒姐姐果然最好了。」
钟婉莹笑了笑:「不過,我听說侯小姐以前喜歡厉先生,你们這……」
她意有所指的說:「日后不会反目成仇吧?」
侯朝思很大声:「我对厉北承的喜歡,那是对颜值的喜歡,长得好看的,我都喜歡,就像袁寒,還有乔司初,還有……」
她目光掠過了顾霆深,心裡漏跳了一拍,然后說:「反正长得好看,心不好的,我是讨厌的。」
侯朝思抬着下巴的看着钟婉莹:「你别想挑拨离间啊。」
袁寒看着气氛好像有点不对,赶紧說:「思思姐,钟姐姐不是這個意思。」
侯朝思看着袁寒說:「我就比你大一岁,酒姐姐也就比你大三岁,你喊我們姐姐,那是应该的,可是……」
她抬头看着对面的钟婉莹,然后說:「钟小姐已经27了,比你大了9岁,袁寒弟弟,你可得喊她钟姐,這样喊才对。」
陆酒听着她的话,在轻笑。
侯朝思又啊了一声:「俗话說,三岁就有代沟了,那袁寒弟弟跟钟小姐差9岁,那這代沟是不是都代成太平洋了。」
陆酒笑着轻瞪了一眼侯朝思:「思思,别瞎說什么大实话,得罪人不好。」
侯朝思嗯嗯着点头,然后抬头笑眯眯的看着钟婉莹:「钟小姐,我沒有說你老啊,你這么温柔善良,肯定不会生我的气,对不对?」
钟婉莹的脸色不太好看,又被侯朝思這么道德绑架了一下,心中有气,却又不能发泄。
谁让侯朝思說的话,沒有一個字带老,可意思却是說她老呢。
钟婉莹大度的扯了扯嘴角:「当然,我還不至于跟一個毛都還沒长齐的小丫头生气。」
侯朝思故作天真:「那钟小姐這么大度,是因为长出了大森林嗎?绿色的嗎?」
钟婉莹:……
陆酒却是笑出声来,笑的眉眼弯弯,丝毫不掩饰,她乐于看见钟婉莹吃瘪了。
袁寒都尴尬死了,看到上菜了,赶紧圆场:「上菜了,快点吃饭吧,我好饿了。」
顾霆深看到陆酒的笑,也是不由自主的跟着笑。
钟婉莹看着,脸色越发的不好了,她只能淡淡的說:「侯小姐還真是天真无邪。」
侯朝思抬着小下巴:「谁让我年轻呢,花一样的年纪。」
钟婉莹温柔的笑了笑,沒有再多說。
陆酒看着,却是皱起了眉头,然后拉了拉侯朝思:「思思,吃饭,少說两句。」
她知道,钟婉莹面上笑的很温柔,可是心裡恨上了侯朝思。
這個女人狠毒,回头說不定就对付侯朝思了。
菜很快上齐了。
只不過看着那一盘娃娃菜蒸粉丝,她会過敏的菜,她心裡就有些慌。
這是无意的,還是钟婉莹的试探?
对于過敏這种事,陆酒很无奈。
她见過对大米過敏的,可沒想到她会对娃娃菜過敏。
如果是钟婉莹的试探,那就算是過敏,她也得吃。
侯朝思抬头看袁寒:「袁寒,你不是不吃娃娃菜的嗎?你怎么還点這個菜啊?」
袁寒看她:「我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所以就随意点了一些,我不能根据自己的喜好来点菜的。」
顾霆深看着那碗菜,皱起眉头:「沒人吃,就撤了吧,蔓蔓也不吃。」
钟婉莹抬头看陆酒:「厉太太也不吃嗎?」
陆酒很淡然:「我很挑食,不吃葱,不吃香菜,也不吃萝卜……不吃的很多。」
不冒险吃娃娃菜,让自己過敏了,直接說挑食。
要是钟婉莹直接点名說,非要她吃的话,她再拆招。
马一俊刚忙完进来沒一会儿,看到這,就把那盘子菜,拿到自己的面前:「我喜歡吃,我最喜歡吃粉丝了,還有這样的娃娃菜,吃起来又爽脆。」
這样,到底沒让袁寒难堪。
侯朝思也不再說话了,不過心裡舒了一口气。
厉北承說酒姐姐对娃娃菜過敏,她要看着点,不能让這道菜上桌。
现在,总算過去了。
真是奇怪啊。
酒姐姐对娃娃菜過敏,直接說就是了,干嘛還藏着捂着啊?
