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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儿女都是债

作者:长卿還成都
洗完澡后,瘫在沙发上盯着电视上的肥皂剧,郑雪梅那一双清澈的眼眸,此刻沒有任何焦点。

  多年的相处下,她的丈夫秦援朝,自然也明白妻子此刻显然是在休憩更是在发呆。

  连续三周,为了方便看护吴楚之,她吃住都是在医院裡。

  臭小子病情有了颠覆性的好转后,再观察一两天便可出院,她也就回了家。

  坐在小板凳上的秦援朝,削好一個苹果递了過去,郑雪梅不客气的接過后,托在手裡,懒懒的咬着。

  秦援朝也不搭理什么,自顾自的拿着钳子,夹着核桃吃。

  刚刚消耗有点大,需要补补。

  而且,显然今天自家這母老虎有点气不顺,吃饭洗澡的时候几度欲言又止的模样。

  多半就是楚楚那臭小子的事了。

  唉……

  楚楚這次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关键的是,触碰到自家老婆的逆鳞所在了。

  想到這裡秦援朝将身体尽量缩在一起,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半响,郑雪梅伸出脚踢了踢他的背,“诶!老秦!”

  全身一凛的秦援朝也知道,躲不過去了。

  他随即转過头赔笑的望着眼前一脸正色的妻子,笑露八齿,赛着自己的大白牙。

  望着面前装作乖巧模样的丈夫,郑雪梅心裡对他的态度也大致心知肚明,不過咬咬牙還是說了出来,

  “老秦,我想……莞莞和楚楚的婚事,要不我們還是暂缓吧,大家再考虑考虑?”

  秦援朝敏锐的听见郑雪梅话语裡說的是‘暂缓’,心裡长舒了一口气。

  不過想想也是,对于两個小的婚事,其实郑雪梅她才是最支持的。

  对于吴楚之,郑雪梅是当做亲儿子在疼的。

  在吴楚之、秦莞、孔昊三人的幼年时期,他和吴青山夫妇、孔向东夫妇,被抽调到一個隐秘的地方,去进行一個工程的设计。

  那一去就是三年,而养育三個小的责任,完全落在了郑雪梅一人的身上。

  而那时,作为三個小的之中最年长的吴楚之,非常懂事的挑起了长兄的担子,照顾好秦莞和孔昊的学习和生活,让郑雪梅省了不少的心。

  要知道,其实那几年,也是郑雪梅在评职称的关键时期。

  吴楚之的懂事,显得那么的贴心,也难怪郑雪梅格外宠爱他。

  只不過,這次吴楚之是把她给惹急眼了。

  都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還玩少年血性這一套!

  秦援朝对此倒是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

  从现场的监控和巡捕房取得的笔录来看,其实吴楚之已经做到忍让再三。

  据肇事者黄毛郭敬交代,這一切都是意外,他是奔着吴楚之前额去的,也沒想到会砸到后脑。

  黄毛郭敬的笔录,很老实,详尽的交代了作案动机。

  当然,這也是在吴楚之那小舅楚天舒出手后的结果。

  原本仗着公司势力嚣张的郭敬,对侦察连老兵的毒辣完全沒有概念。

  在大小便失禁几次后,快要被折磨疯了的郭敬,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交代的一干二净。

  甚至连三岁抢小女生棒棒糖,五岁偷看老阿婆洗澡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了。

  這一切,其实只是一個意外,吴楚之那小子恰好倒霉的碰上了清明公司内斗。

  所以,事情完全沒严重到需要退亲的地步。

  而且,显然郑雪梅也只是在气头上,過几天自然会好。

  不過,此时自己为吴楚之开脱說好话,显然是自己想不开,沒事找事的。

  秦援朝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思索着对策。

  其实也不难办,夫妻相处二十来年,他早就知道自家這母老虎,其实也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纸老虎。

  想到這裡,秦援朝眉头紧皱,一脸的怒色,“還考虑什么考虑?明天我就去给青山說!出了這档子事,量他老吴家也說不出什么话来。

  你說楚楚那小子干得是什么事?啊?都要定亲的人了,還出去打架,他眼裡還有沒有家庭的存在?”

