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沈歲知起先還怕晏楚和會制止她,但當二人觸碰到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其實並沒有什麼改變。
——她曾經對他說過,要救她的話,他只需要站在原地就夠。
於是他就這麼做了。
而當她終於朝他奔跑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他從來沒有離開,始終等着她朝他而來。
“晏老闆。”沈歲知喚出那聲久違的稱呼,她雙手環着晏楚和的脖頸,眷戀地蹭了蹭他的臉頰,不嫌膩歪地嘟囔一句:“你怎麼這麼好呢。”
說完,她沒去等對方的回答,強盜似的又追着親了上去,手也不怎麼安分地滑到他勁瘦腰身。
晏楚和身上浴袍原先穿得好好的,被她這麼上手摺騰,繫帶不免鬆散些許,瞬間給了某人有機可乘的機會。
在沈歲知的那隻手即將湊到衣襟內時,晏楚和不輕不重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用不怎麼嚴厲的語氣明知故問:“做什麼?”
沈歲知眉眼漾起明豔笑意,傾身啄了口他的下頜,隨後十分坦誠道:“我好想你。”
晏楚和從來都拿她這樣沒辦法,不由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掌心,低聲:“想我需要上手想?”
沈歲知笑吟吟地,順勢握住他的手,“沒辦法,流氓式想法就這樣嘛。”
晏楚和啞然,也明白貧嘴是貧不過她,便無可奈何地輕嘆一聲,將她重新按坐回牀邊,讓她老老實實休息。
沈歲知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那張牀,又看了看自己屁股底下的這張,說實話不太想跟晏楚和各睡各的。
於是她擡起臉來,看着他眨了眨眼,十分誠懇地問:“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嗎?”
晏楚和將浴袍繫帶重新整理好,神色淡然,“不可以。”
她彎起眉眼,“求你啦。”
晏楚和:“……”
沈歲知總知道怎麼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不論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這點都不曾改變。
最終晏楚和還是妥協了,好在牀並不算小,兩個成年人也正合適,沈歲知便心滿意足地躺上去鑽進被窩,讓另一張牀孤單着。
房內只留了盞昏黃的牀頭燈,氣氛安逸而溫馨,是沈歲知許久不曾體會過的心安。
她拿着自己已經充滿電的手機,有點兒無語地颳了兩下屏幕上的裂痕,隨後開機登錄微信,給蘇桃瑜報了聲平安。
不知什麼緣由,蘇桃瑜這會兒竟然還守着手機,幾乎是秒回她消息:【怎麼樣怎麼樣?沒缺胳膊少腿吧?】
【一些皮外傷而已,就是左腳崴了不太方便。】她回覆道,【能蹦能跳的,放心。】
【你可不知道當時多嚇人,晏楚和還以爲平安扣是你的遺物,我從他那才知道山體滑坡的事。要不是緊接着接到電話,我也得以爲你死了。】
沈歲知回想自己大難不死的經歷,回她:【估計老天是捨不得再難爲我了。】
蘇桃瑜樂呵呵地進入正題:【你跟晏楚和怎麼樣?】
沈歲知精準概括現狀:【蓋着被子各幹各的。】
蘇桃瑜倒是看得很開似的,噼裏啪啦發來這麼一句話:【乾柴烈火久別重逢破鏡重圓,該幹嘛還得幹嘛,別慫啊。】
沈歲知又跟蘇桃瑜在微信上嘮了兩句,就把手機給熄好屏放枕頭下面了。她掀起眼簾掃了眼牀頭燈,總覺得燈光把氛圍渲染得太寧靜,搞得她想打哈欠。
她偷偷摸摸翻過身子,裝着半困不困的模樣。實則只是想偷偷打量旁邊的人正在做什麼。
晏楚和沒有像她這麼早躺下,他靠坐在牀頭,正通過手機看着與工作相關的文件。沈歲知半睜着眼打量他,視線不偏不倚落在男人流暢鋒利的下顎線條。
她把腦袋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眼神掃過手機屏幕,說:“我還沒見你從手機上看過文件。”
“來的時候還有事情沒處理妥當。”晏楚和垂眼看了看她,“電腦沒帶,只能先用手機將就。”
沈歲知擡手蹭了下自己的臉頰,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問他:“山體滑坡的時候是國內晚上吧?”