也对,如果有人要害酒姐姐,把娃娃菜给剁碎了,加入其他菜,谁知道啊。
真奇怪,竟然還有人对娃娃菜過敏。
除了這一点小插曲,就再也沒有别的了。
钟婉莹对陆酒有敌意,不過现在比较明显,不是那种以为她是苏蔓越的敌意。
今天的娃娃菜蒸粉丝,不是针对陆酒。
顾霆深今天的心情似乎還不错,還小喝了两杯。
散场的时候,顾霆深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红晕,有了些醉意。
看起来,整個人更是温和了一些,沒有那么的冷漠疏离。
陆酒沒有喝酒,她让侯朝思上车,送她回家。
侯朝思看着车外站着的顾霆深,车子开走了,她忍不住的說:「酒姐姐,他们真的要订婚了啊?」
陆酒从后视镜看了眼车后面的两人,淡淡的說:「可能吧。」
侯朝思轻轻的哦了一声,就沒有多說了。
顾霆深就這样站在路边,看着陆酒他们的车子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
顾霆深這才收回目光:「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钟婉莹从他的声音裡,听出了些许的冷漠。
也对,他对她的温柔,从来都是看在苏蔓越的那一颗心脏。
钟婉莹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厉太太很好,可惜她已经结婚了。」
顾霆深侧头看她:「她以前针对你,你還替她說话?」
钟婉莹嗯了一声:「因为她的神韵,多少有些像以前的蔓蔓,对于像蔓蔓的人,我也总是宽容一点。」
自从蔓蔓死后,他对像苏蔓越的人,总是宽容很多。
顾霆深似乎醉了,有些累:「回家吧。」
司机在前面开车,钟婉莹陪他坐在后面:「如果蔓蔓還活着,這個时候只怕也跟少城哥结婚了吧。」
顾霆深听到结婚两個字,不是很开心。
钟婉莹又笑了笑:「蔓蔓肯定也想看我结婚的。」
顾霆深侧头看着钟婉莹,然后說:「以后,你别对外說我們举办订婚宴的事了。」
钟婉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抿着唇,她很歉意的說:「对不起啊,最近伯母问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问你了,沒注意到场合。」
顾霆深看着她道歉的样子,就愧疚的皱起了眉头:「你不用对不起,我妈那,我会說的。」
钟婉莹垂眸,手抓着包带,然后揪着,低低的嗯了一声:「以后我会注意的。」
顾霆深看着她的小动作,那么神似苏蔓越,就闭上眼:「婉婉,我還是那句话,跟你订婚是因为蔓蔓,我对你沒有任何的喜歡。」
钟婉莹只觉得心如刀割,他总是那么的无情,将她的心脏,给剖开了,然后又狠狠的践踏着。
明明,他看起来就是那么温柔的一個人啊。
钟婉莹抬头,强颜欢笑的看着顾霆深:「霆深哥,你不用這样时时刻刻提醒我,我的心,真的会痛。」
顾霆深沒有回答。
钟婉莹捂着心口,柔柔的說:「這颗心,是蔓蔓的呀,你舍得她心痛嗎?」
顾霆深脸上的冷漠,终于有些缓和,他說:「只要你记得我对你好的初衷,以后我不再提了。」
钟婉莹低低的嗯了一声,沒有再說话,而是侧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
看着夜景一幕幕的倒退,钟婉莹的眼底,也一点点的冷了下来。
她就捂不暖顾霆深那颗冷冰冰的心了嗎?