  秦援朝越說越生气,大手在茶几上一拍,“這种沒有家庭观念的人,莞莞不嫁也罢!

  更何况,他居然连戒指都沒有送给莞莞!要不是這次被你翻到,我們都被他蒙在鼓裡!

  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們莞莞還配不上他了?

  我們莞莞哪点不好?容貌、举止、教养、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存在,嫁给他,我還觉得委屈我們闺女了!

  我本希望莞莞嫁一個年龄相差几岁的,稍微大一点,成熟稳重一点的。

  他们俩個年龄相仿,吵起架来谁也不会让着谁。

  要不是他们俩個青梅竹马有感情基础,要不是你先点头了,這门婚事我压根就不会同意!

  你要觉得在老爷子们面前不好說,我去說,大不了不和他老吴家来往,也不能委屈了我們的宝贝女儿!”

  郑雪梅闻言,见秦援朝的神色不似作伪,說得有理有据的,顿时便傻眼了。

  自家這口子怎么会這样說?

  這個时候不应该你来劝我嗎?

  就你们三家人的情谊,能這么草率的退婚?

  怕是你首先被老爷子打断腿才是吧!

  吴楚之這样的做法,虽然也让她很是生气,但不至于說到了取消亲事的地步。

  她只是认为,這次的事情,其实說明吴楚之远远沒有达到做人丈夫的标准。

  但是毕竟俩個小的都還年轻,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郑雪梅蹲在地上,一边握着秦援朝的手,一边拍着他的背,“老秦,消消气!消消气!楚楚那不争气的臭小子确实让人生气,但不至于取消婚事!

  他還小,還有三個月才满22岁,我只是觉得我們当初让他们毕业后就结婚太仓促了。

  我的意思是要不先缓個两年,等楚楚再成熟一点再說。”

  秦援朝撇了撇妻子的脸色,心裡暗笑起来。

  呵……

  女人!

  谁不知道,就你最宠那孩子!

  可面上他不露声色,依然是不解气的样子,从裤兜裡摸出一包烟,愤愤的点燃,将烟盒扔在茶几上,深吸了一口。

  郑雪梅见状柳眉一竖,刚想发火,不過见他還在盛怒之中,只得视而不见。

  秦援朝惬意的吐出一個烟圈,冷哼一声,“等他成熟?要我說,你那几個学生,或者我們设计院那几個你见過的青年学者都是不错的,不用非得在他吴楚之身上吊死!”

  郑雪梅闻言皱起了眉头,“那些小伙子是不错,但是……毕竟沒有什么感情基础,而且……

  他们打得什么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真要比较起来,楚楚那孩子又不差他们什么。

  论样貌、论才情、论性格,楚楚哪点差了!何况,莞莞嫁到老吴家,又不会受欺负。”

  秦援朝心裡暗笑着,這真說起吴楚之的不是来,這母老虎就开始护犊子了。

  他揉着眉头,长叹了一口气,“雪梅,你要知道,一個男孩,要想成为男人,有太长的路要走!

  要真等到楚楚完全成熟了,莞莞的青春年华都耗进去了。”

  见烟气在客厅裡肉眼可见的弥漫,郑雪梅的脸垮了下来。

  她回過味来,貌似自己的想法,有点不靠谱了。

  什么才叫成熟?

  看自家這老公的样子也知道,男人,貌似都是随着责任的增加,而被动成熟的。

  与其等吴楚之成熟,不如早点加点担子。

  男人婚前婚后大不一样,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生活重心都围绕在孩子身上,对于大男孩心性的男人来說,是第二次成长。

  其实,老实說,那臭小子在這次事件裡表现得已经非常克制了。

  再說了,那小俩口已经圆過房了,這還有什么好說的!

  看着秦援朝在那吞云吐雾的,她的气又不顺了,“是啊!某些人到了女儿都要结婚了還不成熟!我看啊,某些人就算是当了外公,可能都不会成熟的!”