晏楚和嗯了聲,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沒有挪動半分,“怎麼了?”
沈歲知再次想起蘇桃瑜剛纔給自己發的那段話。
“這種消息報道比較快,所以你大半夜就知道這事兒了。”她分析着,有點兒懵地擡臉看他,“不對……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晏楚和用一種極爲複雜的眼神看向她,像是不明白她是如何問出這種低智商問題的。
沈歲知自個兒琢磨兩秒,也反應過來了。以晏楚和的人脈跟手段,查她的行蹤根本輕而易舉,只是看他願不願意這麼做了。
她默了默,“然後我讓蘇桃瑜給你我的平安扣,你以爲這是我臨死前要交給你的?”
晏楚和不置可否,“蘇桃瑜剛告訴你的?”
沈歲知唔了聲,算是承認,她支起手臂斜斜撐着身子,臉靠在掌心,望着他道:“晏楚和,我不會允許自己那樣死的。”
“雖說放在以前,我的確每天都希望自己死於意外事故。”她坦然道,“但現在開始不會了。”
“雖然還沒徹底回到正常人的行列,不過我已經在努力接受這個世界好的一面了。”她眼尾輕揚,染着三分笑意,“況且,我捨不得再離開你第二次啊,晏老闆。”
沈歲知說這些話的時候,從始至終都是看着晏楚和的,她在面對自己和他人的時候較以前坦率了很多,這點讓人不得不承認。
以前的沈歲知雖然笑着,人卻是空曠的,而現在晏楚和能從她眼底看到神采,雖然很淡,但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晏楚和將手機熄屏,放到牀頭櫃上,然而手還未來得及收回,一個溫熱柔軟的身體便貼了上來。
纖細白嫩的手臂纏上他的脖頸,二人之間僅隔着絲綢睡袍。薄被之下,一條腿也漫不經心地搭上他,腳尖惡劣地探在睡袍縫隙間,彼此的肌膚似有若無地接觸着。
“晏老闆,剛纔我就發現了。”沈歲知眉梢輕揚,“你沒有下滑過文檔。”
晏楚和半闔上眼睛,神情淡得好似被看穿的人並不是他,開口時嗓音微啞:“從我身上下去。”
沈歲知聽見也當聽不見,反而變本加厲地在他頸窩蹭了蹭,不過動作剛做到半路就被人擋住了。
晏楚和長眉輕蹙,語氣中含了少許剋制的意味:“別鬧。”
“這不是因爲你太慣着我了麼。”她滿不在乎地側了側腦袋,下頜墊在他肩頭,“你真的不是在故意給我機會嗎?”
晏楚和彷彿沒聽到她的問題,偏首避開她過於接近的呼吸,看似冷淡,可明顯亂了節奏的呼吸卻暴露出些許不同的意味來。
“你身上還有傷。”他啞聲,“躺好睡覺。”
沈歲知覺得其實這男人有時候太溫柔太紳士了也不大好。
她想了想,伸手扣住他下頜,強迫他跟自己對視,問:“真不做啊?”
說着這樣的話,沈歲知眼中仍盈着澄淨色澤,在濃稠夜色映襯下委實勾人,更何況此時看着她的人是晏楚和。
沈歲知沒有等對方開口,便搶佔先機湊過去吻上他,但也只是淺嘗輒止的一下而已。
晏楚和喉結微動,他略眯起眼,眸底終於漫起暗色,然而就在他要按住她的時候,她卻從善如流地抽身離開,重新鑽回被窩裏。
“那晚安嘍。”沈歲知笑吟吟地,“晏老闆。”
……
沈歲知尋思着自己也是第一次玩兒欲擒故縱這種把戲,但她覺得自己做的挺不錯,爲什麼壓根沒起到應有的效果?