本来他们的关系,有些好转的,可是因为陆酒的出现……
想到今天晚上,顾霆深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陆酒身上,還有他自己都沒发现的温柔笑意。
這让钟婉莹不由得一点点的握紧了拳头。
……
陆酒把侯朝思送回了家,自己再开车回家。
她到家的时候,厉北承還沒回来,刚到申城,刚开始接触万厉集团,他总是很忙。
陆酒洗完澡出来,厉北承還沒回来,给她发信息,晚上加班,可能不回去了。
怕陆酒担心,他還给她拍了一段小视频。
陆酒笑着给他回复
厉北承给她回复了個好字,就忙去了。
陆酒刚要关屏幕,然后袁寒的信息就发了過来。
陆酒看着袁寒的头像,笑的阳光灿烂,那双眼睛,特别的像苏翰引。
陆酒只淡淡的回了一個嗯字。
袁寒也沒有過多打扰,只是给陆酒发了一個晚安,就沒有了。
陆酒关了手机,闭上眼想要睡觉,可却又睡不着。
可能看到袁寒那双熟悉的眼睛,所以今天晚上,她总是想起弟弟。
特别是弟弟那一声声的姐姐,像是魔音一样,穿透在陆酒的耳畔。
她,好想弟弟啊。
陆酒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裡都是她弟弟。
第二天,陆酒收拾了心情,然后出门去公司。
打开门,陆酒看到门口放了一個包裹。
陆酒皱着眉头,然后抬头四处观望了一下,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影。
她上前,把包裹拿起来看,沒有什么信息,只不過上面画了一束满天星。
满天星,是慕少城以为苏蔓越喜歡的花。
所以,這個包裹是慕少城送来的。
陆酒拿着包裹上了车,沒有着急打开,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她還是沒有打开,拿着包裹,本来要上楼,可是随后就把那個包裹扔进了垃圾桶。
慕少城送的东西,她不要。
陆酒上了楼,季明华就迎了上来,手裡還捧着一束满天星。
陆酒皱眉:「怎么沒扔掉?」
慕少城還是例常给她送花,哪怕沒有送到她的面前,他還是一直送。
季明华說:「是這样的,卡片說今天陆总要亲自收,要不然会后悔的。」
陆酒還是一样的态度,看都不想看,就想直接扔掉。
季明华劝着陆酒:「陆总,還是看一下卡片吧,万一呢?」
陆酒皱了皱眉头,還是拿起卡片,看了一眼。
陆酒看着這样的卡片,然后想到车上扔进垃圾桶裡的那個包裹。
她垂眸,随手把卡片塞进花束裡,就再也沒看一眼;「把花扔掉吧。」
季明华看着漂亮,且价值不菲的花束,只能可惜的把它送进了垃圾桶裡。
谁這么沒有三观,陆总都结婚了,還总是隔三差五的送花,挖墙脚。
真是一点都不道德。
陆酒刚在座椅上坐下来,慕少城的短信就进来了。
陆酒只是看了一眼,就沒有理会他。
知道那是慕少城送的东西,她打心裡就厌恶。
季明华进来,然后跟陆酒汇报她的行程安排,以及接下来的工作。
很快,两個小时過去了。
其中慕少城打過电话来。
陆酒都沒理会,等她忙完工作,瞥了眼手机。
慕少城打了十几個电话,而他发来的信息,更是一條接一條的。
這條信息最多,连续发了十几條。
陆酒看到這條信息,瞳孔都缩了一下。
那個包裹裡面的东西,竟然是弟弟的遗物!
陆酒二话不說,拿起手机,起身就走了。
季明华拿着文件到了门口,差点被陆酒给撞上了:「陆总,這文件……」
陆酒是跑着的,在电梯裡就很着急的看着一层层的落下。
明明平时感觉很快的电梯,這会儿陆酒只觉得很慢很慢。
到了地下室,陆酒直奔垃圾桶。
那是弟弟最后的遗物,是陆酒的念想,所以她怎么可以丢了它。
袁寒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在翻垃圾桶的陆酒。
他疑惑的走了過去,询问着:「陆姐姐,你在找什么啊?」
陆酒不顾垃圾桶的脏乱:「找一個包裹。」
袁寒问她:「很重要嗎?是什么样的,我帮你找。」
陆酒:「很重要,它是我……」
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让陆酒停住了。
這,会不会是慕少城的一次试探?
