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孤注一掷 作者:未知 “老张,這些就是你库裡最好的珠宝了?” 李开阳把玩了两個,对這些饰品的真伪已经不再起疑心,只不過他却也能看出来,這些东西……普遍造价都不是很高,好东西是好东西,但珍品谈不上。 比如现在他拿在手裡的這條手串,就是由沱江碧玉制成的。高纯度的沱江碧玉串子价格高昂,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但现在他手中這條就差了许多意思了。 李开阳将它放在烛火下照耀,光泽上就和他前世见過的珍品差了太多,手感也并不润滑,加上珠子本身品质也不高,触感粗糙,表面残留着颗粒感,而且一颗颗玉珠上還有着明显的黑黄色的杂质斑点。 老张更他拿過来的這些东西,大致从品质和造价上来說,都是和這沱江碧玉手串相差不多的货色,和假货比当然是强了千倍,但要达到李开阳的标准,却是差了点儿意思。 毕竟,這次他要在老张這儿拿個稀罕玩意,目的是要给孙浩送礼的。 严格来說李开阳要送的其实不是孙浩,而是孙浩的那個叔叔,市经贸局的副局长。 “呃……這個嘛……” 老张被李开阳那不无怀疑的目光注视着,顿时显得有些尴尬的模样。后者一看就知道他這還是在藏拙呢。 “怎么,老张,你难道是觉得我现在手裡的這点儿钱,只够买你拿過来的這些东西,所以才沒有把更好的东西给我拿過来?” 老张尴尬的挠了挠面颊,但是却也沒去狡辩。 李开阳的面色渐渐难看了起来,老张却是四处观望,全当沒看见。 不過,老张這么做也很符合他只认一個“利”字的個性就是了。 其实对他来說,他就是再相信李开阳身为富家大少的潜力,也是不可能对他进行大幅度的提前量投资的。 他手裡价值更高,品质更精美的宝贝不是沒有,但是他既然知道李开阳根本沒有那么多钱能买,也就沒必要拿出来了。 他觉得那纯粹就是浪费時間。李开阳见到更好的货必然会磨破嘴皮子要用手裡那250块钱买他的宝贝,而他绝不可能卖,既然如此,還不如从一开始就断了对方的念想。 李开阳深知老张的性格,哪裡会不明白老张此举的含义是因为什么。寻常的套路是不可能打动這個只认钱的家伙的,李开阳久久无声凝视着老张,无形之中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而纵然是老张,感觉也有点儿吃不住劲儿了,额头上一滴冷汗顺着流了下来。 正当他准备說点儿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时,却见李开阳轻叹了一口气,慢慢摇摇头,盯着手中的沱江碧玉手串看了半晌后,轻轻将它放回原位,转身看向了老张。 “老张,這钱還给你,今天的交易全部作废,你就当我沒来過吧……噢对了,你也放心好了,我也不会去找朱老三到他那儿卖货的。” 說罢,李开阳露出一抹苦笑,将手中装着250块的信封重新交给了老张后,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走吧老张,還得你给我带路送我回去呢。” “……呃,等会儿,小李,你的意思是說……這缝纫机你不卖了?” 李开阳看着老张一脸懵逼的样子,云淡风轻的点点头,道:“嗯,不卖了,我要回家睡觉。” “那,那你這么折腾……” “因为我以为你老张的目光会更长远一些,所以我才来了這儿,但是……我终究是想多了吧,既然你也不過是只看眼前利益的俗人,這桩生意不谈也罢,也沒得谈。” 說罢,李开阳发出一声颇为遗憾的叹息,道:“你放心,我也沒有想要說服你的打算,因为我知道這种事不是能够被人劝服的,你老张做了半辈子生意自然有自己的原则,而我眼前也只有一條路可走,既然此路不通,我只能回去从头开始,至少,三台缝纫机为我带来的初始资本看来是不够了。” 老张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显得既不激动,又不愤慨,只是眼中流淌遗憾之色,静静伫立在原地的李开阳,感觉脑门儿像是猛然让驴踢了一脚,踢得他是彻底找不到北了。 但与此同时,老张心中也衍生出了一种隐隐的不甘,那感觉他說不好,既像是可惜,又像是被对方捉弄后的愤怒……总之,老张宁可见到李开阳崩溃大哭,或者抓狂的大闹,也不愿意见到他露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神情。 因为,李开阳的這种表情,仿佛就是在告诉他,他李开阳是那個高处不胜寒的强者,而自己,则和世间大众是一路货色,只是個无法理解他的俗人。 自己的境界居然還不如一個20岁出头的小毛孩子?他张老棍儿独断专行二十多年,从来都不屑于和大众同流合污,是個不甘忍受被同化的,独狼一样的人物,现在居然是被這小毛头给当成一個“俗人”来鄙视了嗎? 老张当然是不知道的,李开阳正是出于对他的深入了解,所以才会出這么一個损招。 李开阳明白,老张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当一個“俗人”。在他眼裡,带着一群拖家带口的兄弟在城边儿的地底挖洞過日子虽然苦,但不落俗。 他虽是個二道贩子,却又是一個不太一样的二道贩子,也不算落了俗。甚至最终因为动了大哥的老婆被赶出寨子這事儿,虽然是他不地道,但却也不俗,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可他沒想到自己和俗字儿对着干,干了大半辈子,居然到头儿来会被一個小毛头给当成俗人鄙视了?! 老张感觉到一股从未有過的愤怒冲上脑门儿,這根本不是在骂他俗,是在否定他的整個人生! “你站住!” “怎么了?” 李开阳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故作不解的回過了头。 当李开阳听到這一声响彻地下室的怒吼就知道他已经达到目的了,但其实李开阳心中也有些吃紧,說不准有几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