她身上就是點兒無所謂的小傷而已,最嚴重的也只不過是崴傷的左腳,也沒必要這麼嚴肅對待吧。
沈歲知有一搭沒一搭的想着,她這會兒背對着晏楚和,對彼此之間的距離沒什麼概念,隨意調整了下睡姿,沒想到小腿卻不經意蹭過晏楚和腿側。
剛剛緩和下來的氣氛瞬間又迸發火星,即便是如此細微的觸碰,也像是險些被點燃的□□,近乎讓晏楚和先前所有的隱忍剋制功虧一簣。
他闔眼,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沈歲知這邊就不同了。
天知道她這回是真沒想着招晏楚和,純屬意外而已。
身爲言語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沈歲知有點兒臉發熱,下意識迅速把腿給收回來,老老實實往外面挪了挪。
然而身子剛往前傾,肩膀就被人扣住,與此同時,耳邊傳來晏楚和低沉的聲音:“去那張牀上睡。”
沈歲知聽到他這明顯有了變化的嗓音,就琢磨出是個什麼情況了。
“啊?”她翻過身看看他,隨後佯裝出乖巧的樣子,坐起身來,“行吧,聽你的。”
這麼說着,她當真就掀開被角打算下牀,不論從言行還是神色看來都十分坦然——
如果她離開前,沒有用腳尖碰了碰他的話。
沈歲知本意只是想故意調戲調戲晏楚和,她以爲他說今晚不做就真不做,但沒想到一條腿剛邁出去,就被人給拎了回去。
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已經被方纔坐懷不亂的男人壓在身下,連同兩隻手腕也被他單手掌控,輕而易舉地錮在頭頂。
這是個有點兒壓制意味的動作。
晏楚和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向來深邃沉靜的眼底此時終於有了波瀾,他淡聲問她:“明早的航班,你今晚還想不想睡?”
沈歲知微微瞠目,說實話沒想到晏楚和還有這麼副面孔,她有點兒打退堂鼓,思忖半秒鐘,她得出了答案。
她沒掙開他的束縛,而是擡腿勾上他的腰,不怎麼確定道:“其實吧……不睡也行?”
沈歲知話音未落,晏楚和便俯身吻住她。
和之前沈歲知那蜻蜓點水似的吻法不同,此時此刻才能算作是實打實的接吻,帶着屬於男性的壓迫與炙熱,將她製得死死的。
先前的遊刃有餘悉數消散,她不滿地動了動自己的手腕,想掙開去攬住他,但晏楚和絲毫沒有鬆懈力道的意圖。
沈歲知於是只得被迫仰着頭承受他,呼吸逐漸急促得有些跟不上身體需求,她眼尾因此泛起紅暈,沁出幾分水光來。
耳邊是赧人的水漬聲響,她聽得心跳都亂七八糟,不由擡腳去抵着男人的腰側,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痛快。
晏楚和沒有理會她這軟綿綿的抗議,直到把方纔所有的隱忍與剋制都以另一種方式還給沈歲知,這才肯鬆開她的手腕,給她中場休息的機會。
沈歲知這會兒完全沒力氣推人了,狼狽得要命,喘着氣兒沒好氣道:“你怎麼這麼記仇啊!”
晏楚和不置可否,他在這種時候向來話少,既然當事人都說了不睡也可以,那他自然沒有再收斂的必要。
進入正題後,沈歲知抱着自己那點兒羞恥心,死咬着牙絕不啃吭聲。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她便擡手想捂住嘴巴,但晏楚和很快就識破這心思,伸手將她雙腕反扣在她後腰,用着不容反抗的力度。
沈歲知氣得瞪他,不過這眼神在此時更像是嗔怪,軟趴趴的根本沒什麼影響力。
晏楚和倒是還有興致安慰她:“別怕,這裏只有我聽得見。”
沈歲知皺緊眉頭,用腳跟輕踢他腰身,試圖跟他商量:“晏楚和,你這是欺負人。”
晏楚和不爲所動,反而從容不迫地問她:“你欺負了我整整兩年,不許我欺負你一晚嗎?”