袁寒看着陆酒突然停下来,关心的问她:「怎么了?是找到了嗎?」
陆酒抬头看着袁寒,他那双跟苏翰引相似的眉眼,此时满是关心。
看着他,陆酒就像看到长大后的苏翰引。
陆酒只觉得哑然,這個时候明知道不该继续找,可是她忍不住。
那是弟弟最后的东西,那是遗物,那是她最后的念想。
陆酒看着袁寒,最后放弃了寻找,她站起来,苦笑着說:「嗯,找到了,扔垃圾的时候,不小心把戒指给扔了。」
袁寒好像有点不相信:「真的嗎?」
陆酒把手从垃圾桶伸出来的时候,同时把婚戒给摘了下来,然后抬头看着袁寒:「你看,戒指在這裡。」
袁寒看着她手裡拿着的婚戒:「找到就好,不然我還可以帮你找的。」
陆酒把婚戒戴了回去:「不用了,谢谢。」
她把翻出来的垃圾,又收进了垃圾桶。
她抬头看着四周,眼底泛着悲伤。
她亲手,把弟弟的遗物给扔了。
就像十一年前,她看着弟弟掉进海裡,却丝毫沒有办法一样。
她,怎么這么沒用啊。
袁寒只是感觉到了陆酒的不开心,就跟在了她的身后。
他跟着她进了电梯,她的情绪,還是很低落。
袁寒关心的问她:「陆姐姐不开心嗎?」
陆酒不喜歡情绪外露,她抬头笑了笑:「有一点,我老公要是知道我差点把婚戒给扔了,他肯定生气的。」
袁寒唔了一声,小心的问:「厉先生对陆姐姐不好嗎?」
陆酒摆手:「沒有,他对我很好的,就是在乎我,才会生气我差点把婚戒给弄丢了的。」
袁寒看着陆酒的反应,然后笑了笑:「那就好。」
陆酒问袁寒:「你不是拍戏嗎?怎么来公司了?」
袁寒:「我今天沒有戏份,然后過来录台词,陆姐姐要去听嗎?顺便给我一点意见?」
虽然演戏的时候会念台词,不過太杂的话,之后還会重新配音。
陆酒還是沒能拒绝袁寒,她点点头:「好,不過我得去重新换一下衣服。」
毕竟,她翻的是垃圾桶.
袁寒看着陆酒那双白嫩的手,有了些许的脏,衣服也有些脏了。
他說:「看得出来,陆姐姐很在乎厉先生。」
陆酒扬唇轻笑:「嗯,他很好。」
說话间,袁寒到了录音棚的楼层,他看陆酒:「陆姐姐一定要来听啊。」
陆酒沒能拒绝的点头:「好。」
陆酒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楼层,季明华一直在等她,看到她這個有点脏的样子。
季明华惊讶:「陆总,你這是……」
陆酒吩咐季明华:「你去看一下监控,地下室的垃圾都到哪裡去了,還有现在先让保洁不要把垃圾送出去。」
季明华应下来:「好。」
陆酒很想亲自去找,可是却又不能,她跟季明华說:「你去垃圾桶给我找個包裹,上面画着满天星的,有人问的话,你就說你包裹丢了。」
季明华還是沒有多问,就应下来了。
陆酒吩咐的,她不需要過问,只需要照做。
季明华刚出去,慕少城又给陆酒发了信息。
陆酒看着慕少城又是一连串的信息,她压下心中的难受,给他回了信息。慕少城看到這個信息,真是气的要死。
慕少城确定她是苏蔓越,那是一回事。
她否不否认,那是另外一回事。
陆酒发完這個信息,就再也沒有理会慕少城了。
她去休息室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一下情绪,就去录音棚看袁寒录音了。
她要懂得事情轻重,她不能因为遗物就暴露自己。
就算慕少城有心挽回她,不会再伤害她。
可是,他的身边還有一個钟婉莹,那是足够狠辣的一個女人。
一旦她是苏蔓越的身份被揭穿了,她還要怎么调查父母的死,她還要怎么痛快复仇?