  秦援朝背心一凉,赶紧扒拉两口烟后,将烟掐灭了,“說那不争气的东西,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当外公?還早了点吧!”

  郑雪梅沒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哼!

  還早?

  要不是第二天自己看出端倪来,给莞莞做了紧急避险,再過几個月你就当外公了!

  這俩個小的也是不让人省心!

  莞莞也是,明知道楚楚的心结在哪,還故意去刺激。

  這下好了,两個都伤了,又都倔!

  “楚楚那儿,過两天我就给他办出院,等他回家修养,你有车,你去接一下。”

  秦援朝心裡有数了,看样子自己老婆是想通了。

  不過面上他却垮着脸,怒道,“不去!戒指的事情,我還沒找他算账呢!什么玩意儿!還让我去接他?”

  郑雪梅气得踢了他一脚,“秦援朝!你是真不懂,還是在這裡给我装?

  莞莞和楚楚只是太年轻了,也是我們几個太心急了,逼着他们毕业就办婚礼,才闹出這回事的。

  小俩口沒经历過风雨,吵架话赶话的,又各自钻死胡同不肯先妥协。

  你在裡面掺和什么?该倔的时候不倔,现在倔什么倔!把時間安排好,大后天去接楚楚。

  现在他们小俩口出了問題,莞莞又不在国内,到时候這女婿被别人拐跑了,我找你算账!”

  秦援朝闻言挑了挑眉头,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是你先說的要暂缓暂缓嗎?”

  郑雪梅有点抓狂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爆了粗口,“缓個屁缓!老娘刚刚只是在发气!”

  秦援朝撇了撇嘴,也见好就收,“行行行!我安排,我安排!”

  ……

  在医院裡折腾了三周,满身疲惫的楚秀兰推开了自家的房门。

  一进门,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浓烈酒气,她秀眉轻蹙,不满的瞪着客厅裡正在惬意独酌的丈夫。

  关门的声响,让正在嚼花生米的吴青山差点咬了舌头。

  赶紧再喝了一口后,将酒瓶藏在身后,他扭头结巴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楚秀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也沒說什么怪罪的话语。

  儿子今天苏醒過来,自家老公高兴,喝点酒也是正常的。

  “儿大避娘呗!楚楚醒了,就换成天舒在那边看着。明中午我再去送饭。”

  楚秀兰把手裡的提兜顿在餐桌上,而后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待会去把碗洗了。”

  吴青山起身倒過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這才一脸铁青的哼了一声,“都是楚天舒瞎胡闹,从小教他什么破武功!

  看吧,善泳者溺!那孽畜要是不会那些拳脚功夫,遇事就不会逞强,压根儿就沒今天這回事!”

  楚秀兰斜睨了他一眼,望着他左腕的夹板,悠悠的說道,“会点功夫,总比某些人好啊,不至于打個架還把自己给的手腕弄骨折了。”

  吴青山的脸顿时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随即梗着脖子强撑着,“我這是一個沒注意。

  不会功夫又怎么滴了?我虽然不惹事,也不怕事,想当年,我带着向东、援朝打的架還少了?”

  楚秀兰隐蔽的翻了一個白眼,将他左腕的夹板纱布解开,开始换起药来,嘴裡附和着,

  “是是是!我家老公最能了!虽然不会功夫,但一個可以打十個小流氓!也就是那叫郭敬的混混,脑门子太硬,硌着你的手了。”

  吴青山的脸臊的更红了,阿巴阿巴两声,也不好說什么。

  這事太丢人了。

  被打的沒事,打人的反而骨折了,這到哪儿說理去?

  上完药,楚秀兰将纱布、夹板重新固定好,顺手将吴青山藏起来的酒拿起塞回柜子裡,开口埋怨着,

  “老的小的,個個都是不省心的!你都多大年纪了,還去打人?”

  吴青山冷哼一声,“老子的儿子只有老子自己能打!别人敢动我儿子,我就和他玩命!”