沈歲知:“……”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她快氣死了,但仔細想想更委屈的人似乎是晏楚和,於是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嚥下這口氣,換個法子宣泄自己的不滿。
晏楚和倒也慣着她在自己身上又親又咬,任她胡作非爲一陣子,忽然俯首咬着她耳朵說了句什麼。
沈歲知怔住,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被對方奪走了同他計較的精力,被迫將注意力轉回正事上。
沈歲知還是後悔了。
她不該低估一個兩年沒有開葷的男人,更不該高估自己並沒有完全恢復狀態的身體。
昨晚兩個人在牀上來了一次,之後沈歲知嫌累,就耍賴以左腳傷勢爲藉口試圖休息。但顯然辦法總比問題多,晏楚和身體力行告訴沈歲知,她的腿其實還可以掛在臂彎和肩膀等地方,並且完全不會影響到她的崴傷。
沈歲知想,她活了二十多年,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以這種方式開啓諸多新體/位。
——她錯了,真的。
第二天被喊醒的時候,沈歲知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昨晚什麼時候睡的,感受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她翻了個身,登時被滿身痠痛激得清醒不少,低低抽了口氣。
晏楚和已經穿戴整齊,衣冠楚楚地站在牀前,跟精神不濟的沈歲知產生鮮明對比。
他垂眼望着她半夢半醒的模樣,俯身用指腹蹭了蹭她溫熱的臉頰,“還沒睡醒嗎?”
沈歲知顯然對他這個問題感到不滿,“睡眠還不足五個小時,怎麼可能夠啊。”
晏楚和看着她潔白修長脖頸上的紅痕,心底不由浮現些許不自然的愧疚,道:“那你再睡會,我去聯繫助理改航班時間。”
沈歲知聞言,把剛纔還眯着的眼睛給睜開了。
哦對……晏楚和還有工作沒有處理,他已經在這邊耽誤不少時間了。
她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啞着嗓子問:“噢,改到什麼時候?”
晏楚和卻沒有回答,他眉梢極輕極淡地擡了下,默不作聲地凝視着她。
沈歲知沒辦法,只好放棄迂迴戰術,直接敞開窗戶說亮話:“你這麼急着回去,是一張機票還是兩張?”
也就是相當於問他打不打算帶她一起走。
說實話,沈歲知對平城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兩年來她只回去過一次,還是爲了晏楚和。她對那兒的茫然大於歸屬感,其實讓她自己回去,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發怯的。
晏楚和神情很淡,面對沈歲知試探性的提問,他徑自走到牀頭櫃前,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給徐助理,隨後道:“我給了你兩年時間,應該已經夠了。”
沈歲知看着他。
“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除夕。”晏楚和稍作停頓,才接着對她淡聲道,“去年你偷偷摸摸回國,那麼今年作爲晏家少夫人,你總該正大光明地跟我一起回去。”
回到平城後,徐助理早早候在機場外,晏楚和同他回公司處理待辦事項,又另讓司機將沈歲知送回她的公寓。
沈歲知回國的事情只告訴了蘇桃瑜,她在這方面沒什麼思慮,完全忘記自己現在是坐擁千萬粉絲的知名詞作,以至於發現自己被偷拍的時候,她都沒反應過來對方的意圖。
當姜燦的電話打過來時,她才知道自己回國的消息已經被傳到網絡上了,沒想到自己火成這樣,她還沒忍住驚歎了會兒。
“我這是紅出圈了?”沈歲知這會兒剛找到自己的家門鑰匙,邊開門邊道,“以後出門都得考慮戴口罩了。”
姜燦在電話那頭問她:“你用兩年就環遊完世界了?”