弟弟,姐姐只能先对不起你了。
……
季明华按照陆酒吩咐的,让保洁先把垃圾停了,又问清楚了。
最后知道垃圾還沒送出公司,而是在大的垃圾桶裡,等着垃圾车来收。
季明华就赶紧去大的垃圾桶裡,去找那個小小的包裹。
她沒有假手于人,而是亲自在很大的垃圾桶裡,翻找着。
「你在找什么?」
季明华翻着垃圾,突然听到了嗓音很好的问声。
季明华头也沒抬的回答:「找一個快递。」
「快递是多大的,我帮你找。」
還是很好听的嗓音,而且還真的蹲下来,在垃圾桶裡翻着。
季明华就看着身侧那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還有那昂贵的手表和西装。
她的目光,从那双手慢慢的移到了男人的脸上,是一個很帅气,很有书生气,温和干净的一個男人。
她赶紧說:「不用了,我自己找,别弄脏你的手和衣服。」
他的衣服,看起来很贵的。
慕少城在垃圾桶裡翻着东西,只是问着:「快递是什么样的?大的還是小的?」
季明华看着慕少城,然后回答:「我也不知道,不過上面画着满天星。」
季明华沒有见過慕少城,所以认不得他。
慕少城這才抬头看了眼季明华,然后嗯了一声:「那一起找。」
季明华是不让他帮忙的,毕竟他看起来那么贵气,怎么能跟她一起翻又脏又臭的垃圾桶呢。
只不過,季明华的拒绝沒用,慕少城翻垃圾桶,比她還要认真。
两人把三個大垃圾桶都给翻出来了,终于找到了那個小小的包裹,上面画着的满天星。
慕少城把找到的包裹,递给了季明华:「是這個包裹嗎?」
季明华也不知道,不過看上面画着满天星,就点头:「嗯,今天谢谢你了。」
慕少城看着季明华接過了包裹,然后還小心的把上面的脏东西擦掉,很是珍惜的样子。
他问她:「這是你的包裹?」
季明华想否认的,不過听陆酒的意思,并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她就承认了:「嗯,是我的。」
慕少城看她竟然還仔细的擦了擦上面的污渍,就问她:「這個包裹,对你来說,好像很重要?」
季明华看着包裹上的满天星,笑着說:「裡面的东西還好,对我来說不重要,但上面的满天星画的真好看,我很喜歡。」
裡面的东西是陆酒的,于她肯定不重要。
不過這上面画的满天星可真好看,她很喜歡。
到时候,她可以叫陆酒把這個包裹给她的吧?
慕少城看着季明华眼裡,对那满天星的欢喜,不由得一笑。
难得有人這么喜歡他的东西。
又看到季明华脸上有了污渍,他从口袋裡,拿出了一张手帕,递给了季明华。
季明华感觉到大手的靠近,不由得往后退一步,抬头看着慕少城。
慕少城递了递手中的手帕,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脸脏了,想让你擦一擦。」
季明华才发觉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不好意思的脸红拒绝:「不用了,我马上要回去了。」
慕少城:「擦一下吧,跟小花猫似的,会被人笑的。」
季明华這才伸手接過手帕,低头胡乱的擦了擦。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男人已经走了。
季明华赶紧喊着:「先生,手帕還沒還给你。」
慕少城头也沒回:「不要了。」
季明华看着已经脏掉的手帕,也知道這样還回去不好,她想說洗好了再還给他。
不過,人已经走出拐角,她看不见了。
季明华只好作罢,然后抱着包裹回去了。
這边陆酒在录音棚,也听完了袁寒的配音,不得不說,他的台词功底,真的很好。
袁寒录完配音,就赶紧出来问陆酒:「陆姐姐,怎么样,還可以嗎?会不会给你的作品拖后腿?」
陆酒轻笑:「不会,非常好,跟我预想的差不多。」
袁寒皱起了眉头:「還只是差不多嗎?看来我還要努力啊。」
陆酒笑着說:「已经很好了,我非常满意了,你台词功底很好,以后一定会大火的。」
袁寒笑着:「也不一定要大火,能赚多一点就很好,這样我父亲就不用辛辛苦苦的打鱼了。」
陆酒笑了笑,沒有過多的去谈袁寒的小时候。
這样看着,感觉是弟弟在身边,就挺好的。
袁寒也沒再提,就跟陆酒說:「今天特别谢谢陆姐姐陪我录音,中午我請你吃饭。」
陆酒挑眉看他:「你昨天才請客,今天又請客,钱多啊?」
袁寒笑着:「我不介意陆姐姐請我吃饭,我是可以软饭硬吃的男子汉。」
陆酒笑出声,她看了看時間:「改天再請你,我今天有事。」
袁寒:「好,那我就不打扰陆姐姐了,不過你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陆酒听到這话,微微愣了一下。
好像小时候,她让弟弟好好写作业,她就带他出门玩。
然后弟弟总是說,姐姐,你答应我的,可不能忘记。
看着袁寒与苏翰引相似的眉眼,還有如出一辙的话语。