  “是是是!你最牛了!”楚秀兰沒好气的坐回来,将电视机啪的一声关掉了。

  還在提劲的吴青山见状,脖子不自觉的缩了缩,赶紧老老实实的坐好,端着茶杯目不转睛的盯着盘子裡的花生米,仿佛上面生出了一朵花来。

  楚秀兰瞥见他這副怂样,心裡也是好笑,而后闷闷的說道,“青山,我给你說件事。”

  吴青山听见這样的话语,明白這事和自己无关,顿时松了一口气,转過身来,“什么事?”

  “楚楚和莞莞,他们之间可能出問題了。”

  楚秀兰心裡有些郁结,在医院给吴楚之收拾衣服时,她发现本应该戴在秦莞手指上的戒指,還静静的躺在盒子裡。

  吴青山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能吧,前几天你不是說莞莞天天给你打电话,你還愁着怎么瞒過去嗎。”

  楚秀兰将戒指的事情說了出来,然后提出自己的推测,

  “你說,我們是不是太心急了,把俩個小的逼的太紧了?让他们毕业就结婚,所以莞莞沒答应?”

  這個决定是吴、秦两家的老爷子做出的,让小俩口毕业就结婚,他们急切的盼着四世同堂的场景。

  在锦城,结婚登记不麻烦,拿上户口本,巡捕房开個单身证明,18元加上两张照片即可。

  麻烦的是婚礼。

  在世纪初,好一点的酒店,提前一年就得预订。

  而且和其他地方风俗不同的是,老锦城人是沒有彩礼、嫁妆的规矩的。

  一般是男方负责买房子,登记在小俩口名下,條件差一点的就是负责首付,婚后小俩口一起還贷款。

  而女方家裡负责装修,或者一台小汽车,也沒個定论。

  婚礼的礼金归小俩口作为家庭的启动资金。

  总体的原则就是,婚姻是两個家庭的结合,一切都归于孩子。

  一般而言,结婚当天是要住进婚房的。

  但是随着人们的认知水平提高,对屋内空气环境有了更高的要求,新房子装修后又得敞個半年左右。

  所以在锦城结婚,通常需要准备相当长的一段時間。

  虽不說大富大贵,但俩家确实也都不是差钱的主,面对孩子的人生大事,自然是精益求精。

  于是,为了满足老爷子们的時間要求,俩家人是倒排時間表,事实上,吴楚之的這次求婚是赶鸭子上架。

  吴青山思忖半响,缓缓的开了口,“這事,問題多半出在那孽畜身上。”

  知子莫如父,要說這件事裡的不稳定因素,那自然是非吴楚之這头倔驴莫属。

  凡是家裡安排的,从来都很抵触抗拒,就期望自己能够打出一片天地来。

  脑海裡回想起每天都会接到秦莞问候电话的情景,楚秀兰赞同的点了点头。

  “怎么办?我這段時間都觉得沒脸面对雪梅她们家。”楚秀兰一想起戒指,就觉得臊的慌。

  要知道,等她赶到医院时,郑雪梅早就把吴楚之的衣服整理好了。

  也就是說,别人老秦家,对现在這情况是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挑明。

  吴青山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這事儿你也就别掺和,等他们自己解决。援朝他们既然沒說话,应该也是這個意思。”

  楚秀兰還是愁眉不展,“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這俩孩子的脾气我都非常清楚,我是担心俩人都钻牛角尖,沒有沟通自顾自的生闷气,然后……”

  吴青山叹了一口气,“相信他们,毕竟莞莞和楚楚从小一起长大,天天腻在一起,這陡然长時間分开,难免会因为距离心裡会失衡。

  现在暴露問題也是好事,俩人的感情之前也沒经历過什么风雨,但是俩人的感情基础在那摆着,不是那么轻易就断掉的。

  再說了,莞莞不是每天都在给你打电话嗎?這是什么意思你還不清楚?”

  楚秀兰苦笑了一声,“莞莞已经三天沒来电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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