當年的實情知情人只有寥寥數人,姜燦並不是其中一位,沈歲知笑笑,“怎麼,沒環遊完不能回來嗎?”
“你這兩年沒關注國內的事,不知道也正常。”姜燦頓了頓,說,“兩年前你不聲不響就開始滿世界亂跑,而且晏楚和還自己在國內,大家就都猜你們是不是分手了,各種版本的故事都有。”
國人的八卦力量果然強大。
沈歲知這麼想着,反手把家門關上,道:“也沒錯,當年的確是分手了。”
姜燦雖有訝異,但也沒多過問這件事,只是提醒她工作相關,“再過小半年就該公佈金曲獎入圍名單了,你銷聲匿跡了兩年,這次還打算退出競爭?”
沈歲知聞言,指尖勾着鑰匙環轉了兩圈,沒立刻給出答案。
她過去兩年裏的確有些消極怠工,畢竟忙着摸索怎樣熱愛生活,而沒有太多心力去琢磨作品。雖然發佈了一兩首歌,但也都只是入圍而已,她自己也清楚沒有足夠實力獲獎。
“我有首原創曲正在準備階段。”她嘖了聲,“不過我本來沒想這麼快發表的……算了,我看看吧。”
姜燦倒也不是催她,單純例行公事提醒一下而已,“按你自己想法來就好,別的沒什麼,你休息吧。”
掛斷電話後,沈歲知這纔想起自己的行李以及筆電都被埋在那場山體滑坡中了,好在文件數據都是雲端保存的,也可以在手機裏查看。
沈歲知計劃着這兩天就去買個新筆本,音樂設備也得換新了,畢竟接下來是個大製作,估計要費不少心力。
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因爲現在“腿腳不便”,她只得翻出商圈幾家常逛的品牌店聯繫方式,買了些衣服鞋子化妝品等等,讓人送貨到家。
沈歲知實在不想整柺杖這種有損氣場的東西,她寧願繞圈子去達成目的,儘管耽誤的時間有點兒長就是了。
辦妥後,沈歲知便拎着大包小包挪出家門,慢慢悠悠挪進電梯,又慢慢悠悠挪到樓道口。
然後她約了輛TAXI來接自己,帶着自己嶄新的行李們前往目標地點。
雖然中間已經耽誤很多時間,但當沈歲知站在公寓門口時,發現還是沒到晏楚和以往回來的時段。
不過應該也不會等太久,沈歲知這麼想着,畢竟她早就不知道當初把鑰匙給丟哪兒去了,只得百無聊賴地靠着門玩手機。
約莫等了十來分鐘,電梯傳來叮咚聲響,沈歲知聞聲望去,正對上來人稍有錯愕的目光。
“晏老闆。”她收起手機,脣角漾着無害的笑意,對他晃晃手,“我來投奔你了,還願意收留嗎?”
晏楚和的確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方式再次出現,他無奈嘆息一聲,邁步上前將門打開,邊問她:“等了多久?怎麼不跟我打電話?”
“也就十幾分鐘的事,想給你個驚喜嘛。”
沈歲知笑吟吟道,彎腰剛拎起一個袋子,其餘的便已經被晏楚和先一步拎在手中,於是她只好跟着進屋。
沈歲知簡單打量四周,同記憶中的環境基本達到完全重合,“沒什麼變化啊。”
晏楚和把東西放下,語氣平淡道:“你走以後,家裏的東西我沒有動過。”
沈歲知聞言動作微滯,下意識按照印象裏的各種細枝末節去對比,發現當真沒有分毫偏差後,她心裏竟說不清楚是喜悅還是酸澀。
她踮起腳尖,她環住晏楚和的脖頸,湊過去在他脣上吻了吻。很單純的意味,包含着同樣純粹的愛意。
“我不走了。”
沈歲知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再也不會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