陆酒总是忍不住的心软,然后点头:「好。」
陆酒走了。
袁寒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
陆酒回到了办公室,季明华已经在了,而且桌子上還放着一個包裹。
陆酒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這個已经脏了的包裹。
季明华奇怪的看着陆酒的反应,然后喊着:「陆总,這包裹怎么了?」
陆酒回神:「沒有。」
她边拆着包裹,边问季明华:「你在哪裡找到的,有人看见嗎?」
季明华:「在大垃圾桶那裡。」
下意识的,季明华不想說那個在垃圾桶裡,跟她一起翻垃圾桶,和她一起找包裹的男人。
陆酒嗯了一声,還是拆开了包裹。
她是用剪刀剪开上面的包装,就怕自己不小心扯坏了裡面的东西。
季明华看到她沒有破坏包裹上的满天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陆酒拆完包裹,裡面是一件休闲裤子,還有一個平安绳,有些破旧了。
但是看着,陆酒就不由得眼眶发红。
這是苏翰引当年落海那天穿的裤子,平安绳是他去盛元寺求来的。
他们姐弟两人,一人一條,戴在手腕上的。
真的是弟弟的遗物。
季明华看着陆酒,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就小心的问她:「陆总,你沒事吧?」
陆酒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抬头笑着說:「我沒事。」
季明华哦了一声,然后手指着那個小纸箱:「這個纸箱可以给我嗎?」
一個小纸箱而已,对陆酒无所谓,所以她问都沒问的点头了。
季明华纯粹就是喜歡上面的画着的满天星,她自己就是画画的人,所以对于好的画,会想要收藏,或者观察。
陆酒小心的把遗物放好,然后就离开公司。
她想回家的,只不過這個时候,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所以她去万厉集团找了厉北承。
不過,她才到了万厉集团的楼下,還沒看到厉北承,就先看到了一個人。
厉松柏看着陆酒,她穿着果绿色的裙子,在這春天裡,娇美的像一朵迎春花。
「弟妹,什么时候来的申城,怎么沒跟哥哥說一声?」厉松柏很是温和的跟陆酒打着招呼。
陆酒神色淡淡:「需要的话,阿承会說的。」
厉松柏身边還有几個人,他就给他们介绍:「這就是厉北承的妻子,陆酒,前些日子,還跟钟家慕家打的火热。」
那几人也就颔首跟陆酒打了個招呼,這也只是礼貌而已,很明显并沒有把陆酒放在眼裡。
他们都是万厉集团的顶尖人物,很多也是申城的顶尖人物。
像陆酒這种丰城来的人,在他们眼裡,是不屑一顾的。
厉松柏问陆酒:「弟妹這是来找三弟的?」
在整個厉家的家族裡,厉北承排行第三。
陆酒淡淡的嗯了一声。
厉松柏看着陆酒那娇艳的脸,挑着眉說:「三弟刚来公司,很多事情還不上手,所以很忙。」
「既然三弟妹来了,那我做东請三弟妹吃個饭,三弟妹赏脸吧?」
這個女人,长得真好看,要是能搞到手的话,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啧,或许真的可以呢?
「不必了。」陆酒冷冷的說了一句。
下一秒,她便扬起了唇角,笑容明媚的直勾人心。
陆酒从厉松柏的身侧越過,然后小跑着扑向了他身后的厉北承。
那模样,真的像小鸟归林一样,直接扑进了厉北承的怀裡。
厉北承本来与人在交谈,可是突然间就抬头,看到扑過来的陆酒,就把她抱进了怀裡。
厉北承搂着陆酒的细腰,低眸笑看着她:「酒酒怎么来了?」
陆酒搂着厉北承的脖子,仰头笑看着他:「想厉先生了,所以就過来了。」
說着,她還踮着脚尖,在他唇角上亲了亲。
厉北承满是宠溺的看着陆酒:「這会儿,不害羞了?」
陆酒看着厉北承,然后再侧头看了看他身边的几個人,都是眼熟的。
那几個人都看着她和厉北承,她俏脸一红,赶紧松开了手,然后站好,再颔首微微打了招呼過去。
其中一人惊讶的看着陆酒:「厉太太竟然认识我們?」
陆酒微楞。
其实她不认识他们,可是苏蔓越却认识他们,而且還合作的很不错。
厉北承拉着陆酒的手,跟他们說:「在跟你们商议之前,我特意在網上找了你们的信息,给她做了介绍,免得她刚来申城,就冲撞了贵人。」
那几人顿时就明白了,還笑着說:「厉先生真是宠妻,這么点小事,都要亲自做。」
厉北承沒有半点被调侃的恼怒,而是理所当然的应了下来:「疼老婆,才会富贵。」
陆酒看着他们,然后說:「阿承,你先忙,我回去了。」
她来万厉集团,本来只是想给他一個惊喜的。
只不過這裡是万厉集团,不是丰城的厉氏集团,到底不一样了。
厉北承拉着陆酒:「沒事,我們现在要去吃饭,酒酒来了,正好一起。」
那几個合作人也都說着要让陆酒一起。
陆酒抬头看厉北承,他指甲轻轻挠着她的掌心。
他看着她,沉声說:「一起去,旺旺夫,一会儿生意就谈成了。」
陆酒抬头看向還站着的厉松柏,再听着厉北承的话,心有所感的点头:「好。」
陆酒跟厉北承坐同一辆车的走了。
厉松柏抬头看着他们离开,他身边的男人,打趣着:「厉总,這女人跟厉北承一样啊,丝毫不给你面子。」
厉松柏笑了笑:「弟媳妇嘛,让着点是应该的。」
现在先让着点,等以后厉北承不行了,陆酒就知道谁能给她最好的幸福了。
而他,也能玩一玩了。
這边,陆酒坐在厉北承的车上,从后视镜看着后面紧跟着的车。
厉北承侧头看了她一眼:「今天怎么過来了,公司不忙嗎?」
陆酒這才收回目光的看他:「想你了,就来看你了。」
厉北承听着挑眉:「我怎么不知道,厉太太有這么恋爱脑的时候?」
陆酒故意沉了声,凶凶的问:「厉北承,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想你嗎?」
厉北承赶紧哄着她:「可以,能让厉太太想着,放下工作的来给我一個惊喜,真的是三生有幸。」
听他油嘴滑舌的样子,陆酒沒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她看着后面跟着的车队,问他:「他们怎么回事?」
厉北承這才收了笑,目光也淡淡的看了眼车后面:「要谈的一個合作,不過他们有心为难,所以现在出去外面谈谈。」
陆酒问:「有心为难?老宅那边的动作?」
厉北承嗯了一声:「嘴上說着让我回来掌管公司,学着好继承,可实际上怕我回来,所以处处使绊子。」
說着,他又认真的跟陆酒說:「所以是真心让你跟我一起出来的,需要你帮忙。」
他从来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就否定了她的才学和能力。
她的厉害,只会是他的骄傲。
陆酒:「這個简单,每個人都有弱点和喜好,投其所好就行,比如那個王总,他是個假正经的,给他介绍女人就好。」
「還有那個许总,最喜歡研究古物,這些都不行的话,就拿他们的把柄……」
一路上,陆酒给厉北承分析怎么投其所好。
因为之前她還是苏蔓越的时候,就对這些人下了很多的功夫,所以对她来說,很是了解。
厉北承听完,侧头笑看着陆酒,眼裡满满的都是骄傲和宠溺:「我的厉太太,就是這么优秀。」
陆酒轻笑了一声:「能帮上你最好。」
在申城,她比他更熟。
厉北承问她:「那你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陆酒還真不是個恋爱脑,会放下工作,只因为想他,就给他一個惊喜。
她肯定是有了心事。
陆酒看着外面风景:「看到你,心情就好了,是慕少城把他的遗物给我了,我還给扔垃圾桶了。」
其实也不算心情不好,只是心情复杂。
不管她什么心情,第一個想到的人,总是厉北承。
厉北承:「遗物?」
陆酒嗯了一声:「是他穿的裤子,還有戴在手腕上的平安绳。」
特意求来的平安绳,却不能保平安。
陆酒就又把今天的事情,给厉北承讲了一遍。
到了目的地,厉北承停好车,然后侧身给陆酒一個拥抱:「酒酒,你還有我。」
他是她的爱人,也是她的亲人。
……
這边,慕少城回了家,刚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钟婉莹。
他微微一愣,皱眉的问她:「婉婉,你怎么来了?」
钟婉莹抬头看着慕少城,见他身上脏兮兮的,還有着一股酸味,就紧蹙眉头:「你這是干嘛去了,捡垃圾去了?」
慕少城回答:「走路的时候,被环卫工给撞着了。」
說着,他又问:「你怎么来了?這会儿你不是在忙嗎?」
钟婉莹看着他走近,那股子的臭味就越浓,她皱着眉:「你先去洗澡换衣服,我們再說话。」
她的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嫌弃。
慕少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解着扣子:「婉婉,要不要一起洗澡?我很想你。」
钟婉莹脸色微红,然后沉声說:「少城哥,现在不是时候,我不想让霆深哥误会,我們不能功亏一篑。」
慕少城又是盯着钟婉莹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好。」
他转身要上楼的时候,身后的钟婉莹突然說:「少城哥,你去掌宝公司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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